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这个干巴巴的解释，穆云深却也不置可否，只十分从容地脱掉了西装外套，动作很熟练地将衬衫袖子解开往上凑了凑，露出肌肉紧实的修长小臂。
    曲清尘看着他洁净的皮肤，默不作声地攥紧了床单，深深吸了一大口气，本是想要让自己冷静一下，不想那一口空气却恰好混进了穆云深身上淡淡的冷香气息。
    那种清冷而又凛冽的香气，像是高山之巅终年不化的积雪，糅杂了一点淡淡的松香，猝不及防地撞入曲清尘的呼吸，撞碎了她心中那一池本就不怎么稳固的春水。
    上一次这么近地看着他，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已经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她本以为已经将这些记忆忘记了，没想到现在时过境迁，熟悉的事物重新回归的时候，那种过于温馨甜美的诱人滋味还是逼得她差点儿掉下眼泪来。
    穆云深将外套随手挂在一边，朝着她一步步走过来。正当她以为他会张开双臂抱住她、连心理准备都做好了的时候，穆云深却只是转了个身，脚步一偏，手指拎起了一边的茶杯。
    曲清尘愣了一瞬，已经酝酿好了的充沛激情还没来得及完全冷却，一杯冒着热气的水就递到了她面前。
    “来，喝点热水，你看你脸都白了，是不是冷？要不要我去把窗户关上？”
    凌晨一点多，寒气和露水都重。被他这么一说，曲清尘果然觉得后脊背有点儿发冷，她没敢多说，掂量着记忆中唐笑的那个模样，照葫芦画瓢地扯出个笑容来。
    穆云深转身，手指碰到铝合金窗框的时候，眼底忽然潋滟过一阵意味不明的冰冷光芒。
    他微微张了张嘴唇，说，“肚子还疼不疼？”
    “不......”曲清尘下意识地住了嘴，语气陡然虚弱下去，“有点儿疼。”
    她望着身边这宽广的男人脊背，忍不住默默地吞了一口口口水，小声说，“云、云深，你过来抱抱我好不好？”
    闻声，穆云深单薄的唇忽的弯了一下，无声地冷笑了一下，“好啊。”
    他嘴上答应的快，脚下动作却没有分毫要那么做的意思。
    他站直了身子，两只手随意地揣进兜里，动作慵懒，目光却锐利而精明，像个桀骜不驯的年轻公子哥。
    曲清尘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会答应，脸上的欣喜神色压都压不住，唇角死命地往上扬。
    下一秒钟，穆云深微微扬起了下巴，走过去坐在床边，身子呼啦一下靠过去，手指却安安分分地叠放在自己腿上，没有半点想要雷池的意思。
    曲清尘看着这张猝不及防闯入视线的放大过的英俊面庞，心尖狠狠的颤了一下，嗓子不由自主地干涩起来，一开口，连带着声音都变得沙哑了许多，“云深......”
    穆云深盯着她看，唇边微微晕开了个有些诡谲的笑容，沉稳的声线像是来自无间地狱的死神修罗，“笑笑，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曲清尘沉醉在他温柔的语气和自带的冷香氛围中，很快地点了点头，“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