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军也回过神来,虽然不明白鬼物是个什么玩意儿,但看大黑吓成了那样,他就是再傻也知道这东西不好对付。这地下室曾被改成群租房,如今经过整改以后,租客们都搬走了,但内里还维持着原来的模样。他面前唯一一条狭窄的过道,已经被鬼物的堵了,王军当机立断,一个闪身侧扑进旁边一间空屋里,反手砰得一声关上了门。
鬼物扑了个空,转身,鬼爪直接在门上抓了个对穿,鬼爪落在王军背上,他身上忽得起了一层微光,鬼爪在接触这光芒的瞬间,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鬼物惨叫一声缩回了爪子。
护身符!
夏莫给他的护身符起作用,但鬼物根本不知害怕,疼痛激得它更加疯狂,薄薄木门像纸片一样,被它疯狂的抓扯着。
眨眼间已经摇摇欲坠,眼看鬼物就要破门而入,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充满挑衅意味的猫叫,随即,鬼物发出吃痛的惨叫声。被大黑挠了一爪子的鬼物,暴怒不已,追着大黑就跑了出去。王军抓起落在地上的电话,想给夏莫电话求助,但地下室里根本没有信号。趁着鬼物追着大黑跑了,他打开门跑到外面,抱着一丝侥幸,去开入口的铁门,铁门像是被焊死了一般,根本打不开。
怎么办?
被改成了群租房的地下室,漆黑而狭窄,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出租屋,将整个负二楼变成了一个偌大的迷宫。黑暗中,大黑不断的逃窜,渐渐将鬼物甩在身后。趁着鬼物看不见它,它找到一个狭小的排风口,拼命收着肚子猫着腰,屏息凝神躲了进去。
它刚藏好,鬼物就追来了。排风口的位置非常隐蔽,鬼物直接从下方爬了过去,并未发现它。
大黑微微松了口气,心里却悄悄的骂开了,什么破玩意,就不能弄大点吗?快憋死它了!一岔神,大黑打了一个极响亮的饱嗝,地下室潮湿霉臭的空气中,隐隐多了一丝鱼腥气。
鬼物忽得一百八十度转过头来,保持着这扭曲的姿势,它手足并用飞快退了回来。大黑当机立断,化作一道黑影,沿着下水管道拼命的跑。身后的鬼物穷追不舍,大黑心里都快后悔死了。早知道,它就不讹王军那么多小鱼干儿了。不,如果再早点知道这里藏了个这么凶的鬼物,它宁可被夏莫送回夏家村去,也绝不来趟这趟浑水。
回头要是能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它非叫夏莫陪它精神损失费不可!
一番追逃,鬼物丝毫不见疲累,相反,随着大黑逐渐疲惫,它身上的妖气越发浓烈,鬼物嗅到这股气息,愈加兴奋,三张面孔交替频率更快,它甚至直接爬上了墙壁,利爪不断在大黑身后挥舞。
眼看,大黑就要被它抓住,王军忽然弄出很大的声响,“来啊,冲我来啊!”
鬼物调头就跑了过去,眼见它即将追上王军,大黑又弄出动静将它引走。
如此反复,不知在黑暗中追逐了多久,王军身上的护身符早已化作灰烬,身上结结实实挨了几爪子。阴气入体,他感觉身体忽冷忽热的,藏在一间小小的出租屋里,勉强靠毅力支撑着,才不至于昏迷过去。
外面,大黑的速度不知不觉慢了下来,体力也有些不支,冲到一墙壁转角处时,大黑反应稍慢,险些撞到墙,急忙转身,脚下却踩了个空,直直摔到地上,几乎就在它落地的瞬间,鬼物一个飞扑落到了它面前,一双鬼爪随即而至,眼看就要被它抓个正着,地下室的门砰得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微弱的光芒从外面照了进来,鬼物被突如其来的光芒照得晃了神。
门口的光芒中,站着一个人,逆着光,看不清面容。
夏莫!
大黑一下就认了出来,它趁势滚到一旁,然后如离弦利箭般飞扑进来人怀里。
“夏莫!!你再不来老子就要挂了!”大黑趴在夏莫怀里大口大口喘着气,平日里老气横秋的正太音难得露出几分娇气来,“你看,你看我的尾巴,都被她抓成什么样儿了?你要帮我报仇,往死里弄它!”
女人已经沦为鬼物,厉鬼尚有几分理智,鬼物却只剩吞噬的本能。它手足并用,几吸之间就冲到了夏莫面前,张嘴就往夏莫的小腿啃去,只见夏莫抬起长腿,轻轻一踢,鬼物竟被踢飞出去,不待它落地,夏莫身影一闪,掐着它的脖子将它摁在地上。
几乎同时,一张红色的符咒凭空出现,夏莫低喝一声:“去!”
符咒落在鬼物眉心,鬼物发出极其凄厉的惨叫,三张不同的面孔渐渐融为一张,化作安慧的模样。
“救,救,我……”安慧的脸上流下两道血泪,可下一秒她的脸又变成了安晴,年轻的女孩儿满脸恐惧,“妈妈……”紧接着那脸又化作一个年轻的男人,男人脸上只剩下狰狞的杀意:“杀死,你们,杀死,你们……”
这样子,恐怕别想从它们嘴里问出什么了。
虽然把这鬼物绑了交给特调处,报酬大概也能到手,但夏莫却有些不甘心。他既能进入活尸林楠的梦境,说不得也能进这鬼物的梦境。心念一动,夏莫指尖凝出一粒梦种,他将透明的梦种拍进鬼物眉心,随即徒手在半空画出数道符篆,隐约间,他身上的妖气泄出一丝,地下室外晴朗的天空忽然风云骤变,隐隐有雷声传入。刚还挣扎不休的鬼物,仿佛感应到了极大的恐惧和威胁,竟微微发起抖来,忽得化作安晴的模样,青稚的面孔露出哀求之色。
夏莫不为所动,口中低念咒语,符篆一道接一道没入鬼物魂体内。随着符篆入体,鬼物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漆黑的怨气有如实质冲天而起,怨气所至,地下室里砰砰之声接连响起,无数的灯泡和玻璃凭空碎裂。
蹲在一旁的大黑不由用胖爪子捂住了耳朵,半昏半醒的王军也被这声音吓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还不知道夏莫已经来了,以为大黑出了什么事,慌忙从藏身的地方跑了出来,却见夏莫对大黑说:“给我护法。”
就在这时,最后一道符篆没入了鬼物的天灵盖,鬼物像是被掐住脖子一般,惨叫声戛然而止,软倒在地竟是昏迷了过去。夏莫靠墙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地下室潮湿腐臭的味道中,隐隐约约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嗅着这股香味儿,王军忽然觉得心里所有的紧张恐惧担忧统统化为了乌有,眼皮像是被人涂了层厚厚的胶水,无论如何也撕扯不开。
“砰咚。”
王军竟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呼噜声随即响了起来。
大黑恨不得一爪子呼过去,麻蛋,老子也想睡。
大黑气鼓鼓的蹲坐在夏莫脚边,蔫唧唧的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哈欠,努力睁大眼睛,拼命抵抗汹涌的睡意。
夏莫本来只是试试的心态给鬼物种了梦种,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进入了鬼物的梦境。这鬼物融合安慧、安晴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年轻男人,夏莫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梦境,整个梦境就像电影院里的巨幕,巨幕一分为三,如播放电影般飞快闪烁着三人的生平。
第六十四章 真相(中)
巨幕闪烁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比夏莫平时2倍速刷网剧的速度还要快无数倍, 夏莫有些目不暇接,他试图让梦境暂停,但梦境平白吞噬了他的力量,却毫无反应。不得已,夏莫只能捡关键的部分看。
巨幕当中, 安慧被前夫讹了一大笔钱以后, 前夫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她用尽办法也联系不上。安慧为了肾源急得焦头烂额, 在一次跟病友的倾诉中, 病友告诉了她一条黑市购买肾脏的途径。她很快通过电话联系上对方,通过这个人,她认识了一个叫闵先生的人。
巨幕当中的闵先生俨然一副精英人士的打扮,跟赖三梦境中穿着唐装的闵大师截然不同,但他同样看不清面容,手上也有一串一样的楠木珠串,就连声音也跟闵大师一样。
他先前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闵先生和闵大师就是同一个人。
就连他引诱安慧上当的手段,都跟徐萍说的一模一样。
巨幕播放出来的记忆闪烁得太快, 但惊鸿一瞥,夏莫也能看出这姓闵的家伙, 妖化的程度比他杀死的那个中年男人要高。
那个叫罗非的年轻男人, 从巨幕上看, 他似乎被他的亲生母亲给骗了, 稀里糊涂的就被卖给了别人。他比赖三更惨的是,被关在一个类似实验室的地方,被人施以各种可怕的人体实验。这段记忆大概太过痛苦,巨幕上闪烁了几帧实验的画面后,就只剩下惨叫和大片大片的黑色。
之后再出现的画面,是他完全变形的身体,被人送上手术台,活生生掏空了内脏。
经由黑市,这些内脏被移植进了需要的病患体内。
不知是不是因为移植了太多人,还是在先前的手术中就受了创,罗非没能像赖三那样保有完整的三魂七魄,他在安晴体内苏醒的只有一部分残魂。
不过,经过那些记忆都无法承受的可怕实验,罗非的残魂比赖三强大得多,在安晴体内复苏后,他便第一时间开始吞噬安晴。
罗非只是残魂,安晴却有完整的三魂七魄,罗非要完全吞噬安晴需要时间缓冲。而随着他不断的吞噬,他有了越来越多安晴的记忆。
罗非恨他的亲生母亲,但对安晴来说,母亲又是最重要最爱的存在。面对安慧纯粹的、不求回报的母爱,罗非一面享受着,又一面痛恨着。他嫉妒安晴,嫉妒她有一个对她那么好的母亲。同时他又痛恨他自己的母亲、痛恨安慧,他觉得就是她们,一个为了自己的女儿,一个为了自己二婚生下的孩子,用最残忍的手段谋夺了他的生命。
他,何其无辜?
爱与恨不断撕扯着罗非,他本就是一缕残魂,渐渐的,他开始走向失控,表现出种种异常。而这些异常也渐渐引起了安慧的疑心,发展到后来,就有了安慧去报案一事。
罗非无意间得知安慧去警局报案,越过自己将财产留给她父母,还试图找大师来驱逐自己,他感觉自己又一次被母亲背叛、抛弃,悲愤交加之下,他杀死了睡梦中毫无防备的安慧。
安晴被安慧养得很乖,如温室里从未经过风雨的娇花,面对罗非的凶残吞噬,她根本无力反抗。可,当看到最心爱的妈妈被披了自己躯壳恶鬼,一刀又一刀残忍的杀死,安晴在痛苦和绝望中爆发了,她从罗非手里夺回了身体的所有权。可是妈妈却再也救不回来了,痛苦中,不知所措的她从家里跑了出去,最后跳进了冰冷的河水里,试图跟罗非同归于尽。
然而,死亡并非终结。
死后的安晴跟罗非彻底融合,变成厉鬼。安晴觉得妈妈大概也会跟她一样,变成鬼魂,她兴冲冲跑回家里找妈妈,安慧惨死化作厉鬼,她认定是罗非害死了她们母女,她试图将罗非从女儿的魂体上剥离。两个厉鬼一场争斗,互相吞噬,最后变成了可怕的鬼物。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巨幕上闪动的画面就此定格,以安晴的身体为载体,三幅屏幕,最后呈现出来的分别是三张不同的面孔。
梦境忽然颤抖起来,停滞的巨幕晃动了起来,被分割的屏幕合三为一,三人再度融为一体,化作他们在现实中的鬼物模样。鬼物忽然死死看着巨幕外的夏莫,它扭了扭脖子,倒在地上,锋利的鬼爪打破次元空间,刺穿巨幕伸了出来,紧接着,它的头,它的身体,整个从巨幕中爬出了。
它拖着一头长长的头发,朝着夏莫爬了过来。
梦境中的鬼物,不知比现实中强大了多少,在它爬出巨幕的瞬间,夏莫就感觉到了分明的威胁,随着鬼物靠近,威胁感呈几何倍数剧增,隐隐让夏莫生出忌惮来。
没有丝毫的犹豫,夏莫催动梦种,打算破坏梦境回到现实中,就在梦境破裂的前一秒,鬼物的头上分明出现了第四张脸。
沈诺。
在震颤不已,濒临破碎的梦境中,沈诺顶着安晴的身体,从地上站起了来。他像揭面具一样,从头上揭下三张惊恐哀嚎的脸孔。当最后一张脸孔也被揭下,沈诺化作他本来的模样,穿着可以赴宴的西装,脸色如往昔一般惨白,他手中的脸孔瞬间化作一小簇紫色的花朵。
“莫莫。”
电光火石间,梦境轰然破碎,沈诺温柔的笑容被定格,他只来得及将一小簇勿忘我递到了夏莫手中。
夏莫从梦中醒来,手里多了三枚漆黑的梦魂珠。他面前,被符篆定住的鬼物忽然发出无比凄厉的惨叫,它仿佛承受着无比巨大的痛苦,痛得在地上不停打滚,滚着滚着,鬼物竟像蛇一般,褪下一层皮来,这皮转眼化作安慧的模样,紧接着,罗非也像是蜕皮一样,被褪了下来。
互相吞噬融合后的鬼物,竟然分离开来,化作独立的魂体。
饶是在莫家传承中,也没有类似的记载。一旁,大黑也从未见过如此奇景,一双猫儿眼瞪得溜圆。
鬼物的话,它是打不过,但像这种残缺不全的厉鬼,说不得它自己就能把仇给报了。大黑精神百倍的甩着秃尾巴,一双胖爪子蠢蠢欲动。
夏莫第一时间用符篆将他们三个定在原地,再仔细一瞧,他们经由吞噬融合的鬼物重新分离后,魂体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残缺。
罗非本就是残魂,如今只剩下一魂一魄,魂体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魂飞魄散。
安晴只剩下两魂三魄,魂体的情况不比罗非好多少。安慧损失了一魂一魄,魂体最为凝实。
夏莫摊开手,看了看手心的梦魂珠,这些梦魂珠虽然都是漆黑的,但大小却完全不同。罗非魂魄剩得最少,但是带有他气息的梦魂珠个头最大,蕴含的能量最多,依次类比,安慧剩下的魂魄最多,她的梦魂珠反而最小,蕴含的能量也相对少些,但相比活人的梦魂珠却又强得多得多。
沈诺从这些鬼魂身上给他弄来的梦魂珠,为什么会这样?梦魂珠的本质就是灵魂碎片,沈诺他该不会把鬼魂的魂魄给他融进了梦魂珠里吧?
应该不会吧,真做了这种事,天道还不得把沈诺给劈成渣渣?想是这么想,夏莫看着手心里大小各异的梦魂珠,莫名有点心虚。
最近他接连在梦境里见到沈诺,他还在徐萍身上种了一颗梦种,回头看看能不能在徐萍的梦境见到他,到时候,再好好问问他。
经过一晚上的追逃,地下室里已经一片狼藉,夏莫给王军身上贴了张符,待符篆融入他体内,王军身上的阴气被瞬间驱除,睡梦中,王军的脸色好看了很多。夏莫把他拍醒,随即,他把张斯年那边的情况,一股脑告诉了王军,最后道:“你好好问问他们,看看能不能问点有用的线索出来。”
夏莫其实已经从鬼物的梦境中,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但是特调处那边人鬼难辨,哪怕是面对王军,他也不打算轻易暴露自己的能力和真正的身份。
王军脑子琢磨着夏莫说的事情,人还有点懵:“哦,好,那你呢?”
“我先眯会儿。”说着夏莫特别不讲究的靠着墙壁坐下,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一旁,大黑乖巧的趴在夏莫腿边,呼噜声震天。
王军:“……”
王军只能任劳任怨的审问三个厉鬼。
三个厉鬼被夏莫用符篆困在原地,动也不能动,王军表明自己是调查灵异事件的特调处警察后,很容易的就撬开了安慧母女的嘴。
安晴最无辜,对整件事情知之甚少,病没有好,还白白把命给搭了进去。
安慧在触及法律底线,通过不正当途径为女儿购买肾脏时,就想过有朝一日事情败露,自己将要承担的后果,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花了那么大代价买来的肾脏竟然有问题,不仅没能让女儿恢复健康,反而害得她们母女俩双双殒命。
安慧简直恨毒了背后的人,一五一十把事情给交代了出来。她交代的事实,跟夏莫在她梦境里看到的完全一致。不过,当时梦境中的影像闪烁的太快,夏莫把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闵先生和罗非的影像上,没有特别的去注意给安慧牵线的掮客,以及最后安晴做手术的私人医院。
根据安晴的供述,这位叫何兴的掮客,还不仅仅只是个掮客那么简单。何兴还是给安晴最后做手术的那家私人医院的大股东之一,据何兴自己说,他手里圈养了很多供体,想要找到匹配的肾源不成问题,只要你付得起足够的代价,他就可以给你提供匹配度最高的肾源。
安慧为了女儿的健康着想,提出了想要匹配度最高的肾源。而后,何兴就给她介绍了闵先生。闵先生自称来自一家世界顶级基因实验室,他能够给安晴提供匹配度高达百分之百的肾源。安慧自然是不相信,闵先生当场兽化双手,科幻片里才能出现的场景,彻底镇住了安慧。
最终,安慧除了房子,变卖了手里所有能变现是资产,筹了足足一千万,为女儿购入了一双匹配度达到百分之百的肾。
悲剧至此展开。
罗非只剩下一魂一魄,神志不清,他浑身上下充满了暴戾之气,反反复复念着要杀了什么人,王军没能问出特别有价值的消息。
第六十五章 真相(下)
另一边。
张斯年家里, 徐萍并没有因为夏莫的离开而松口气, 相反,一整个上午,她都在琢磨夏莫说的话,越琢磨她就越担心儿子换来的这颗心脏有问题。徐萍常年全职在家照顾儿子,不可避免的少了许多社会的历练, 以往遇上了什么事情, 她都第一时间跟她丈夫商量,可这一次她丈夫出差没回来, 夏莫又明令禁止她跟任何人联系, 以防消息走漏,放跑犯罪嫌疑人。
夏莫还告诉她,如果抓不到那个姓闵的,就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对赖三的心脏做了什么,谁也无法预料会出现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