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敌是友,梅可卿已经看不清。
她很想扶起北辰拓,带着他逃离,可她连动动手指的力量都没有。
万分着急!
可心中的担忧让她的意识消散的更快。
“北辰拓……醒醒”
可最后,连她自己都失去了意识。
温九重赶过来的时候,梅可卿已经彻底昏迷,北辰拓死死地将梅可卿护在身下,他的血正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流,梅可卿脸上的血说不清是她的还是北辰拓的。
“该死,来迟了!”说着,温九重就去扶人。
可他刚一拉扯梅可卿,原本晕死过去的北辰拓却猛然睁开了眼眸。
狠戾如狼王一般的嗜血视线让温九重的动作下意思一顿,说:“北辰拓,我是温九重。”
北辰拓似乎听了进去,知道温九重可信。
下一秒,他又失去意识。
这一次,直到梅可卿醒来,北辰拓都仍然在昏迷。
望着病床上插满管子的北辰拓,梅可卿那冰封的心似乎裂开一道缝。
心,疼了一下。
她皱了皱,只当这是对他救命之恩的愧疚。
然后,她问着身边的温九重:“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温九重实话说:“说不好,他的身体上的伤还好说,但是他的头部的伤比较重,可能稍后会醒来,也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醒来。”
梅可卿下意识反驳:“不会的!”
说完,她才发现自己言辞太过激烈。
而温九重也正用一种了然又揶揄的声色望着她。
梅可卿轻咳一声,缓解尴尬,说:“我的意思是说,北辰拓好歹是一方霸主,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
北辰拓和梅可卿后续会怎么发展,温九重倒没有放在心上,所以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停留。
他问:“那你接下来怎么做,是留在这儿守着北辰拓醒来,还是立即回b国?”
温九重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刚刚接到云一俏的消息,虞安稳那边的情况也不太好。
梅可卿思考了之后,最后还是说:“这边,能麻烦你暂时照看吗?”
比起辜负北辰拓救命之恩,她更放不下虞安稳。
虞安稳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两人相较,北辰拓注定被放弃。
当然了,温九重的人品她还是信的过的。
温九重笑了笑,他毫不意外梅可卿会选择虞安稳,说:“好,我守在这里,等北辰拓的亲信赶过来。”
梅可卿点了点头。
最后,她又深深凝视了虚弱的北辰拓一会,在心中说了句:对不起。
然后,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梅可卿不知道,就在她离开之际,北辰拓的手指似有感应般,微微动了一下。
可惜,人却没有醒来。
这次和那神秘力量的较量,北辰拓这边有所损失,但温九重却重创了对方,算起来,他们还是有所所获。
神秘力量那一边受了损失,自然需要有人为其买单。
“啪”
一杯茶盏穿过帘子砸在南宫合的面前,茶盏瞬间四分五裂,滚烫的水溅到他的腿上,可他却连动都不敢动。
一道沙哑,男女难辩的声音骂到:“没用的东西,原材料被北辰拓一把火烧了还不知道收敛,现在几个据点又被温九重的人捣毁,没个聪明脑子,倒有个愚蠢的胆子。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两人是你能招惹的吗?”
骂完之后,帘子内的人又接着说:“你这次造成的损失,已经连累a国一半的人员暴露,这事你自己去和上头解释吧!”
南宫合这是才开口,语调带着一丝奴气:“尊者,还请您明察秋毫,这次暴露的事可和我没有关系,是魏林休惹来温九重,若不是我及时谋划,魏林休早就落到温九重的手里了,也不可能伤的了北辰拓。”
帘子内那所谓的尊者冷笑一声,又粗嘎说:“这么说,我还骂错你了?”
南宫合立即觍着脸说:“不敢,不敢,只是希望尊者再给我一个机会。”
只是,他低垂的眼眸没有一丝恭敬。
那尊者似乎更怒了,用粗噶的声音怒说:“滚出去!”
南宫合依言离开。
离开这里之后,南宫合眼底的那缕凶光毕相。
他的车弯弯绕绕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最后进屋见了一个人。
那人正是被温九重追击,受伤的魏林休。
见南宫合进来,他白着脸说:“这次多谢了。”
南宫合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说:“不必道谢,我救你也是救我自己,上头利用完我就想推我出去挡枪,可没有这么好的事。”
那药剂的原料是魏林休和南宫合共同负责,这次,推了魏林休出去,立即让南宫合察觉到了危机。
唇亡齿寒,他必须救下魏林休。
他借着毒药草原料谋取暴利,可没想把命搭进去。
魏林休嗤笑一声说:“组织内不知道有多少我们这样的小喽啰,推一个两个出去又不损失什么,反正上头人也认为我们手中没有重要资料,所以丢起来顺手的很。”
南宫合和魏林休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与其被推出去当替罪羊,还不如拼尽全力鱼死网破!
未来的局势,就这样又起了变化。
北辰拓醒来之时,梅可卿恰好离开三个小时。
连温九重都惊叹北辰拓的自愈能力。
北辰拓醒来问的第一句话仍是:“她呢?”
温九重感叹一身,遗憾说:“你迟了三个小时,她已经离开了。”
活落,北辰拓的眼眸瞬间暗了下去。
半响,他才干涩问了一句:“她既然还能走,伤的应该不严重吧?”
温九重点头回答:“不错,不过她倒是了解你。”
北辰拓这才将目光移到温九重身上,正色问:“她说了什么?”
在温九重没见到的地方,他那还插着管子的手死死按在脚上,仿佛温九重接下来的话是万分重要的圣旨。
可温九重却说:“她说,你好歹是一方霸主,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所以她相信你一定会醒来。”
北辰拓一愣,随即便是无边的苦涩蔓延。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我倒是谢谢她的信任。”
他用命换来的这么一点信任。
却成了她抛下他的理由。
卿卿,如今只三个小时,你都等不了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