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所谓的竞争上岗,朱乐在心理上并没有太多的重视,她的主要精力还是投入到了本职工作以及外贸项目的准备上,想到那个需要驻外的项目,朱乐第一次有了对工作的排斥,甚至暗地里希望这次项目投标不成。半年呢,如果项目能成,而她真的要出国半年的话,可该怎么办?
下一刻朱乐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心道怪不得几乎所有的领导都重男轻女,女员工是比较麻烦,还没成家,只是刚刚有了恋爱的念头,就变得拖泥带水了。
因为有了之前的一番思想较量,朱乐反而更加卖命的投入到准备当中,否则,如果项目不成,她会怀疑是自己潜意识里使坏,没能努力做到最好。那样的话,她如何对得起赏识她的师祖?在职业道德上有亏,也对不起利益一致的本院职工。
但身为大龄剩女,再繁忙的工作也不能阻止朱乐寻找幸福。周五加班至深夜,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开车前往西山,虽然完指向不远处的平地,对朱乐说:“走吧,你平常不怎么运动,先去热热身,免得待会儿腿脚抽筋。”说完后两人从一侧走开,再没看那个挡路的人。
朱乐走路的时候,觉得脚下有点飘,大董说的是“我朋友”而非“我的一个朋友”,在本城,这两个短语的含义可是大大不同,很多年轻人都将自己的男女朋友,用前一个词指代。
大董不是本地人,可是在本地生活十多年了,他是这个意思吗?是吗?朱乐纠结了,可是又不敢问,一颗心七上八下。又想到不过是个登山,都能见到对他虎视眈眈的小美眉,可见大董很抢手,敌情很猛烈。那么,她的这把老骨头,又能有多大的战斗力,战斗能力又能持续多久?
自怨自艾不是朱乐的一贯作风,对待别的事情,她一向把得失看的很淡,这还是第一次那么怀疑自己,只因大董比她年轻,样貌比她好,就连事业也可能强过她。
如果放弃大董,自然再不会有现在的患得患失,可是,抬头看看旁边正做伸展运动的人,活力和魅力都四散发射,仅仅在他旁边都能如沐春风,她舍得吗?
答案很显然,如果舍得,她也不会在睡眠不足四个小时的情况下还来爬山了。
既然好色,就要色胆包天,这是朱乐给自己打气的口号。
实在是太久没运动了,热身的时候,朱乐甚至能听到自己骨头嘎崩嘎崩的声音,大董也听见了,侧脸看着她道:“你没休息好,又不经常爬山,等会儿别走太快,否则下山会腿软的。”
朱乐嚷道:“那怎么行,不是比赛吗?”看大董的架势,肯定是个中好手,她可不想独自落在后面,这里除他之外,她可一个人都不认识。
看她好胜的样子,大董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开口劝她。
很快比赛就开始了,两人跟着大部队一起出发,开始的时候,大家摩肩接踵,不久后就慢慢拉开了距离。
朱乐冲劲十足,和大董一起都在第一方队,路宽的时候就并排走,路窄的时候就一前一后,看到好的风景还讨论两句,感慨一番,朱乐很久没有离开水泥丛林的都市,郊外的新鲜空气让她变得精神异常兴奋。
大董也被她的这种热情感染,随着她的指手划脚看山上的景点,以及山下的建筑物。看风景自然会耽误前进,往往会被很多人超过去,过后朱乐想奋起赶超,被大董阻止,摇摇头:“爬山更重要的是过程,不是目的,别太赶了,我有些累了。”
朱乐自然答应,其实她一直认为路边的风景远比登到山了那句否定的话。
只是以往,他都以最高的效率远远避开那些女孩子,不是刻意地不去恋爱,只是觉得没兴趣,也没精力去应付那些喜笑怒骂皆无常的女孩。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从上学到工作,他见多了二十四孝男友,那些或主动或被动陷入温柔乡的男人们,时间慢慢被蚕食,兴趣慢慢被磨灭,到最后从头到脚都被人约束起来。
大董的职业和爱好都很简单,时间基本上都耗在车行和试验基地。他不愿意跨越半个城市去接送人上下班,不愿意花能吃掉三顿饭的时间等女孩子化好妆去吃上一餐,更不愿意把整晚的时间都耗在酒吧歌厅演唱会现场,有那些时间,他不知能做多少有用的事。
他也不愿意被人限制几点出门几点回家,他有时一工作起来就很忘我,他也不想被限制兜里不超过两百元钱,他从不奢侈浪费,却也不想在必要的时候囊中羞涩,他觉得很多原本很血性的男人,结婚后都变得婆婆妈妈。
当然,这些想法他从不公之于众,每个人都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他所能做到的就是让自己远离女人,远离麻烦。
直到,他碰见了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