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母亲贺金香被心瑶救入大周,拓跋坤珠便养成了对心瑶依赖的习惯,与心瑶无话不谈,受了委屈告状,心里郁闷便卯着她狠聊一通……
自被慕景玄教训一顿之后,她赫然发现,自己应该戒掉这种依赖。
于是,把江泓交给心瑶两日,她始终也不曾回去看过,卯着一股子当北月公主时的狠劲儿,跟在江凌云身边,且早上又恢复了练功习武的习惯,也穿回了从前穿习惯的骑装,只是筋骨陡然有些不适应,骑马都难受。
江凌云虽忙碌地顾不上与她说话,见她能安安静静地呆着,便也不去扰她。
这一日江凌云巡查过六部府衙,夫妻两人在路边的酒楼一起吃的晚膳,江凌云想找些话与她聊,却又怕说错,于是只给她夹菜。
拓跋坤珠腿脚隐隐作痛,始终皱着眉头,懒得开口。
于是一顿饭吃下来,两人仍是又冷又僵,连上菜的小二都小心翼翼。
晚膳结束时,外面已然漫天繁星,夜市上人流熙攘,摩肩接踵,两人被人流冲得相聚两丈远,拓跋坤珠骑马在前面走,江凌云怕坐骑冲撞路人,便牵着马远远在后面跟着,见拓跋坤珠越走越远,他却也不敢招呼一声,只得加快脚步扯着马缰绳拖着不听话的坐骑走。
路旁楼阁上,啃着玉米棒子的龙义俯视着江凌云的窘状,顿时绷不住笑,“平时两人不是如胶似漆么,被一个文诺国公主竟弄成了这样!”
“这男人一旦沾染了别的女人,在他媳妇眼里,就不是个东西了。”龙玺说着,重重拍了拍龙义的肩,“以后你娶了媳妇,就明白了。”
“噗——”龙义一口玉米粒喷在了房顶上,“我怎么可能娶媳妇?眼下大事小事一堆,师父也不可能放我们还俗呀!”
“心瑶已经对师父提了,若是有想离开的,可以更名换姓,还俗娶妻成婚,只是从此以后,不得再牵涉龙鳞阁内务。”
龙义不敢恭维地摇头冷笑,“瞧瞧这拓跋坤珠,娶个这样的媳妇,还不如不娶呢!这宣王都快累成狗了,还得小心哄着,一点男人尊严都没了。”
龙玺淡冷地瞥他一眼,“娶媳妇的好,人家宣王是体会过了,你却没有,等你知道了,怕是宁愿受百般的委屈,也不肯离开你媳妇。”
龙义忙摇头,继续啃自己的玉米棒子,却注意到在江凌云身后不远处,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远远跟着。
他正考虑着要不要拿玉米粒射过去,却见一旁有五颗花生米朝着人群飞了过去,转瞬,那花生米就犹如利刃一般,精准刺痛了五个人的眉心,街上顿时一片混乱……
有女子受惊地尖叫,“死人了,死人了……”“快报官!”
江凌云惊疑地转头,想要过去看,却又怕拓跋坤珠出事,见有巡逻的城卫奔过去查看,他忙牵着马追上拓跋坤珠。
拓跋坤珠忙调转马头,赶到围拢的人群外,忙下马挤过人群查看……
江凌云忙追到她身后,抓住她的手肘,“坤珠,你不要走这么快,万一遇到危险,我不好保护你!”
“用不着你保护,看你刚才磨磨蹭蹭,恐怕是盼着我离得远远的,好一个人躲清静吧!”
江凌云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一直在追你,是怕马撞了人才没有追上来。”
“不用解释,我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我们,恐怕那什么尔美公主在暗中盯着机会与你相见呢!”拓跋坤珠说着,便指向地上的五个人,“你看他们的袍服和五官,这分明是那个女人派来的。”
“你明知我和那个女人没有任何瓜葛,为什么还要这样说?!”
江凌云看了眼尸体,见五个人死得干净利落,忙蹲下来查看,并随手取下腰间的腰牌举给上前来阻止他查看的巡城护卫。
护卫忙道,“禀宣王殿下,这几个人都是被打中了眉心,地上还有染血的花生米。”
江凌云狐疑地看向护卫用帕子垫着递上的花生米,普天之下,能用这东西杀人且杀得如此利落的,只有龙玺。
他不禁狐疑地看向路旁的楼阁顶上,“把尸体抬去刑部府衙,仔细核查这几个人的身份!”
“是!”
拓跋坤珠见他神情凝肃,忙道,“你知道这五个人是被谁杀的?”
上去马背,江凌云才说道,“是瑶儿派了龙鳞阁的人保护我们。”
拓跋坤珠顿时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寻常人,怎么可能有本事拿花生米杀人?!”
见行人变得稀少,江凌云忙策马与拓跋坤珠并肩而行,“坤珠,我一直都盼着,我们能一心一意的走下去,我也希望我们的泓儿不要牵涉什么嫡庶纷争,我更不希望我们的孩子,会牵涉权势争夺。”
“既然如此,你就该杀了那个女人!而不是顾及这,顾及那,放那女人一条生路。”
“我可以杀她,但是大周和文诺素无交际,那个女人死在我们大周,一旦她的皇族追究起来,便是我大周之错,我身为大周的王,不能给大周百姓找麻烦。”
“你不杀,我去杀……老娘总有机会宰了她!”拓跋坤珠说完,就拿鞭子抽了下马,“驾——”
两人一前一后的返回王府,拓跋坤珠还没有喘上气,负责在后院看守方荔枝的丫鬟就惊慌失措地冲上前跪扑在地上,“王爷,王妃娘娘,夫人又呕血,奴婢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还嚷着见小世子。”
拓跋坤珠绷着脸不为所动,“今晚可真是热闹,外面刚死了个人,家里又闹!”
江凌云忙派护卫去请大夫,这就着急地往后院走,察觉拓跋坤珠没有跟上来,他疑惑地转头,想到她被母亲绑在床榻上的一幕,也不好勉强她,“坤珠,还是先去宫里把泓儿接回来吧!”
“那天泓儿被她的两个丫鬟丢在床1上,那么小的娃儿哭哑了嗓子,我声嘶力竭地恳求,她理会过吗?她那样的人,手染血腥,不配见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