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瑶清楚地感觉到,他按在后心的手暖烫得吓人,却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正疑惑之际,似一把锋利地刀,捅在后心,陡然一阵剧痛,促使她张口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周身的血脉如被绞碎,疼得她眼前一黑,身子就坠下去……
慕景玄忙把她接在怀里,手臂环住她的腰,任她的头仰靠在怀里。
他探了探她颈侧的脉搏,见妙回匆忙冲过来,他迅速将怀中的身子推开。
妙回忙扶稳心瑶,见她脸色又恢复白里透红的惊艳,不禁诧异,“殿下这是用了什么法子?!”
慕景玄在床沿坐下,逼迫自己不看妙回拥在心瑶腰间的那只手。“之前我与白煞交过手,化解他的内力不是难事儿。”
妙回一手拥着心瑶,一手按住她颈侧的脉搏探了探,顿时放了心。
“真是奇了!她脉搏平稳,气色也已经恢复,再调理两日,就又活蹦乱跳了。”
见慕景玄坐在床沿挪来挪去,脸色难看到极点,妙回忙又把心瑶退给他。
慕景玄手僵扶着心瑶,不知该如何是好。“大师,我和她已经没有关系,男女授受不亲……”
妙回笑道,“殿下恪守男女之防固然是好,可殿下不能丢下她不管呀!”
这几日相处下来,妙回对这位太子殿下的脾性早已熟知。只要一客气,他就没了法子。
妙回忙立手在胸前,歉然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小僧没有武功,没法子送小徒回去,太子府内守卫森严,只殿下这样飞檐走壁的人才能护小徒过去。”
慕景玄顿时听不下去,“大师不必说了,本宫会把她送回璇玑阁。”
“若她醒了,还是会去太子府。”
“她若再去太子府犯傻,本宫也没有必要再管!”
妙回无奈地道,“小徒做到这一步,若前功尽弃,就白费了小徒一番心血。”
慕景玄无奈地瞪妙回一眼,只觉得自己是被赶鸭子上架。
他打横抱起怀中的女子,馥郁甜美的体香直冲心脾,无数美好的回忆直袭脑际,他忙深吸一口凉气,逼迫自己冷静。
妙回见他神色复杂地看心瑶,忙又道,“太子殿下稍等片刻,我去搭配几样补血的药草拿过来,太子殿下过去之后,给她煎好药,给她服下。”
慕景玄咬牙切齿地低哼了一声,只觉这和尚在得寸进尺。
他把她送回慕昀修的府邸之后,还要在那边熬半个时辰的药?这女人可是给他戴了绿帽子的?这和尚是有毛病吧?
但是,她若不服药,身子恐怕无法痊愈,届时在那院子里,谁都可以欺辱她。
“大师不是有许多补血的药丸么?给她服下两颗便是。”
“这几日,来的人太多,药丸都不够用的,你稍等片刻即可!”
妙回忙去了前院药铺抓药,却磨磨蹭蹭,许久不见回来。
慕景玄站得双腿有些僵,只觉自己有点傻,却还是不愿把她放在床榻上。
她的气息若染到被褥和枕头上,更害他彻夜难眠。
他只得坐下来,把女子横揽在腿上,手掌托住她的头,扶着她靠在自己的肩臂上。
橘色的烛光在她五官精致的鹅蛋脸上,染了一层金黄的光,淡雅如画的眉,秀雅高挺的鼻梁,粉润如樱花的唇,都成了莫大的诱惑,一时间,他无法挪开目光。
龙玺推门进来,慕景玄如临大敌,拥着怀中的女子不由收紧力道。
龙玺明显感觉到他一身杀气,还是自然而然地就踱着步子走过来,看了眼他怀中的心瑶,“这丫头又钻狗洞子过来的?”
慕景玄不动声色地看他的反应,想看他暴怒,想看他在乎,想看他吃醋……
但是他失望了,龙玺探了探心瑶的脉搏,眼眸深静地看她片刻,没有醋意横冲的暴怒,甚至没有质问半句。
慕景玄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生气,正常男子,若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被情敌抱着,都会气怒交加的要杀人。
“龙玺,你怎么对她如此冷淡?”
“冷淡?”龙玺讽刺失笑,“一个师兄对师妹做到何种地步,才叫做不冷淡?”
慕景玄阴沉怒盯着他,“在那家客栈,你对心瑶所做的……可不算冷淡!”
“客栈?!”龙玺不羁地大笑,“太子殿下,捉jian捉双,你仅凭臆测就断定心瑶背叛你,与上次仅凭御医一句话就断定她怀了我的孩子一样——愚蠢!”
慕景玄勃然大怒,“本宫是愚蠢,但本宫不会让她以身涉险,你既然与她在一起,就不该让她去慕昀修的府邸!”
“她是为救你的母亲和祖母,我一个外人,凭什么管?”
“没错,你是外人,我母妃和祖母与你无甚干系,你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为情敌的母亲涉险?”
“哈哈哈……理直气壮哈?!”
龙玺不羁地拉着椅子坐下来,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好整以暇地研看他的怒火。
“不过就是让她吃点苦头罢了,既然你与我瑶儿没有瓜葛了,也没有必要在乎她的死活,来,把她给我吧!”
“你既然不在乎她的死活,本宫绝不让你再靠近她半步!”见他伸手过来,慕景玄抬脚踹在他的胸膛上……
龙玺被踹得连人带椅子直退到了墙边,他忙稳住身躯,迅速弃了椅子,那椅子顷刻间爆成碎片……
他掸了掸胸前大脚印,掌中凝聚真气,这就要打过去,顾及他怀中抱着心瑶,又矛盾地负手于背后,强硬忍下这一脚之仇。
“我龙玺,身为龙鳞阁的大弟子,可不及太子你这般清闲,拜你那昏聩的父亲和舅父所赐,我要顾着家师的安危,顾着江家的荣辱,顾着这丫头的死活,还要顾着龙鳞阁一众不叫人省心的师弟……眼下太子殿下你能多管闲事顾着这丫头,我也能轻松些许了,你多尽心,我告辞!”
“想不到,你竟如此轻易地丢下她!”慕景玄倒是期望他能拼力抢夺,好好珍惜心瑶,“她若醒来,一定想见到你!”
“她若真的如此想,你告诉她,少给我惹麻烦,尤其提醒她,让她多学学武功,一龙鳞阁弟子,学什么烧菜做饭跳舞作画,学武功才是正经!”
龙玺撂下话,抬手就打开门……
妙回适时端着的药碗进门,差点撞在他身上,忙侧身让到一旁。“这就要走么?怎么不多坐会儿?”
龙玺大步迈下廊前台阶,扬声讽笑,“里面一个莫名其妙地大醋缸,我再做坐下去,非得把大师这一隅可怜的小院拆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