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九月初,我已经把新产品的袋装无菌鲜奶推出了一部分,接下来问题不断,单保质期的问题就让人头疼不已,因为销量直接影响着存放。我们产品生产基地离北京很远,长途运输成本很高,导致产品价格比同类产品要高,价格就不具备了竞争优势,而产品又没有明显特色,新牌子上来消费者根本不认可,当一家超市气势汹汹地把一箱子变了味的牛奶往我面前一丢的时候,我差点儿崩溃了。
脑子里只一个概念,公司决策严重失误,我们将全军覆没!
不行,我一定要找领导谈谈。
我有很多话想说,其实总结起来不过是一句,就是产品转型是失败的,我们这么做等于自杀。
但还没打电话,电话先响了起来。
我脑子里很乱,没仔细听,对方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对方又重复了一句我才听出来,是宁娜。
宁娜在电话那边哭。
我很奇怪,这是怎么了?
我问她你哭什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她有气无力地说了句,贺冰,我们算是朋友吗?
我说算,当然算,你怎么了?
她说那你过来……你过来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吃惊……
她的话把我吓了一跳,听声音她虚弱无力,而且哭得特别惨的样子,我心里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于是想也没想立即出门,坐着出租车往别墅赶去。
正是交通拥挤的高峰期,车堵在路上排起了长龙,阳光把每个人都晒得油光满面的,汽车广播里不厌其烦地通报着交通状况,司机喋喋不休地罗嗦着,我如坐针毡地等待着,那时刻,心情真的糟透了。
有点儿后悔,忘记了在北京其实单车才是最快的交通工具。
终于疏通了,到了宁娜家里,我大概迟到了半个小时。
宁娜家的门大敞四开着,没见小保姆,房间里乱七八糟好象没土匪打劫过似的。
四处都是被翻动过的痕迹,连电视机都被砸碎了,真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然后我看到了血迹。我吓了一跳,腿有些抖,提心吊胆地往里走。
顺着血迹找到了卫生间,一楼的卫生间,门半开着。
然后我就看到了宁娜。
她躺在浴缸里,浴缸里猩红的都是血,或者是血和水的混合,而她的脸象纸一样白。
那瞬间脑袋就象被人狠狠敲了一锤似的,我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战战兢兢地叫了声宁娜,她闭着眼睛没反应,又叫了一声,还是没反应。
我吓坏了,惊叫一声扭头往外跑。
说实话我就是在那天开始从心里亲近起宁娜来,究其缘故想必是因为可怜。是啊,一个人到底要有怎样的勇气才会去自杀,又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不幸才会去自杀?我想不明白,但那鲜红的血,苍白的脸,如噩梦般呈现在面前的惨象给了我巨大的刺激。我仓皇地跑到了大门口才猛然反应过来,意识到了什么,胡乱地拨着手机,什么110、120、119地乱拨了一通,然后坐在门口抱着头,脑袋里乱嗡嗡地响,两条腿仍旧不停地抖着。直到听到了汽车的鸣笛声心在有些安稳的感觉,我分不清那到底是警车还是救护车的笛声,不一会儿看到一辆120的急救车飞驰而来,谢天谢地,它没有被堵在路上。
宁娜被人从浴缸里捞了出来,抬上车,送往医院,我也一路跟到了医院。听医生说她失血过多已处于休克状态,好在休克时间不长,大概内部器官没什么损伤,我的心稍稍安定了许多。
抢救依旧在进行,警察向我询问情况。
通过现场勘察和对我的询问,他们初步判断为自杀,做了个记录,又翻着她的通讯录,拨打了几个电话。
这时候我才知道宁娜不是北京人,她也是外地来的,湖北,好象她是只身一人在北京生活的。没想到她其实也是从一个很小的小镇子出来的人,并非来自大富大贵的家庭。警察走了,我没法离开,因为现在宁娜身边只我一个人。这时候我想起了程诚。我所知道的宁娜的朋友只有程诚,所以只好拨她的电话,竟然不通了,按名片上的其他电话再打不过,夜色初临,办公室已经没人接电话。
这一夜,坐在急救室门外的长椅上,我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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