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惊雷在她的脑海中炸开。
她会不受控制的伤人,她会以十倍的速度老去。
而且,景然的病因,和她一样,都是因为他们是带着天赋也带着缺陷出声的孩子。
景然,是她的哥哥。
繁星滑落在地,响动惊动了门外的墨夜溟。
他打开门。
对上了繁星空洞又绝望的眼神。
“你告诉我,我是谁....”
男人将她揽在怀中,然而,怀中的女人就像没有温度一般,冰冷的可怕。
“繁星....”
老秦张大嘴,也不知道如何面对现在的展开。
“告诉我,所有瞒着我的事情。”
繁星深呼吸一口,抬起了头。
墨夜溟将她扶到床上坐下。
关上门,老秦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你出生之后,我们辗转做了很多调查。在找到你之前,我们查到国外一家实验室,他们之前受人雇佣做过用有关于人为改造试管婴儿基因的实验,不过因为并不人道,而且实验的效果不好,后来,这家实验室被人损毁了,相关知情的人都被灭了口。”
“人为干扰婴儿的基因数值,确实可以让它在出声后比别的孩子优秀,但是,这也埋下了隐患,最开始,这些都是我的猜测,直到景然犯病,我在给他做过检查之后偶然间发现你们两个有血缘关系,并且某些异常的数值一致。”
“从那时候开始,我和夜溟就想通过让你再次怀孕来用婴儿的脐带血救你们两个。轻染回来之后,白胤跟我说,不管你换不换眼睛,情况都不会更好,我才知道,一切可能都来不及了。”
老秦缓缓的说着。
经过了一切混乱之后,被人当面吹哨终点是什么感觉?
繁星以为自己可以保持冷静的,但是那些话比她伤人的刀子来的更加锋利,以至于,她根本控制不住崩溃的情绪。
“能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吗?”
她将自己藏在被子里,拒绝了任何人。
“好,我就在门外守着你。”
墨夜溟带着老秦出来,这样的时刻,即使在她的身边,她也并不会好过。
想到她那可能会十分短促的生命,男人的眼底,溢露着的疼痛不比她少。
房间里没有任何人的存在,繁星露出头,脸上密布泪水。
她以为,自己还是可以有很多时间的。
足够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足够和他一起慢慢变老。
然而,在这之前,她还必须要接受,她的脑海里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刻下了疯狂的因子。
贺东显然是知晓这些的人,所以他才有恃无恐的将自己引了出来。
她试图伤害自己的母亲,也害的墨清韵和何糖受了重伤。
有了那段黑色的过去,没人知道被人操控的她会具有多么强大的破坏力。
此时的她,再一次感到了命运的残忍。
不但要解决掉身边的隐患,还要强迫自己去接受,生命随时可能戛然而止。
“你滚,滚的远远的。”
此时,白轻染的谩骂回想在她的脑中,一遍又一遍。
墨夜溟在繁星的房门外坐了很久,直到白淞城将哭闹的女儿送了过来。
“爸爸。”
一看到她,肉肉立马伸手,软糯的哭腔听起来非常可怜。
“乖,不哭。”
温热的大手替女儿擦掉眼泪,肉肉依偎在爸爸的怀里,小小声的说到。
“爸爸,我想妈妈。”
墨夜溟眼眶微红,声音犹如被梗住了一般。
要怎么告诉这么年幼的女儿,她的母亲,正在房间里面渡过最艰难的时刻。
“宝宝,妈妈一会就回来了。”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带着女儿等在这里,成为她无声的支撑。
肉肉嘟囔着听不懂的话,在爸爸怀抱中逐渐睡去。
没多久,房门吱呀打开。
繁星从里面走了出来,四目相对,她似乎已经将所有负面的情绪强行压了下去。
只剩那通红又不再愿意掉泪的眼眸,成了她最后的倔强。
“给我吧。”
她接过女儿抱在怀中。
闻到妈妈熟悉的味道,睡梦中的肉肉泛起甜甜的笑容。
这一刻,墨夜溟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很想问她是怎么想的。
但他又不敢问,他在怕。
怕那个未知的答案,是以他们分离为代价。
将孩子送回他们住的地方,手掌轻怕着女儿的后背,看她睡的一脸香甜。
繁星回过头,澄静的眼眸看着墨夜溟。
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怎么办?我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啊。”
“别怕,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墨夜溟在她面前单膝跪地,两人额间相抵,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
空气中充满了苦涩的味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
情绪冷静之后,墨夜溟问起了她的遭遇。
“我在宴会上,发现贺东鬼鬼祟祟的跑去后院就跟了上去,他进了大伯的书房,我进去的时候给你发的短信,原来,他就是巴山,这一次,他是冲着我来的。然后,他拿出了一个发射器,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贺东就是巴山?”
墨夜溟对于这个事实有些惊讶,贺东和墨思雨结婚的时间不短,那么,这条毒蛇到底是多早之前就有预谋。
“当时,我的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潜意识不断的在提醒我,有人要对我的家人不利。何糖应该是为了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是,我却对她发动了攻击。”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从没想过,自己的手,有一天会失去她的控制。
“巴山应该还没走,我就找人去抓他回来。”
“不,没用的,我想清楚了,他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肯定也找好了脱身之词,我没有证据,站出来将他拆穿,他可以借着我伤人,反咬一口是我神志失常。没有充足的准备,不要和他对上,他比我们想象中的还危险。”
繁星抓住了他的手。
“可他的目标是你的话,我不能放任这种危险的存在。”
“他想得到我,就像得到一个称手的工具一样,在这之前,我必须要搞清楚,为什么他会有控制我的办法。”
“按照老秦说的,这个诱因存在的时间已经很长了。”
繁星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吐露了一个他们都不算陌生的名字。
“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