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医生好。”
“骆医生当班啊。”
“骆医生你吃饭了吗?”
“骆医生怎么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若是平常,每个和骆白打招呼的人,他都会报之以淡淡的微笑,可是今天,这些个热情问候的小护士,无数次的从他身边刻意路过,他都是一张冰冷的脸。几个小护士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起来。
骆白回到办公室,愤愤的将白大褂脱了下来,随手扔在了垃圾桶里。他下意识的去闻自己的身上,好像还有那女人的味道,烦躁的将里面的毛衣也脱掉,同样丢进了垃圾桶里,可这还不够,骆白索性脱光了上衣,这些衣服的下场都是垃圾桶。
他的洁癖是一种病态,他的东西只要别人碰过了,那他就不会再用,等你走后,就会扔掉。就连握手,那他也会立刻去洗手,恨不得把自己的手都洗脱皮一样。他也知道这是一种病,可有什么办法,他们全家都这样,医生世家就是容易变态。
好在他属于空降兵,在这医院里多少有些特权,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而这里生活用具都齐全,典型的小公寓,他有时候不想回家,就在办公室睡。
拧开洗手池的水龙头,哗啦哗啦的水声,他喜欢水压很大的那一种,用力的冲洗着自己的手。洗手液用了一次又一次,他还是觉得心浮气躁,索性关了水龙头,直接去洗澡。
钟爱医院今天发生了一条爆炸性的新闻,一位神秘的男子,被检查出了宫外孕。这个消息不胫而走,隋翌肯定没想到,在他接受治疗的这半个小时,这消息已经尽人皆知了。
“对不起小姐你不能进来。”一位女护士面无表情的将辛博琪挡在急诊室外。
“为什么?”
护士小姐还是面无表情,“这里是男科。”
辛博琪皱眉,有些不悦,“男科怎么了?”
护士那张死人脸上已经有了表情,蹙眉,“小姐你是女人,进男科的急救室不觉得突兀吗?”
“你是男的?”辛博琪瞪了她一眼,径自进去。顺便将门关上反锁,防止那个女护士进来。她怎么能不进去,里面躺着的那个是隋翌,是因为她而受伤的隋翌,这要是真的不举了,她以后不得照顾他一辈子?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不举了的话,她以后还能总看见他害羞脸红吗?这个不会有影响吧?
医生把隋翌的裤子脱下来一半,盯着那根有些发红的肉棒,皱了皱眉,“王护士,碘酒先消毒。”
辛博琪愣了一下,开始翻弄那些长得和双胞胎一样的瓶瓶罐罐,“碘酒在哪里?”
“碘酒都找不到,不就是,啊!你是谁?”医生看见辛博琪呆愣了一下。
别看她到交通大队没多久,专业术语她还是记住了一些,顺口说了句,“肇事者!”
医生的下巴咣铛一声掉了,我说怎么伤的这严重,感情是这么个彪悍的女人。医生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隋翌。
隋翌一直闭着眼睛,他听到辛博琪的声音之后,立即坐了起来,也不管疼不疼,迅速的提上了裤子,“辛博琪!你乱说什么?!”隋翌的脸好不容易降温了,这会儿又是通红,双手死攥着裤子,好像辛博琪还真能去扒他的裤子一样。他是真怕了,这女人什么都敢做,万一真的弄出什么来,还不成笑柄了,他还有脸见人?就是现在他都打算,以后再也不去医院看病了,免得被人认出来。
“别激动,千万别激动啊,你是病人要当心身体。”医生连忙劝阻着,“你要是激动了,搞不好你的小弟弟也要激动了,那就不太好了。”
“我!”隋翌现在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遇上,负了气,躺在病床上也不说话。
辛博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医生你快给他看看,他没事吧?”
“小姐你放心吧,我一定全力以赴,就冲着骆医生的面子,我也会治好他的。”
“骆医生?”辛博琪狐疑,骆医生是哪根葱?
“是啊,刚才送你们来的护士,说骆医生特意吩咐的,让我们好好医治。”
“谢谢。”
“小姐,请您出去吧,方便我治疗。”
辛博琪还是头一次这么听话,默默的出去。
不多时,医生打开门,摘下了口罩,笑盈盈的看着她,“小姐放心吧,那位先生并无大碍,修养几天就行了,半个月之内不能行房事。”
辛博琪不敢相信的又问道:“他以后还能生儿子吧?!”
医生略微思索,“生是肯定能生,不过我不能保证就是儿子。”
“能生就行!”辛博琪狂喜,握住医生的手,连连称谢,“谢谢医生,谢谢你!”
“别谢我,要谢就去谢骆医生吧,顺便帮我说说好话。”医生呵呵的笑着,眸子里却另有它意。看来这两个人是骆医生的好朋友啊,不然骆医生不会这么上心,能巴结上骆医生,他以后也算前途一片光明了。依照他的个人意见,骆医生绝非池中之物,打好了关系,以后肯定有好处,现在不过买个顺水人情而已。
辛博琪虽然有时候无赖,但是人情冷暖还是知道的,这个骆医生也算是帮了她的忙,怎么说她都得去道谢。不情愿也没办法,为了隋翌啊。
她刚要走,隋翌就叫住她,“那个,辛博琪通知,你能不能帮我和队里请假?千万别说我是怎么受伤的,也别说我伤在了哪里。”
辛博琪呵呵的笑了,“放心吧,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哦。”隋翌窝在了被子里。
一路上她打听骆医生的办公室,遭到了无数的白眼,全都是那些小护士的,幽怨的恶毒的。好不容易问了个男护士,这才知道了骆白的办公室。
她敲了敲门,门吱一声开了,没锁,“骆医生?”她一边喊着,一边走了进去。
温热的水冲刷在骆白的身上,这是他洗的时间最久的一次澡了,他总觉得洗的不干净,反反复复,直到身上的皮肤已经泛红。他的皮肤很好,细滑白净,整个人看起来就是斯斯文文的。
骆白关了热水,巡视了一圈,才想起自己刚才太生气,根本就没有带换洗衣服进来,无奈只好围上了浴巾。
他刚关上浴室的门,就听到了有人喊他。
而辛博琪刚进去,就看到一个围着浴巾的男人,他光洁的背完全展现在她的面前。
“啊!”这一声是骆白叫的,他在看到辛博琪之后,迅速的双手抱xiong,试图挡住自己,“你,你,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
辛博琪十分坦然的看了一眼骆白,颇为鄙夷的切了一声,“又没什么好看的,遮什么?”
“你说什么?!”骆白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她,“你再给我说一遍?”
辛博琪根本就没理他,自说自话,“我是来给你道谢的,谢谢你的照顾。好了我说完了,走了。”
“你等等!谁让你走了?”骆白一急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没什么好看的?你看见什么了?”
她心里还惦记着隋翌,当然不愿意和骆白纠缠,用力的甩他的手,可他抓得死死的。
骆白自己都没注意到,他下意识的竟然拉住了她,他可是鲜少和别人这样接触的。
“不就是看了你半裸的样子?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辛博琪也恼了,同样瞪着他。她见过的裸体多了,腾椿语的,雷晓的,就连景阳的都比他好看,有什么了不起的!
要是搁在别人身上,倒也无所谓,只是这人是骆白,他骨子里是个保守到了极点的人,别看他在医学院的时候,解剖过那么多尸体,裸体也见过不少,主要还是他那严重洁癖闹得。
骆白趾高气昂,仗着他个子高,俯视着她,“你这女人蛮不讲理!你怎么进来的?你想干什么?”
辛博琪踮起脚,直接吼回去“我倒要问问你想干什么,这是公共场所,你不锁门就洗澡,你有什么目的?”你跟她比吵架?你这不是往枪口上撞么,她无赖习惯了,无理辩三分的那一种人。
“我有目的?你搞清楚点好不好?现在谁在盯着谁看?你穿的那么严实,我穿的这么少,你还说我有目的?你还讲不讲理?!”
辛博琪嗤笑,“你拉着我不放,你讲不讲理?”
骆白这才看到,他原来一直握着她的手,触电一样的甩开。
辛博琪心里鄙夷,主动的人是你,嫌弃的人也是你,你还真以为自己天仙一样?谢也道了,她的任务完成了,转身就走。
“等一下!”骆白叫住她,转身去办公桌的抽屉拿了基本证件,“你看看。你给我看清楚了!”
辛博琪不耐烦的看了看证件,又看了看骆白,这厮还是个医学博士?可见,博士也不全都是好的,也有这些个残次品。
她看完了将证件丢给骆白,转身将走。
“你站住!”骆白又叫住她。
“你又干什么?你这人有完没完啊?”
“你看看墙上,奖状,知道吗?奖状!我告诉你,我不是庸医!”
辛博琪鸟都没鸟他,径直走了。
“喂!我不是庸医!你给我回来!”
“你就是个庸医!”辛博琪被他烦的不行,扔下这句话越走越快。
骆白哪能就这么算了,他咽不下这口气,头脑发热,火气上升,跟在她身后就冲了出去,“你说谁是庸医?你再给我说一遍?你给我回来!”
“哇!骆医生!快看,骆医生裸奔了!”
“哇!身材真好!”
“裸奔啊!快来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