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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翠山休妻
    熙熙攘攘的呱噪客人终于全部下山了,已是黄昏时分,武当派在诸侠的安排下开了一场规模较大的晚宴,一来庆祝武当派逃过此劫,二来感谢凌潇潇此次对武当派的大恩。
    席间自是觥筹交错,张三丰和诸侠都甚为高兴,纷纷为凌潇潇一众人敬酒,嘴里满是感激的话语,凌潇潇自是来者不拒,嘴里也是一番客气,暗中却将所有酒水全部学段玉与乔峰比试酒量那般用六脉神剑给逼了出来,所以当诸侠全部微有醉意的时候,凌潇潇却还是清醒无比,本是一派和谐的景象。
    然而美中不足的却是俞岱岩的恨意与内疚的并存、张翠山夫妇的失和甚至冷眼相对,张三丰与诸侠甚是无奈,至今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唯有选择回避。张翠山和俞岱岩满腹郁闷与心事,一杯杯的酒水下肚,都是有几分醉意,尤其是俞岱岩更甚,已经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我好恨啊,恨苍天对我如此不公平,十年了,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如同废人一般仰人鼻息,我不想活了”说着话,竟一下子跪在了张三丰跟前,“求师傅成全,杀了我这废人吧。我这废人十年来全是武当派的累赘,没为武当派做出丝毫贡献,如今又忍不住查问五弟妹当年的实情,害的五弟夫妇失和,都是我的错啊”说着又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张三丰和诸侠听得俞岱岩如此痛苦的陈述,都是心如刀绞,十年来,俞岱岩纵是内心苦痛也是兀自压抑着,如今借着酒劲,眼前又坐着害得自己如此之惨的大仇人,可是却不能报仇,内心激荡之下,竟是如此失态的将内心的郁闷苦痛淋漓尽致的表达了出来,武当诸人都有些怨恨的看了殷素素一眼,可也是无法可做,那是张翠山的妻子啊,想要安慰俞岱岩却无从说起,一时间的气氛颇为尴尬。
    殷素素也自是理会的众人的目光,内心也是煎熬不已,只是木然的拉着儿子张无忌,一声不吭,她已经数次跟俞岱岩低三下四的赔罪了。殷素素本来就是个性格火辣、出手狠毒的妖女,自从跟张翠山真心相爱之后才收敛了不少,变得温顺起来,可这几天面对着武当诸侠尤其是俞岱岩的怨恨,心内那压抑的毒辣的性情这时也不自己觉的开始重新显现出来,只是还念着与张翠山的夫妻之情,不想他难堪儿隐忍不发。
    凌潇潇看着殷素素的痛苦模年样,心里一阵疼痛,忍不住给她传音道,“好素素,有我凌潇潇在,谁也不能欺负你,没人要你我要你。我爱你。”
    殷素素闻得此言,听得凌潇潇如此裸的表达对自己的爱意,心内一阵激荡,柔情满怀的看了凌潇潇一眼,芳心竟是大慰却也更痛苦,两人之间还横亘着一个不可逾越的张翠山,不管怎么说,不管殷素素对凌潇潇如何有情义,在眼下还只能隐藏在心里,她虽是妖女却也知道遵从三从四德,他不可能舍弃自己相爱十余年的丈夫跟随凌潇潇而去,尽管她面对着武当诸侠的怨恨之情以及张翠山的冷眼相对,她很愿意这么做。殷素素内心陷入了深深的痛苦纠结之中,再也难以这难言的尴尬与痛苦,起身离席,拉起张无忌就准备离去。
    却听一声“慢着,你不能走,我有话说”传来,说话的是张翠山。
    殷素素闻言站在了那里,回过头看着自己自从得知真相后就对自己冷眼相对的丈夫,看他有何话要说。
    张三丰轰当诸侠也是有些奇怪的看着张翠山,心想他想做什么呢。
    张翠山满脸痛苦的跪在了张三丰跟前,“师傅,弟子自得知真相,心如刀绞,自己同床共枕十余年的妻子竟是害的三哥成为废人的罪魁祸首,本想一死以谢罪,但却被凌公子救下,内心无时无刻不在饱受良心的煎熬。为平复三哥的怨愤,为还三哥一个公平,翠山决定解除与殷素素的夫妻关系,自此他与我张翠山、与我武当派再无任何关联,免得师兄弟们想为三哥报仇却顾虑重重。弟子从此真正入我道家,此生不再还俗。”说着向张三丰磕了三个响头,也不理会张三丰的反应,起身面对素素说道,“素素,你我夫妻之情自今日起一刀两断,从此再无关联,我武当派若要找你和天鹰教报仇,你好自为之,翠山今生有负于你,只盼来生能再续夫妻之缘。只是可怜我的无忌孩儿了。”说完话,径自找来纸笔,刷刷几下子就写好了休书“殷素素奈我三哥仇敌,翠山有眼无珠竟与之做了十年夫妻,今幡然悔悟,自此解除与此女的夫妻干系,从此两清,各走各路”,下面签署画押,一式两份,交给了殷素素一份。凌潇潇偷瞥了一眼那休书,写的当真是潇洒俊逸,果真不负张翠山“银钩铁划”之名。
    张翠山一连串的话语动作甚是快捷,待武当诸人反应过来,已是晚了,翠山休妻已成定局,但诸侠没有一点复仇的心思,只是感叹又是一场悲剧,好好地夫妻被拆散了,却也是深感欣慰,这五弟(哥)当真是条好汉,恩怨分明,看重武当七侠的兄弟情谊。
    张三丰轻叹一声“冤孽呀”,就不再言语,心内却是着实欣赏这五弟子的男人作风,已经暗下决心要传张翠山自己的衣钵,将武当派交予他手。张三丰自始至终就是最欣赏这第五弟子的,在原著中曾对俞岱岩道:“唉,你五师弟悟性最高,可惜不幸早亡,我若有三年功夫,好好点拨于他,当可传我这门绝技。”
    俞岱岩拉着张翠山的手,一声“五弟”,却是泣不成声,心内有对这五弟的愧疚,也有对这五弟的感激和深厚的兄弟情义。
    凌潇潇看着张三丰轰当诸侠的反应,心道一声,“靠,原来这武当派诸人自始都是倾向于让张翠山休妻、撇清二人的关系的。”金庸原著《倚天屠龙记》最讲求兄弟、父子、师徒、朋友情谊,而偏轻于男女之情,看来是果真如此。也好,自己总算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收了殷素素入房了,嘿嘿,心里想着已经不由自主的乐起来了。
    杨诗诗三女在凌潇潇和三僧激战的时候已经发觉了殷素素对自己哥哥的情谊,如今见殷素素夫妻闹掰了,又见哥哥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那还不明两人早已经在心里互相勾搭上了,看来马上又要多了一个漂亮姐妹了,不由得幽怨的一声叹息。凌潇潇看得三女的反应,也明白三女是在埋怨自己到处留情沾花惹草的了,立即不着痕迹的对三女实施了安慰,弄得三女情动不已这才放手,轻易地就化解了三女的负面情绪。
    殷素素此时的心情也颇为复杂,既有一丝说不出的轻松解脱感,也有几多无奈,更多的恐怕是对张翠山的怨恨与自怨自怜,怨恨张翠山最终还是选择了成全武当七侠之义,而放弃了与自己的十年夫妻之情,甚或连亲生骨肉无忌也顾不得了,就这么永远真正做了道士不再还俗,可怜自己对他的一片深情。女孩子终究是需要人疼的,张翠山竟就这么没有丝毫怜惜的舍弃了人家姑娘,殷素素不觉得悲从中来,失声痛哭起来,张无忌不知就里,见母亲哭的这么伤心,不由得跟着也哭了起来,心里充满了对父亲的行为的不解,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要自己和母亲了。想着竟哭着扑向了张翠山,“爹爹,你怎么不要我和娘亲了呢?爹爹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张翠山轰当诸人听得心都要碎了,却也是无法可施,张翠山和殷素素之事已成定局,已不可能挽回,且也没有谁想去挽回。张翠山只得温声的抚慰着张无忌,“无忌,你还小,不懂我和之间的事,长大了你就明白了”但是任张翠山如何抚慰,却是不起丝毫作用,张无忌哭的是涛声依旧,一会儿扑在母亲怀里,一会儿扑在父亲怀里,似是想竭尽全力来挽回父母之间的婚姻危机,但可惜张无忌如此做法是没用滴,正如张翠山所说他还小,不懂父母之间的事情。是的,张无忌不懂,他确实不懂自己的父亲是一个重兄弟情义胜于夫妻之情的男人,不光他,武当七侠皆是如此的男人。
    殷素素这时已经从初始的悲伤中恢复了过来,脸色变得坚毅无比,毫无感情的对张翠山轰当诸人说道,“张翠山他已经不要我了,你们要想为俞岱岩报仇的,尽管来吧。我殷素素自认不是你武当诸侠的对手,死在这武当山上,也算是对俞岱岩十年伤残的弥补了。”说完下意识的瞥了凌潇潇一眼,满眼柔情,然后却是闭目待死的样子。
    张翠山听完此语,心中的伤痛当真是难以言表,一声不吭地出了房去,任由其他师兄弟处置素素吧。无论张翠山如何看重兄弟情义,他也不是铁石心肠,相反,他是一个温柔多情、潇洒的男子,与殷素素的十年夫妻,二人也是恩爱无比。但如今面临着夫妻之情与兄弟之情,他还是痛苦的选了后者,不是他不爱殷素素,只是他从小受到的潜移默化的教育促使他做出了这个选择。他内心也有挣扎,也有痛苦,只是无可奈何的不自觉地做出如此选择罢了从此江湖上少了一个儒雅的张五侠,却多出了一个武功高强、冷棉情的“玉面道人”,当然,此乃后话。
    张三丰和诸侠听完殷素素的话,丝毫没有动作,他们自在张翠山休妻的那一刻,已经打消了所有的怨念,武当七侠之义仍在,武当师徒之情依然牢固如旧,他们已很知足了。说到底,他们所看重的只是传统上的道义而已,也不会当真去为难一个已为且轰当派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弱女子。
    张无忌眼见自己的哭闹没效果,父亲竟然撇下母亲和自己径自去了,更是伤心,哭倒在母亲的怀里,一时气结,加之寒毒发作,叫声“好冷”,一下子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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