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的侵占41〈父子年上〉
怀著微醺酒意,颖洛撇开手下回到山魑堂总部的洋楼时,客厅阒寂无声,仅留一盏暗灯等著家主人回归,他松了松领带,正要喝杯水醒醒酒,就听厨房传来声音,他觉得奇怪,顾嫂不在,这时应该不会有人在厨房帮他弄醒酒汤才对。
转到厨房,里头灯亮晃晃,瘦小的身影刚把冰箱门给关上,坐在料理台旁捧著玻璃杯喝牛奶,一见到父亲进入,他慌张忙把杯子放下,喊:「爸爸。」
颖洛看著他,上唇处印上一圈牛奶胡子,乌溜圆秋的眼睛看过来,萌得男人心脏一颤一颤的。
好吧,颖洛心里想著:回来果然是对的。
颖夏被盯得很不自在,低头,小小声问:「……爸爸也要喝牛奶?」
颖洛摇头,从小学毕业以後,牛奶这东西就在他面前绝迹了,这东西跟不良到骨子里的他是绝对格格不入的,所以顾嫂很少会在冰箱里放牛奶。颖夏来了之後,她考虑到孩子还是成长期,需要补充足够钙质,现在反而是冰箱常备品。
颖夏见父亲没说话,一时间也不知道怎麽办,乖乖坐好,两手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啜著喝。
「你肚子饿了?」颖洛问,他可以要外头属下去买个消夜来。
「一点点渴,睡不著,所以想看看电视……」
颖洛到他身边,随手拿起纸巾帮他擦嘴,颖夏才明白自己的脸有异样,窘得只想钻地,却是动也不敢动,几日前父亲的恶鬼形象太过深入他心,让小孩儿的心灵对之又敬又怕。
当然,还有些许的不同,至少他对父亲不再那样的厌恶,却在偶尔想及父亲出手教训人时的惨烈手段,让他还是对父亲的靠近忌惮几分。
恶鬼的父亲,俊伟的父亲,强迫他的父亲,还有偶尔温柔的父亲,让颖夏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这奇怪的融合体。
心里想什麽,脸上就表现出什麽,这让颖洛很容易就猜到儿子的矛盾,害他想欺负人的心态又作祟起来。
「我这里有巧克力。」拆开桂姐送的那盒零食,酒瓶形状的造型以发亮的锡薄纸。「正好拿来吃。」
「我不……」颖夏没有吃甜食的习惯,他也知道
这麽回答正合颖洛心意,他最喜欢强迫别人了,乾脆拆了包装,直接将巧克力送到儿子嘴边。
「吃。」
颖夏真是无奈啊,很怀疑父亲的耳朵有问题,为什麽每次他说不要,父亲总把那些话听成肯定句?
「怕这东西有毒?」颖洛见他不开口,故意问。
「睡觉前吃巧克力……不好,咖啡因……失眠……」低声解释不吃的原因。
颖洛邪邪一笑,揽著儿子肩头,亲腻地说:「不睡觉,陪爸爸聊天也好。」
「可是……」可是你都是直接动手比动口多,颖夏心里想。
「没有可是,吃。」
强制性将巧克力塞颖夏嘴里,害他也不敢拒绝,微张了口吞进去,巧克力的甜浓一下子就在温热的嘴巴里化开,微苦的酒精瞬间被味蕾吸收。
「嗯?」嘴角微瘪,颖夏没嚐过酒心巧克力,对这意料之外的味道有些接受不能,他为难看著父亲,不知道该不该说。
「好吃吗?」
「……好像坏了……」鼓起勇气答:「苦苦的……」
颖洛真被这答案给晃了神,想著桂姐好大胆,居然拿坏掉的糖鬼给自己,那酒店还想不想开、桂姐还想不想混?转念一想不对,自己也拆了颗吃,味道正常,见儿子想吐又不敢吐,心下了然。
「小夏没喝过酒?」
「没……」
「那麽……」颖洛坏心的又拆一颗:「再吃一颗,是我颖洛的儿子,就早点习惯酒的味道。」
「不行,爸爸……我……」颖夏很想跟这恶劣的男人说,他对酒没兴趣,嘴巴这麽一开,小酒瓶状的糖果正好往里塞,挡都挡不了。
颖夏继续苦著脸,酒味虽香,酒水的天生苦涩却依旧在舌根处散开,并非难以忍受,却也说不上喜爱,他搞不懂,为什麽父亲偏要逼自己吃这怪东西,牛奶好喝多了呀。
愈是愁眉苦脸,眼睛愈是水汪汪,由不得颖洛不大爱特爱,欺负的心态再次变了调,再一次塞巧克力到儿子嘴里时,食指中指也顺势进了去,感觉到那湿润软嫩的舌尖抗拒的推来,他绕转一下,执意地在那嘴里流连。
颖夏这下又不知道父亲搞什麽鬼了,抓了他的手腕要拉开,拉不动,而手指如同攻城掠地的君王,蛮横在自己嘴里胡搅蛮缠。
「唔嗯──」无法说话,只能抗议呜咽。
颖洛倒是玩上瘾,一手揽著儿子肩膀防他逃,另一手在漂亮的嘴里搅啊搅,模拟著某种情色的动作,浓稠的巧克力化开成润滑的液体,裹上自己手指,酒香从儿子嘴里发散,那量虽少,却也在初嚐人的脸上,染上淡淡粉红。
「乖孩子,舔乾净……」坏坏地低语:「不舔乾净的话,爸爸可不放你……」
贪狼的侵占42〈父子年上〉
「乖孩子,舔乾净……」坏坏地低语:「不舔乾净的话,爸爸可不放你……」
颖夏觉得这样的要求相当变态,却是跑不开逃不了,只能听话的忍羞舔吮,舌尖滑过那粗糙的表面,味蕾剥揭出巧克力苦甜苦甜,翻搅著缠绕著指腹的敏感点,也触著了男人心坎里的满足感。
「对……很乖……」
颖洛嘉奖著,手指不住在柔软的口腔内壁一抽一插,极端侵略的动作配上儿子天然怕臊的表情,衬得那吸绞的动作异样yin秽,另一种的深入接触,感受更为密腻。
「小夏好可爱……」
颖夏红著脸大力摇头,做著这样可耻动作的他,一点都不可爱。
哪里不可爱了?颖洛低笑,俯下头去轻吻了吻儿子的额头,这里可爱;圆圆水水的眼睛也亲一亲,可爱;点上小巧挺直的鼻子,可爱;抽出手指,改用自己的唇齿抚摩细咬,儿子无一处不惹人怜爱。
由蜻蜓点水的轻触转而深深蜜吻,颖洛喜爱儿子的唇,辗转咬啮,真想把儿子全部吃到肚子里,连灵魂都吞噬掉,不留一点渣,方能解了那种需求到无以复加的饥渴。
颖夏对於亲吻的行为已经不陌生了,只是每次父亲吻上来,他还是会紧张到用力闭上眼,手脚还都僵的不知该怎麽摆,现在,他无助地抓住父亲的手腕,因为用力的缘故,指头扣入了父亲手臂,像无尾熊以前肢攀抓著尤佳利树那样。
颖洛注意到了,侵夺成性的舌头慢条斯理了起来,挑逗出亲密的占有情结,这样温柔的动作,反倒让颖夏的心跳更加急促,连呼吸都不顺畅,堵得小脸蛋血般嫣红,蔓延上了身体每一处的毛细孔。
好热好热,宽大的睡衣底下,细粒汗珠密密地冒,喉头深处发出了愉悦的急喘,也不知是因为巧克力里头的咖啡因作梗。
「唔……嗯……」类似哽咽的低吟溢出,婉转甜腻。
春情的呻哦听在颖洛的耳里,说不出的顺畅喜悦,发现小夏宝贝甚至以兴奋的下半身来紧紧挨擦主动诱惑,让颖洛又惊又喜,放开胶著的双唇,拉长几公分的距离看儿子,没想到儿子开窍了。
「想要?」
「嗯……爸爸……」呢喃著喊,声音明显正逆沉於欲望之中,可表情依然是又羞又窘。
颖洛手指轻撩上那脸颊,潮红明豔,温度高於以往,似乎有些不对劲。
「不舒服吗?」
「我好热……」害羞的人嘴唇贴著父亲刚毅且冒出短髭的下巴,摩擦著,低音柔媚:「爸爸……好热……」
颖洛被儿子搞得意乱神迷,却还保持三分理智,斜眼看著拆封的巧克力,想起桂姐当时那抹诡异的笑。
巧克力里头掺入了能刺激性欲的酒吧?儿子刚刚虽然只吃了几颗,不过他身体纯净,相对就缺少了抵抗力,现在体质起反应了,所以才会如此的冶放。
这种东西吃多了不好,既然吃了,就得想办法化开,最好的方式就是做该做的事,颖洛於是说:「脱了衣服会凉快些。」
「我……不……」
颖夏身体发热,却没失去理智,一时冲动抱著了父亲,却知道要是真脱了衣服,父亲一定会把坐著的、站著的、躺著的、趴著的、跪著的、任何姿势都照来个几遍,接著又是无法成眠的夜。
「不要?」假装这麽询问,大手已经从睡衣底下摸了进去,汗湿的身体是准备好了的预示。
颖夏犹疑著,其实被这样那样也没什麽不好,近日屡被父亲毫不怠惰的调教,他身体已经适应了做爱这种事,也开始从中得到肉欲释放的乐趣,只是他生性羞怯,每被父亲调戏,还是会忍不住想拔腿就跑。
颖洛才不给儿子心里动摇的机会,指腹恶意的一刷,拂过儿子微挺的ru尖,被药性浸yin的身体此刻对任何爱抚都敏感个几百倍,颖夏打了个哆嗦,泄漏出短促的低呼。
「啊呀……唔……」好痒。「不……」
「不要?」
「爸爸、我……」
「你说。」好整以暇的父亲继续蹂躏那藏在衣服里的涩嫩身体。「只要你说,爸爸都做。」
颖夏盪漾的无法自己,想要跟父亲做色色的事,却怎样都开不了口求,脑海里怨怪著,平日父亲什麽也不问,兴致一来就逼著自己起舞,不想做也不行,怎麽现在又故意吊人胃口?
可是,真的好想释放……
「爸爸……那个……」低下头,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做……」
「做?」故意装不知情。
颖夏几乎又要哭出来了。「做……」
坏爸爸最大的乐趣就是欣赏儿子那受尽欺侮可怜兮兮的模样,托起脸,意外被一双浓浓水雾的眼睛吸引过去,那双眼迷离朦胧,是两支柔软却锐利的箭簇,咻一声射来,击杀了颖洛的意志。
火辣辣的欲望被点燃,前所未有的涨痛感在裤档里头叫嚣著勃发。
贪狼的侵占43〈父子年上〉
危险的狼以温柔为饵食,先是卸下儿子心房,见他软化了,就帮著褪下那宽松的睡裤,粉红湿润的玉柱挺了出来。
「小夏好兴奋,嗯?」
「不是、我……」羞怯於自己的欲望如此露骨,还是在父亲的眼前,只能期期艾艾地说:「我只是……」
只是什麽,颖夏说不出来,高热的体温让他懵懵懂懂地靠著父亲,想藉著摩擦来缓解那上升的焦躁,却更引起父亲想调戏一番的心态,即使这位父亲自己的欲望中心处也爆痛的难以忍受。
压抑下体内的火,颖洛刻意淡漠。
「乖孩子……希望爸爸帮你?」
颖夏仰头,揪紧著父亲的衣衫,很可怜很可怜地应一声代表肯定。
「那小夏也得先帮帮爸爸……」
「帮?」
颖洛松开自己裤头,jing头狰狞冲了出来,他舔舔唇,狼子野心正张狂。
「乖孩子……摸摸爸爸的……」
拉下儿子的手,半强制半诱惑,要那只羞怯的手给烫热的贲张予以抚慰,两相灼热之处一相碰,肤触扎人,欲情却也一触即发。
「然後呢?爸爸教过你怎麽做的……」
点头,脸颜酡红,颖夏轻柔撸搓,让烫烧刚硬的铁柱在自己手掌里上下羁栖,昂张的龙口处也愈加滑润,蠢蠢欲动。
颖洛舒服极了,可这样的舒服还不够,他低头亲著儿子头:「我、我去上学了。」
「嗯。」
提起书包,几乎是逃著要离开,却在经过父亲身边时被猛然一拉,跌到熟悉的怀里。
「爸?」惊愕。
「小夏宝贝……」恶鬼的低语沙哑:「昨晚你不是说很累?今天别上课了……」
颖夏一抖,脸红,挣扎著从父亲怀里逃脱,跑得急了,还差点被沙发给绊了脚,一路跌跌撞撞冲出家门,逃难似的躲进接送的车辆中。
颖洛哈哈大笑,他就是故意要看儿子这狼狈又害慌的模样,世界上怎麽会有这样有趣的生物?原本绷紧神经要准备出外办事的他,一下子变得心情快活。
重又执起汤匙喝粥,没多久,阿豪进来,低声提醒。
「大哥,卖家预定是上午十一点到,弟兄们都准备好了。」
颖洛表情不动,拿出手机,拨打某人的电话:「有信啊,我这里可以了,你呢?」
电话另一头的翁有信问:「大少爷真的不一起来?」
「这事我们两个出面就行。」颖洛答:「你跟我,给的面子够大了。」
电话里没提及任何关键性字眼,是为了防止被有关单位窃听。上回翁有信提到的毒品供应商已经顺利接洽成功,今天双方第一次进行交货,卖方要求,为了展现合作的诚意,请翁有信上面的头头亲自过来完成交易,居宇楼听了这建议之後拒绝了,对方的态度却很硬,若是居宇楼不来,有得是其他买主排队,颖洛不想放弃这供应商,因此主动请缨,由他来代替居宇楼出面,完成交易。
由於海关缉查严格,正常通路进不来,所以卖家藉由渔船,避过海巡署的船只,在夜晚将货物偷渡上岸,暂时藏在废弃的码头仓库里,交易的地点也选择在该处。
十点五十分,在确认仓库附近环境正常之後,颖洛跟随行的下属们的黑头车缓缓开入废弃码头。一行人站在灰白的水泥地板之上,一边是几乎报废、铁卷门半掩的旧仓库,另一边是冷清石坞,咸腥海风将他们的黑色西装吹得啪啪响。
翁有信还没到,阿豪紧张地过来耳语:「大哥,石魅堂到现在连个屁蛋都没出现,有点怪。」
颖洛看看手表,皱眉,翁有信平常绝不迟到,今天怎麽搞的?
从码头另一端驶来五辆银灰色轿车,在一百公尺前停住,随即下来几个身材矮小、皮肤深棕的黑发男子,除了最前头的一个戴了墨镜,其馀每个人的装扮都普通,是路上随便能遇上的那种,只有手上提著的公事包透漏了他们的身分。
从东南亚来的卖家,也就是翁有信接头的毒品供应商,为首者叫做库科。
库科从一群穿著深色西装的人之中,辨认出气质狠戾的颖洛是头头,却因为没见到翁有信,同样存疑,於是保持观望的态度。
「翁先生呢?」库科问。
颖洛立即拨打电话,响了两声之後被接听。
「有信你人在哪里?客人没见过我,对我起戒心。」
「路上遇到车祸,塞车。你等等,我拨电话给他。」
五秒钟後,库科接起自己手机,跟电话另一端的翁有信简单交谈几句,他边说边打量著颖洛,应该是受到了翁有信的保证,他警戒的表情放下。
「颖先生,我从事的行业特殊,对第一次见面的人都保持警觉,别在意。」他说。
「彼此彼此,库科先生。那麽,可以让我验货了?」颖洛向来不喜拖拉,加上目前正从事著不法不良行为,能早点办完事回家就少一分风险。
库科往後头比个手势,立即有手下送上公事包来,他打开後取出一包白粉,递给颖洛。
「请。」
阿豪上前接过,自己先以指尖沾上一点後轻嚐,觉得没问题才转给颖洛,後者也嚐了些,确认是品质精良的正品。
「非常好,希望库科先生以後能持续供给货源,与天河帮长期合作下去。」
颖洛说完,弹指,下属几个也立即送上公事包来,打开,里头是一叠叠整齐的美金。
库科手下当场点清钱数,两方银货两讫後正要分开,荒废的仓库里头突然传出响声,交易的两方本就警觉性高,随时防著有其他帮派黑吃黑,立刻掏出火力应对。
没想到窜出的竟是特警,他们身穿黑色防弹背心、防破护目镜与头盔、手持机动武器,从隐藏点窜出,大喊不许动的同时将颖洛等人包围,不远处,闪著红蓝警示闪光的警车也从码头前後包抄过来。
「撤!」颖洛变脸,大喊。
库科一群人开始反击,子弹轰响之声不绝於耳,废弃码头之上演起了警匪枪战戏。山魑堂的人平时训练有素,一部分人先护著颖洛上车,另一部分则就地掩护他的车回冲,务求保住主子安全离开。
开车的辰弈原是赛车手出身,拿出过命的本事横冲直撞,副驾驶座的阿豪也拿出座位下的枪械往前头连发射击,逼退挡路的警察,在辰奕大胆以车尾将一辆警车撞开之後,破开围截口,一个大甩尾回转,加足马力往外头逃逸。
後头警车追来,辰奕尽捡小路奔冲,没多久支援的警力增加,重要路口皆设下了岗哨路障,不过,警方人力再多,却忘了山魑会在本地设堂已久,说是地头蛇也不为过,很快本援的人手也出来了,故布疑阵扰乱追缉,等警方发现拦截到了错误车辆,颖洛早已换上另外一台车,往外县市暂闭风头去了。
颖夏这里没听到任何风声,却发现当天放学时,司机诚之没来,反倒是顾嫂带他到附近一间饭店去住,颖夏纳闷地问为什麽,顾嫂只说目前不方便回家,其馀没多说什麽。
颖夏逆来顺受惯了,也不知道父亲搞什麽名堂,饭店里一个人睡在偌大的房间里时,心里却有些慌。
爸爸会不会不要我了?
虽然几个月前,他害怕、怨恨父亲,现在负面的情绪早就烟消云散,他喜欢父亲,就算父亲常常不顾他的想法,随时随地对他做些讨厌的事,可是心底深处,他不反感。
他单纯,却不傻,小时候长辈都当他是隐形人,觉得只要供给他最低限量的生活需求就可以,却忽略小孩儿最希望获得的是爱护与注意,从没得过的东西却从父亲这里给了回来,让他忘记了,这个父亲其实也忽略过他十几年。
颖夏不记恨,只看得到现在,但是,人说幸福常常如泡沫一般短暂,那麽等时间到了,泡沫破裂,父亲也会不说一声的丢弃自己?
担心、恐惧、他希望能立刻见到父亲,却只能乖乖接受安排。
这一晚他哭著睡,第二天早上却又拭乾眼泪,换上饭店乾洗好的制服,提著书包到学校上课。
贪狼的侵占45〈父子年上〉
当天放学时,司机诚之并没有来,反倒是顾嫂带他到附近一间饭店去住,颖夏纳闷地问为什麽,她也只说家里目前不方便回去,其馀没多说什麽。
颖夏逆来顺受惯了,也不知道父亲搞什麽名堂,他一个人睡在饭店偌大的房间里时,心里却有些慌。
爸爸会不会是不要我了?
虽然几个月前,他害怕、怨恨父亲,现在那样负面的情绪早就烟消云散,他喜欢父亲,就算父亲常常不顾他的想法,随时随地做来讨厌的事,可是心底深处,他不反感。
他单纯,却不傻,小时候长辈都当他是隐形人,觉得只要供给他最低限量的生活需求就可以,却忽略小孩儿最希望的是获得爱护与注意,所以颖夏怯懦,胆小,因为知道踏出去後,不会有人为他伸出一只手。
来到这里,他获得了两只手的拥抱,虽说是强迫性的,但是,至少,他再也不怕跌跤,那些他从没得过的,终於从父亲这里得了回来,让他忘记了这个父亲其实也忽略过他十几年。
颖夏不记恨,只看得到现在,却还是害怕父亲会说也不说一声就丢弃自己。
担心、恐惧、却只能无助地乖乖接受安排。
这一晚他哭著睡,第二天早上又拭乾眼泪,换上饭店乾洗好的制服,提著书包到学校上课。
第三天上午,第二节国文课刚结束,学校保健室的护士阿姨趁颖夏上洗手间的时候把他叫住,说他们班上的同学在刚开学时都已经完成了健康检查,目前只少了转学生颖夏的资料。
颖夏不疑,跟著到保健室,护士阿姨把门锁起来,要他脱掉长裤。
「嗄?」颖夏搞不清楚到底怎麽了。
长黑色假发被丢过来,还有一件女同学的深色百褶裙,让颖夏更是一头雾水。
「颖先生吩咐我在学校里照顾你,他说你很容易受人欺侮。」护士阿姨说。
颖夏眼一红,却还是不懂,这跟假发长裙有什麽关系?
护士继续解释:「颖先生被警方通缉了,学校外头也有人在监视,所以他无法现身,让我带你去见他。你赶快扮成女学生,我会跟门口警卫说你严重贫血,要送到医院去。」
「被警方通缉?为、为什麽?」颖夏一下子慌了,却又幡然醒悟,原来这就是父亲送他去住饭店的理由。
「路上我再跟你说。快换衣服,我们要在放学前赶回来。」
颖夏满心都是疑问,也不知该不该信任这人,考虑了几秒钟後,想著很久没见到父亲,或许他真的遇上麻烦了,忧心之下,最後还是听话的脱掉长裤换上裙子。
这学校男女制服的上衣是同款形式,唯有下身不同,女生是裙子,男生长裤,颖夏换过衣服戴上假发,又挂上黑框无度数眼镜,皮肤白皙腰杆细的他这麽装扮下来,还真有点日系美少女的味道。
护士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的教职员停车场,催促著他快走。颖夏低头步行,没穿过裙子的他觉得胯下空虚得很,走起路来时,带起风吹进裙摆里,凉凉的真不习惯,幸好很快就上了车,前座的他双手抓紧裙摆,长发半掩面,不用特意假装,就已经是副病恹恹的美人样。
经过传达室时,学校警卫认出开车的护士,问也没问就放行,而护士担心监视的人起疑,一开始先往医院方向行驶,在医院附近绕几回,确认没人跟踪,立刻上了的快速道路,往南方而去。
路上,护士简短说了颖洛透过别人传给她的讯息,她并非山魑堂内重要干部,只知道堂主因为买卖毒品,被警方人赃俱获,目前潜逃他方。警方掌握到线索,知道颖洛的儿子就读市内高中,研判颖洛会携带儿子潜逃,所以这几日派人在学校外盯哨,等著颖洛现身。
颖洛沉住气,知道警方盯哨颖夏有个好处,就是躲在暗处的敌人反而不敢对颖夏下手,警方的行动反而帮了他个大忙,却因为偷渡出外在即,无论如何想在离开前见儿子一面。
车开了一个小时之後下交流道,一辆蓝色轿车等在那里,司机看来是普通人,也不说话,载著颖夏转往其他道路,路面愈来愈小,地点也愈来愈偏僻,到了一个小乡镇里,颖夏换搭另一辆破旧的休旅车,发现司机是熟人,才真正松一口气。
阿豪,父亲身边最忠心能干的左右手,胡渣凌乱满脸疲惫,衣服肮脏邋遢,浑没有平常干练潇洒的样子。
「少爷,山路颠簸,你忍忍。」阿豪替他绑上安全带时,这麽说。
阿豪没说错,接下来的山路不但狭窄,还很不平整,大部分路段沿山壁开凿,只能容一车通过,常常右边几乎擦过山石了,左边却只隔半公尺就是垂直峭壁,更别说那连环的弯路陡坡,半个小时之後,颖夏也晕车晕得昏淘淘,连风景都不会欣赏了。
终於在一间小屋前停下,那是一座木制度假小屋,应该是山下农民上山工作时做为休息的临时居所,发电机运作著,屋旁由剖半的竹子引下山泉水来,还算是相当舒服的居所。
「大哥在里头,少爷你进去吧,待会我再送你下山去。」阿豪说。
「谢谢阿豪哥。」颖夏说,迫不及待冲入小木屋里。
木屋里头隔间成起居室及一间卧室,昏暗的内部环境让颖夏的眼睛一下适应不良,好一会才发现起居室里坐著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稍显落拓,胡渣满脸发梢零乱,是颖洛,另一个人外表整齐多了,颖夏不认识。
颖洛乍见颖夏,眉头警戒的皱起,彷佛从没见过这人。
「爸爸……」颖夏喊,虽然是小别後重逢,他却还是拘拘谨谨,只是眼睛发酸,想流泪。
「小夏?」颖洛认出了声音。
另一个男人说话:「颖洛,我记得你是叫儿子来,怎麽变成了女儿?」
女儿?颖夏先一呆,继而想起自己是做女生打扮,当场发窘,难怪刚刚父亲认不出来,正想扯下假发,颖洛阻止。
他对那人说:「我跟儿子说些话。」
那人就是天河帮的居宇楼,他摆了个请便的手势,转身走出去。
「过来。」颖洛招唤著儿子。
颖夏小小心心走过去,被父亲拉往後面卧房,门关上,抱著他坐到床上,摘下儿子脸上那副伪装的眼镜後,详详尽尽地看,虽然眼睛泛泪有血丝,神情还不错,应该没吃到苦,放了心,搂抱起儿子,几天来难得的心灵平和。
扯下那长长的假发,露出儿子原来的样貌,颖洛说:「小夏扮女孩子是很漂亮,不过,爸爸还是喜欢看你这样清爽的样子。」
颖夏也仔仔细细看父亲,才几天没见,父亲颓唐许多,曾经看惯的那种霸气被疲累的情绪给排压,即使是狼,也有纍纍若丧家之犬的时候。
「爸爸……」很多话想说,却全部梗在喉头说不出来。
颖洛轻柔抚摸儿子脸颊,粉嫩嫩的脸颊。
仓皇的几日里,他没想过自己居然也会有全心全意念著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想念如同一把刀,无时无刻,深刻的剐剜著肤骨肉筋,这种感情从前没有过,以後也不会有,颖洛几乎可以这麽确定。
「爸爸?」颖夏见父亲发呆,又叫了一下。
颖洛回神,苦笑。
「你应该听说了吧,我失去了山魑堂,连家也回不去……」
颖夏睁大眼睛,在发怔过一会儿之後,身体不安的扭动。
「几年来在这里拼下的基业毁於一旦,连你都必须……」说不下去,却抱得更紧,顽固的以为一松手,他就会失去这宝贝儿子。
颖夏还是扭动著,想把手给伸出来,颖洛叹了气,松开。
「害怕了?」
颖夏摇头,攒著眉,有点儿委屈又有点儿固执,然後,已经自由的双手主动抱住父亲,同样抱得紧,怕只要一松手,他就会失去这个父亲。
「爸爸……」他仰头:「我不读书了,我们躲到远远的地方去,你别露面,我可以出去工作,我会养你。」
贪狼的侵占46〈父子年上〉
惊异在暗沉的眼底一闪而逝,颖洛原本以为乖宝宝的颖夏会学电视上某些悲情正义的主角,劝自己投案,却没想到会从儿子口中听到意料之外的话。
颖夏继续说:「……没有房子没关系,没有学历没关系,我可以去超商、速食店打工,我会努力赚钱……」
勇气与毅力鼓盪在xiong口,从来被动胆小的颖夏是真心诚意想这麽做,那些提议原本是以前他幻想自己有一天逃开家里出外生活时,所拟定的人生规划,可是现在,他把父亲置入了规划里。
见父亲看来的眼神有些怪,他立即脸红低头,也不知父亲会不会取笑他。
颖洛真的笑了,这可能是儿子有史以来说过的最长一串话了吧,在父亲有可能锒铛入狱的前夕说出这番话,真不愧是他颖洛的儿子。
数日来,因为躲避警方追捕,躲到这很久以前就设立的避难小屋里,一方面要稳定外在局势、另一方面要安排出走路线,没时间睡眠,身体跟心灵被逼到极端的境界,却在这时因为儿子的一番话,焦躁被抚慰,一壶清凉泉水当头淋下来。
连儿子都这麽坚强,当人老子的又怎能丧志呢?他可是有「恶鬼」称号的黑道堂主,这几年的基业都是他白手起家打出来的,以他的能力本事,就算楼塌了,他也能另外再起一栋。
只要给他时间,东山再起并不难。
「小夏宝贝,让爸爸告诉你……」反抱回去,声音又回复了以往的危险、威胁。
「嗯……」
「没有了山魑堂、没有了那栋房子,不表示养不起你,爸爸这几年存到瑞士的钱足够你挥霍十辈子,听到吗?就算我不在身边,你也别给我出去工作,当儿子的就乖乖给爸爸养,别给我胡思乱想!」
颖夏的耳朵听到那句「就算我不在身边」,雷一般槌入饵里,轰昏了他的神智。
「爸爸真的……会被抓?」他问,眼眶泛得更红了。
「对爸爸这麽没信心?」颖洛冷笑。
「不是、我……担心……」
颖洛抚抚他的头,放柔了态度:「好儿子,爸爸安排了出去的管道,今晚就要离开,可惜不能带著你,太危险……」
「我……」我想跟爸爸一起,颖夏打算这麽说,可是听父亲言下之意,其实是怕会被弱小的他拖累吧?想到这里,又把後头的话给吞回肚里。
颖洛读出儿子眼中的想法,要是可以,他何尝不想带儿子一起离开?不过偷渡的路线危险,加上他已经决定在未来的几年间到东南亚去闯荡事业,当地的黑道生态跟此地完全不同,他必须全心全力去应付,无暇顾及儿子。
所以──
「乖乖的在这里,你想念书就念书,打发点时间,爸爸先出去搞事业,等稳定了,就回来接你。」
「真的会回来接我?」颖夏问,有点害怕,小时候也听过母亲说过同样的话,可是她出国之後,到现在,也没回来过一次。
「敢不相信爸爸,不怕再被爸爸打屁股?」颖洛生气了,他承诺过的事就一定会办到,不容置疑。
我愿意被打屁股,只要爸爸回来。这回颖夏的眼里这麽说。
觉得该拿出点行动替父亲打气,小兔子鼓起勇气仰头在他唇上一吻,轻轻的一吻,比云淡、比风轻,炽热却比熔岩,滚烫到嘴里。
颖洛没想到儿子居然主动了,这比买卖毒品被警察抄夹还更令他吃惊。
「小夏宝贝……」
「我等爸爸。」亲了人,小白兔害羞,却还是记得补上这麽一句。
这样可爱的儿子颖洛怎麽舍得不亲吻疼爱?轻轻柔柔追回那个吻,追逐著调戏,接著加深舌吻程度,彷佛深情爱侣缠绵难舍。
亲著亲著容易擦枪走火,颖洛的手由百褶裙底下钻入,一下覆上儿子的男根,害颖夏又僵起来,可是知道即将要跟父亲分离了,他怎样都不躲,抖著身体任狎弄,就连密穴里钻入了手指,也没抗拒。
「唔……」呻吟既酸且甜,酸的是分别前的凄楚,甜的是目前的肌肤相亲。
颖洛更加强烈掏弄儿子,正要进入状况,外头尽责的阿豪敲门提醒。
「大哥,时间到了,我要送少爷回去。」
舍不得,颖洛抽出手,此时此刻适合的是吻别,所以,唇舌交融得更加缠烈。
「少爷要赶在放学前回到学校,不能拖。」阿豪门敲的更急。
不得已分开,眼神依然恋恋不舍。
「小夏,答应爸爸一件事。」
「嗯。」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别去碰人,也别给别人碰。」指著儿子的唇、下体的前处、後处,邪邪坏坏却又亲腻无比地说:「你全身上下、就连一根头发一片指甲,都是爸爸的。」
太夸张了吧?颖夏有些不以为然,却也不敢说不。
颖洛没听到肯定的回答,捏住儿子下巴,逼问:「乖孩子,说是。」
父亲好不容易温柔了一会,又故态复萌了呢。
「是……」最终还是应了一声,咬咬唇,颖夏也道:「那……你说过……只要我说,你都做……」
「哦?」颖洛依稀记得,这是他欺负儿子时用过的台词。
「爸爸这里……」怯怯碰触父亲裤档:「我说……也不给别人了……是我的……」
说完,小白兔从头诚之是保镳,却也是不著痕迹,只在颖夏上下学时远远跟著,跟个影卫似的,以免招来侧目。
颖夏通过指考後,曾经为了挑选那间大学就读而小伤一下脑筋,後来选择离了原来居住地遥远的一所大学,好避开那些偶尔骚扰的警察,并且接受诚之的建议,在学区处买了房子长住。
挑房子也是有学问的,诚之特别找了有全天班警卫轮值、没有可疑份子随意出入的地方,连里头的住户都特别调查过,才能障颖夏的生活不受打扰。
所以新环境里,颖夏上课、下课、社团活动、回家上网玩玩游戏,大学生活单纯而充实,交到了许多朋友,也开拓了视野,学到了好多从前永远学不到的事情。
却依旧寂寞。
明明过的是很久很久以前,他梦想中的日子。
为了安全的考量,颖洛跟他完全没有联络,一些要求也都透过诚之,让他连偶尔想听听父亲的声音都不能。
所以寂寞,因为思念一个人到镂心透骨。
大二上学期,社团活动结束後,三年级的学长季春陪他走过校园。两人是在社团认识的,季春很照顾他,当然,存了一点私心。
季春在学校里很有名,除了长相媲美年轻偶像团体,也是花花公子一枚,而且男女通吃,却因为他的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处理男女关系时总能好聚好散。
颖夏一年级时一进社团他就注意到了,谈吐柔和长相雅致,天生惹人疼爱,却对人有戒心,他只能一步一步接近,先蚕食掉那警戒,等完全攻破心防、获得信任之後再一举鲸吞,至於能交往到多久,看他的耐性了。
已经走到校门口,季春看天色都有些暗,询问:「颖夏,一起晚餐?」
颖夏很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刚刚诚之发了简讯给他,说社团活动後要早点回去,可能有重要事情跟他说。
「学弟,好久没跟你一起吃饭了。」季春假装哀怨。
颖夏脸红,心里是有些愧疚,学长从他一入社团就特别照顾人,做什麽都拉著自己,因为有他,畏缩的他才那麽快就融入学校生活,也不会跟其他同学的谈话脱节。
季春看著脸红的颖夏,心砰砰跳,这样的极品要不小心些,会被别人捷足先登抢走。据他所知,早有好几个朋友对兔子一般的颖夏感兴趣,是他放话要下手,才让他们打退堂鼓,要不,颖夏早就成了别人的囊中物。
不著痕迹搭上学弟的肩,再一次询问:「明天晚上社团的聚会,学弟一起来?
颖夏还是脸红摇头,他不习惯与人肌肤相亲,**皮疙瘩冒出来,斜了半边肩膀脱开,退开几步不好意思地说:「我、我有事……先走……」
兔子遇上肉食动物会逃回窝里躲藏是天经地义的,颖夏虽然不知道季春对己垂涎,本能却感受到危险,所以跑回自己家去。
季春也不失望,愈会逃愈难抓的猎物才更能激发起狩猎的乐趣,不是吗?
他转身往另一条路要走,陡然间头皮发麻,似乎有人盯著他看,感觉相当不舒服,回头找,校门前大马路如往常般车水马龙,下了课的学生三三两两走著,没任何异状。
应该是错觉,季春笑了笑,继续走,路上搭著两位认识的学妹就一起去学生餐厅吃饭。
校门正对面,菩提树下的停车格里,浅色奥迪轿车已经停了半小时之久,里头坐著三个成年男子,後面那个男人隔著深色车窗看著校门口那一幕,墨镜遮掩住他愠怒的眼神,遮不住他拧紧愠怒的眉。
「诚之说的那个……季春?」墨镜男子冷冷问:「查过了?」
前头副驾驶座上的男人答:「普通学生罢了,家里开公司,所以家境好,就是男女关系乱了些。」
墨镜男人摸摸下巴短髭,那短髭强调了他本就具有的侵略感。
「提早回来是对的。」他说。
「是。」副驾驶座的男人暗自把季春的形体相貌特徵牢记,说不定哪天後座的男人会吩咐他把人给砍了。
颖夏住的公寓离学校不远,走个五分钟也到了,跟门口警卫打过招呼後进入,过穿堂後是一片绿意盎然的庭园,左右两边各是一整排三楼别墅建筑。停车场建在地下室,人车分道,好维持居住品质。
三层楼建筑,他跟诚之两个人住是太大了些,诚之却暗示这是颖洛选定的,所以颖夏也不说什麽,他知道父亲决定了什麽之後是不可能改变的。
他前脚进,诚之後脚到,立刻进厨房准备晚餐。颖夏洗完澡後,晚餐也就上桌,他跟诚之边吃饭边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要我早点儿回来……有事?」颖夏问。
「没什麽事。」
「没什麽事,又要我早点回来?」
「少爷,你别跟季春太接近,很危险。」
「学长不是警方的人。」颖夏说:「不会有危险。」
「是季春有危险。」诚之答。
「什麽?」颖夏以为听错了。
诚之没再多说什麽,转了话题去。这一晚跟过去两年一样,没什麽大变化,颖夏吃完饭就上二楼自己的房间里读书上网,累了就睡觉。
半夜卧室门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转著门把想侵入,正处於浅睡期的颖夏惊醒了来,刚开始以为是做梦,静听了一会,那声音还继续著,他心里狐疑,小偷?
怎麽可能?这里保安严格,诚之警觉性也高,怎麽可能让小偷闯入?转念一想,难道坏人伤害了诚之?他惊惧起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不过,他毕竟也十九岁了,不会傻傻坐以待毙,悄声下床抓起椅子在门边,要等对方破门而入的时候砸。
喀一声门开,外头灯光打入,背光的侵入者剪影狰狞,颖夏心脏几乎都提到喉咙处了,抓著椅子的手也猛抖猛慢汗,在确认那人的身形不是诚之後,他闭起眼用力当头一砸──
铿一声,椅子被夺下打飞掉,侵入者揪著颖夏的领子,一双眼在黑暗中愤怒凶横。
「坏孩子,说过别锁门!」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熟悉的霸道,滔天的惊愕让颖夏都忘了抖。梦?不是梦?是梦、应该是梦、可是、如此真实……
「老子要进儿子房里还被锁,不像话!」怒气冲冲放开了衣领,改而用力紧拥,拥得人痛。
虽痛、却实在,同样的xiong膛同样的气息,不、一定是梦,这样的场景他梦过不下数十次了,虽然这次的梦更有真实感,颖夏忍不住仰头,藉著微弱的灯光看,梦中人相貌变了,面颊瘦臞了些,下颏短髭刺人。
「翅膀硬了、连人都不会叫?」
颖夏眨眨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些。
「爸?」
凶横的眼神柔和了。
「小夏宝贝,再喊一声。」
「……爸爸……」
「再一声。」
「爸爸……」
「乖,多喊几声,爸爸可想死你了。」
「爸爸、爸爸、爸、唔……」
门被关上,不让春光漏泄。
楼下,阿豪喊了诚之跟辰奕来喝酒聊天,大吐过去两年跟著两位大哥在异乡胼手胝足日以继夜筚路蓝缕冲冲冲的苦水,当时一个人抵十个人用,每天有忙不完的业务拓不尽的江山,好久没能这样悠閒跟兄弟喝酒了。
「现在我只想讨个老婆,有了家,更有奋斗的目标。」最後他说。
「那就找个好女人。豪哥一表人才又多金,头衔是经理,出去一定迷死一堆女人。」诚之说。
「没错没错,我今年一定要讨个老婆,有真正的家。」阿豪发下豪语。
举杯,乾。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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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暂时性完结,或许以後还会再写写颖家两父子的故事,比如说夏小兔被绑架,洛爸爸冲冠一怒为儿颜,重出江湖把绑架犯给正法balabala之类的,不过,目前就先这样了。
过一阵子会开新坑,也许是一篇蛇郎君的故事,也可能直接把居宇楼居宇拓拿出来写篇兄弟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