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走正门过去,闵璇玲绕了一个圈子,走到了房间的后面,大概因为齐王在里面,这里的守卫格外深严,就是在后边也有几个士兵守着,见她经过,还要盘问上一二,“欸!这位兄弟,你是要往哪里去?怎么这么面生啊?以前没见过啊,新来的?”
闵璇玲临危不乱,“哦。这位兄弟,我是新来的,这不是听到齐王大败南梁,我就相来凑个热闹,看看能不能混上一个一官半职的。”
那人嗤笑道,“兄弟,哪有这么容易加官进爵,你想想就好!”
闵璇玲闻言微微挑眉,露出了有些八卦的神情,“这位兄弟说的是,小弟初来乍到,这里面关的人是……”
那人摆了以摆手,“里面关的可不就是南梁的那一个沈、沈什么来着,反正是一个副将,孬得不行,跪了一天。像条哈帕狗似的,还要伺候我们王爷呢,你说说,这一种人脏的很。脸还肿成那个样子,的亏我们王爷看得上。”
闵璇玲心里咯噔一声,有一些不太美妙的预感,她笑得更加隐秘了,“想不到我们王爷……还有这样的癖好?”
那人倒是出奇的好脾气,再加上一起八卦主子本来就是不可多得的事情,他嘿嘿笑着,“这你就不明白了吧?你新来的不懂,北漠皇室有这种癖好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因为他们信那一个什么教来着?这一些男男女女对于我们王爷来说实际上没有区别,就是玩具、牲畜,玩玩就丢掉了,哪会有男人好这么一口?”
说完,还兀自抖了一抖。
闵璇玲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一些结论了,但没有异次听到让自己的心情这样凝重。事实上之前她之所以会怀疑沈执的最后筹码是自己的自尊不是没有证据的,第一次看到齐王,他就发现齐王看待他们沈执的眼神……或者说看待他们两个的眼神都很不对劲。
那种目光是一种占有欲很强的目光,不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大概就把他们两个都看成他的宠物了,不过看着沈执的目光多了一丝仇恨,看她的多了一丝厌恶,所以他不屑于碰她,但沈执……算得上自己多年的仇人,能把这么一种人踩在脚底下,那样的快感,肯定是让齐王这一种级别的变态十分享受的。
“噢。是这样啊。那我就不跟兄弟多讲了,还要过去守夜呢。”自然而然地拍了拍他地肩膀,闵璇玲脸色沉重地往回走。
她翻到了另外一个屋顶上,再穿过屋顶,回到沈执房间地房顶上,里面的乐声已经停止了,传来微妙的喘息声。
闵璇玲掀开一片瓦片,屏住呼吸看向下面,这一看,她不仅倒抽了一口冷气。
沈执双手双腿都被绑着,悬挂在半空之中,他身上的衣服被扒得很干净,白皙的皮肤上面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一些深刻见骨,是一些刀伤,有一些是紫红色的,大概是掐红的,还有一些地方的肉竟然被剜走了,露出一截森森白骨。
他下边放了一个浴桶,浴桶种已经盛满了半桶血。
他脸上的伤已经好了一个大半,高肿已经消减了,露出原本该有的秀气斯文,不过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胸口起伏得十分微弱,一副随时可能死去的模样。
闵璇玲太久没有看到这么血腥的画面了,这个人还是为自己才受得这样的屈辱,原先他可以好好的看她死,却因为对龚昊岚的忠诚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闵璇玲拼命的用手捂住脸,才没有让自己过分局促的呼吸爆发出来。
“要死了么?”在他正对面,齐王悠闲地架着二郎腿,夜光杯中盛满了葡萄酒,他浅浅抿了一口,露出一分陶醉十足地表情。
“殿下。差不多了,要不要托出去?”有一人谄媚地说道。
“嗯?不要。这么有意思的玩偶好久都没有遇到过了。”齐王的目光在沈执的瘦弱身躯上面流连着,露出一分近乎是贪婪的嗜血之色,他扬了扬下巴,“你,把他放下来。”
“是。”那人说完,就自动自觉地跑到后边打开了机关,那机关没有任何缓冲,一下子就把差不多悬挂在五米高空的沈执给放到了浴桶里。
他浑身都浸泡在自己的血液之中,偏过头一阵微弱的咳嗽,像是临死之前的悲鸣。
闵璇玲拳头悄然握紧。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要冲下去,但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否则沈执用命换回来的东西就将功亏一篑……
闵璇玲捂住了胸口,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到最缓慢的频率。
齐王手中拿着一杯酒,走到了沈执跟前,笑道,“沈执,沈兄,我请你喝酒如何?”
沈执已经说不出任何拒绝或者是接受的话了,他整个人坐在浴桶之中,露出一个头和两条腿,腿也被割了几块肉,看上去不成人样。
“噢。这可是你最喜欢喝的酒哦。”齐王说完,将杯中的酒一点点地倾洒而下,洒在沈执的脸上,顺着脸融入了血液中。
也就是这么一个空档,他无神的双眼突然聚焦,就在齐王将他脑袋往上边扯的时候,他们两个隔空对视了。
闵璇玲浑身都发冷,她实在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样强大的一种意志力,才能让人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着一定的清醒。
但沈执不敢回头,只能满含屈辱地看着齐王,嘴巴张张合合,大概是说了什么,齐王往他的方向凑了一凑,旋即大笑起来,“想要死?怎么会这么容易?你记不记得我当初究竟有多信任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也记得吧?”
由此也可以推测出他说了一些什么。
沈执再说不出话来,齐王却饶有兴味地挑起了他的下颚,“今天竟然肯跟我说话?我还以为你就要这样到死了?你这眼神也有点不对劲啊,看见什么了?”
闵璇玲呼吸一滞,轻轻地把瓦片放回了原地,心却如同千万把刀齐齐割剜,痛的近乎呼吸不过来了。
方才沈执费劲地伸出手指头,往他的方向打了一个手势,那是叫她走的手势,闵璇玲伏在屋顶上,听着下边持续了大半夜的悲鸣,拳头紧紧握住,好不容易痊愈的伤口又露出血丝来。
待到齐王离开,已经是后半夜了,她亲眼看着齐王走远,才敢跳下屋顶,趁着侍卫换班,里面给沈执疗伤的医师远去,翻窗进了他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