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累了?”黎之清看着他。
尤川摇头,他不需要休息,自然也不会觉得累。
“现在还很早,我们看完了再睡。”黎之清对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跟自己去客厅。
尤川跟在他后面:“你不困吗?”
黎之清回来后睡觉的架势就跟外头就算开始天崩地裂了也跟他没关系了一样,尤川面对他又本能性心软,叫他吃饭的时候看他睡得那么香都不太忍心弄醒他,好不容易把对方从深度睡眠里拖出一半,黎之清只要不满地抗议一声,尤川绝对就一秒回到解放前,这就导致他之前叫黎之清起来足足叫了半个小时,非常艰难。
“我都睡了那么长时间了,不怎么困。”黎之清打开电视,连上网络,在电影页面翻了翻,“你想看什么类型的?”
尤川把客厅的灯暗灭,走到他旁边坐下,回答还是老样子:“都行。”
“那你在这页里点一个。”黎之清对他道。
尤川只好把视线投到屏幕上,大体扫了一眼后,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抬手指向第一横排最右的一部影片。
那是部国外的电影,译成中文叫《鹿踪》,封面是一只还没成年的小雄鹿,在山林间回头看过来。
黎之清遥控选择这部影片开始播放,轻声笑道:“这不是也能很快选出来吗?”
尤川总是不喜欢做出喜恶上的选择,黎之清每次都只能缩小范围引导他开口。
尤川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对其他事物没什么喜恶可言,之所以选择这部电影,是因为封面上的那双鹿眼又大又亮,看着温和无害的,就像黎之清的眼睛一样。
黎之清看电影是想学习优秀影片的镜头处理以及对伏笔和暗线的穿插手法,这部影片的主题是人与自然,剧情节奏和演技张力都很出彩。
只不过黎之清骨子里的乏累还没褪尽,周围光线一暗,人本身就容易产生倦意,再加上影片里加了歌舞元素,中间时不时地对唱起来,旋律一响,简直催眠,黎之清更容易困了。
音乐再一次奏起,黎之清索性头一昂,抵在沙发靠背上,本来是想闭着眼睛光听他们唱,没想到听着听着,这眼睛就不大乐意睁起来了。
尤川看他叼着根棒棒糖慢慢睡着,无奈地轻声笑了笑。
屏幕里的小鹿正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人类,身边这位倒是把眼睛闭得彻底。
他抬手把黎之清没吃完的棒棒糖拿出来,接着一手往上一手往下,轻而易举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在尤川走向卧室的期间,黎之清的头就靠在他的锁骨附近,脸稍稍往里埋着,呼吸时吐出的热气带着淡淡的糖味,让尤川全身的肌肉都过度紧绷起来。
进了卧室,尤川把黎之清放到床上,拉好皱起来的睡衣,用被子把他严实裹了起来。
可能是睡着前都在含着棒棒糖的缘故,黎之清的嘴还是略微张着,露出几颗很小的牙尖,缝隙里还散发着甜丝丝的味道。
好闻,并且可口。
尤川坐着床边把他打量半晌,忍不住低下头,沿着嘴唇边缘轻轻嗅了嗅。
人类定情时喜欢亲吻,而龙蛇这类则喜欢尾部交缠,所以比起嘴唇相抵,尤川更希望能和黎之清的腿亲昵地缠贴在一起。
可现在,他好像有点知道为什么人类喜欢跟对方的嘴唇触碰在一起了。
他抬起视线,黎之清依旧合着眼睛,对他的任何注视浑然不觉。
就一次,他就想试一试。
尤川重新看回去,把头更低地俯下去,犹豫了片刻,最后小心翼翼地对着那两片微微分开的嘴唇轻轻贴了上去。
温热,很软,糖果的甜味和黎之清自身的气息在两人亲吻在一起的时候疾风一样旋进了尤川的大脑。
明明只是非常轻非常轻的小小触碰,却能够产生让心脏都要炸裂开来的强烈满足感。
尤川瞬间就把之前给自己定下的“一次”抛到脑后,他短暂地和黎之清拉开距离后,头往右偏开一些,有一次低头压了上去。
彻彻底底地压上去,力道比刚刚试探性的触碰重了很多。
黎之清口腔中的甜味就像迷惑浮士德的梅菲斯特一样,亲昵热切地勾诱着尤川伸出舌尖,先是在甜味最淡的唇沿轻舔一圈,接着就越过毫不设防的牙关,一路顺畅地滑进了甜腻十足的口腔之中。
触碰到黎之清湿热温软的舌尖时,尤川顿了一下,脑子里似乎有根弦突然觉醒了似的被陡然拉长,底下还燃起一簇小小的火苗对准弦丝最近的地方舔起火舌。
尤川把甜味对他的招数原封不动地用到黎之清身上,他诱哄似的挑起舌尖,与对方小动作地卷在一起。
黎之清这时候才察觉到私人领地被外物入侵,本能地偏头想要躲开。
尤川也跟着调整角度,反而进去得更加深入。
躲闪不开,黎之清只好用舌尖往外抵弄,试图把尤川硬推出去。
他的力气和尤川比本来就天差地别,何况还是睡梦中本能调动的小小舌尖。
这动作与其说是驱逐,倒不如说是对尤川的回应,推挤抗拒之间,两人的舌尖逐渐卷缠在一起,这状态不像追逐对抗,明显就是实打实的亲密舌吻。
施压在舌尖上的力度像是一桶汽油,哗地泼在火苗上,于是火舌一起,灼人的热度顿时席卷每个细胞,把尤川烫烧得浮躁不堪。
他是真的想要他,想要得身心都疼了。
不知道是出于对甜味的探索,还是遵从血液里汹涌奔腾的冲动,最后温柔的舔弄变成了粗鲁的吮吸,缠卷动作间,口腔内的软腻黏膜都不能幸免于难,被疯狂搔刮之后泛起微弱的疼来。
龙性本淫,这是真的。
尤川这会儿兴奋得都颤了,根本来不及去想这样用力的举动会不会让黎之清突然醒过来。
除了舌尖的抗拒,黎之清被裹在被子里的身体也动了动,可惜被尤川制得死死的,挣扎的水花儿刚显出一点就被直接抚平下去。
单纯的口腔侵略已经不能满足尤川的需要,他正想找出点其他的途径疏解热度,被他单方面压制的人突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尤川一对上他的眼睛,后脑勺顿时就跟被铁棍猛抡了一下似的,懵完之后随即清醒过来。
他心里窜出一种孩子做错了事不敢让大人发现的微妙感觉,立马将手探到黎之清颈后,细丝状的电光从指尖钻进皮肉,黎之清眼前只晃过几片模糊交叠的暗影就再次昏睡过去。
尤川死死地攥着被角,这才注意到黎之清脸色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