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余香恍然大悟地叹了一声,就察觉背后有人,且面前的拓跋坤珠嘴巴圆张,也有些惊愕。
余香惊得僵了一下,忙转身,就见去而复返的皇帝陛下正脸色铁青地盯着自己。
“陛下恕罪!陛下饶命!奴婢不是诚心的……”
“你是故意的!”
拓跋坤珠恐慌地把孩子放在小床1上,忙道,“景玄,这也不能怪余香呀!心瑶出去之前,先让小格子去唤我来,又叫余香去太上皇那边送名册,她也不敢猜测心瑶去了何处。”
“你可猜得到?”
“我……”拓跋坤珠无奈地低下头,“心瑶若想让你知道她去做什么,自然会告诉你。可你做什么事儿,不是也瞒着她么?她这样做,不过也是想让你明白,她的脸面被你打了,不值钱了,她自己去收拾去了……”
慕景玄提着一口气,就想暴吼,却又不知自己要吼些什么。“与你们说,简直对牛弹琴!”
俊伟的身躯忽得带起一阵风,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殿内的垂帘随着那股幽冷的风飘忽动荡。
拓跋坤珠呼出一口气,忙上前扶起余香,就见余香已经泪流满面,“你也不必害怕,心瑶武功高强,谁也伤不了她,那龚白芷做事阴柔,是一位极有心计之人,素来喜欢装柔弱。”
“哈?这……”余香愈发担心主子,“主子虽冰雪聪明,却做事耿直,遇到这样的人,岂不是……”
拓跋坤珠挠了挠额角,“你快出宫去找睿贤王,龚世逍是睿贤王的岳父,有睿贤王在,龚家人不敢怎么样。”
“是!”
*
心瑶拎着提篮进1入龚家大门 ,庭院中正在洒扫的小厮如兔子见了鹰,撒腿就冲进正堂通传。
正堂门廊下的丫鬟们,恐慌地忙跪了一地。
心瑶顿觉这气氛诡异,目光狐疑地在她们脸上一掠而过,竟捕捉到她们脸上有恐惧。
自打龚世逍搬进这庭院,心瑶不曾来过,却也没想到,这庭院花木扶疏,白玉假山玲珑嶙峋,四周游廊相连,四通八达,且檐牙下挂着一排鸟笼子,里面的鸟雀亦都是珍奇的品类,还有鸟雀叽叽喳喳地说着人话,“送银子的来了,送银子的来了……”“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鸟笼下摆满了奇珍异草,这个时节真真可谓是百花争艳,鸟语花香了。
她自庭院中央站定,龚世逍便迎出来。
“哎呀!哎呀!稀客……皇后娘娘驾到,你们怎么也不吭声呀!快,拜见皇后娘娘!”
众人忙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龚世逍夸张地俯首弯身作揖。
心瑶没有扶他,看着他满脸假笑,心里也着实不舒坦。
若是当初她输给了拓跋柔萱,只怕现在,这人还要去她的坟墓上吐几口唾沫。
心瑶正要开口问龚白芷去了何处,却注意到龚世逍身后跟着一位与自己一般大的女子,且一身芳草绿的鹅黄绣纹锦袍,腰间宽阔的腰带和臂弯里的披帛都点缀着细碎的芳草绿宝石。
心瑶虽对宝石不太懂,却知道这种芳草绿的颜色,极是罕见。
如此雍容华贵,脖颈上的璎珞项圈上更镶嵌着一块巴掌大的黄玉,晶莹剔透,一看便非寻常之物,妆容亦是精致绝伦。
她去探望母亲时,母亲还说,龚家的生意大不如从前,如此看,反倒是有增无减的样子。
龚世逍见她神色狐疑,忙堆上笑,“心瑶,你来得正好,你外婆刚好也有空,你们正好可以说说话。”
“外婆?”心瑶狐疑地左右看了看,“我母亲的生母去世多年,你又续弦娶了两位,都在江南没有带过来,我哪儿来的外婆?”
龚世逍忙牵着一身芳草绿锦袍的女子上前,“这位就是,她叫安琉璃,我与她父亲做生意,两家关系极好,她父亲便把她许配给我,其实陪我说说话解解闷儿,这孩子还算乖巧。”
安琉璃规矩地低头行礼,浅扬唇角,“琉璃参见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
心瑶将她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见她脸上无丝毫勉强之意,心里却还是不太舒坦。毕竟,这俩人摆在一起,明显的更像祖孙,让他怎么看都不舒坦。
段柏荣那几个子女,仗着段柏荣当礼部尚书,在外横行霸道,强抢民女为婢,难保她这外公不会仗着她是皇后,用些卑鄙的手段,强逼着这女子当小妾。
“琉璃姑娘,本宫这位外祖父是怎样的人,本宫十分清楚!你若是有半点不情愿,可以告诉本宫。本宫替你做主!”
安琉璃忙道,“皇后娘娘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我与老爷情投意合,虽然年龄有点儿差距。但你应该祝福我们。”说着,她忙把手伸进龚世逍的臂弯里。
龚世逍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对心瑶嗔怒道,“瑶儿,你不要吓坏了你外婆,她胆小……”
心瑶挑眉,顿觉自己有些多管闲事儿。她来当然不是祝福这两个人的。“外公,龚白芷在何处?”
龚世逍脸色微变,不安地挪了挪脚,“你找她有何事?”
“您这意思是我不该找她?”
“该……应该!不过你是皇后,派人来传个话,她就去了,何必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呢?”
“我亲自过来。就是想看看她现在在忙什么,竟然需要贿赂礼部尚书段柏荣。”心瑶
“自从白芷得罪了你和皇上,我就不准她在家族生意里边儿忙活了。她自己在外面置办一处宅子,临走前,与你舅父要了一大笔银子,说要自己做生意……”
“她那宅子在何处?如今在做什么生意?您老人家若有隐瞒,别怪我告诉我娘亲,我身为晚辈不好处置您,到时候我爹娘掺和进来,您恐怕吃不了兜着走!您之前对我爹那番态度,我相信,我爹一旦抓到你的错处,定不会与你客气!”
这丫头,字字句句都拿她爹摆在前面,这是刻意打压他呢!龚世逍抬手摸了摸额角,心虚地一叹,却也怕江宜祖掺和进来.
“我听说,白芷在做铁矿的生意,近来还常常与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往来,都是些江湖匪类……那些人买铁矿,少不得是打造兵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