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几个仆人没敢磨蹭，低着头就走了过来，顾清巍这才看清楚，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捏着绳子和胶带。
    “你们干什么？！”顾清巍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谁他妈敢动我一下试试？！”
    “绑起来。”顾北华丝毫不为所动，动作颇优雅地跳下桌子，缓缓往顾清巍面前走来，每走一步，顾清巍就觉得身旁的气场又强大了几分。
    “我说小崽子，宋冬柔你弄哪去了？”顾北华笑了笑，“是不是送医院了？哪家？用不用我去慰问慰问？”
    闻声，顾清巍脸色陡然一变，登时怒喝出声，“你想干什么！”
    顾北华轻轻地勾着唇角笑，“不想干什么 ，就是怕她一个人在那儿孤单，想找个人给她作伴，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的那么重情重义，不如你就去——陪陪她？”
    顾清巍的脸色登时就苍白下来，颤了半天，勉强吐出几个字眼来，“你......你不要动她......”
    顾北华欣然点头，“可以，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他的眼神在顾清巍身上流转了一圈，最终似笑非笑地落在他面上。
    顾清巍瞬间了然，手指颤抖了几下，慢慢自觉地背到了身后。他低着头，细碎的黑发遮住了眼睛，顾北华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几乎微不可查的声音，在小声地哀求，甚至染了几分哭腔，“别......别动她，干什么都可以......”
    顾北华只微微扬了扬下巴，周围那几个人便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凑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就将顾清巍给五花大绑起来，粗粝的麻绳摩擦在皮肉上，即使是隔着一层衣料，也依然疼的难以忍受。
    顾清巍死死咬着牙关，硬生生地将内心深处涌动着的那股想打人的冲动给压了下去。
    最终，他手脚全被绑了起来，人歪斜着靠在地上。
    顾清巍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去面对此时此刻这个窝囊至极的自己。闭上眼睛，眼前就只剩下了一片黑暗，看不见光，就不会有希望，没有希望，也就不会绝望了吧？
    “啪”的一声脆响，白色衬衫崩裂开来，殷红色的液体顺着皮肉滑下。
    顾北华的笑声在他耳畔阵阵回响，异常清晰。鞭子与皮骨碰撞的声音不曾停息，每一次他快要昏过去的时候，顾北华就会在恰到好处的时机给他一鞭，力度不大不小，恰好能让他清醒过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究竟挨了多少鞭。时间仿佛静止在了某个维度，停止了前进，也停止了变化，就连疼痛感都逐渐模糊起来。
    顾清巍费力地张开眼睛，从睫毛下边透进来一点点白色的亮光，他所能记着的最后一副画面，是顾北华的两条腿，一寸一寸走开，品质上乘的牛皮鞋底碰撞在楠木地面上，发出沉闷声响。
    暮色四合，光线消失，无穷无尽的黑暗与冰凉从四面八方弥漫过来，将他整个人彻底吞没进去。
    顾清巍觉得自己仿佛是跌进了一滩深不见底的黑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