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我能放心得下?”她为他担惊受怕,他倒是半点不爱惜自己。尤其,这个时辰,正是嵩信带着护卫在院中巡逻的时候。
心瑶担心地看了看窗外,关好窗子,整理好窗帘,抓着窗帘垂纱,又觉自己愚蠢。她着魔了?!竟把他藏在这里——应该把他赶出去才对!
心里打定主意,她便转过身来要下逐客令,却撞进男子贴近的怀里。
“慕景玄,你放开我!”幸亏她做了决定要铲了樱花树,再这样下去,他非把自己害死不可。
她抬起的手臂推在他腰间,肩臂反被他一并搂住。
慕景玄拥着她收紧双臂,鼻尖埋在她颈窝里,贪恋呼吸着她身上甜暖的香气,心这才安定下来。
“慕景玄,你这是要害死我!”他呼吸喷薄在肌肤上,她敏感地缩了缩脖颈。
他闷在她颈窝里揶揄,“还用得着我害你么?你自己一只脚已经踏进地狱。”
一只脚踏进地狱?他……他是知道什么?他知道她是死过一回的?“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最明白!”
“我明白什么?”
心瑶气恼地挣扎,却反被越搂越紧,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一番举动,已然引得他身体异样。整个人被他抵在窗侧的墙壁上,她惊得一抬头,他却不再说话,反而凌厉地吻下来……
“唔……放开我!”这人疯了!明明讥讽她,竟还强吻?!
心瑶又气又恼,猜不透他这是几个意思,脑子被热吻缠磨得晕陶陶,呼吸间都是他甘冽的气息,他滚烫的体温熨烫了铠甲,铠甲硌着她的身子——尤其小腹上,硌着一个突兀的东西。
她手就挪到两人之间,想把那东西弄开,却一时间石化当场,
慕景玄吻得餍足,略松开她,低头看她的手。
“你……你……你铠甲硌着我了!”心瑶迅速把手背到背后,尴尬地从裙袍上抹了抹,眼睛看着地上,恨不能找条地缝躲进去,厚厚的地毯上锦簇的花团却开得正艳。
慕景玄不自然地轻咳了咳,掩饰自己的失态,却见前一刻还挣扎顽抗的女子,此刻成了乖顺赧然的猫儿,双颊绯红如云,刚被吻过的唇艳如玫瑰,耳畔碎发妩媚旖旎,忙不迭喘息的身子隐隐起伏,越成了致命的诱惑。
心瑶脑子冷静下来,一想到自己被占了便宜,顿时想暴打他一顿。“你……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幸亏我今晚抓到杀手,否则太子被他们害死,八弟被冤枉,父皇定然彻查……宁珞势必说你挑唆。”
心瑶愣了一下,没想到宁珞动作如此之快!但是,眼前这人怎知是她挑唆了宁珞?
慕景玄俯视着她生动多变的神色,不禁失笑。
这丫头可真是粗枝大叶,竟连他安排了人跟踪保护都没有察觉。
“我和十弟过去时,远远就听到你和宁珞那番话。”
心瑶只觉自己中了他的美男计。“你既然知道我是幕后真凶,大可以抓我去皇上面前!”
“你做了坏事还有理耍狠生气?!”慕景玄转身便在她刚坐过的琴架前盘膝坐下,随手拿起她的曲谱看了看,漫不经心地揶揄斜睨她一眼,“你可别哭给我看!”
心瑶夺过曲谱,不准他再碰自己的东西,“你如此笃定是我做的坏事,为何不干脆带着我见皇上?!”
“好,我这就带你去!”慕景玄这这就起身,抓住她的手臂,往窗口那边拖……
心瑶反被他吓得惊慌失措,满脑子都是被怀渊帝审判发落的情形,只觉打慕昀修的鞭子也抽在自己身上,一时感觉皮开肉绽,毛骨悚然,忙蹲在地上死活不肯再起。
“我不去,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慕景玄不放手,似拖着块石头,一步一步往前挪。
“刚才理直气壮,怎么这会儿又闹着不去?”
他忙绕到她身后把她横抱起来,“走吧……我轻功还过得去,抱着你飞过去,也就到了父皇的御书房,顺便让皇祖母开开眼,她喜欢的孙媳妇有多厉害!”
心瑶气恼挣开他,干脆坐在地上,气呼呼地眼泪也淌出来,心里的委屈却爆发不出。凭什么只准别人算计她,不准她报仇雪恨?!
“你非要抓我,就一刀杀了我!”
“我真有心杀你,何必闯来和你说这些!”慕景玄看着她的泪,顿时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把将她从地上捞起来,又揽入怀里,温柔轻抚了抚她的脊背。“好啦……这么怕死,以后就别再靠近恪亲王府,别与贤妃慕琰她们有牵扯。”
这人是在哄她?心瑶抽抽噎噎抹掉眼泪,眼前俊美的笑颜凑近,她气恼推开他,这才明白,他刚才是戏耍她。
“你还是杀了我省心,只要我活着,定不让你们皇族消停!”她心一横,就躺在地上等死。“杀吧!”
“没想到你也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慕景玄忍笑歪在她身边,看着她因怒火急促起伏的身子,唯恐自己冲动,忙道,“你……你刚不是说给我弄吃的么?我饿了,快去吧!”
“不怕我给你端两碗砒霜来!”心瑶负气摔门出去,却又怕他转身就走,忍不住往门缝里看了看。
慕景玄手落在她躺的位置,又自嘲地仰躺在地上,再也不想起身。
心瑶看着他扣在地上的手,笑着红了眼眶,转身匆匆下楼,进入偏厅一侧的小膳房内……
慕景玄想到她刚才弹了许久的琴,心头顿时不忍,忙冲下楼去。
心瑶用小炭炉热了三菜一汤,用白瓷碗碟把饭菜盛放好,又配了红枣红豆粥,端着托盘从膳房出来,却见一个黑影猛然靠近……
“呀!”心瑶手上一晃,托盘就要坠下去,慕景玄忙抬手接住。
“你怎么不在楼上呆着?!”慕景玄忙接过托盘,“就在厅里吃吧,别往楼上端,免得给你熏染的琴房里一股子饭菜味儿,被你师父责罚。”
“你倒是很了解我师父。”
两人进入偏厅,心瑶只点了一根蜡烛,四周一亮,也照亮了坐在桌旁的中年男子。
“爹……爹您怎么来了?”心瑶惊得忙挡住慕景玄。
慕景玄绕过她,上前把托盘放在桌上,从容坐下来,对上江宜祖阴沉的脸色,这才惊觉自己疏忽,刚才竟没有听到江宜祖的脚步声。
“相爷一起吃吧!”
“七殿下把我相府当什么地方?半夜闯来,又吵又闹,还蹭吃蹭喝!”这小子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