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满腔抱负,我有一身踟蹰。也是时光易变,终是未能同你一起走完这段路。
再回首,已经年。
——
司机并未发现南歌的异样,他轻声嘟囔了几句,双手灵活地一打方向盘,小小的车子便如一枚旋动的硬币般在巷弄街路间轻松地转了个方向,稳稳地向前路开去。
清河街很快就到了,南歌左顾右盼,古人言近乡情怯,此言非虚,只是路过这里,感情就变得脆弱。
“师傅到前面帝豪酒店停就好。”南歌看了会儿窗外景致,对着司机说。
她估算着路程时间,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久违的号码,“喂,谢未迟,我回来了。”
今天是谢未迟结婚的日子,她算准了这一天,不早不晚的电话打过去,不管谢未迟接还是不接,她都有办法让这个婚礼无法进行。
“南歌,你是南歌?”
电话那头传来温润的男声,南歌听得出电话那端主人的激动,她觉得有些奇怪,谢未迟不应该恨不得自己死吗?怎么会是这样的语气。
“是,你有空吗,我在老地方等你。”
“我今天不能过去,改天吧!”谢未迟听到南歌的话拒绝的干脆。
“这样啊,要不我去找你好了。”南歌干脆顺着话说。
谢未迟顿了顿,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我今天订婚。”
“哦……哦,那我可以过去观礼吗,你在哪?”南歌装作惊讶的说。
电话彼端的人似在忙着什么,声音有些嘈杂:“在帝豪酒店。”
南歌听到地点直接挂了电话,打电话不是寒暄的好方式,还是面见来的直接,地点她早就派人查到,可必须是谢未迟亲口告诉自己的才好。
与谢未迟一别七年,七年足够完完全全的改变一个人了,她已经不了解他。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他冷淡疏离,她就温情脉脉,如果他热情洋溢,她就故作高冷,如果他淡然处之,她就时而高冷时而温情。每句话,每个表情,她已经计划许多遍,就为了这次的重逢。
谁说重逢是不期而遇的最惊艳,对现在的南歌来说,所有的惊艳都不过是之前精心的筹划。
赶到酒店的时候,透过水晶旋转门,南歌看到谢未迟正站在新娘苏翊禾的身旁眉眼带笑的说着什么。
她本来计划好了摆什么姿势最好看,遇见他开口第一句话该是什么,可是当真的看到谢未迟的时候,谢未迟带着浅笑就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身后是简约的欧式装饰和一地的落羽花瓣,南歌恍惚间觉得他整个人仿佛不过是冰晶琥珀中虚无的幻影,吉光片羽,触手即散。
一时呆愣,此刻与七年前的那个场景太过相像,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的筹谋算计被迎面微笑望她的人消磨殆尽,只剩下仅存的一腔孤勇让她鼓足勇气走向他。
如果不是当年那场意外,那现在场中的女主角应该是自己,而现在他正西装革履和另一个人缔结婚盟,相约偕老。
她努力的告诫自己,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年为了自己肯放弃一切的谢未迟,那个人早就死了,死在七年前的清河街上。
现在的场景,南歌站在台下的正中央,台上珠光宝气衬托的准新娘苏翊禾的笑脸愈发晶莹剔透,与身前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并肩而立,熠熠生辉。
“准新郎,你是否愿意与面前的准新娘订婚,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的面前与她结为一体,永远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健康或是生病,富有或者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似有心灵感应般,谢未迟此刻转头向南歌看过来,和她目光交接的那一刻,他眼神骤变,明显顿了一下。
南歌突然的闯入,引人注目,众人议论纷纷,也引的新娘向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