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天亮前,林言松回去了温沉别院,桓誉也回去了山洞。
温沉和云谦还在睡梦中呢,就被林言松吵醒了。
两个人睡眼惺忪,衣服还没披好,就拿着枕头旁的剑对着林言松。
林言松不由兴奋,他早有准备,以剑相挡。
虽然这把剑送给他,另有要事,但架不住林言松还是很得意。
“这!是天容坊的剑吧!”
云谦忽然拽住要砍了林言松的温沉,猛地一拉,由于太过震惊,温沉的衣裳都掉了。
温沉原本想要连着云谦一块砍,忽然顿住,“什么,天容坊?”
林言松扬眉笑了笑,十分帅气地将剑别在身后,“兄弟们,起来吧,开始干活了,任务艰巨啊,不要再睡啦!”
那边,桓誉回了山洞,宁鸿轩和苏清韵都已经醒了,并肩站立。
他一推开石头进来,就看见他们齐齐地看向自己。
桓誉一愣,默默地走到自己的位置边,提着被子,躺下来,一言不发。
苏清韵无奈地摇摇头,“桓公子……”
她话还没说完,桓誉又起来了,快步走过来,“回王爷小姐,我将事情已经告诉了林言松,他会让人安排下去调查的,另外,剑和指令已经传达到了。关中没什么事发生。”
他顿了一下,“就是这些,没有了。”
他说完之后,又快步返还,提着被子,盖被子,闭上眼睛睡觉。
宁鸿轩在心中哼笑一声,之前韵儿谈起郑归的时候,这桓誉说的话没少让他生气,这会到知道些分寸了。
“韵儿,我们出去说。”
宁鸿轩牵着苏清韵的手,将石头推开,去了外面。
他的手很温暖,苏清韵仍旧在犹豫要不要抽回,在她犹豫之时,已经到了外面,一阵风吹来,冷若刺骨。
苏清韵下意识地靠近宁鸿轩。
似乎听见他一声轻笑,苏清韵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她怔然,脸色微红。
“天气冷,多穿些衣裳。在山洞里就不必要纠结惹不惹眼了,那些个破旧衣裳就别穿了。”
依旧是走到那个亭子边,宁鸿轩握着苏清韵的手,哈气取暖,只见他眉目如画,甚是雅致。
他笑着说,“冷不冷了?”
冬日,天刚蒙蒙亮,薄雾弥漫,夹杂着雨水和冷意。
明明是冷,可是苏清韵却忽然觉得自己手很温暖,脸也很烫。
宁鸿轩说话的时候,口中冒着白气。
桓誉来的时候偷偷给他带了衣裳,此时宁鸿轩虽然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可是苏清韵觉得依旧很单薄。
她摇摇头,反问,“你冷吗?”
“韵儿觉得呢?”
宁鸿轩语中含笑,“要不你碰碰我的手,就知道我冷不冷了?”
苏清韵语塞,根本就不需要她碰吧?
现在宁鸿轩握着她的手,她的手背就贴着他的手心,只觉有暖流涌进她的身子里。
一瞬间,恍惚如梦,苏清韵竟然很喜欢这种感觉,还有点不舍得。
一阵风吹来,将她吹醒,她愕然,迅速将手抽回,又觉此举粗鲁,不甚礼貌,她尴尬而含带歉意地看了一眼宁鸿轩,对方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双手放在桌子下,苏清韵马上扭过头去,咳了一声,“我找王爷,有事。”
“嗯,我听着呢,韵儿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宁鸿轩温柔极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笑意收了收,“不过一大早上,我不是很想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苏清韵越来越感觉尴尬,她转过身去,声音有些轻,“王爷昨日换衣裳的时候,没有发现,自己少了一件东西吗?”
宁鸿轩一怔,没有说话。
他自然是发现了,他贴身珍藏,一直放在衣裳里面的手帕不见了……
他心中有了个猜测,“韵儿?”
苏清韵从袖子中掏出一件东西,呼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将手帕摆在桌子中间,方方正正。
“王爷没有发现自己丢了这个吗?”
苏清韵有所试探,只见宁鸿轩凝神看着手帕,丝毫都不震惊自己的东西落了别人手里,他抚摸着那已经有些粗糙了的手帕,哑然失笑,抬头看向苏清韵,笑意更深,“我已经找到了当初的那个姑娘,姑娘也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获得的喜悦胜过了失去的痛苦,所以我疏忽了。”
“这个手帕是我的。”
苏清韵听他这话,愣愣地看着他,“是我绣的。”
“那物归原主。”
宁鸿轩笑了笑,将手帕放在苏清韵手中,他心想反正他都已经有韵儿了。
苏清韵皱了皱眉,低眉看向手帕,紫藤静谧,桃花俏丽,虽然少了点神韵,但是也能看出些可爱。
她抬起拇指,盯着那“韵”字看了会,似乎有些赌气地哼了一声,将手帕又给了他,“这本就是我丢了的东西,我不要。反正你都藏了这么多年,就继续收着吧。”
宁鸿轩正经地点了点头,“那也好,毕竟也是韵儿给我的定情信物啊,我还是得好好收着的,还有这枚平安符,我也会好好收着的。”
苏清韵有些恼羞成怒,“谁说这是定情信物了?你少胡言乱语。”
“韵儿,我好像又看到了你小时候的样子。”
宁鸿轩不由痴迷,笑容宠溺。
她微愠的模样,娇憨可爱。
不同的是,现在的苏清韵相貌长开了,容颜秀美,更加惹人心动。
“你……”
苏清韵面红耳赤,她在别人面前都是端庄温雅,气度从容,唯独在宁鸿轩面前,总是会露出那种小女儿的姿态。
她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愤愤地盯着那溪边红梅。
雪已经融化了,红梅似乎还残留一些白雪,挂在枝头,别有韵味。
已是冬日了,再过不久,就开春了。
她神思恍惚,想到了从前,也不知是多少年前了,总之那是个春意盎然,万物苏醒的时节,就如诗中所说,“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百花盛开,姹紫嫣红。
苏清韵也记不清那时自己几岁了,总之很小。
小苏清韵的紫藤苑中,紫藤开了,垂落得似瀑布;桃花也开了,有些灼灼夭夭,开得艳烈,有些颜色浅浅,甚是清美。
她那时跟着母亲学女工,母亲给她布置任务,给了她一周功夫绣一块手帕,也算是很通情达理了。
她便一边在院中荡秋千,一边绣花。
她是刚学的,而且对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兴趣,所以最后绣出来的东西不怎么样。
不过即便如此,小苏清韵觉得自己还是不错的,毕竟能够坚持下来,绣了一块手帕呢。
她看着总算绣好的手帕,迫不及待就要去秋桐居给母亲看,正巧在池塘那边看到了一个小男孩,他身形纤弱,站在石头上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