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进暮丽城,就看到了焦急地守在城门口扮望夫石的拉克姆。
拉克姆是我在暮丽的买办,纺得一手好纱,做事又干净利落,自己也曾去过朔国几次,和我所谈不多,却难得的投机,因此我对她的印象较深。可是我此时却不愿见到她,我怕,八成那变态又把尸体送到了她那里。
果然,她在看到我之后,满脸忧愁顿时转为喜色,纤足一点,飞奔到我马前,拉住辔头,仰头用西域人所特有的卷舌音急促地说道:“老板良,老板良,宁果莹来了!不好了不好了,姑良们都快吓死了,宁快跟我进城吧!”
我叹了口气,知道我又该死的料中了,忙翻身下马,挽着她手臂,柔声安抚道:“不急不急,出了什么事?”心里却道,我当然知道出了什么事,这个杀千刀的,就知道骚扰我的员工!
拉克姆深吸一口气,紧紧反抓住我的手,用颤抖的声音道:“今天清早,我们打算开门营业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死棱,趴在台阶上。大概是个女棱,衣服都破了,身上都是血。我们吓坏了,本来想不管,结果有飞刀插在门上,飞刀上插着的字聊说,卢果我们不把这死棱保管好,等今天晚些时候宁来,就过一个时辰杀掉我们中的一个棱!我……我们都吓死了,又不敢碰那个女棱,又觉得这样放在店门口实在不好,只好把那死棱用大堆的废纱盖起来,挂牌说我们今天店里整顿,不营业了。”
她双手抱着我胳膊,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我安慰地拍拍她手臂,赞她做得很好,告诉她,她已经很冷静。从她叙述的语气来看,这女尸绝对不像她说的那样简单,必然是外相恐怖,才令得她们一个都不敢碰她。
她似乎连回忆都觉得是折磨,自开口后就一直抖个不停,走路都走得歪歪斜斜。我停住脚步,转身抱住她,安慰地拍着她后背,直到她颤抖稍止,才柔声道:“带我去看看吧!放心,有我在,没事的。”
当我看到那女尸时,我知道,这很有事。
估计这群姑娘会很长时间不敢单独睡觉了。
这女尸绝对担得上恐怖二字。还好她身型并不大,本姑娘又多少练过,才得以顺利将她搬到临街某个作为储藏室使用的偏僻小屋里——若是她们知道这女尸曾在店里耽搁过一段时间,不哭着闹着要求换店址才怪。
这屋子的窗子不够大,而且现在已经接近傍晚,光线不足,我不得不多点了几盏油灯放在尸体的周围,才得以看清这女子的样貌。
即使已经经历了三具被折磨惨死的尸体,我也可以毫不犹豫地认定,这女子所受的折磨最为严重。
她的脸青肿一片,肿起的烂肉将五官挤得无限小,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面貌如何。嘴巴也是肿着,却奇怪地向内凹陷,我掰开她嘴巴一看,牙齿,都已经被拔光了。而眼睛……我用银针排出她脸上的尸液,待她面部渐渐消去一半的肿胀之后,我才看清,她的双眼,只剩下了烧焦的两个黑洞,好似承载着无穷的怨怼一双大眼,直直地越过我,瞪着虚空中的某个人。
我不由打了个冷战。想象一下,一根烧红的铁棍,我的胃竟也配合着咕哝一声,我笑:“恩,是该吃饭了。”说着起身,向她走了一步。
一步之后,我站下,闭上眼睛,轻轻皱了皱眉头。——不对,贫血?不可能,近几年我身体好得似头牛,怎么可能在站起时眼前发黑?
那女孩似乎看出了我的一样,犹豫地上前一步,轻声问我:“老板良,宁不舒服?”
我摇摇头,睁眼,刚想给她一个安心的笑,谁知竟然力不从心,身子向前扑倒。
我大惊,手向前乱抓,想要抓住些什么。
慌乱中,我似乎真的抓到了这女孩的衣摆,但是她竟慌张地向后躲去,而不是上前一步接住我。
我陷入黑暗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她为什么没有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