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判定是何人所杀吗?”
桓誉摇头,“不好判定。首先,此人所用的武器是飞针,江湖中使用的人很多;其次,那带毒的飞针并不稀奇,甚至很普通,凶手胜在手法极快,而且估计如灵先前已是精力不足,所以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宁鸿轩神情阴郁,若有所思,“出手的应该就是郑归的人了,只是他为什么要杀如灵,还掳走韵儿?”
这一点他想不明白。
他长长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失去理智,“韵儿如果落到了郑归手里,未必就比落到江寒手里好,这个人如果真是江寒背后的人,那么一定更加难以对付。”
气质甚是严肃。
宁鸿轩丢掉手中被拧断的箭头,“大家也行走一天了,就地安营扎寨,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启程离开。贾坤,向石,你们千万要看好江远承和魏复,别让他们一死了之。”
贾坤和向石领命,这一路上,片刻都没有离开江远承和魏复。
宁鸿轩叫来林言松和桓誉,交给他们任务,去探一探这周边的环境,秘卫队的一部分上潜伏在暗处,以备不时之需。
“去哪儿啊?”
涟漪拉住桓誉,“我也去!”
桓誉甩开她,面无表情,“王爷命你守住外围,管好秘卫队的人马,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是吗?”
涟漪冷哼一声,抱着手臂,“我们秘卫队可有好几位姑娘本就是边城连阳人,原本还想着借给你们参考参考呢,既然桓公子不乐意,那边算了。”
林言松连忙叫住她,笑眯眯的,“涟漪姑娘别生气,桓誉就是这么个脾性,臭着张脸,习惯了就好。对了,你刚才说秘卫队有人是这边人?”
涟漪看了眼桓誉,傲娇地吹了吹指甲,林言松疯狂地抵着他的手肘。
“刚才多有冒犯。现在能说了吗?”
桓誉不太乐意。
“大家都是同僚,客气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涟漪得意地笑了一声,她拍拍手,出现了几个女子,“走吧,王爷吩咐过了,让我挑选出一部分连阳的姑娘,协同你们弄清楚这儿的情况。”
林言松顿时领悟,“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桓誉眉头一皱,“王爷不是让你守着营帐吗?”
“营帐有别人守,不差我一个。”
涟漪眉开眼笑,“再说了,还有雨茶姐姐在呢。”
桓誉这会也明白了刚才这丫头又是在戏弄自己玩呢,冷哼一声,“走吧。”
林言松意味深长地咳了一声,“涟漪姑娘,请。”
付水南和云谦在不远处也看见了那边的动静,不由笑了笑,“涟漪姑娘这一路上常常逗桓誉,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上眼了?”
云谦看了眼对着火盆出神的宁鸿轩,“嘘,这话别让王爷听见。”
付水南降低音调,“为什么?”
“会有感触啊,你想想,涟漪跟桓誉打情骂俏的,王爷看见不得又念及苏小姐吗?到时候,又自责又思慕。”
云谦无奈,哀叹一声,“现在可是十万火急的时候,最不容分神了。”
付水南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宁鸿轩盯着火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被卷进去了一般,部下叫了好几遍才回过神来。
他吐了口郁气,看向来人,原来是林言松他们回来了。
“怎么了,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他打起精神来。
林言松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山势连绵,水路众多,没有人埋伏,也没有陷阱。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值得一提。”
宁鸿轩看向他。
一名女子出列,她是刚才一起去探险的,秘卫队的寒夏。
“回王爷,连阳的边界那边有一条湖,名叫吹雪湖,渡过这吹雪湖,便能到底郑国的湖心州。”
宁鸿轩忽地心一紧,“郑国?”
他回头看了看如灵丧命的洞穴,沉思片刻,“这倒是极有可能,对方杀死了如灵之后,将韵儿带离连阳,渡过吹雪湖,到达郑国领域。”
林言松若有所思,“寒夏姑娘,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寒夏摇头,“吹雪湖宁国人鲜少知道,我也是幼时偶然摸到了那边,不小心坠湖,被附近上山采药的人给救上来,方才知晓吹雪湖。这吹雪湖在宁国,没有几个人知道。”
“那这吹雪湖好渡吗?”
桓誉问。
寒夏继续摇头,“艰难险阻,不好渡,大风大浪,而且容易迷失方向。若非十足把握,绝不会轻易走吹雪湖到郑国,如此可见,对方一定是郑国人,而且是在宁国生活过的郑国人。”
众人纷纷赞同。
宁鸿轩点着柴火,“林言松,我记得之前你派人去郑国打探消息,没有消息,后来丁香和白露又去了,依旧没有消息,是吗?”
“没错。”
宁鸿轩看着火越烧越旺,“看来,有必要去一趟郑国了。”
“不可。”
林言松脱口而出,“王爷,这个时候一定要分清主次,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将江远承和魏复还有那些证据平安地护送到京城,恢复您的清誉,此时若是变路去了郑国,岂不是更加危险?”
宁鸿轩面容平静,“我知道,我会亲自将人证物证护送到京城。”
“王爷的意思是?”
桓誉松了口气,“我们去。”
宁鸿轩应了一声。
林言松也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王爷您要亲自去呢。既然如此,那就兵分两路,王爷您带人回京城,我们几个去郑国一探究竟。”
任务交代下去之后,宁鸿轩细细摸索着腰间的平安符,静默片刻,叹了一口气,他即使有多么不甘心,多么想去亲自将苏清韵救出来,但是他都知道,他不能那么做,不能乱了阵脚。
“时辰也不早了,大家都睡吧。记住随时警惕,江家或者郑国随时随地都会派出人手,我们能不能顺利出边城,还是个问题呢。”
宁鸿轩熄灭柴火,“不过大家放心吧,我们一定能熬过去的。”
一番鼓舞,将士们士气大增。
宁鸿轩看着平安符,又抬头看看半盏残月,吹着冷风,眉宇盛满忧愁。
他一个人坐了很久,直到半夜才回营帐里去。
“韵儿,你一定要平安,一定……”
他低声呢喃,吹灭灯火。
恰好此时,一道身影彻底陷入黑暗之中,轻手轻脚地刺探观察,趁树上的人敏锐察觉之前,迅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