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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我想我还真是瞧不上云鼎
    迟麓麟简直要被迟南雪这句话给气死。
    他想了半天,又觉得有点无从反驳。
    迟南雪说这是她应得的,什么叫做她应得的?
    这是他迟麓麟的产业,是他一步一个脚印打下来的天下,她迟南雪凭什么?!
    “其实看着迟家一天天没落,我竟然也觉得挺高兴的。父亲不要忘了,当年母亲离开后,我想要将一些东西取走,父亲都觉得心有不甘,甚至还因此回护着陆薇薇……母亲当年从未和父亲分过心,倒是父亲始终对一切都耿耿于怀,想来父亲是觉得那些都是母亲理所当然。母亲是个大度人,或许不会因此追究父亲的责任,但是这些东西不是父亲和陆女士的,终究还是不是,现在看来也一一被变卖了。”迟南雪轻笑道。
    迟麓麟的牙关都在微微发颤。
    太过分了。
    迟南雪的一字一句简直都是戳心一刀。
    他从前就想过了,在迟祥龙长大前,他定然要将一切都安顿妥当,绝对不会给迟南雪一丁点耀武扬威的机会。
    曾经的迟麓麟心怀笃定,而现在,他忽然就有点心虚。
    他真的做得到吗?
    将所有的路都给迟祥龙铺垫好,他真的能做到吗?
    他看得出来,现在偌大云鼎,几乎所有人都笃信迟南雪带领下的云鼎能够重塑辉煌,美国分部的辉煌业绩还在那里放着呢,谁看不到?
    可是现在,迟麓麟忽然就有点后悔了。
    他看着现在的迟南雪,甚至第一次开始想,如果当时自己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让迟南雪接触到云鼎,会不会现在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迟麓麟的脸色始终很难看,迟南雪倒是也懒得理会,径自上了楼去。
    姚采薇就等在那里,见状便微微蹙了蹙眉,开口道:“迟小姐。”
    “你现在住在哪里?”迟南雪问道。
    姚采薇微微一怔,低声道:“我住了这间房。”
    迟南雪看了一眼,面色就微微变了。
    姚采薇小心翼翼地问道:“这间房……是有什么说法吗?”
    她是多会察言观色的人,迟南雪这个神色,她几乎立刻就知道了其中不对劲。
    迟南雪顿了顿,道:“没什么,你住吧。”
    姚采薇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小声道:“其实我来的时候,这间房就已经是空置了的,见我住进来,陆女士脸色似乎也不是很好。”
    迟南雪没应声,只是淡漠地笑了笑。
    她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才轻轻闭了闭眼。
    她的房间倒是没人敢动,想来也是,陆薇薇自然是没有这个本事的,迟麓麟更加不会触这个霉头,何必呢?
    可是迟南雪刚刚没有告诉姚采薇的是,那曾经是晏雁的房间。
    她清楚地记得里面每一处陈设,记得晏雁喜欢在角落里摆一架三角钢琴,那时候晏雁很忙,忙着给迟麓麟开拓人脉,可是她唯独不会忘记也从来都不曾忘记的,却是陪着迟南雪一起弹钢琴,每晚都是如此。
    现在想起来,迟南雪还是觉得眼眶微微有点湿热。
    曾经的回忆,终究还是一点点被勾销了。
    那些曾经陆薇薇都不敢动的地方,因为姚采薇的到来,因为时间的更迭,被一点点改变了。
    迟南雪总觉得,或许再过一些年,她就会彻底忘记晏雁的样子,连同曾经的一切一起被尽数掩埋。
    她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直到楼下有人敲了门。
    迟南雪深深吸了口气走到楼梯,一眼就看到门口的人,司明远的神色依然很是平静,看向迟麓麟淡淡道:“迟先生,我来接南雪。”
    “哦,南雪就在楼上呢。”迟麓麟也觉得有点尴尬,司明远这也太正式了,让他多少有点无所适从。
    司明远微微顿了顿,开口道:“刚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和迟先生确认。”
    迟麓麟的脸色微变,点头应道:“好。”
    司明远没多客气,径自走了进来,道:“迟先生神色不太好看啊。”
    迟麓麟尴尬地笑了笑,道:“司少,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想瞒着您,其实我知道您的心思,无非是因为迟南雪是迟家人,总归是要从迟家出门的,可是一来这只是个订婚仪式,我个人觉得也不必那么隆重,其次……你也知道我和南雪现在的关系,司少,不瞒您说,这种情况下你让我怎么陪着南雪去外面,我也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你说南雪这样对我,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司明远听了一会儿,倒是笑了:“南雪怎么对您了?”
    “这……”迟麓麟微微一哽,道:“还能怎么对我?我觉得南雪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我毕竟是她的父亲,说实话,司少,即使迟南雪心底有我半点,我也不至于和她变成现在这样!”
    他说的理直气壮,站在楼梯上的迟南雪却只觉得心底一阵阵发冷。
    有他半点……
    如果所谓的心底有他半点,就是处处听从他的话,就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能说半个不字,就是即使他要将全部财产留给迟祥龙,让她打白工她也得受着,那么……
    她凭什么还将他当做父亲看待?
    司明远顿了顿,脸上添了三分肃冷的笑意,带着些许嘲讽:“迟先生,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要过来?”
    迟麓麟有点诧异:“您不是来接南雪去订婚仪式的吗?”
    “不,这只是其一,其二是我专程来和你好好谈谈,你是不是认为,即使你对陆薇薇当年将不到十岁的南雪关在酒窖的事情不闻不问,又或者重男轻女到这种程度,南雪都敬你爱你,为你做事,只因为你是她的父亲?”司明远的声线愈发冷峻。
    迟麓麟的脸色微微变了,轻咳一声道:“也不是这样说……”
    “你答应了那份合同都是在迫不得已的前提下,你以为我不知道当时你和南雪说了什么吗?”司明远淡漠道。
    合同……
    迟麓麟咬牙,那份任人唯贤的合同,那份很可能让迟祥龙没办法继任的合同。
    迟麓麟深深吸了口气,问道:“对于司少而言,司少就真的没有想过吗?我将云鼎交给南雪,和交给司家交给司少您有什么区别?”
    司明远的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交给我?抱歉,我想我还真是瞧不上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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