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的问题就这么在他脑子里欢快地跑着马，走马灯似的来回循环往复着，将他那仅存的一点冷静理智也给缠绕成了疙瘩，怎么都解不开。
    顾北华那一向精明如标准计算机的大脑陡然间死了机，但穆云深没有给他半分钟喘气的机会，接着说了下去，“你有什么招数的话就尽管使出来，只要你敢甩我绝对就敢接。顾北华，咱们走着瞧，来日方长，我一定会是那个笑到最后的赢家，而你——”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神在顾北华身上扫了一遭，轻蔑神情丝毫不加掩饰。半晌，他才幽幽接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注定失败，注定悲哀地度过你接下来的人生，就像从前那些年一样。”
    “你胡说！”顾北华已经被他刺激的几乎没了理智，更不用说什么沉得住气了，“我活的一点都不悲哀！我是赢家，我才是赢家！”
    “赢家？”
    穆云深莞尔，不冷不热地甩出一句嘲讽，“那你就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吧。不过话说回来，我母亲眼光很准，当年她就觉得你不行，所以选择了我父亲，所以一直到今天她都过得很幸福，因为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而你，顾北华，将再也不可能找得到像我母亲一样优秀的女人。明明都已经活的这么窝囊了，你倒是活的逍遥自在，事到如今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赢家？真是可笑至极。”
    “滚......”
    顾北华捂着胸口，忍着那股子在身体里翻云覆雨的血腥气，十分费力地颤抖着手指指向休息室的偏门，“滚出去！”
    “不用你说，话说完了我自然会走。”
    穆云深拍了拍衣角下摆，眼神从顾北华暴怒的脸上一点点转移到地上那一堆木料碎片上，啧啧了两声道，“不过有时候人老了，就得学会服老，要是我什么时候下手稍微重点——搞不好你的骨头也会像这样，被我一脚就踢的七零八落。”
    最后一个字落了地，穆云深没在看那人难看的脸色，轻松地转过身就走了出去。
    走了几步，他分明听见从身后传来一声怒吼，接着就是一阵摔打，瓷器碎裂的声音和钝器碰撞的闷响交织在一起，听得穆云深心情很快就好了起来。
    一通发泄之后，顾北华气喘吁吁地躺在休息室地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身体已经精疲力尽，但精神依然紧绷着，时不时地搅动着他那不安的心绪。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管做什么都不行？
    当年在面对凤音的时候，他自以为已经是软硬兼施，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却还是没有一点用，凤音的心就像是块石头一样，表面上看起来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可就是不肯为他打开一角！
    甚至他当时借着酒劲直接要了她的身子也没能让她回心转意，仍是一身倔强地选择了穆兴华，将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还干脆利落地直接断了和他的所有联系，从此视他如洪水猛兽。
    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会输给一个女人，于是卯着劲地经营公司，想要将自己的势力发展的大一点，再大一点，终极目标就是强大到足够能毁了整个穆氏。他得不到凤音的心，那份不甘心却也在时间的发酵之中渐渐变了味，一点点地演变成了无端的仇恨，而这份仇恨也不再只是针对凤音，索性将整个穆家的人都当成了他的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