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琴很快地闭了一下眼睛让自己镇定下来，迅速地将稍稍有些动摇的想法抛到了脑后，转而开始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
    她默默地握了握拳头，表现出了空前的冷静与沉稳。
    她记得谭婧不怎么喜欢和公司的人有来往，平常总是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待着，现在她不在这里，应该是出去拍封面或者片子了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阿琴忽然茅塞顿开。
    对了，谭婧作为一个艺人，行程肯定都是提前安排好的，直接看看她的日程不就知道她去哪儿了吗？而且说不定在外面更容易接触到她本人呢！
    思及此，阿琴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明朗，她放下装着那件外套的袋子，将手在裤子两侧抹了一个来回，正要伸手去翻谭婧办公桌上的本子，动作却堪堪僵在了一半。
    她犹豫了一下，回过头去将办公室的门反锁上，亲耳听到那弹簧锁卡进凹槽里的“咔哒”一声之后，她才总算是放下心来。
    剧本，短片的、mv的策划，零零碎碎的歌剧场次纪录。
    谭婧的桌子上就堆了这么点儿东西，阿琴翻了半天，脑门上的汗水都快掉下来了，也没能找到个什么所以然来。
    她忍不住狠狠地剁了一下脚，小声地咒骂了一句脏话。
    没了她在，这女人索性连行程都不再整理了吗？天底下怎么会有她这种这么不负责任的艺人！
    阿琴简直气的要吐血，却又恍然想起来，对哦，反正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她的助理了，还管这么多干嘛？
    思及此，她沉了一口气，学着记忆中谭婧那副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样，嘴唇微微往上翘，硬生生地从牙缝之间挤出了一声不怎么熟练的轻嗤。
    没错，就算是谭婧心性高傲，她也总是要听老板的命令的。本来就是只跟在她们家小姐屁股后面的野鸡而已，现在猛然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又怎么样，本质还不是一样？
    阿琴莫名生出几分轻蔑来，眼光转了一圈，落在谭婧的办公桌后面。
    她登时也没多想什么，遵从着大脑的指挥走了过去，鬼使神差地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
    谭婧的抽屉比她的桌面还要脏乱邋遢，简直就像是个大型垃圾回收站一样，乱七八糟的文件纸塞的到处都是，表面上晕染着大片大片的污渍，棍棍棒棒的化妆品零星扔了一大堆。
    阿琴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硬着头皮在里面翻找起来，试图从这堆垃圾里找到些什么有用的东西，哪怕是美容院的预约单也好，只要能提供一点关于谭婧行踪的线索就行。
    但是抽屉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实在太多，她又怕谭婧什么时候会突然回来，原本就紧张的不得了的神经绷的越来越紧，额角上一时间竟是急出了一层凉薄汗水。
    她手上不经意地哆嗦了一下，正好将几张纸带了出来。白色的纸片皱巴巴的，安静地落到地上，没有半分声响。
    阿琴惊慌失措地往后撤了一步，下意识地望了望门的位置，手上赶紧去捡拾那几片碎纸。
    她捡起其中一片的时候，眼角余光不自觉地从那纸上扫了过去，忽的停住了。就像是从半空中恹恹飞过的小飞虫一样，冷不丁地撞进了黏糊糊的蜘蛛网里。
    她静默了片刻，将这张皱巴巴的纸抚平塞进兜里，飞快地起身走了。
    顾清巍接到她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宋冬柔身边坐着。
    手机响起来，他晦明不清地笑了一下。
    宋冬柔闻声道，“谁打来的，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