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望了那盏灯出了一会神,终于幽幽叹了口气,起身朝门口走去。
秋天的晚上风很大,吹的窗棂发出一阵阵的怪叫。王夫人身披轻纱,神态落寞的刚要去推门,那扇门竟自己开了。慕容复一张英俊的脸露了出来,这让王夫人几疑又看到了那个年轻的慕容博,如此的神俊,又如此的孤傲的让人不敢靠近。
擦了擦眼睛,王夫人语气里有些落寞:“复官儿,是你啊?你怎么……你怎么也到了这里了?”她忽然发现,这个地方应该是一个隐秘的地方啊!向来只有段正淳那个死人和自己几个心腹知道,这个侄儿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眼睛被地上的影子吸引了过去,那的的确确是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的确实是慕容复。
“舅妈,甥儿拜见。”语气里却不甚尊敬的样子。
王夫人显是吃了一惊,脸上却露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复官儿到这里来有什么事?语嫣她……”她故意提到我是想转移现场的尴尬。这里是她的爱巢,被自小就极有主意的慕容复撞到这里让她心里发慌,头脑里同时也急速的寻找着话题。
“表妹她自是跟着那姓段的小白脸风流快活去了,要我跟着有什么意思。”慕容复脸上表情不变,仍然是一幅冷冰冰的样子,可是王夫人在近距离却看的真切,慕容复的脸上肌肉分明不易察觉的跳动了一下。
那代表什么意思?王夫人心里不由的害怕起来,她感觉到一股杀气在屋里弥漫着,若有若无,可是却让她心惊胆寒。
良久,似乎一切都过去了。王夫人从失神中回过味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桌子旁边,慕容复手里提着两个口袋,身后还堆着几个。见她双眼重又有了光彩,嘴角扯动了几下:“舅妈,小甥斗胆,想请您看一份大大的礼物。”他说这话的时候,话里分明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王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往日在曼陀山庄的威风似乎也被屋外地厉风吹的不见了影子。
“我不要什么礼物。甥儿的心意我心领了,你还是回去吧,现在天色已经这么晚了,王妈,王妈!快进来带复官儿去休息!”
她叫了几声,回答她的却只有屋外的风吹窗纸呜咽声,一切的一切都显地令人胆战心惊。
“舅妈,甥儿想让你看的礼物就在眼前,何必不先看了再说?甥儿为了捉住这几个人可是费了老大工夫了。相信舅妈你看了一定会欢喜的留下的。”慕容复的声音仍然是平淡的可以与秋天的湖面相媲美。让人听不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波动。
王夫人此刻只感觉全身一阵瘫软。慕容复的话虽然布满杀气,可她心里却被他地话激的一阵茫然……是他来了么?为什么慕容复会说我看了就一定会欢喜的留下?真的是他么?他被逮住了吗?难怪我收到了他的飞鸽传书,却在这里空等了两天,原来是路上出了意外……
我在窗子外面走了几步,又捅了一个洞,想看到屋里全部的景物。那几个口袋里鼓出的分明是人形,很明显是被抓来的段誉等人。只是现在袋子里一无动静,似乎所有的人都还昏迷着。
王夫人喘了两口气,全身地气势又猛地聚了起来:“复官儿。你这大燕国的皇帝也快登基了吧?听说你当了那西夏的驸马,那岂不是水到了渠边了?”
慕容复哼了一声,恭身道:“复儿无能,那西夏驸马被一个和尚做了去。”
王夫人惊讶着笑道:“这倒奇了,难道皇家也不顾自家的体面么?竟把一个女儿嫁给一个光头和尚,真是滑天下之稽。”
“那也总比有夫之妇勾引有妇之夫的好。”慕容复冷冷的哼了一声,抖手将布袋里的人摔了出来,赫然便是段誉。
王夫人本以为是段正淳被捉了,慕容复武功极高,声望更是名满天下。能把段正淳捉来倒也不无可能,可是眼前扑出来的却是往日在自己山庄里种茶的那个姓段的小子,虽然心里悬着地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却又没来由的一阵失落。站起来的身子重又坐回了椅子里。
其实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什么,十几年前的少女情怀似乎又回来了,可是刚才从袋子里滚出来的人却又把她的梦逼了回去。
“就是这个人把表妹拐走了,看他们俩的样子,表妹似乎还受了他地欺负。”慕容复说这话的时候心头居然没来由的疼了一下。这让他感到一阵茫然,心里不清楚自己对王语嫣的态度到底为何。明明一心想着光复大燕国的他怎么可能还容地下儿女情长?
“他们怎么可以……”王夫人地话已经说了出来,后半段却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坐在地上一脸茫然地段誉听到这话,眼珠转了转,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此刻的他心中一片雪亮,却已死的跟灰似的。
王语嫣居然也是自己爹爹的女儿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自己?爱上一个便最终会被别人告知。这个是你的妹妹,你爹爹到处风流留下来的种……
他的心在流泪,在流血,可是……
“复官儿,你一路之上可就是那个跟踪我的人?难怪严妈在最后的时候居然在小草屋里找不到人!”王夫人重重敲了下桌子,脸上英气逼人。她料定慕容复还不知道自己与段正淳之间的事了,所以气势上登时壮了。
“舅妈,你布下老大个圈套,好歹也让甥儿得些甜头不是?甥儿想以此子来要挟大理段正淳,逼他们交出大理皇位,这们甥儿想光复大燕就易如反掌了。”慕容复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他一生都在为光复大燕这个虚无飘渺的事情四处奔波游走,为之奋斗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此刻突然当着王夫人的面将自己快要成功的计划说了出来,胸臆之间竟是说不出来的痛快。
他哈哈大笑了数声,又道:“舅妈,你拿这小子又没什么用处,顶多是拿去做了花肥,还不如让甥儿我拿去成就一番千古帝业,不知舅妈可愿意?若是您老人家再生气的话,甥儿不妨异日给您带上一些驻容美颜的妙药如何?”
王夫人此刻心中疑虑尽去,知道慕容复仍然只是一心想着他的大燕国罢了,绝对不会知道自己与段正淳之间的地下关系的,遂也笑逐颜开道:“那也罢了。甥儿既然有大用处,舅妈也不好拦着,只是可惜了我的一番心思。”
慕容复哈哈笑道:“其实甥儿这一次来还有一件大喜事想说出来与舅妈分享。”
“还有什么大事?舅妈现在倦了,复官儿不妨明日再说也不迟。”她心中知道自己挂念的人不妨事,登时宽了许多,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这件事却是与那大理镇南王段正淳有关。”慕容复拍了拍手,包不同便摇头晃脑的从门后转了出来,原来他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王夫人哼了一声,脸现不悦之色。对于慕容复她本就不待见,对于这个只会跟人抬杠的包不同她就更不看在眼里了。不过慕容复说这次与她心中关心的那个段正淳有关,心中关切,便没有发脾气。
包不同乐呵呵的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现在天已近秋,他手中的扇子分明就是当武器用了。“我家公子爷最近得了一个强助,此人将那段正淳擒住,想来逼大理国保定帝退位是理所当然的会成功的了。公子爷,您光复大燕国的心愿就要了了!恭喜恭喜!”
慕容复从怀里拿出一把迷你型小扇子,得意的摇了两下,然后送到了王夫人手中:“舅妈,这把纯金小扇是甥儿送您的,愿您老人家永远年轻漂亮。”
王夫人不接,颤声道:“是给谁擒住了?你怎么没把他救下来?”她心中关切,嘴上便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救他?”慕容复脸上顿时变色:“舅妈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跟那两个骚狐狸一样爱上了那个段正淳?”王夫人冷然道:“这个你不必管,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谁擒住了他,我自会去救他。”说着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不必了。”慕容复从鼻子里挤出这三个字,又道:“那个人是段正淳的死对头,叫做段延庆。他的武功犹在我之上,舅妈若想救昔日的老情人的话,恐怕只有智取才可以。舅妈不是有那千日醉梦蜂么?若是再使计的话,倒也有将之擒来的可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夫人脸上变色,一双美目含怒瞪视着慕容复。
“哈,婊子的贞节牌坊向来不会立的长久,舅妈你应该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春沟水动茶花白,夏谷云生荔枝红!这些句子是哪里来的,舅妈你应该比甥儿明白的多吧?”
“你……你从哪里知道的?”王夫人脸上花容失色,头顶上珠钗乱颤,脚下一个不稳,便想就此晕去。
“舅妈何必自欺欺人呢?偌大个草海里居然会有这么漂亮的一间大房子,舅妈每年都又会失踪上一段时间,自己做下的事,又怎么可能瞒的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