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拎着口袋,又一次出现在了黑市的门口。
来往的人或多或少有些惊讶。
这些年来,被抢了的人大多都是哭天抢地,求助无门,很少看到还有人能回来的。
这说明,这个人看似瘦下,却也是个不能轻易招惹的狠角色,通常,这样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给人一种亡命之徒的感觉。
成功进入黑市,繁星没有迫不及待的展示自己的东西吸引买家,而是一路仔细的观察着周边的局势。
贸然不是她的性格,况且,她的目标,并不是为了将石头高价卖出去。
而是要争取到一次和张家的人做交易的机会。
“啊,我暴富了,我暴富了!”
扎堆的人群中,这种激动的狂喊屡见不鲜。
赌石除了凭借经验以外,很大部分都看运气,所以,有输有赢是常事。
“不,你们肯定弄错了,我的货是极品,我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买来的。”
不远处,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抱着头疯狂摇晃,然后白眼一翻,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
被人拖走了。
没有人会觉得他可怜,敢来这里铤而走险的,没有谁不惨不可怜。
而他,也只是这这里司空见惯的一个缩影而已。
“小兄弟,手里货给看看不?”
这时,有买家凑了上来搭讪。
繁星淡定的摇摇头。
虽然她时间紧迫,但也不急于这么一时半会。
毕竟,引张家的人找上来,和被他们胁迫把东西交出去。
性质很不一样。
拒绝了前头打探的买家,她找了一个老旧的茶摊叫了一个盖碗茶。
她也不喝,就这么眼睛来回的打探着。
每多过一分,都是一场无声的角逐。
午市快退去的时候,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人找了过来。
“小兄弟,我们老大想见一下你。”
繁星思考着眼前的人的身份,有些码不准是不是张家过来的人。
然而,仅是片刻,她点头,跟着中年人来到了集市三楼的靠里的一个房间。
与外面杂乱的环境不一样,屋子里很整洁。
皮质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他表情严肃,看起来像是能做主的样子。
“听说,你手里有好东西?”
繁星在他对面坐下。
“是你想见我?”
中年男人点点头。
繁星的视线在他枯黄的食指和中指间顿了一会。
随意扫了一眼眼前空无一物的茶几。
“呵,叫我过来又找个手下来试探我,未免太没有诚意了。这个买卖,看来你们并不是很诚心。”
说完,她起身欲走。
“等等,谁说你可以走的?”
这时,离她最近的一个男人朝着她的脖子抓了过来。
眼里闪过厉色,繁星避过之后挥动手臂,无名指上的戒环顿时变成了锋利的指尖刃。
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击,男人脖间一痛,多了一道稀薄如丝的血痕。
周边的人见状立动。
“住手!”
这时,里面一间的房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出现的瞬间,锋利冷冽的气场充斥在整个空间。
他容貌俊朗,年纪应该不到30,身上是成熟男人危险又内敛的气质。
繁星并未在他过人的容貌上多做停留,毕竟,她男人比他更好看。
“这位先生,派人找我过来,又想要动粗,这是要明抢?”
繁星怒极反笑,尽管她已经给自己的眼睛做了伪装,但从男人的角度看过来,那双眼睛灿然的,不像是这里会有的存在。
“是他们自作主张把你找上来的,我并不知情。”
男人做到沙发的位置,开口解释。
“哦?那看来是误会,那我先走了。”
这个男人不是张家的人,繁星兴趣顿减,不想多做停留。
“小兄弟,不多坐一会吗,也许,我能帮你找到你要的买家。”
“你又怎么知道,我等的买家不是你。”
这人说话很严谨,稍微不注意,就会露了破绽。
“你们先下去吧,我和他单独谈谈。”
男人比了个手势,身边的手下鱼贯而出。
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繁星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在这之前,我倒是好奇,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手下。”
男人鹰一样的眼眸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兴味。
恍惚间,她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很简单,那人身上一股烟味,手指一看就是老烟枪,然而,茶几上却没有摆上烟灰缸,整个房间里,味道也很淡,再加上摆设整齐,说明,在这里的人是个严谨自律的人。和他的形象一点不搭配。”
“呵,到是观察仔细。这里黑吃黑是常事,你年纪轻轻的,就敢独自跟人上来,胆子倒是不小。”
“你要我说实话的话。就是,我想走,你们拦不住我。”
她的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况且,很多的格斗保命的手段,都是镌刻在身体里的,怎么会说忘就忘。
她敢自己一个人来救江河,就说明,她是有这个自信的。
“不错,有点意思,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阿星就好了。”
“阿星,我是沈炀,在这里,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是说话还是有点分量。说吧,你的东西,想卖给谁,我可以破例给你在其中牵个线。”
原来他就是沈炀,她来之前调查过这边的资料。
沈炀是近几年在这边窜起的一股新鲜势力,他是退役的雇佣兵出身,黑市上那些来路不明的买卖他一点都没碰,但是却能在形势复杂中占有一席之地,谁都不敢明面上招惹那种。
在看到他资料的时候,繁星还在想,这人其实才是这里最可怕的人。
也不知道她的运气算好不好,一来就碰到了他。
其实,论身手的话,这个男人比她的要好,想到自己刚刚放下的狠话,她挠挠自己的耳边,顿时觉得自己牛皮仿佛吹大了。
在沈炀看来,男人做出阿星的这个动作是有点娘气的。
他最不喜欢接触的就是那些模糊了性别的娘炮,可是现在,他对眼前的这个小个子,却生不出厌烦的心理。
这对他来说,倒是一个新奇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