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特殊……”
“免去你月州主将之职,我只是提议,并非下圣旨,真正下圣旨的,是你的表哥慕景玄,你在这儿与我嚷嚷有何用?”
庭院里来来往往的伙计和厨子们都尴尬地低着头,只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拓跋中冷怒盯着心瑶,伸手就扯住一个行经的伙计,“你说,当今我大周皇上,最听谁的话?”
“呃……奴才不敢说,世子爷您抓疼奴才了!”伙计惶恐地看向自家主子。
“说!”拓跋中逼近可怜的男子。
伙计无奈地看向心瑶,硬着头皮道:“皇上……当然是听我家主子的,这些年皇上不纳妃,不就是因为我家主子么!”伙计小心翼翼地看向心瑶,“主子,奴才没有说错吧?”
拓跋中这才松开伙计,宽慰地拍了拍伙计的肩,“总算是能有人说句公道话。”他转头讽刺地看向心瑶,“江心瑶,你必须把月州主将之位还给本世子,本世子绝不去刑部那种鬼地方任职。”
心瑶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咱们打一架,你若赢了,我现在就去对景玄说,让你当回月州主将,如何?”
廖微雨恐慌地忙道,“郡主您有身孕呢!”
拓跋中冷笑,“本世子素来最怜香惜玉,从不打女人,更何况你这挺着个大肚子,万一有个好歹……”
“说到底,你就是胆小怕事,不敢打!”心瑶清冷地盯着他。
拓跋中咬牙道:“我不是不敢!”
“若敌军统帅与我一样是孕妇,你当如何?”心瑶迫近他,掌中不着痕迹地凝聚真气,“你也朝着那敌军统帅说道,美人我不会杀你的,你好好回去养胎吧!”
拓跋中盯着眼前女子一脸幽冷的讽刺,勃然大怒,“既然你如此说,我拓跋中就不必与你客气了!”
说完,他抽剑就砍向女子的头顶……
“世子爷不要啊!”廖微雨恐惧地尖叫着,本想提醒心瑶小心,却话没出口,就愣住。
拓跋中像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石头块,在逼近心瑶的一瞬,只见她轻巧地抬袖一拂,陡然向后倒飞数丈,直撞在酒楼的墙壁上,然后烂泥一样,砰——的落在了地上,手里的剑也当啷摔落……
满院子行经的伙计和厨子,却眼睛也没有眨,继续忙自己的事。
拓跋中趴在地上半晌缓不过神来,也着实没想到,一个孕妇竟内力如此深厚。
喉头腥甜不住地上涌,眼前也阵阵地发黑,“噗……”一口血喷出来,见廖微雨惊叫着上前来,强烈的自尊支撑他爬起身,忙捡起长剑撑着地面站稳。
见一众伙计和厨子都怜悯地看向自己,一种从未有过的耻辱蒙上心头。
“再来——”
廖微雨忙拿着帕子给他擦下巴和唇角的血,“世子爷,别打了!您根本碰不到郡主的……”
心瑶轻巧地抚了抚袍袖,“若是在战场上,你刚才就已经被我的真气震碎了。”
“可我还活着呢!”
“不怕你难过,我连三成的内力都没有用到。”
拓跋中握着剑的手抖了一下,还是强硬地抬剑指向那看似羸弱的孕妇。
廖微雨忙抓住他的手臂,“世子爷,郡主的师父是龙鳞阁的老阁主的徒弟,还曾跟随皇上的师父夫诸学过……您这样再挑衅不是不自量力,而是无知了。”
拓跋中气恼地顿时涨红了脸,眼眶灼红地看着廖微雨,“在你眼里,我也是这样差的人么?那个卓初心看不起我,你也看不起是不是?”
“我没有……”
“没有?你说这番话什么意思?”
心瑶冷笑,“失败了,还要对自己的女人撒气,好本事呀!中世子!”
“是,我就是这样的人,那又如何?我拓跋中岂容你这个女人夺走我得来不易的将军之位!”拓跋中恨得咬牙切齿,挡开廖微雨,就挥剑朝着心瑶的心口直刺过去……
却再一次,他剑刃尚未触及心瑶,整个人就被打飞。
然后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拓跋中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滚满了土,且瘫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心瑶上前,拢着袍服蹲下来,“这世上的男子,越是没本事,越是输不起,你瞧瞧我们家景玄,何时对我动过怒,何时对我发过火?就算有什么真生气了,也是怕我没有顾好自己。”
拓跋中咬牙切齿地盯着她,“你这该死的女人……”
廖微雨忙对心瑶说道,“郡主,您大人大量,不要与世子爷一般见识。”
“微雨,你不必如此维护他,他骂人就是他的不对!”心瑶半点没有客气,啪啪两巴掌打在拓跋中脸上,“可还能骂得出口?”
拓跋中被这两巴掌打得耳鸣目眩,张口就要说话,却啪——又是一巴掌,“呜……我还没……”
啪——狠狠一巴掌,将他抽得半点声音不不敢出。
“江心瑶,你……”
啪——
心瑶揉了揉打疼的手,“本郡主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这样打过一个人,拓跋中,你让本郡主也过了一回瘾,本郡主教导自己的孩子们,都不曾这般‘用力’过。”
廖微雨从旁胆战心惊,只怕拓跋中被打傻了,“郡主,您饶了世子爷吧!”
“你帮他求情作甚?他不服气景玄的圣旨,也压根儿不稀罕你,不过是你的乖巧懂事聪明伶俐满1足1了他的虚荣心罢了!”心瑶说着,揪住拓跋中的匈襟,将他拎起来,“怎么不嚣张了?说话呀!”
“郡主息怒,世子爷行事是有莽撞之处,但是,他……他……”
“我喜欢微雨,自你定下规矩择选,我发现了她的好,相处这几个时辰,我更觉与她一见如故,世人都说缘分,这也许就是我与她注定的缘分了。”
心瑶失笑,很想讽刺他是说惯了甜言蜜语,见一旁廖微雨感动的喜极而泣,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你说的有气无力的,倒是挺感动人,以后你若敢背叛微雨,亦或纳妾,我饶不了你!”
慕景玄带着三个孩子穿过楼阁进来后院,就见自家媳妇揪着拓跋中的袍服,近得快要凑近拓跋中的脸,一旁廖微雨又哭又笑的……
他心里顿时滋味儿,“瑶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叔嫂应该避嫌,你揪着中儿做什么?”
心瑶迅速松了拓跋中,廖微雨忙抱住拓跋中,但拓跋中高大的身躯实在太沉重,压得她几乎支撑不住……
慕景玄这才发现,拓跋中不对劲儿,竟是鼻青脸肿惨不忍睹,“这是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