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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7章 他有什么资格去苛责她?
    李管家在迟家三十年了,他看着这个家起起落落,也看着这个家兴衰聚散。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他认为曾经的迟麓麟做的太过分,也认为后来的迟南雪太过睚眦必报。
    他是个老实人,也始终期待有朝一日,迟麓麟和迟南雪的关系会好起来。
    可是现在看来,一切是真的回不去了。
    “老爷怎么能作出这种事……”李管家的脸色是说不出的难堪与痛苦。
    迟南雪微微蹙眉,许久方才道:“其实从前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您在我们家里待了那么多年,是长辈也是家人。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或许您和父亲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李管家的脸色顿时变得相当痛苦,摇摇头道:“小姐,您这真的是误会了,这些年,小姐和老爷的事情我也都看在眼里,我的确是想要息事宁人,毕竟你们都是一家人啊……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司明远本来静静站在一边,一只手闲适地搭在迟南雪的椅背上,是个相当慵懒的姿态。
    而此时听了李管家的话,他的神色就添了三分讽刺,负手道:“这番话李管家对迟麓麟说过吗?”
    他的语气相当不客气,李管家听着有点别扭,倒是也没说什么,只道:“这种事情,小辈应该多想一想……”
    “这是什么逻辑?做父亲的能将那么小的孩子关在酒窖里面,能不顾及孩子的感受另娶他人,能十年如一日地将孩子作为假想敌,小辈就要一如既往不计前嫌?您对小辈的要求可是相当高。”司明远冷笑道。
    李管家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许久方才尴尬道:“也不是,我只是……”
    只是从来都没有真正站在迟南雪的角度去想问题而已,只是习惯性地认为迟麓麟没必要那么迁就迟南雪罢了。
    他第一次认真地思考,是不是司明远说的其实是对的,至少……他的话让自己哑口无言。
    良久,迟南雪方才轻声开口:“我不知道这些年是什么蒙蔽了您的眼睛,但是……以后如果还是这种事情,您就不必过来了。”
    李管家浑身一颤。
    “父亲想要针对我,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而我……”迟南雪微微笑了笑,道:“而李管家却希望我永远选择原谅,为什么?就因为他是我的父亲吗?”
    迟南雪的语气不疾不徐,李管家的脸色愈发泛红,良久方才尴尬道:“我也是没有想到……”
    李管家沉默良久,想要起身最后还是忍住了,他咬咬牙,低声问道:“之前媒体曝过的那个酒窖的事情,是真的吗?”
    后来建工队那边也是不了了之了,李管家知道中间迟麓麟做了很多工作,可是纵使如此,他依然没有问过半句。
    他总觉得,作为迟南雪的父亲,迟麓麟不会做出那种事,可是到了现在,他忽然就有点不敢肯定了。
    “你觉得呢?”司明远冷笑一声,拿起了那个已经面目全非的窃听器:“能够将这种东西放在礼物里,送给一个不足月的孩子,李管家觉得这种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李管家沉默良久,这才咬咬牙低声道:“我……是我的问题,我之前也的确是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
    迟南雪抬眼看过去。
    “我之前总是觉得,什么事情都会好的,都是亲人,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李管家苦笑道:“我在迟家也这么多年了,我……我看着这一切,总觉得心底不是滋味。”
    迟南雪垂眸笑了一下:“那么现在您明白了,只要父亲不想好,那么一切都改变不了。”
    “老爷怀疑,是你们和陆薇薇联合起来了,他总觉得不对劲,没道理陆薇薇就能想到要股权这主意。”李管家吸了口气,道:“还有……公司的事情,老爷似乎也在找人严查公司的资金流问题,好像是说找到了些眉目,您也要多小心。”
    迟南雪有点诧异,紧忙道了谢。
    “不用。”李管家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没想通,明明是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就走到今天这步了呢?”
    李管家看着迟南雪,近乎老泪纵横。
    司明远负着手,良久方才开口道:“从陆薇薇出现,迟麓麟决定要和陆薇薇在一起那天开始,迟家就谈不上什么一家人了,那是陆薇薇和迟麓麟的家,和南雪还有什么关系吗?”
    李管家的脸色有点难看,却又不得不承认司明远说的是对的。
    他有什么资格去苛责迟南雪?分明这一切都不是迟南雪能够左右的。
    如果当时迟麓麟没有动那种心思,现在这个家哪里会四分五裂成这样?
    送李管家出去时,迟南雪迟疑了一下,摸了一下眼睛,道:“李管家,您要多留心一些,最近……迟麓麟的脾气一定也不好。”
    “好,好。”李管家没再多问陆薇薇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长吁短叹地离开了。
    司明远站在迟南雪身后,将人径自拉回了房间,动作有点说不出的强势霸道。
    迟南雪知道,司明远是有点动怒了。
    她任由司明远将自己安置在了沙发上,这才垂眸安安静静地笑了一下:“李管家一直都跟在父亲身边,所以难免有点偏颇。”
    “你从前叫他李伯,我记得。”司明远淡淡道:“他在你们家也有些年头了。”
    “恩,我还没出生,李伯就在家了,我从前总是尊他如长辈,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其实李伯也不会护着我。”迟南雪说起这些时,神色很是平静。
    司明远的眉头心疼地蹙起,顿了顿,刚刚到了嘴边的话便也吞了回去:“还好,现在他也算是幡然悔悟了。”
    迟南雪笑笑,摇摇头:“我其实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说到底也不是家人,更何况家人也不过是如此,我后来对他们都没什么期待了。”
    司明远刚想开口,迟南雪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迟南雪微微蹙眉看了一眼:“是陆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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