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贝子府
“九爷,九爷。”门外带着焦急、害怕,却又不停歇的叫唤一声声传来。
“闭嘴!”
烦躁的开口呵斥,本就头痛欲裂,现在更因为大声说话而脑子抽痛到想杀人。
低吟一声,胤禟一手抚额一手撑着床拦起身,就着微亮的晨光环视屋里,桌上几个东倒西歪的空酒瓶散乱的倒在上面,其中还有从倾斜的酒瓶口中一滴滴滴落的酒水,满屋的酒气并没有因为敞开的窗子而消散多少。
原来是醉了啊。
难怪,他昨天晚上会做那么美的梦了。
美梦?
皱眉仔细回忆,想到头又开始剧烈疼痛都想不起来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梦,只觉得,很美,能让人打心底里发笑的美。
叹了口气,从床上起身的动作在眼角视线不经意掠过床面时定住。
凤眼一眯,胤禟低头查看自己身上凌乱的衣服,再看向床上同样凌乱的床单,那上面,已经干涸,却还是一眼就能看得到的白色痕迹特别的刺眼。
徐徐晨风带着清晨特有的湿潮气息从敞开的窗口吹入,却吹不散这满屋情事过后的淫糜味道。
“小竖子。”脸色越来越黑,不顾仍在抽痛的头他再次大声怒喊。
本来被一开始那声叱喝吓得就算再焦急也只敢在门口徘徊的可怜的小竖子,被这声比先前火气更重的怒吼吓得浑身一颤,急忙应声小心翼翼的开口。“奴才在。”
“进来。”
“喳”
小竖子急忙推门进去,进门后迎面扑来的气味令他脸皮不自然的抽了抽,很快调整表情走向自家正一脸阴郁坐在椅子上的主子,却在看到他嘴上那明显的咬痕后又愣住。天,昨天晚上是哪位福晋来了?
但他记得,明明昨天只有爷一人在房里啊。
“昨天晚上谁来过?”胤禟冷声问,声音带着酒醉后的嘶哑。
“回九爷话,昨天晚上,李格格来过。”再次被吓,小竖子又颤了颤,定了定神后急忙开口。
“除了她呢?”
那女人来过他知道,虽然那时醉了,但也还是有点印象,但把那女人赶走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好象记得,可仔细、往深处想的时候却像有层雾挡着般,总是看不真实。
“回爷话,李格格走了之后,您下令任何人都不准靠近这里,所以……”
所以昨天晚上,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进来。
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胤禟脸色再次变黑,握在椅子把手上的手青筋毕露。看的旁边的小竖子身体又一次轻颤,更加不敢提来这里的原因了。
“说吧,大清早的什么事这么急。”松开因为用力过猛而导致指关节处已经带着青白的手,胤禟揉了揉眉心,没在这话题上追究。
终于盼到这句问话了!小竖子马上回答:“爷,该上早朝了。”
现在离辰时已经只剩半刻钟了,再不准备上朝只怕要迟到了,到那时,只怕他这九阿哥的贴身奴才会更惨,可,他现在真没勇气去催自家爷啊。
“沐浴更衣。”静默了一会,胤禟开口。
“喳。”
房里的气味,床单上的白色浑浊,还有,他背上,那明显是在性事时抓伤的抓痕与,他唇上的咬痕——件件告诉他,昨天晚上有人进过他的房间,上过他的床。
可那人却吃完就走,而且屋里,没留下任何能证明那个人身份的痕迹。
一想到这他就有咬牙的冲动。
想到沐浴时脑海中那张一闪而过,满脸潮红带着春意的脸,在上马车的前一刻胤禟停下脚步,朝着身后亦步亦趋,隐隐带着焦急的小竖子吩咐:“叫人把昨天天然居内所有的动作全整理出来,你在这里等着,整理好了马上送去给我。”
小竖子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应声,“喳。”
马车飞速朝着皇宫奔去,坐在车里闭目凝神,是他吗?那个人。
虽然他没半点把握,但心却在脑海里那个看似不可能的想法闪过后开始不听话的疯狂跳跃。
堪堪赶上了早朝,在心不在焉的度过了一个有史以来最难熬的早朝之后胤禟急步朝文德殿外走去,这时,康熙下朝离去的背影还没消失。
接过早侯在外面的小竖子手里的宣纸,在看到“夜辛深夜不归,至约四更才返回天然居……”后,一直悬在半空的心马上落下一半,紧抓着那张薄薄的纸,深吸了口气就要往宫外走。
“胤禟,这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
听到这声音他身体一顿,笑着转身,“呵,出去有点事,八哥有事吗?”
不着痕迹的把那张纸蜷握在手心,藏在身后。
“没事,就是看你这一早晨都心不在焉,现在又这么急着走,过来问问。”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微笑,胤禩说。
“谢八哥关心,九弟也没什么大事,八哥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太急了。
刚刚他太性急了。竟然露出这么明显的急促表情。
出了宫跳上马车,深吸了口气后才朝着外面等着他发话的马夫开口,“去天然居。”
声音中带着细细的颤音。
马车慢慢前进,把一直紧握着的手松开,慢慢摊开已经皱成一团的纸,再次仔细、逐字逐句的看完里面的内容后闭眼靠在车身上。
八哥,对不起。
不管她是不是小叶子,都只有一个!
……
震天的敲门声不放弃的一直在响,我不耐的把脑袋缩进温暖的被窝,却仍然挡不住那令人磨牙的魔音。
不耐的翻身想坐起,可身上经过一夜沉睡后更加嚣张的酸疼马上充斥全身传到神经末梢,咬唇把闷哼吞下,在被窝里的脚动了动,马上一阵尖锐刺痛随着牵引到后面使用过度的地方传来,同之而来的还有满身的酸胀。
门外震天的敲门声一直在继续,吵的要命,身上又不舒服,撇了撇嘴倒回被窝,我朝着门口大叫,“别敲了,你手不疼我耳朵都疼了。”
门外先是一阵寂静,接着夜昕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妹妹,该起床了。”
妹妹?
这小子今天是不发烧了?
“妹妹,快点起来,有贵客在等你呢。”门外他又在说,与平常他总是带着鄙视跟我说话时的语气,现在的语气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贵客……这跟吃了屎一样的语气……还有他史无前例的在没人的时候叫我妹妹……
我猛的坐起,马上一声高亢,但马上又停止的惨叫便传到门外。
我还在捂着嘴放松身体以减少从身后因为猛然牵扯跑出的疼痛,外面又是一声‘喀嚓’,我惊了一跳隔着屏风看过去,只见那两扇本来完好紧闭,现在却快要寿终正寝的门板还在剧烈摇晃,阳光中隔着屏风我看到外屋两个对峙的修长身影。
幸好当初为了让他们相信我是‘女人’,所以我的房间是那种正规的小姐闺房,不然,以我现在这只穿了忖衣,胸膛大露,满是吻痕的样子被外面的人发现……打了个哆嗦我强迫自己停下这恐怖的想象。
幸好,还有层屏风。
“九阿哥,夜某敬重你是阿哥,所以对一大清早您过来说要见舍妹的事没有阻挡,您要跟着过来叫舍妹起床夜某也没阻止,但舍妹现在衣衫未整,您这样强闯一个未婚女子闺房,夜某斗胆,请问九阿哥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着在关键时刻拦住小九朝着内室奔过来身影的夜昕,听着他这带着怒意的话我简直想叫他大爷!
“你没听到他刚刚的惨叫吗?你要是真心疼他你就给我让开。”伸手朝着夜昕拦截他的手挥去,小九也带着怒意,但言语里紧张的意思表露无疑。
再次拦住他,“九阿哥,不管舍妹出了什么事那都是我夜家的事,是舍妹自己的事。可您一个大男人,大清早的跑到一个未婚女子的闺房,九阿哥,您是可以不在意,可我家妹妹在意。为了舍妹的清誉,还请九阿哥外室坐。”
夜昕说完这话后小九微垂着头停在原地,没前进也没后退。
紧紧抓着床沿我瞪大双眼屏着呼吸看着他们,外面谁都没说话,一片难以忍受的寂静蔓延。
片刻后,小九那好听的声音传来,
“是胤禟的错,忘了这男女之别,唐突了姑娘,还请姑娘不要在意。”
张嘴想说没关系,可嘴是张了,可声音却没出来,太紧张,导致声音都埂住了。
“九阿哥请外面坐。”夜昕及时救场。
“那好,夜姑娘,胤禟就在外面等你,还请给胤禟一个赔礼道歉的机会。”他朝着我的方向看了半响,然后这么说。
终于走了。
摸着因为猛然坐起,又摔下地面半响不敢移动而惨受欺凌的屁股,眨掉眼中因为疼痛紧张而漫上的雾气我撑着床沿起身。
只是,怎么办?
听他离开时那句话的意思,他是打定主意,今天是非见到我不可了。
他是知道了什么吗?
还是,那药没效果?
不敢往深处想,我现在开始后悔昨天晚上的冲动了。
不管了,各位神仙请保佑,小九是喜欢我的!那药是有用的!
跑到放衣服的柜子前从最底层拿出一件白色女装。
幸好一开始就想到某一天会用到它,所以我很早前就准备好了,包括两坨用布条围织的椭圆型‘胸部’……
上身衣服全脱掉,用宽布条把那两坨固定在胸前,穿衣服,绑头发。
太久没穿女装了,而且这古代的女装我又不熟悉,所以在夜昕派小厮来催了三次后我才终于把自身形象搞定。
因为那假胸部特难做,所以我也就只要它能让人看出有突起,像女人就好了,所以,那向来以突出曲线美的旗袍那是绝对不能穿的——那么小,怎么撑的起啊,再说,谁知道这东西会不会一不小心就变形啊。
所以我选择满汉妇女最喜欢穿的裙装,再在上面加上点自己的改装,一件漂亮的女装就出来了。
衣裙是很简单的款式,白色的宽松长裙没有半点杂色,同款的白色上装上唯有领口及衣襟处秀着黄绿色的细嫩枝叶,全身上下除了在腰间缠着裹了黑色丝绸的软剑做成的腰带之外没有一点饰品,显得特别清新。
而头发,我是照着古天乐版的《神雕侠侣》里小龙女的造型做出来的,就在后脑勺拿了根紫色的绸丝固定。
之所以选择这发型一是因为特别迷那里面小龙女的气质,二是那发型很简单,做起来容易——不然要让我梳出清朝女人们的发型,那是想都不要想,绝对不可能的事。
这样的打扮,应该不会被人当成猩猩围观……吧
不管了,反正我喜欢就成。
站在镜子前面看着里面那个有点陌生的我,我扯高嘴角以掩饰我的紧张,虽然说生死有点夸张,但我现在的感觉就是:生死成败,就在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