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你,樊柳两家的订婚宴,我不能跟你一起去了。”慕倾袂的嗓音淡淡的。
陆橘一怔,“少爷你不去了吗?”
“不是不去,”慕倾袂的眸光从她脸上划过,落在不远的空处,“你是男方邀请宾客,我是女方邀请宾客,这一次,我是代表公司参加。”
“哦,好。”
陆橘点点头。
怎样去参加宴会,其实她并不是很在意,她在意的是,樊风浩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订婚。
慕倾袂挑眉,“你没有意见?”
“意见?”陆橘呆了呆,“什么意见?”
“没事。”
慕倾袂的声音更淡了,也不说别的,转身就离开了。
陆橘站在门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慕倾袂的脚步走得迅疾而有力。
心里有股热潮在不断地翻涌,像是火山之中沉睡的猛兽,在混乱当中将他搅了个天翻地覆。
他有些生气。
却不知道是在气陆橘的没有意见,还是在气自己。
在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前,他姑且还能在那种模糊的感觉之下,凭着自己的直觉做出反应,包括看见她跟别人说话而嫉妒,看见别人碰触她下意识地就想要替她抹去手上的痕迹。
但是现在,真相的雾霭明明都已经散去了,他却更加没有了靠近她的理由。
不能再靠近了。
他一直以自己自控力为傲,可是却每每在靠近她的时候,那点自控力都会溃不成军。
纵横商场的帝都奇才,此刻竟然有些气恼自己的无用。
因为给不了她确定的未来,所以不敢接近,不想接近,不能接近。
理性告诉他原理,感性一步步逼他靠近。
没有办法。
无论任何事情,一旦涉及到感情,就不是靠理性就能解决的麻烦。
他深深地清楚这一点,却陷入泥沼,不能自拔。
陆橘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慕倾袂,从那段对话之后,慕倾袂就没有怎么搭理过她,就算是送九儿去幼儿园,也是神色淡淡的。
杨特助也被自家boss忽如起来的沉闷气场给吓到。
再茶水间里堵住陆橘,惨兮兮地问她,“陆小姐,你是不是得罪了我们boss了?为什么他今天好像杀神附体了的样子,我都害怕我一个不小心就被咔嚓了!”
“我没有啊!”
陆橘笑得比她还惨,有些发毛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小心地问道,“你们老板以前也经藏有这样脾气阴晴不定的时候吗?”
杨特助摇摇头,又点点头,满脸便秘的颜色,“如果经常这样,那岂不是跟来大姨夫一样?你也知道,其实我们boss一直都很高冷,偶尔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也会心情很不好,但是像这样的时候还是很少见的,”
陆橘:“……”
大姨夫是什么鬼?
“如果不是你的话,那最近还有什么事情能让boss不开心呢?”杨特助愁得不行,开始掰着手指头数,“30号有一场走秀,下个月3号有一场订婚宴要参加……”
“等一下,”陆橘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个荒诞不经的念头,“慕总每次去出席宴会,身边会有女伴吗?”
她知道凡是商业的成功人士,出席一些公众场合都会带着女伴,但是像慕倾袂这样清冷的人,会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去?
“基本是不带的……”
杨特助眨眨眼,“但是也带过两次,都是带的策划部的年经理!”
陆橘眼底升起的光芒熄灭的突然。
“年莫瑶?”
“啊对!”杨特助忽然一锤掌心,“下月初樊柳两家的订婚宴,少爷好像是要带着年经理过去,毕竟是人家的订婚宴,出双入对也是个好彩头。”
“出双入对……”
陆橘喃喃念着。
心头却有一股酸溜溜的感觉不可抑止地蔓延出来。
“其实慕总也不是非要带上年莫瑶的,”杨特助看着陆橘眨了眨眼,凑到陆橘耳边悄声道,“是年莫瑶自己非要贴上去的,还拿她在项目上的业绩邀功,慕总也总不好寒了下面人的心。”
陆橘:“……”
就算杨特助这么说,她心里还是有一些不是滋味儿。
更不是滋味儿的是,她明明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忍不住因为这件事而难过。
难怪他说不能跟自己一起去了。
是男方宾客还是女方宾客都不重要吧,是要带着年莫瑶一起去才是不能带她的关键吧。
人在陷入一种情绪的泥淖时,就很难再有理智。
就算一件事明摆着不是这样,也会不自觉地往不利于自己的方向胡思乱想,再被这样的想法所带来的负面情绪所伤害,反复恶性循环。
无限折磨。
陆橘心神不宁地从茶水间出去,手里端着泡了枸杞和红枣的茶,慕倾袂有没有大姨夫她不知道,但是她确确实实是大姨妈来了。
她刚刚走出去,一阵嗒嗒嗒急促的高跟鞋清脆声响从转角急行过来。
砰——
啪啦——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