许母听着不对,马上翻脸。
许父慌忙补救,“不是,我意思是那时候太年轻,不懂大舅哥的心思,现在想想,拎两瓶好酒过去,先把他拿下,省的挨那几顿揍了不是。”
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许母白了老伴一眼,说,“你不用变着法的替儿子说话,我觉得小夏大夫挺好,再不好,也比那个狼心狗肺的强,五年了,连个信儿都没有,这也就是斌子,换别人,早就二婚二胎了。”
“你可别瞎起哄了,你就知道没信儿?兴许人俩人一直私底下联系着,就是没告诉你呢。孩子的事儿,咱俩还是少管,斌子自己有章程,他连好几亿的项目都谈得下来,这么点事能整不明白?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哈,再说,我觉得小夏大夫也确实不适合咱儿子,你看他文文弱弱的,和儿子往一块一站,没有夫妻相,不带劲啊。”
“就你带劲,哼!”
许母一甩围裙,没再搭理老伴,站起来就回了厨房,许父听着厨房里传来的铿锵有力的剁馅声,吓得打了个激灵,有点后悔自己逞了口舌之快。
~~~~~~~~~~~~~~~~~~~~~~~~········
夏勇辉开车稳重,平时许斌去a市,高速行车最多一个小时,这次夏勇辉送他,走了足足一个小时零二十分钟。
虽然很着急,但许斌没好意思催,人好心好意帮他,他哪还敢挑剔啊。
到了公司大门口,许斌忙推门下车,刚要进门,却被夏勇辉拽住了胳膊。
“斌子,你等会,我说两句话,不占用你太多时间。”
许斌看了一下表,视频会议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他皱了下眉头,“三分钟,老夏,我这马上要开会。”
其实此时真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但夏勇辉怕此时不说,下次两人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毕竟刚才在青城山公园,面对自己有些死缠烂打的追问,许斌的答复无法让他满意。
“斌子,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今天这事儿疏远我,行么?”
夏勇辉长得斯文白净,戴着无框眼镜的清瘦面颊看起来特别无害,此时这样放低姿态讲话,许斌简直有一种刚才自己狠狠欺负过他的错觉。
两人毕竟是多年好友,有些话许斌也不好说的那么绝情,但底线还是要讲清楚的。
“不是想疏远你,但我觉得让你误会更不好。老夏,你再冷静想想,我不想占你便宜,真的。”
时间紧张,许斌简单说了两句,赶紧抬手看腕表,正好三分钟。
“老夏,我先走了哈,车你开回去就行,分公司这边有车也有司机……”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夏勇辉给抱住了。
惊讶过后,许斌刚要推开对方,没想到夏勇辉先放开了他。
这个拥抱,时间不超过三秒钟。
夏勇辉脸上有些发红,他笑着对许斌说,“不是你占我便宜,是我占你便宜,这事不用再冷静了,我都深思熟虑好几年了。”
许斌看着他,心里滋味相当难言,关键感觉浑身上下都别扭,恨不得原地蹦三下,把刚才从夏勇辉身上沾来的气息给抖落干净。
他咬了咬后槽牙,面对夏勇辉的真情告白,很不客气的说,“老夏,看在咱俩多年朋友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下回,你再敢这样,我直接动手你信不信?”
夏勇辉被他发狠的模样弄得一惊,随即笑起来,“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上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和刚才高速上的稳重持重判若两人。
许斌看他开车走了,拳头仍然没松开,真他娘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
正闹心呢,公司来电话了,问他到哪儿了,视频已经接通,会议马上开始了。
许斌这才赶紧反身上楼。
与此同时,街角停着的一辆黑色宾利车里,陈经理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个隐形人,因为后座的老板散发出来的气场要杀死人了。
谢信泽坐在车后座,将刚才许斌和夏勇辉告别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他今天来许斌的公司楼下,本来是想堵人的,可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久到让人以为要持续到世界末日的沉默之后,谢信泽冷静的声音从后座传来,“陈经理,刚才那个人是谁?之前怎么没听你跟我提过?”
陈经理腿抖如筛糠,要不是宾利车的减震好,别人从外面看到,还以为车里人正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之前,就,其实,没注意到这个人啦……”
和汇报给老板完全不同的是,陈内心狂吐槽:小夏大夫哟,没想到你暗藏如此祸心,关键你早不暴露晚不暴露,偏这个时候,这是要害死我嘛,55555555555555。
后座上,谢信泽捂住手腕上的那块百达翡丽,感觉它每次秒针的拨动都好像挑动在了自己的心脏上一样刺痛,戴表的右手不自觉的攥紧,就连抠破了掌心都不自知。
这时,陈经理的电话响起来。
片刻后,他放下电话,对后座的老板说,“谢总,费总那边来消息,他三天后就能到a市啦。”
闻言,谢信泽从混乱的思绪中回神,点了下头,然后对陈经理道,“做好接待费雷的准备,还有,你亲自去查刚才那个男人的情况,明天一早就报告给我。”
听老板声音依然沉稳,陈经理都要被他骗到,还以为谢信泽多么冷静,待不小心瞥到他手掌上隐隐出现的新鲜血痕,不由心惊:完了,小夏大夫,你和谢总这是结了“血”海深仇了啦~
第五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还未到上班的时间, 陈经理便被老板的电话催到了bx酒店的顶层套房。
幸好他早有准备, 否则就一夜的调查时间,还真的很难交差。
面对着早晨六点半就已经穿戴整齐, 背头梳得一丝不乱,端坐在小沙发上轻酌咖啡的谢信泽, 陈经理实在想象不出这副样子的老板竟然和刚才五点半不到就给自己打电话要求汇报情况的心急人是同一个。
还没吃早饭的陈经理闻着咖啡的浓香, 感觉有些难以忍耐,他咽口水的声音惊动了老板。
“陈经理没吃早饭么?”
谢信泽自顾自的往咖啡杯里填糖,并没有去看对方。
听见老板关心, 陈经理以为自己能蹭一杯咖啡喝, 赶紧笑道,“嘿,起得太早,还没来得及了啦。”
闻言, 谢信泽抬眼看他, 目光犀利冷峻,吓得陈经理后悔失言, “若是以前就如此用心, 也不必像今天这样临时抱佛脚!”
陈经理哪还再敢想咖啡的事儿, 就连肚子也感觉不到空虚了,身体里满满都是被老板鞭策之后的充实感。
“说吧。”
谢信泽将咖啡杯放下, 盯着他道。
陈经理赶紧娓娓道来。
“那人名叫夏勇辉, 是八山人民医院的医生, 今年三十五岁,未婚,四年前和许总认识的,两人平时多有往来。”
陈经理说完,擦了擦汗。
“就这些?”
谢信泽显然对这样的信息不甚满意,因为他没有听到最想了解的部分。
“就这些,目前就这些。”
陈经理答的不太流畅。
看他有些心虚的样子,再结合昨天两人在车内的对话,谢信泽对陈经理表示怀疑,他一针见血的提出,“既然平时多有来往,你昨天为什么说没注意过这个人?”
陈经理赶紧拿出已经准备好的说辞,“这人是八山的,以前从没见他和许总一起来过a市。a市的情况是我亲自盯着的啦,但八山那边委托的是别人,终究不如亲力亲为嘛。那边每次回报给我,都说没有发现来往密切,举止亲密的人,我便没当回事啦。虽然之前也听说过这个夏大夫,但一直以为他只是许总的普通朋友,而且感觉他也不像是许总会喜欢的类型这样子,所以,我也没当回事了啦,再加上盯梢的人也没反馈异常……”
听到这里,谢信泽突然站起身,他动作迅速,吓的陈经理心脏停跳一拍,赶紧住了嘴。
听见老板呼吸突然变得沉重,陈经理偷瞧一眼,只见谢信泽已经站到窗前,双手扒着窗沿,正在做深呼吸。
哎呦呦,真是不得了,跟了谢信泽做了这么多年事,这还是陈经理第一次看见他这般失了沉稳的样子。
这样的消息就已经让老板激动至此,若是自己讲出许斌已然有了孩子的消息,岂不是会让谢信泽直接从窗口跳出去?
不过陈经理没有那么傻,他才不会主动将这个消息告诉老板。
倒不是他这些年有意隐瞒不报,而是他也是近一段时间才发现的那个孩子,而且截止目前,他连孩子的正脸都没看清过。
陈经理的盯梢是从许斌生听闻谢信泽订婚的绯闻之后,一怒之下,把对方的联系方式删除开始的。
发现自己被许斌拉黑之后,谢信泽赶紧命地处前沿的陈经理肩负起了特务头子的重任。
陈经理当然不想干这种暗搓搓盯梢的事情,但是在老板的威压之下,他又不敢说拒绝的话,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当起了“007”。
这几年,许斌一直是a市和八山两地跑,而且在a市待的时间比在八山还要多一点,大部分时的候,都是白天在a市上班,晚上再赶回八山。
摸清规律之后,陈经理按照老板的吩咐,盯好许斌在a市的一举一动,至于八山那边,由于他也有正经工作在身,只能委托他人。
但因为谁也没想过许斌会有孩子,起初,他和盯梢的人都没在意过。
这主要还是因为许家的特殊情况。
他家平时进进出出的人很多,除了亲戚朋友,还有许父公司的人去汇报工作,为了清净,孩子小的那几年,许斌和许母一直带着孩子住在后排别墅。
由于这个别墅区是许家自己建的,当时为了方便,就把前排别墅和后排别墅的地下车库修通了,其实两个别墅是彼此相连的,但是外面看去,又是独门独户,而且许家人都习惯走前排别墅的大门,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后排别墅也是许家的。
许斌平时就在前面吃饭,待客,日常活动,需要休息和带孩子,就从地下车库直接去后排别墅,根本不用出门,外人想窥探到他的行踪确实很难,再加上孩子小的时候几乎都是许母带着从后排别墅的后门去花园里溜达,除非心细如发,否则很难发现许家的秘密。
所以这些年,盯梢的人只看到许斌从别墅进去,出来,却从不知道他其实是住在后面,孩子也在后面,更没见过许斌和孩子一起出门的画面。
直到去年秋天,许彦上了幼儿园,许斌需要每天早上送他上学,这盯梢的人才发现,许斌每天都领着个三、四岁的孩子进进出出。
但许家人对孩子保护的好,除了亲戚朋友,外人根本到不了这孩子跟前。
出来进去,孩子也都戴着帽子,尤其东北秋冬寒冷,孩子捂得更是严实,盯梢的人连一张孩子正面的照片都没拍到过。
到了今年开春,盯梢的想着终于有机会了,但许家更绝,直接在别墅门口修了个地下车库的入口,这回连人都看不到了。
在许家别墅这边没有突破口,盯梢的人直接去了许彦的幼儿园,想着离开家人,小孩子又好动,总有机会。
但许彦所在的是八山最好的私立幼儿园,管理特别严格,别说陌生人想接近孩子,就是孩子在户外活动的时候,都有保安驱赶围观的人,而且许彦在小班,老师领他们户外互动的场地就在整个幼儿园的中心小操场,四面都是幼儿园的教学楼,外人根本看不到。
盯梢的人也急,想了个办法,贿赂老师。
但找到许彦的班主任汪老师之后,红包刚要递过去,还没等多问两句,对方竟然直接报了警,还跟许斌告了状。
因为这,这个盯梢的连夜跑回a市躲了半个多月。
等他再回来,发现许家已经加强了安保,许彦上学有许斌亲自送,后面一般还要跟着一台自家的车,车上有保安。
晚上来接孩子的一般是许母,也是保安跟着,虽然保安离得不太近,但一直瞄着周围的异动,那架势,被说是人,估计就是只苍蝇,都到不了跟前。
盯梢的觉得,自己为了拍两张照片,再挨一顿揍,有点不值当,都传东北的大哥打人猛,他可不敢领教。
再说,通过种种迹象已经能充分说明,这孩子肯定就是许斌的儿子了,又不是要调查杀人犯,整那么清楚也没啥意义。
盯梢的把情况回报给陈经理的时候,陈经理听得心脏都快停跳了。
好嘛,这是个惊天大秘密啊!
谢总走了五年,许斌有了个儿子,这孩子上幼儿园小班,根据他的经验,那就是在3周岁到4周岁之间,如果是4周岁,谢总是孩子他爹的可能性还有一喵喵,若孩子是3周岁左右,那谢总铁定是被人给绿了。
这事态就太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