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老宅唯一让梅可卿觉得舒服的地方大概就是后花园的这片花田了。
梅可卿仔细观察过,这片花田不仅品种繁多,最重要的是还都是难得的药材。
好看又实用。
难怪听仆人们说,南宫合不允许别人进这边花田。
当然,她是唯一一个被仆人称赞有“殊荣”被允许进花田的人。
可梅可卿不这么觉得,她总感觉南宫合对她的好太浮于表面,因为,她一直发现,尽管南宫合对他笑得很慈祥,但他周身的情绪光环却没有再出现代表黄色的愉悦。
既然并不高兴,那他为什么还大费周章的把她找回来?
所以,一声父亲,她怎么也叫不出来。
所幸,南宫合也没有逼她。
“大小姐,造型师已经到了,您是现在去试装吗?”仆人的出言打断了梅可卿的思考。
她点了点头说:“我这就过去。”
想了想又问:“夫人和二小姐会赶回来参见今天的晚宴吗?”
梅可卿余光瞥见仆人的神色略微尴尬,便知道她们恐怕不会出席,果然接着听仆人说:“夫人和二小姐来不及赶回来,但大小姐放心,家主对您很看重,这次的晚宴正是为您正名而举办的。”
这又是令梅可卿感到奇怪的地方了,她回南宫家已经不是一两天了,就算是远在天边南宫夫人也是有时间赶回来的,作为一个母亲,都不出席好不容易找回的亲生女儿的认亲晚宴,这正常吗?
晚上,做好造型之后,梅可卿把自己的困惑婉转的表达了出来。
可南宫合的答案依旧很敷衍,最后也只是说:“卿卿,你妈妈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所以才赶不回来,你不要多想,你放心,今天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南宫家高贵的大小姐,你不必再害怕某些人了。”
南宫合话里有话,梅可卿只是微微一笑,点头说:“我知道了。”
心理却在想,南宫合毫无顾忌在她面前表达对北辰拓的厌恶,到底想试探什么?
南宫合接着就说:“我还有事,卿卿你帮爸爸招待好墨总。”他转头又对东方墨说了句:“失陪。”然后,就离开了。
梅可卿愣了一下,瞥了一眼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东方墨,南宫合和东方墨结盟的事她是知道的,可他把东方墨提前找来难道不是有什么商业机密要商量?把人留给自己做什么?
“小卿,你今天很美。”东方墨笑着开口,这副适在的姿态反而比梅可卿更像主人。
梅可卿今天穿的是一件高定的红裙,将她的曲线凸显到了极致,大红色是很挑人的,一不小心就会被衣服衬托成俗媚,偏偏梅可卿肌肤赛雪,再加上被盘起来的长发上戴的一串白珍珠一压,整个人的气质魅而雅,高贵不可亵玩。
东方墨从见到梅可卿的那一刻起,坐在沙发上的双腿就一直交叠在一起,一只手也随意搭在腿上,只有两人在时,他眼里的掠夺意味显现了一分。
梅可卿不喜欢这样直白的注视,她皱眉起身说:“抱歉,墨总,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
东方墨并没有对此表达什么不满,反而体贴地说:“既然如此,那你确实该好好休息休息,毕竟,稍后的晚宴很耗费精力呢。”
梅可卿皱眉离开,她总感觉东方墨的话里有话,以致离开了他的视线,她还是觉得不安。
而这种不安,越临近宴会开场越浓烈。
今天的晚宴确实如南宫合所说的盛大,景都能叫得出名号的人都被南宫合请来了,在他一番深情饱满的介绍之下,梅可卿的亮相也惊艳了众人的眼。
可在梅可卿致辞完毕后,南宫合竟然将她径直带到了东方墨的面前,对上东方墨的笑眼,梅可卿心中的不安奔到了极致。
接着,就听南宫合高声宣布:“想必大家已经听说过了我南宫家和东方家合作的消息,今天借着这个好日子我还要宣布一个好消息,我们两家决定联姻,不日,希望大家捧场出席我女儿的订婚宴。”
梅可卿的手不容抗拒被南宫合交到了东方墨的手里。
梅可卿瞪大了慌张的眼睛,用力挣脱却逃不开东方墨的钳制,怪不得南宫合故意让她和东方墨单独呆在一起,原来是想撮合他们两个!
可他怎么不问问她愿不愿意?
难道,她被认回来的作用就是用来联姻?
她……这辈子是逃不过被当做棋子的命运了吗?
南宫合的做法彻底寒了梅可卿对亲情最后一点留念,她仿佛是个被上天抛弃的残次品,被抛弃了一次又一次,唯一认真对待她的那几人还因为自己遭受连累。
不甘和愤恨让梅可卿红了眼眶,她不顾手腕的疼痛一直挣扎,东方墨望着她细白的手腕渐渐在自己的手中变红,眼眸越来越幽深,低声问:“你说,若是我在这亲了你,北辰拓还会不会要你?”
梅可卿抬眸瞪向东方墨,这些男人除了威胁人还会做什么?
可发现他眼神里那不容拒绝地坚决,她又不得不咬牙忍着不再挣扎。
梅可卿不知道在东方墨有意的遮盖下,她那小幅度的挣扎落在旁人的眼里只不过是情侣间的调味剂。
其实,在南宫合的活落后,人群瞬间炸裂了。
又恭喜道贺声,但更多的人都用看戏的眼神望向北辰拓,毕竟前段时间,北辰拓带着梅可卿在老爷子的生日宴上亮相让大家对梅可卿那张脸记忆深刻。
北辰拓的脸早已黑如锅底,南宫合这一出确实是他没有料到的,而西子朗却不要命地凑过来说:“北辰拓,心上人被她亲爸定给别人的滋味怎么样啊?”
北辰拓没有理他,只是手中的杯子被他生生捏碎,南宫锲瞧见都觉得手疼,他皱眉冲西子朗说:“西子朗,你还真是不拍死啊,是不是很回味被揍的滋呢?”
西子朗被北辰拓派人揍了一顿后,这才刚刚休养好久来挑衅北辰拓,南宫锲是很佩服他的勇气的。
可西子朗只无所谓的笑笑,继续说:“我早就说了,北辰拓你是在为别人做嫁衣,这才过了多久,美女就投入东方墨的怀抱了,你怎么就不……”接下来的话,被北辰拓一个冷冽狠戾的眼神堵回了肚子。
北辰拓收回视线后,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而一直被他盯着的梅可卿,在前一刻也进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