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母亲没了,外祖父也辞了官,她背后已然没有什么权势,父亲向来对她都不重视,遑论母亲去世之后,闵璇玲基本上大半年都看不见林昭和。
在这样的境况下,林月也用不着来讨好她,可是林月总还是每天来陪她说话,那个时候她也是将这个妹妹当成唯一的知己,后来发生那样的事情闵璇玲又痛心又愤恨。
现在想起来,闵璇玲心中想知道,当初的怜惜对她到底有没有几分真心在里头。
不过现在再去追究这些事情,已然没有什么必要了,她也只不过是一时之间有些感慨。
九夫人嘱咐了她一些注意事项,又叫苒苒小心侍奉,才终于肯放她回了院子。
一回落芳院,闵璇玲就叫苒苒拿来了文房四宝,铺开一张信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随后又话掉,有些心烦意乱。
芝芝打了热水进来,看着闵璇玲一副烦躁的不行的样子,便问了一句,“小姐这是怎么了?”
“没事。”
闵璇玲抿了抿唇,“你把热水放下吧。”
“是,小姐。”
芝芝放下手里的热水出去,迎头碰见了苒苒,“苒苒姐姐,小姐怎么了?”
“嗯?”
“似乎是有些烦心的事情。”芝芝有些担心,“我听说了宫里的事情,怎么样了?”
“你就别担心了,小姐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苒苒拍了拍芝芝的肩膀,“你把热水给小姐送去了没有。”
“送进去了。”
“今天晚上你回去休息吧,我来伺候小姐。”
芝芝点头,“那我明天晚上过来,苒苒姐姐幸苦。”
苒苒等着芝芝走后,推开了闵璇玲的房间门,把里面的闵璇玲给吓了一跳。“苒苒?”
苒苒绕过碧纱橱进来,笑了笑,“小姐似乎有心事?不然怎么就被奴婢给吓着了。”
闵璇玲松了一口气,用手弹了弹苒苒的额头,“你这么突然的出现,那个不被吓着啊。我没事。”
苒苒眼尖的看到闵璇玲脚下的那些纸张,心里明白了,“还说没事,这底下的纸可不都是小姐刚才扔的吗?”
闵璇玲用脚拨了拨,苒苒蹲下身去捡,见着上头有“五皇子”几个字,顿了顿,“小姐是为了五皇子?”
“嗯。”反正苒苒都看到了,闵璇玲也不会隐瞒她,捡着未央宫的一些事情告诉了苒苒,苒苒听后,皱了皱眉头。
“所以小姐是想给五皇子报信?”
“嗯。”
闵璇玲就是心烦这个,龚昊岚帮过她,无论怎么说,她也不能坐视不理。可是姨母那边,她又该怎么处理?
闵璇玲越想越心烦,苒苒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从柜子里拿出来了两匹木马,放在了闵璇玲面前。
闵璇玲看着苒苒,“这是?”
“这两匹木马,一匹是宋家大公子送来的,昨儿奴婢从夫人院子里带回来的。”
“那这个……”
“是随风送来的。”苒苒压低了声音,“昨天儿半夜里,奴婢看见一个黑影,就跟了过去,谁知道竟然是随风,他把这个交给奴婢,叫奴婢给您。”
闵璇玲指尖微颤,龚昊岚这么远给她送这个做什么。
“小姐,奴婢多嘴说一句,五皇子对您真是情深义重了,您看不出来,奴婢是不相信的。”苒苒道,她也为了龚昊岚有些捉急。
虽然龚昊岚的名声有些不好听,纨绔,浪荡,多情,风流。这些苒苒也听过,可是这外头听见的和眼睛看见的就是不一样。
她见过龚昊岚那么多次,觉得龚昊岚完全就和传言中饭不一样,这皇家之人的事情,弯弯绕绕的,或许并不是那么简单。
龚昊岚又不是没有在她家小姐面前献过殷勤,可是她家小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是看不见呢。
“你也觉得他好?”
“五皇子人是不错,奴婢不知道小姐的顾忌,但是对小姐可是没得说了。”苒苒道,“您想想,这么久了,他多少次都帮过小姐。”
闵璇玲闻言,倒是真的仔细想了,良久才想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行了,你去把墨研了,我写信。”
苒苒笑了,“唉,奴婢这里去。”
闵璇玲提笔,一气呵成给龚昊岚写了一封信送过去,苒苒伺候她更衣梳洗,当天晚上,闵璇玲整夜无眠。
闵璇玲的信的完比寿宁公主的晚了很多,龚昊岚在看完寿宁公主的信之后,揉了揉额头,看来他不在,闵璇玲也没少受罪。
闵璇玲的信来的突然,若不是用了“石淳”这个曾经用过的假名,指不定龚昊岚还真的不认识这封信。
竹绯过来找龚昊岚有事,龚昊岚一脸兴冲冲的捏着闵璇玲寄过来的信,跑了出去,然后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竹绯张着嘴巴一个字都还没有蹦出来,龚昊岚就没影儿了。
随风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走了出来被竹绯拉着。“你家主子这是怎么回事儿?笑得一脸春心荡漾的,莫不是好事将近?”
随风摇头,前些天连夜进京,就为了给林家大小姐送木马,如今又赶回来,他还没来得及睡觉,正想着回去补个觉呢。
“属下怎么知道主子的心思,不过看名字似乎是一位公子送来的信,叫,叫什么,石淳。”
随风说完,伸了个懒腰,道:“若是您没有什么事情了,我就先回去补个觉。”
“行了,去吧。”竹绯反复念叨着“石淳”两个字,皱了皱眉头。
龚昊岚还以为闵璇玲给他写的什么。原来就是老七和谢贵妃之间的预谋,心中叹了一口气,还以为这丫头是被他打动了呢。
看到信的末尾,龚昊岚笑了笑,总算还有点良心知道,他这么千里迢迢的给她送一只木马不容易。
竹绯敲门进来,看着龚昊岚手里拿着信纸,笑得一脸满足的模样,心中顿觉不好。
“师弟,你这是做什么?看着一个男人醒来的心也能笑成这个样子,就算你情场失利,但邻家大小姐不喜欢你,你也不能堕落至此,转头去喜欢男人吧?”
龚昊岚被竹绯怎么一通胡说八道,说的脑子有点懵。“喜欢男人?”
竹绯大步走进来,“可不就是喜欢男人吗?你身边那个白白净净的小侍卫都和我说了,你居然在看一个男人写的信看也就罢了,还笑得这么一脸……”
竹绯顿了顿,似乎是没有想到合适的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