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叶珉以前也从未见过这种能够抽离人灵力包括神魂,并将这些灵力完好保存再加以利用的阵法,功法倒是见过,也只有魔族那种残暴的吞天大法能够做到。
“吞天大法。”
叶珉忽然有了些灵感。
阵法和功法虽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但所谓殊途同归,或许能从这吞天大法之中找出些端倪。
叶珉发白的脸上,慢慢浮起一抹兴奋笑容,忽然有了一种跟那叶神门那祖师跨时空竞赛的感觉。
不知道这位自恋祖师建造这洗罪塔的阵法花了多大心血,也不知道咱能用多长时间能将其破解,孰强孰弱,就用时间证明吧。
于是又过了五天。
叶珉脸色更白,可眼底的希望和兴奋却更浓烈。
经过五天的专注思索,叶珉最终确定,这洗罪塔最关键的那一层阵法,就是依照吞天大法的原理改造而成,虽说阵法和功法完全不同属,但抽离人体内灵力和神魂的原理,却只有一种,功法和阵法,只是将这种原理加以改造,变成适合修炼和适合布阵的两种途径而已。
吞天大法吞噬灵力神魂的原理,叶珉早已烂熟于心,要做的,就是将这种原理反向推导,挖掘出最根源的基本法则,然后再以结印布阵的通理来改造,那样的话,就可以顺藤摸瓜,建造出一种跟吞天大法有同样功能的阵法了,也就可以摸索出这阵法的破绽,然后再这对这破绽,找出能克制这阵法的方法。
只是这需要时间。
深吸一口气,叶珉一边凝视墙上那些不断幻化的符篆网格,一边感受着背后八卦吸扯体内灵力时的种种细节,同时脑海里细细分析着那吞天大法的各种玄奥。
如果让外人知道叶珉此刻的行为,肯定会惊掉大牙,因为功法对于普通修仙者而言,就是上古传承下的修炼方式,没什么道理可言,按部就班修炼就是。
要说将功法拆解分离去研究其原理,那根本是近乎荒谬的逻辑,跟让小学生去探究一颗石头的内部构成一样荒谬。
可叶珉这个看上去是个小学生,实则却有着帝级见识的异类,怡怡有这个能力。
没有迟疑,叶珉心念微动,一道道森白色的符篆,便从双手之中连连腾起,如冒泡泡一样。
很快,一连十八道各色符篆成型,整个将叶珉围了起来,符篆之间又自动衍生出一层灵力光幕,将十八道符篆连接成一个球星的阵法,将叶珉包裏在了其中。
效果顿时就出来了。
叶珉的后背上,刚好有一层球星阵法的森白光膜将叶珉的血肉与下方那八卦阵图隔开,奇异的是,这遍布符篆的球形光膜上,不断形成难以言明的反制力,竟抵消了那八卦阵图透入叶珉体内的吸扯之力。
并非简单的力与力的抵消,而是一种玄之又玄的精妙运行。
一时间,八面墙壁上的庞大阵印,竟然与叶珉身周那两米直径的森白球体,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那吸扯之力再也无法进入叶珉体内,更无法抽离叶珉的灵力。
叶珉很激动,前一世咱虽然不是学霸,但有一颗爱钻研的心,更何况是这种与那叶神门先祖较劲的竟赛。
“还不够还不够。”
望着身周这其实挺简单的反制阵法,叶珉却还有些不满意。
毕竟要在这里关半年,就算不被这洗罪塔抽离灵力,光是长时间维持这小型反制阵法,也需要不少灵力,而现在,咱的灵力真的是经不起这么漫长的消耗了,这破地方又无法修炼,所以目前来看问题还是没有完美地解决。
眨了眨眼,叶珉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能找出一种途径,不光可以反制这洗罪塔的抽离,还能反向抽离洗罪塔阵印的灵力,那就爽了。
要知道,这洗罪塔的阵印是跟叶神门护山大阵连接的,护山大阵的灵力储备,别说对叶珉这种元神期菜鸟,就算再高阶的修仙者,那也是源源不断的灵力供应。
到时候,这洗罪塔就不再是什么炼狱牢笼,而是有着巨量灵力供应的温床啊,简直比待在家里修炼都美滋滋!
不得不说,叶珉这个想法非常大胆。
如果被叶神门高层知道,叶珉要把本来被视为死亡之地的洗罪塔,打造成舒适豪奢的修炼温床,肯定会吓到暴走的!
于是,叶珉闭上眼睛,继续在这几天思索出的诸多灵感中寻找着突破。
也就是这一天晚上,尤香终于等不下去了。
作为天仙级的高手,尤香也能轻易分析出叶珉在洗罪塔最多待半个月的事实,按照估算,今天晚上,洗罪塔的吸扯之力就会波及叶珉的元神,虽然不至于立刻死去,但那种源自神魂的痛苦,会分分钟将人折磨到发疯。
还不到出窍期的叶珉,也无法将神魂从元神里转移出去,那就只能硬生生承受这痛苦。
所以,尤香很担心。
叶珉这个一二十岁的孩子,对她而言不单单是一个恩人,更多的,是萦绕心头,说不清的感觉。
叶珉对她过往的熟知,让她对叶珉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加上叶珉的诸多神奇,她对叶珉的感觉就越发超越现实的玄妙。
几乎每一次想到叶珉那张小脸,她都会本能联想到百余年前失踪的那位挚爱。
他去找圣泉和魔泉改变自己的天赋,很多人都说他死了,或许真的死了,可尤香却有一种让自己都害怕的错觉,觉得叶珉,就是挚爱转世。
或许他当年,真的拿到圣泉或者魔泉了呢?所以这转世,才会拥有如此神奇的天赋?
通往洗罪塔的路上,尤香在月光下猛然摇头,打消了这种会让她不知所措的想法。
抬眼看向远方,黑红洗罪塔在月光下宛如一座阴森的黑红墓碑。
尤香深吸一口气,强行让复杂的心情变得简单一点,虽帮不了叶珉什么,但在他死前,可以再见他一面,说几句话,算是报答他的恩情,同时安慰心头那种忐忑吓人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