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投射在大地的时候，昽应与迪斯可已经接近了目的地。
    前方是广阔的山林，茂密的绿色覆盖了视野，没有人类居住的环境呈现出一种别样的风景。
    由于完全没有小道，迪斯可只能绕着丛林转了半圈看看有没有适合穿梭的路线，可惜没找到，无奈之下只能下车步行。
    “又是这姿势……你是小孩子吗？”
    肩头坐着萝莉的昽应一脸无语。
    “我可以夹得让你更舒服一些哦。”
    “不必了。”
    本来是背着就行的，不过迪斯可需要空出手在周围搜索，连携带的简易仪器都直接挂在自己腿上，甚至小型笔记本就放在昽应头上。
    但既然是不可或缺的东西就没法再说什么，昽应扒开扎人的树叶和枝干朝深处前进。
    “似乎雷文那边彻底失败了？看来暂时是没法取得关于黑钢的详细情报了。”
    说这句话的起因是清音发来的信息，很关键很有疑点的发现。驾驶仿冒机器人的少年起先是没人注意，迪斯可也不觉得他有什么特别所以大家都没重点关注，然而在整顿后事时朝雾看到了少年身上不可思议的痕迹。
    “连接着身体各处经络的黑色条纹、确实值得在意，联系我所不知道的那个黑金属机器，谜题又多了一个。”
    “既然连你这样的黑客都没打听到这种情况，说明古兰是花费心思隐瞒这件事的真相……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确定挖掘神秘金属的地方是这里的？设定又混乱了？”
    “没有，钢铁山的机密里并没有和这方面有关的东西，我只是换了个方向。”
    “哦？”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嗯，你就认为是我读取了那个破烂机器里的数据就好。”
    “玄幻过头了吧。”
    机器里的数据？不，应该是古兰脑袋里的记忆吧……虽然不知道可不可行，但这种离谱的事情一般都有办法做到，对于超出想象的理论，现实有太多能反驳的案例了。
    暂且不谈这个。
    迪斯可概括了发生在这里的事件。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山那边，具体是哪里等我辨认一下。当时古兰带着手下意外地发现了这边有奇特的愿力反应，于是搜集人手向内部挖掘，虽然得到了一部分的金属但中途山洞却意外坍塌。”
    “真是没趣的剧情。”
    “不要这么说嘛，那次坍塌的起因完全不明，后果却非常严重，直接掩埋了近一半的人。”
    “……古兰后来救了他们吗？”
    “非常遗憾没有。嗯，应该说做不到，山体整体都崩坏了，想立即抢救里面的人完全办不到。”
    “啧，也就是说我们也进不去是吗。”
    “先去看看再说。”
    穿越丛林耗费的时间比较长，期间迪斯可在树林里用金属探测仪找出了几处有异质物的土壤，用折叠的铲子挖开之后还看到了小块的黑色金属。
    “古兰就是顺着这条路离开的吧，看来因为山洞突然崩塌引起的骚动没有准备充分，是由人力把金属运出来的。”
    “这就有点说不通了，按照道理不可能这么匆忙，除非——”
    “除非有危险迫近。虽然我没法读取到这一步的印象，但我也判断当时撤离前有某种东西在追赶、或者说山洞里有异常危险的怪物……如果我这么说你的兴致是否高涨了？”
    “稍微有点。”
    距离山越来越近，从树林里传来的鸟叫也渐渐模糊，宛如自然生物们有意离开山体的中心不敢靠近。对此昽应略微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才出了树林。
    说是树林的终点，其实还是在树木的环绕中，只不过现在要攀登的山壁就有很多可前进的路，从岩石的表面和棱角来看，这里很长时间没有人来过了。
    “这什么马虎的形容？算了，我找找方向。嗯～～”
    古兰来这里已经是数年前的事情，恐怕山里面就是有怪物也肯定已经死去或者离开，如果真要从崩塌的洞口一探究竟，必定还会找到牺牲者的尸骨。
    昽应慢慢在山周边踱步，并非是观察，而是下意识的动作，他相当野性的直觉在此似乎有什么提醒，但又不知道具体是有什么发现。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这么想着，迪斯可已经推测到了被挖掘的位置。
    “大概是从这边右边的三十五度角，那边应当还留有临时营地的踪迹。”
    “好。”
    移动到那里，入目的是一片荒废的光景，应该是都来不及把所有东西搬走，还残留着大量腐朽的帐篷和露营器具，日常生活的痕迹由岁月和雨水冲刷几乎看不出来，但基本埋在灰尘中的这个地方依然证明着没有后来者——
    “嗯？”
    非常意外的，昽应发现了模糊的脚印，看起来时间还比较近，虽然没有了气味不过还能推测出大小，以及周边活动的大致范围。
    “希望不是我多疑，还有其他人在搜索黑色金属也说不定。”
    “根据脚印看，估计只有一个人，问题是这边的痕迹。”
    迪斯可从昽应肩膀下来，她整理了下裙子，沿着所发现的痕迹转了一圈。
    那是属于某些东西划过所留下的刮痕，大多是在树木上，就像某群猛兽的撕咬，胡乱地堆积在这个位置，当然随着调查进一步，还能够看到树林里四处崩散的枝叶残骸。
    “看起来是战斗，而且是追击战……不，从主体痕迹来看，是逃亡战吧。”
    从树林的一角越过另一处树林，不甚激烈的追逐却还是不久前才发生的，虽然还不能判断追击的究竟是哪种东西才会留下这种刮痕，不过昽应从被切断的树枝截面来看，沉重并且锋利的武器——某种大型的刀刃。
    “这下就有歧路了，是尝试找找看这群家伙是不是还待在这里，还是去山洞那边看看？”
    “你决定吧。”
    “别把难题抛给我，连具体情况我都不了解……当然我对这边的战斗更感兴趣。”
    “那就再去山洞那边！”
    “喂。”
    纯粹是和自己唱反调啊。
    昽应趁着迪斯可敲打键盘的时间，又仔细在营地观察寻找了一阵子，清楚了早先在这里的队伍有近百之多，甚至其中还有武装的人。
    把散乱铁锈的子弹扔回废墟里，然后昽应确认了附近没有人类的气息。
    “算了，先去满足你的好奇心吧。”
    看得出来迪斯可对山洞里有什么充满兴趣，如果能找到其它线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