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没有错，谁在爱情面前都是自私的。”
    “三哥也是吗？”
    “嗯，我也曾想过用卑鄙的手段，让她留在身边一辈子。可能是她比较好哄，待人真诚，我还没卑鄙呢，她就回来找我了，那我更不能放手了。”
    “谁也别忘想把她带离我的身边，我会让他们下地狱的。”
    “我怕我变得可怕起来，会做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所以我自己快刀斩乱麻吧。”
    “你真的决定要放弃了？这么多年的感情，不会觉得可惜吗？”
    “可惜啊，怎么会不可惜，但是……太累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每日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被白欢欢抢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正视自己的感情，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受够了。”
    “你做任何决定，哥都支持你。”
    “哥，我想去医院，但是我要换身衣服，化个妆，我现在这个样子太狼狈了。”
    “嗯，我带你回家。”
    顾寒州在她面前蹲起了身子：“还记得小时候吗？”
    “小时候我走路很笨，经常左脚绊右脚，摔得鼻青脸肿，嗷嗷大哭。大哥是从来不管我的，把我交给佣人。只有你和二哥会过来哄我，两个人蹲在我面前，让我选择。二哥背累了，三哥换上。三哥累了，二哥换上……”
    “三哥，我好怀念小时候的我们，顾家虽然气氛不好，可是我们三个人感情很好。我曾经还想着要不要给你们其中一个当童养媳呢。”
    “没想到现在……”
    顾微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顾寒州也陷入了回忆，小时候的确无忧无虑，可人……总要长大，要背负很多很多。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三哥永远是你三哥，不会改变。上来吧，三哥带你回家。”
    “好。”
    顾微抹了抹眼泪，上了顾寒州的后背，让他背着回去。
    她伏在顾寒州的后背，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
    许意暖匆忙赶到了医院，白欢欢也从手术室出来，已经脱离了危险，等醒过来就没事了。
    肇事者是个惯犯，好几起闯红灯事件，只是这一次更是醉驾闯红灯，正好撞在了白欢欢身上。
    她手里还拿着亲手做的一对陶瓷，是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
    结果陶瓷碎了一地，她滚落在上面，伤痕累累。
    许意暖赶到病房，厉训守候在床边，白母在一旁唉声叹气。
    “厉医生。”
    “欢欢，你听，你的好朋友许小姐来看你了。”
    “欢欢没事吧？”
    “没危险了，只等着醒来后续修养就好了。你是从……礼堂来的吗？顾微……现在怎么样了？”
    “我出来的时候，顾微很难过，哭得很伤心。宾客都走了，老爷子也大发雷霆。”
    “我会去负荆请罪。”厉训听到这番话，微微敛眸，心脏微微疼着。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只是让他弃白欢欢不顾，他根本做不到。
    父母去世的时候，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妹妹，不能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他不能违背誓言。
    只是……他辜负了顾微，在婚礼上离开，让她成为别人嘲笑的对象。
    他该死。
    “负荆请罪……有用吗？就能抚平微微心头的伤害吗？我知道欢欢在你心里很重要，对我也是。但……那样的场合，你就一点都不顾及微微的感受吗？婚礼还差几分钟就能结束，你来了也没用，白阿姨都决定过来了，可是你还是放心不下……”
    许意暖还没说完，厉训忍不住打断。
    “你不懂欢欢对我的重要，我只有她一个妹妹了，我没有父母，我只有她了！”
    “那……微微就不是你的家人了吗？你不是还有微微吗？你将微微置于何地？”
    此话一出，病房陷入一片死的寂静。
    厉训瞳孔狠狠收缩。
    他知道自己和顾微结婚后，就是自己的妻子。
    他对她同样有感情，但是……
    却从没有拿她和欢欢比较过，也从未将她介入和欢欢的感情中。
    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是无法割舍，别人也无法介入。
    他是真的对不起微微，竟然忽略了她。
    许意暖看到厉医生的反应，觉得有些寒心。
    他的确是个好哥哥，但未必是个好丈夫。
    如果她和顾寒州结婚，顾寒州如此顾及顾微的感受，而将自己置之不顾，不闻不问的话。
    她也难以释怀。
    哪怕，躺在病床上的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也无法苟同厉训的感情。
    有失公允。
    不对……
    他对顾微从来没有公允过。
    “她现在在哪？”
    厉训起身，紧紧地抓住许意暖的胳膊，急急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走的时候她还在教堂。”
    “婶婶、许小姐，欢欢交给你们，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说完，厉训拔腿离开。
    “厉医生要干什么去？去忏悔罪过吗？”
    “这孩子……对感情一直模糊，他和欢欢之间，长辈都看出端倪了，可是他身在其中，却不知道。”白母喟叹一声，幽幽的说道。
    许意暖听的云里雾里，不解的问道：“什么叫……看出端倪，什么端倪？”
    “欢欢喜欢厉训。”
    “这我知道啊，妹妹怎么可能不喜欢哥哥呢？”
    “她对厉训是男女之情，并非亲情。许小姐和欢欢如此交好，你不知道吗？”
    “啊……”
    许意暖听到这话，震惊的无以复加。
    欢欢喜欢厉训，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白母看她茫然的样子，忍不住摇摇头，看来这个许小姐和厉训一样，对感情的事情真的很模糊啊！
    “这两个孩子，我是从小看到大的。他们父母也很早看出来了，并不认为他们适合在一起。厉训稳重，责任心强，一直在帮欢欢担着事，保护她。欢欢呢，不知轻重，性格也大大咧咧的。我们都喜欢欢欢从军过后，性格会有所磨炼。”
    “但欢欢这丫头倔强，不愿当兵。厉训宠爱她，由着她，另愿自己承受责罚，也不愿让欢欢吃苦。我们都心疼这个孩子，觉得欢欢不理智成熟，还是个孩子，未必适合他。所以她们并非亲生，这个秘密就一直藏着没有公开，希望欢欢有所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