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最本“色”逼供
“哥哥!”
“哥哥求求你!”
“啊,哥哥!”
听着金秀儿的叫床声,我抱紧双臂,浑身起**皮疙瘩,连着住后跳了好几步,盯着金秀儿的哥哥手里那最高档和先进的手机。
“我不听!给我听这个做什么!”
“你不是要听每一个肮脏的细节?”里昂把手机收回,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是要听有关宝物的,谁要听这些?”
“所有的问题都是在这时候得到的答案。”里昂突然俯下身看我,眼睛里春水蒙蒙。
“自从过了年,我发现你又淫囧荡了些。”我甩开头,因为感觉涨红了脸。
“谢谢。”他轻声笑起来,看起来心情大好的样子。毕竟,他得到了他一直想要而未得的一些重大信息。
金家的宝物,啊呸,是流传在外的、我们中国的宝物就在金家位于韩国的老宅中。甚至,连具体的藏宝地点和详细的保安情况也都得到了。果然,小乙式最本“色囧”逼供法是最有成效的啊。里昂耗了许多日子,不惜献身,假作金秀儿情人也未得的信息,却在我的策划下一举而得,难免我得意地冒泡。
“之后呢?你付钱给人家没有?”我的眼睛不怀好意的住下一瞄。
“我忙得很,所以开特.凯撒代劳了。”里昂半转过身。
看着他帅气的侧脸,我忽然感觉很舒服。能得到那么多信息,里昂指不定怎么诱惑人家,勾引得人家把所有家底都倒了出来,可是他居然没有真实献身。奇怪了,他和金秀儿是不是上床,关我屁事呀。
“你还真行,这种事也找人代替。”我哼了声,掩盖心里一点小小的、奇怪的、与正事不相关的喜悦。
“开特.凯撒很能干,至少金秀儿赚回了票价。”里昂无动于衷地说,“事后,开特会消除金秀儿的相关记忆,我们可以从容部署具体的行动计划。”
“金秀儿的身上不是被下过禁制,你迷惑不了吗?”我有点吃惊。
之前,这是我一直担忧的问题,因为就算我们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也得争取计划和行动的时间。而金秀儿一旦从媚药的控制中清醒,她就很可能通知她的父亲,把宝物转移。我本来打算让里昂想办法软禁起金秀儿,切断她和外界的所有联系。但那样的时间不可过长,否则容易引人怀疑。相对的,我们的行动就会比较苍促,也许中途会出变故也说不定。
可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我高兴之余又感到奇怪。
“在药物的控制下,她兴奋得过头,我试过,她的禁制毫元作用。”里昂似有点懊恼, “这个方法为什么我以前没想到过?”
“你笨呗。”我像他讲样半转过身,这样,我们两人就是并排站在顶层露台的月光下,凭栏而望着大海。
多美的画面啊。可惜人不对。情绪不对。谈的话题也不对。
不过,一想到里昂曾经锈惑着中了媚药的金秀儿,拥抱过她、亲吻过她、抚摸过她,我还是情不自禁地住旁边挪了挪,心里有点不爽。这情绪如此轻微,以至我根本没有发觉。
我得离远点,金秀儿的私生活那么混乱,说不定碰她一下就得爱滋。吸血鬼们不会被感染,我可是平凡的人类啊。啧啧,那哥哥哥哥的叫的,真让人受不了。
里昂发觉了我的小动作,有点钠闷的侧过脸着我。
我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心里琢磨着里昂的定力为什么那样强,女人都摆出那种媚态了,是男人就会受不了,他却能从容身退,上回对我也是那样。唉,丢人。
里昂见我不说话,就也沉默着。于是在这个微风沉醉的晚上,我们默默的站了很久,快天亮时才到他的房间去商量偷取,啊呸,是拿回属于我们中国的宝物的细节。
我很确定那不是能正常交易和流通的文物,既然它来自于上古时期,甚至是有正规的文字之前,那它就是国宝级的,能落到金家之手,必定是通过非正当手段,所以如今谋划它,我丝毫没有心理压力。只是在我仔细研究和汇总了金秀儿提供的保安情况后,不禁皱紧了眉头。
“怎么?”里昂问我。
我抓了抓头发,“有点麻烦。”
“哦?”
“高科技设备咱不怕,你的能力那么强,而我会一些中国道术,完全可以避过。那些现代设备遇到真正高深的法术家,会完全失去效用的。而且咱们还提前知道了安保情况,要想通过的话,易如反掌。”
“那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在于……”我斟酌着宇句,“问题在于那些看守。假如金秀儿没有撒谎,或者胡吹大气,那些着守可不是普通人,是金老头花大价钱聘请的东西方法师。”
“这不更证明宝物确实存在,而且绝对货真价实吗?”
“没错。可是只我们两个行动的话,肯定不能成功。至少,不能保证成功。而你也知道,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不然宝物就会被转移到连金秀儿也不知道的地方,很难再找到。甚至我们都不能去提前踩点,只能从外围了解下大概,比如建筑设计图什么的,能准备的非常有限。”
“上网查查那些看守的底细。”里昂皱眉想了一下,“我会多带几个人。”
我摇头叹息。唉,外国人的脑子真简单。
上网查?那些都是隐于世的大法术家好不好?怎么会在网上找得到资料。金老头真是神通广大,能把这些人挖出来。而且,这是多带几个人可以解决的事呜?
于是,我耐心的对他做了分析,告诉他除非李斯特这个等级的,否则他多带一个人,反而是多出一分麻烦。人多,并不能解决问题,像这种秘密的行动,人员当然要少而精。再说,那些看守中有大部分是东方法师,来自西方的吸血鬼不是不能对付,但打起来就是大阵仗,估计怎么也得是惊天动地的等级,那这场行动简直成了明抢,当然是不成的。
首先,明抢不会成功,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其次,里昂需要这次行动在秘密状态下进行。
“你有什么想法,直说吧。”里昂的眉头越皱越紧。
我转过头去,不看里昂。
虽然和全球女性无法抗拒的十大混了有一阵子了,但美色的诱惑对我来说还是有残存的威力。除了李斯特那个第一名总让我退避三舍外,其他的,我都是抱着欣赏美的态度来看待。
里昂当然很帅,高大健美的身姿、灿烂的金发、纯粹的碧蓝色眼睛、刀削斧砍一样的北欧人线条,酷烈冷煞的气质、成熟稳健的魁力……但他最好看的时候有两个。一,似笑非笑着挑眉看人的时候。二,严肃的皱眉时候。
现在,他正处于第二种状态,为免于分心,我只好采用蓝粉骷髅回避法,不去看他。
“我们需要帮手,不仅是血族的,还有人类的。比如……我师兄。”
“绝对不行。”里昂蹭地站起来,冷冷地道,“马小甲的身份,你当我不知道吗?”
我吓了一跳,抬头望着他。
“他是狼族肯领对不对?”他冷笑,“他没说,你没说,也没有别人告诉我,但我有自己的判断。没有狼人能在战斗的时刻突然放弃,那是他们的血性和种性决定的,何况那天的那头白狼还是狼王,我从没见过的、最巨大、法力最高的狼王。除非……”他顿了一下,“除非,他深深地爱着你,才能在那种紧要关头醒悟、放弃,并且对我的攻击毫元防备。”我继续吃惊,无言的望着他。
他伸出手,捏紧我的下巴,“狼人出没,猎人协会不怀好意,人类的不容,就算血族高贵,但却也是被捕杀的对象。身为本州的副领主,血族的亲王,怎么会不提防呢?”
“你在追踪、措杀狼族?”我心里一揪。
“血族内部不团结,又处于不利的地位,我怎么会轻易挑衅?这种时候还是采取防守的策略比较好吧?”
我苦笑,我太幼稚了。对于男人来说,而且是站在某一范围内权利顶峰的男人来说,他虽然什么也不提,可想的东西怎么会如此简单呢?他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盘算,毕竟他有保护本族人的重任。
可是……
“没有我师兄,这件任务就做不成。”我老实池说,“你来选择吧,我只提供建议,但不决定,免得以后有什么岔子,你来怀疑我。”
“什么意思?”他寒气森森。
我瑟缩了干,甚至以为他要咬我。
“意思就是……”我鼓足勇气,坦白地直视着他,“我师兄的道法比我强大很多很多,在我所知的范围内,只有他可以帮我对付那些东方看守。倘若你再能找到一个强手组成四人小组,那个宝物就能拿到手。”
里昂没有回答我,而是在我身边走来走去。好半天,他才重新凝视着我,眼神疏离得有些陌生,不知怎么,害我的心隐约着有些疼痛。
“你该知道,血族和狼族是天敌。”他的声音很阴沉。
“为了我,他会合作的。”我吁了口气,
“假如你没有着错,他确实深爱着我的话。”
“我没有看错。”他突然伸出手,却又在碰到我的头发时停住,“我是男人,知道深爱着一个姑娘是什么样的情形。”
我迷惑了,被他陌生的声音和眼神迷惑了,被那似冷却热,似远还近的痛的感觉迷惑住了,以至于他俯下头轻轻地吻我时,我也没有躲避,只感觉两人的唇皮若有若无的蹭着,那感觉……似说还休。
“如果出了问题,马小乙,无论我多么……我都不会放过你的。”好久,他嘶嘎着声音,在我耳边说。
52 我是禽兽
好吧,里昂这算是答应了。我并不害怕他的威胁,反正我本来也不会背叛我们的约定。但最关键的却是:我去哪里找师兄?
师兄会偶尔和D先生联络,据说是单方面的。
虽然说不准他何时再发来消息,我却早拜托过D先生帮我带一句话:我需要见他一面,我必须要和他谈谈。
可是这么久了,师兄一直没有过任何音讯。我表面上无所谓,但心里却急得很。现在这种情况,更是急上加急。虽说金秀儿被消除了逼供的部分记忆,但偷取宝物的事还是越早进行越好,“夜长梦多”这四个字,不仅是我,里昂也很明白。
“最近他一直没找过我呀。”当我询问D 先生时,他对我说。
我不相信。
因为D先生说这句话时,眼睛瞄向了远方,显得有点心虚。再者,那天我被师兄抓伤得很严重,差点开肠破肚,要不是他当时清醒了一瞬间,要不是里昂把自已的血放进浴缸里救我,我可能当天就死了。师兄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他不可能放得下心。不过当时他也被里昂打成重伤,或看他需要时间恢复,但只要他能爬起来,我相信他第一件事就是和D先生打听我的情况。
我早就明白这一点,只是D先生不来和我说,我也就没去问。或者,潜意识里,我很怕听到师兄的各种消息,虽然我也很渴望知道。
但现在不同了,我必须尽快找到师兄,让他参与这次行动。因为,只要得到那个宝物,里昂就一定会实现诺言,放我和小丁回中国去!小丁现在有些要恢复记忆的苗头了,假如回到他熟悉的环境,他就会记起一切。纵然,我不能改变他血族的身价,但中国道术博大精深,我坚信会找他救他的办法!
为着这一层因由,我不得巳对D先生威逼利诱。他是最热爱人类的吸血鬼,他一直对我很好,可这次我要不厚道地逼他,让他告诉我,我师兄在哪儿?
“D先生,这么说吧。”我执着地盯着他的脸,“我,不,应该说是里昂亲王和我,最近要做一件事。很重要,同时也是很秘密的事。我不能对你说细节和内容,我只能告诉你,那是一件危险的任务,因为需要亲王殿下亲自出马……”
D先生吃了一惊,“血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要亲王殿下亲自出马,我听说上一次要追溯到五百年前的第三次宗教审判,秘密的审判。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只一字一句地道,“P 先生有份参加。”
D先生腾地一下站起来,眼睛里饱含着分别的痛苦和即将夫去的恐惧。
很好,他想象力丰寄,能自动脑补我这句话后面的意思:危险的任务中,P先生身受重伤,疲惫无力地倒下。他的身下血流成河,黑发如荫,妖艳而凄谅。此时,天空中下起了雨,P先生遥望天空,伸出漂亮的手,好像抚摸着并不在场的恋人。那番深情,那番生离死别,令人心酸落泪。
我是禽兽! D先生有一颗柔软敏感又易波动的心,他曾经救我,我却如此对他。我在心中反复抽自已的嘴巴。原谅我这么自私吧,不然逼不出我师兄的消息。他们是朋友,单方面联系?以前我信,那是因为我傻,现在我不信了。
“我去找里昂,他不能让P去!”D先生激动得眼圈都红了。
我是禽兽!
我又骂自已一句。别的还好,我干吗利用 D与P之间那难以言述的爱情做诱饵?不过除了这个,我也实在没别的办法了。
“你不能去找他!”我拉着D先生,“P先生是个男人,高贵的男人,他不可能违背自巳主人的愿望,也不可能在危险前退却,你这样做是侮辱他。”
在岛上住久了,我知道了很多血族秘闻,比如P先生实际上是里昂的骑士。一个血族亲王会拥有有骑士、仆人、和孩子等手下,分别承担着保卫、服从、继承的责任。虽然过了几千年,虽然现代社会已经完全不讲究这些,但这些话下来的血族成员,仍然秉承着过去的传统。
同时,血族也是个规则严苛的种族,不遵守规则者,也很难活到今天。就像某些魔党成员,虽然强大一时,但在密党掌权的时代,为所欲为者的最终结果都是被处死。这也是血族人数稀少的原因之一,除了外界,他们自巳也有审判,他们不能允许有不遵守规则的、低级的、缺乏贵族精神的“劣等人”存活。
“那怎么办?如果我真的找里昂,让他不带P去,P真的会讨厌我的!”D先生一瞬间就踌躇了,大概是我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他知道P先生的尊严和骄傲不容冒犯。有的男人就是宁可流血,也不会丧失信仰的。这就是古代男人比现代男人迷人的地方,他们一诺千金、为了荣誉至死不悔,忠诚而守信,充满了血性的魁力,非如今的受男们所能比。
“帮我找到我师兄。”我说出我的目的,“你知道他的能耐,有他在,胜算大了很多。”
“可是……”
“我知道狼人和吸血鬼是死敌,但为了共同的利益,谁说他们不能合作?有我在,你放心。”我很郑重的对D先生承诺,但他却还担心别的。
“我相信你能阻止他们争斗,毕竟小甲兄与你……诶诶,里昂对你也很特别。只是现在小甲兄怕是……”
看着D先生吞吞吐吐的神情,我大骇, “我师兄怎么了?”
天哪,他不是被里昂打死了吧?上回里昂情急中下手那么重,他又完全没有抵抗的。不不不,他没有死,肯定没有死。虽然他切断了我与他之间的心脉相连,怕我找到他,但如果他出事,我不可能没有感觉。
“小甲兄他……”
“到底怎么了?”看到D先生说话犹犹豫豫豫我有点急了,伸手扳着他的脸,不让他看别处。
“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们是有互相联络的方式的。只是我知道小甲兄不愿意露了自已的底,作为好朋友,我不应该泄露他的秘密。”
“好吧我原谅你,现在直接跟我说正事!”
“那天你和里昂从山间归来后,我就打电话给他了。”
“什么?你有他的电话!”
D先生微笑,“当然有啊,这是什么年代了傻姑娘,难道用法术和水晶球联系啊。只是……我没告诉你。”
“他说什么?”我没时间嘲笑自已有多白痴,急于知道我师兄的近况。
“他只是问我,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里昂伤害。”D先生叹了口气.“唉,他的心里只有你。”
“马上给我进入主题,不然我海扁你!” 我暴跳了。
“好好,我说我说。”D先生讨饶似的说,“他受了很重的伤,你该知道里昂的手段。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要命的是他的手下怀疑他对根族的忠诚与能力。”
什么?宫变?!
我放开D先生,愣住了。
“唉,他来自东方,那些狼人本来就不服他,只是他的幻形就是狼王,而且实力强大。当初坐上狼王的位置是很经过一番拼斗的,杀了好几个特别厉害的反对者。那时,他的苦与难,只有一个人承受。”
“现在他怎样了?”
“他是个锋芒内敛的男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够狠和隐忍。他当初能在众多敌意和反对中坐上这个位置,今天也一样能重新面对质疑,不过麻烦点罢了。”
“他还在麻烦中吗?”
“那个……尾声吧。” “告诉我他的电话号码,我要帮他!”
“不行不行!”D先生双手乱摇,“他离开你,一是怕他自已在变形时伤害了你,怕你受不了。二就是不想让你卷进是非里。他说过……他想让你做个世界上最快乐无优的人……”
“他离开我身边,我怎么能快乐!”我大叫一声,把心里所有的郁闷全喊出来。男人们为什么都那么自以为是?总以为他们的选择是最好的?谁说只有他们可以做决定!
“小乙……”D先生垂下眼睛,好像做错事的是他。
于是,我拣柿子捏,一把薅住他的衣领, “别废话了,我只问你,假如P先生有难,你会不会拼了命想去帮他。假如他因为孤军奋战而死,你会不会一直痛苦得无穷无尽?”
他想想,很认真地点头,“会。”
“那么,别管那些臭男人自以为伟大的保护了,快告诉我他的电话号码!”我吼,“如她倒霉,你却还守着什么朋友的承诺,不肯告诉我实情,不也太迂腐了吗?那你干脆就尘归尘,土归土去吧!别再这给我扮男美人,装信守承诺的劳什子拘屁贵族!”
“好吧好吧,我给你。”D先生妥协, “不仅是为你,为我自巳,我也要当回小人。
我松了口气,心底却空荡荡,火辣辣的,好像有个无底洞,流淌着滚烫的岩浆。虽然看不到,可却难受得我浑身有如火烤。
“我得下岛。 ”半小时后,天色全黑,我找到里昂说。
“什么事。”他背对着我,半转过头。
“我知道我师兄的下落了,我得去找他。”
他又把头转回去,只给我个背影, “你……会回来吗?”
我冷笑,“小丁在你手里,我能跑去哪儿?”
“你在生我的气,因为我控制了你。”他慢慢地说,“等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拦住他,“我自巳可以。”
53 被裸男包围
电括接通的一刹那,我屏住了呼吸。而听筒那边的师兄也沉默着,我似乎能听到我们俩的心都在呯呯乱跳,然后他轻轻挂上电话。我再打,就变成了无人接听。
我很平静,大约早想到师兄会是这个反应,于是发了一通短信,告诉他,今晚我会在上次与他相遇的山林等他,直到他来为止。
我没有把握,但我想,夜晚的山林是危险的,虽然今天并不是月圆之夜。但师兄,不会放任我不管。
是我有吸狼体质还是什么,反正差不多晚上十点的时候,上弦月异常明亮.林地间幽光遍地,就在这温柔夜色中,我被一群狼包围我很怕,怕得要死,胆颤心惊。但是当我感觉到它们不是普通的狼,不是普通的野兽,而是传说中的狼人时,我就好多了。加个人字的话,证明就有人性,我好歹可以周旋。
“我要见你们的首领。”我假装镇定地说,带着一副来为公共利益谈判的态度。
群狼渐渐缩小包围圈,似乎不买我的帐,我只好从容结印,冷嘲热讽,“我不想找麻烦,只想找你们的首领谈谈而已,不必非打得两败俱伤吧?哼,这么多狼人围攻我一个女人,怪不得血族看不起你们,太没品了!”
只一句,就激怒了群狼,但它们却没再逼近我了,只低声咆哮着,利爪刨地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我强撑着,傲然而立。
对峙片刻,当先的一匹黑狼立了起来,就呈裸体壮男形象站在我面前,关键部位连片树叶都不挡,拉拉杂杂一大串,神色倒坦然得很。矮油,我知道狼人身材都好,颇爱暴露,但也不用弄得像天体者似的吧。
因为今天不是月圆夜,他们没处于丧夫理智的狂暴状态,所以当头的黑狼一变为人形,其他狼人也照做。于是,大晚上的寂静山间,我,一个中国俗家女道,一个美艳的亚洲妞,就这么被一群裸体男人包围了,彼此敌意。
大家想想,那情况怎么是“诡异”二字可以形容的。
“我知道你。”黑狼说话,“你就是那个和吸血鬼睡觉的婊子,还害得我们首领被打伤。”
我大怒。妈的叫谁婊子?你才是婊子!你们全家都是婊子!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到小爷和吸血鬼睡觉了?真***贱啊这狼。
不过,我也就是心里骂骂。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女当然也不吃。我只是认真记下这个狼人的相貌,小爷我锱铢必较,早晚和你单挑,把这个嘴仇讨回来。
“你记不记得我不重要,我也不是找你。”我冷哼,“要我跟你说话,你还不够那个档次和资格。我倒不知道,狼族的首领什么时候是你了?还是你耳朵有毛病,没听清我的话!”
“臭婊子!”他大怒,向我冲了过来。
鄙视死这些外国佬了,骂人的花样就那几种,还翻来覆去的说,真无聊。
我装腔作势地打了个哈久,就为了显示我的强大和优雅,但早结好的印却毫不留情的打出去。
“六丁玉女印!”我还好心的报了招式的名字,以便于他深刻记忆。这种咒印,想让他哪里疼,他就会哪里疼。这一抬使得突然的话,连里昂都受不了,何况这种只会用蛮力的狼人。
于是他突然向后翻了个跟头,狠摔了个高难度的嘴啃泥,然后没有规则的扭动起来,嘴里大叫着,一会儿按腰、一会捧心、一会捂脑袋……
而我也没闭着,咱功夫不好,能力和法力都不强,只好笨鸟先飞,把能结的印都结好,把能存的想都存上,省得待会儿手忙脚乱。武力值不足,以智力值补上。
狼性最凶,我伤了他们的头目,他们虽然心里有怯,但也不会善罢甘休。我豁出去了,因为我必须把事情闹大,不到我真正危险的时刻,师兄怎么会出来?这方法太冒险,但他逼得我没别的招儿了。了不起我算计有误,他并不在附近,那么所有的可怕后果都由我自已来付好了,唯死而已,能有什么?
果然,黑狼一伤,众狼仰天嚎叫,那种尖利的声音从人类的口中呼出,实在很瘆得慌,但从另一个角度想,也实在很雄壮。
“小狗们,打不过,光叫有什么用?”我向前走了一步,嬉笑道。
“大家上啊,把这个女人撕成碎片,就是她,让我狼族最近大乱!”一个狼人……呢,狼女怒叫,“如果她的吸血鬼情人来报仇,我们正好杀掉他。那个血族,我调查过,是亲王级别的!”
耶?有女的,为什么刚才我只看到一群裸男,难道是因为异性相吸,身为女性,在这种场合只注意到了男的?而这位狼女,也是全裸体,身体……怎么形容呢?这样说吧,除了真正的第一性征外,身体的其他部位发脊得像练健美后,胸肌比较发达的男人,怪不得我没看出来她是女的。
不过,狼族大乱?又关我屁事!
而她这一说,愤怒地群狼再度向我逼近,我表面吊儿郎当,但凝神戒备着,当我们彼此间的距离已经进入了危险的阶段,我上来就是狠抬,一记五雷火车印,带着强大无匹的雷火之力,以扑天盖地之势,着似毫不留情的向群狼打去。
我说“看似”,是因为我这一招虽狠却不杀。毕竟我师兄是他们的昔领,万一我伤得他们严重,会给我师兄带来麻烦。我只想吓他们,于是用了看起来威势最强大的。
而且说实话,这一招就差不多耗尽了我三分之一的灵力,于是我的后招只剩下我师傅独创的那式“大水冲了龙王庙”,右手又幻出五行之丑一苍木,准备调动他们互相残杀,自已则近身短打。
这样一来,打斗的场面来得快,显得大手笔,但实际上不会太惨烈,而且还能耗时间。
哼,小狗们,跟我斗?小爷我别的本事不行,就是心眼儿多,一肚子坏水!
不出我所料,威势惊人的五黑火车印像一条火龙,夹杂着隆隆的雷声,在林间这么一肆虐,立即把群狼冲得七零八落。本来,他们是整齐划一的行动,但在爆炸一样的印法中,他们慌乱了起来,有的又化为狼形,有的则还保持人样,彼此间呼应不起来了,倒正对了我的路数。
那我还有客气的,唰唰唰举剑而上,一边打还一边废话,“你看看你,把自已弄得和男人似的,怎么会招人喜欢?哎呀,你有皮屑,要注意保湿啊。你,我说你,是男人吧,我估计你有螨虫,看这毛掉的。”我发现狼群里其实有不少女人,但女性特征太模糊了,忍不住胡说八道,气得她们大叫。
叫吧,叫吧,师兄如果在附近,难道还不出现吗?
不过我师兄还真能沉得住气,也可能是我不下黑手,让他觉得我在故意激他,于是当我从上风渐落下风,而且几度差点被咬后,我一不做、二不休,决定再来个更狠的。
“仙都……”
“师妹,不要闹了。”我还没施展开,一个轻冷的声音就在我背后响起。
我心里一揪,人就僵在那儿。也恰在此时,摆脱了六丁玉女印束缚的黑狼向我扑了过来,我心挂着师兄,居然没能做出反应。
黑影一闪,师兄打横抱起我,片刻退出战圈之外。
我安心的伏在师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给那只黑狼一个鄙视的眼神。呼,真舒服,被师兄抱着,就像闻到了故乡那座山的味道,就像看到我那不着调的师傅,还有他那张看不出岁月的脸,就像那夜的星空下,甜蜜又安详,可是,又有着莫名其妙的忧伤和痛楚。
“首领,她……”那黑狼愤然地指着我。
“她是我的……”我师兄顿了一下,“我的故人,你们不要为难她。”
我很失望。师兄啊,我仅仅是你的故人吗?第一次吻我的人是你,第一爱的男人是你。难道,这也是故人间的情谊?
“首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忍受她的挑衅。”又一个狼人说。
我轻皱眉。
纵然,我知道西方人和东方人不同,没有良好的服从意识和阶级理念,受到了你辱,也不是一个领袖说两句话就可以轻易摆平的,但我也感觉到了,这些狼人真的不是很顺服师兄。
师兄啊,你过的是什么日子啊?远离自巳的亲人、朋友,或者还有所爱的人,每天生活在敌意的环境中,时时提防,刻刻小心,一定很累。
我的心突然一疼,伸手就抚上了师兄的眉间。他转过眼睛看我,梦幻般的眼睛有一丝波动。师兄,你一直没有放下我,是想找个机会抱着我吗?
“我只是想见你们首领,是你们先威胁人的。好吧,你别瞪我,对不起好不好?”我抛开心里不断涌出的小念头,大言不惭地说,同时道歉很快,反正道歉不用上税,多说几次也没关系。
“我也不能忍受这女人的污辱。”又一个狼人说。
“讲讲理,是你们先骂我的。了不起,改开我请你们吃饭陪罪。”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西方人比中国人野蛮,我给了他们台阶下,他们好歹也得给首领几分面子,就算他们内心不服也一样。
果然,我连番示弱,狼人们虽然还气得咬牙切齿,却再没有人说出特别拒绝的话,并在我师兄的示意下,慢慢散开,也不知隐到山林的某个角落去了。
54 情敌
“为什么这么任性?”师兄问,还是没舍得放下我。
“为什么才来?”我答非所问,外带指责。
“刚才我并不在附近。 ”师兄的眉头皱得死紧,“倘若我没来,你就打算就死在这儿吗?你的斤两我知道,着着很吓人,但撑不了多久。”
“我赌你会来。”我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若你不来,死有什么了不起。”
“小乙……”
“你以为我是来和你胡搅蛮缠的?”我直视着他,“我是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你可以选择逃避自已的身世和感情,但是你不能选择不见我。因为,我和小丁有需要你的时候师兄一愣,轻轻放下了我。那一刻,我感觉无比孤凉,整颗心都在哀叹。
“出了什么事?”师兄挥手制造了一个结界,低声问我。
我望着那月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中,那星星闪闪的凶恶眸光,不禁打了个寒战,“师兄,如果你在这个位置上坐得很辛苦,为什么不离开?”
“我有不能推卸的责任。”师兄的眼神突然变冷,“不顺服?没关系,不过杀戮而已。”
我吓了一跳,心中疼了起来。
师兄变了,他以前是那种云淡风轻的人,永远好像心不在焉,永远好像神游太虚,当他被念了很多遍后,轻轻的“哦”的那一声,就好像连风也变软了。可是现在,他似乎也黑暗了下去,躲不过般。
“这就是你为什么离开我的原因?你…… 爱过我吗?”我痛楚的问,根本不指望他回答。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呀,不会给别人答案,只那份感觉让你淡淡的明白,却又抓不住。
可是,他却一反常态,“小乙,我的心里没装过别人,可是……我爱不起你。”
爱不起?什么意思?只因为他是狼人,还为着什么秘密而跑到这里来收服狼群,当了首领?不,他眼神里的情绪太复杂,肯定还有其他原因。是什么?
我要张口问,他的食指却轻按在我的唇上,“说正事吧。”
“那你要先答应我,至少别让我找不到你。师兄,有时候我真得无依无靠,我需要有人站在我身后。”
师兄不说话,看得出他很挣扎。好半天,他才摇头道,“远离你,是因为只要跟我有关系,你就会倒霉的。小乙,你会被连累的。”
我很吃惊,想问他为什么,感觉出他还有更大的秘密,但终究,我没问出口,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再回答了,只退一步道,“最多我答应你,没有要命的事就不找你。这样可好?”
“小乙!”
“就让我知道你在,也不行吗?”我急了,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师兄的目光在我脸上轻轻浅浅的落下,似乎在用眼神亲吻我,因为犹豫难决,所以格外缠绵。沉默很久后,他终于点头,从怀中拉出一条用黑色细链拴着的戒指,挂到我脖子上, “有急事的时候,对着它念飞廉妄音咒,我自会找你。”
他说着,帮我调整链子,无意中发现了我脖子上的另一条。我没留神,被他抽出来者。
“鬼牙戒指?”他轻蹙了眉,很吃惊, “这是血族的宝物,怎么在你这儿?”
我一时无语,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里昂把这个戒指给我的目的和动机,正琢磨着要怎么说,他却忽尔惨淡一笑,“是那位血族亲王送你的吗?”
我只好点头。
“小乙,你知道这是多么贵重的宝物吗?他这个都肯送你,证明……”
“是借。”我打断师兄,强调,“他是借给我的。”
师兄苦笑,“血族和狼族的两大宝物,鬼牙戒指和狼牙戒指,多少人凯舰,却都在你这里了。记着,别给人看到,千万别给人看到。”
“怀壁其罪吗?”我有点莫名其妙的慌乱。
师兄摇摇头,“我……我没有资格干涉你。可是……离他远一点,人类与血族终究不能……”
“人类和狼族也一样吗?”我第二次打断他,把一个鬼头,一个根头戒指都仔细的放入领口,把那些细碎的心情全部抛开,步入正题。
解不开的乱麻,要么一刀斩断,要么根本不理,等着它自已松开。既然我现在无法决定,也只好先放放,毕竟有我更重要的事做。
“师兄,我今天来,是想请你援手。”我深呼吸,压下心里的痛,正色道。
“什么事?”他也收敛心情,目光澄撒起来。
我把请他联手夺得金家宝物的事说了。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者我,似乎有点生气,又有点无奈,“你不知道狼族和血族是永远不相融的吗,小乙?”
“我知道。”我点头,“但我也知道,为了共同的利益,仇人间也可以联手,何况只是敌我双方。”
“共同的利益?”师兄的脸阴沉下来, “他把小丁变成了吸血鬼,把你扣在岛上软禁,我无法认同他。”
“他没扣留我,是我自愿留下照顾小丁。”我急急地为里昂辩解,但立即又意识到这会让师兄误会,话题一转道, “师兄,不管怎么说,上一次的交易毕竟出了纰漏,虽然并不是我们的过错,却祸及了小丁。杀掉里昂亲王报仇已经没有意义,重要的是小丁啊。”
“所以,你助纣为虐?”
“我不管血族、不管狼族,我不管这个世界是否被邪恶物种占领,我什么也不管!”我甩手,生气地转过身去,“为了小丁,我可以与全世界为敌。什么深明大义,与我无关,我就是个自私的人,只管自已的家人怎么样,不理会其他!”
气氛一时僵住了。我粗重的呼吸,纠结自巳是不是太急躁。可这时,师兄却静静池,“以前,你很少发脾气。”
“那是因为我累了。师兄,你难遭不知道我有多辛苦吗?”我蹲下,深深的埋下头,真的连吵的力气也没呀了。
师兄单膝跪在我身边,环住我的肩,“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不爱算计,现在却不得不垂天面对各种势力的倾孔。所以,我一直想让你回中国去。只可惜,阴差阳错,还是把你卷了进来。”
“我不怪谁。”我抬起头,泪眼朦胧, “命运不就是这样吗?不管你努力与否,抗争与否,该来的,它还是会来,躲不开的。可是小丁……小丁……我不能眼眸睁看着他沉沦。他就像我们的亲弟弟,如果我们不管它,等我们老了,死了,他怎么办?扔下他孤独的一个人活下去,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所爱的和所恨的,全部消失在他的生命里,就像那些吸血鬼一样痛苦吗?师兄,不管怪谁,事实已经改变不了,我们只能修正它!”
“好,我帮你!”看到我掉眼泪,师兄咬牙点头。
我不责怪他的犹豫,毕竟我只是人类,可他却是根族的首领。他的出手,可能意味着种族的背叛,意味着本来就坐不稳的王位,面临着更大的动摇。可是日行石不见了,也不知是真爆炸了,还是被什么人暗中偷梁换拄了,总之金家的宝物有可能是我最后的希望。
我必须,带着小丁回中国去!对任何人保守着小丁的秘密,苦等我师傅出关。如果那宝物真的可以代替日行石,小丁就可能因此受益,以后不必惧怕阳光,那样更容易隐瞒他已经变异的事实。
当然,我也不会伤害师兄。我甚至想过,得到金家宝物后,我先要帮师兄治服这群狼人,只要他肯让我帮他的话,我万死不辞。
“师兄,对不起。”千言万语,只化为这一句。“傻孩子。”师兄摸摸我的头发,“你但凡自和一点,不要硕着家里人,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我无语,坐在地上,依保在师兄的怀里,絮絮绵绵池说起具体的行动安排。远远的看,就好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侣在互述衷肠。我们就那么一直坐到周围的狼人散尽,坐到天光大亮,然后我才离开,婉拒了师兄的相送。
我心里空落浇的,明明自从见到师兄的那天起,就数今天的话多,可却不知为什么,感觉他离我远了似的,心里有挥不去的惆怅。或者,正如他所说,所谓过去,就是再也回不去的池方。
而是人就知道,哈德斯岛的渡轮只有晚上才开,而现在只是清晨,所以我找了间亲华酒店,舒舒服服睡了一觉,又痛快的逛了街,买了不少东西,恶意透支,反正可以让里昂来还。
天全黑时,才上岛。
踏上沙瘫,我不禁苦笑,因为我居然有回家的感觉。难道,真是住得太久,有感情了吗?不过我还没走到月光情人的侧门,D先生就从礁石后闪身出来,拦住我。
“怎么样?”他急切地问。
我故意显得特别轻松,比了个V字,“马到功成。”
我以为他会舒口气,说太好了什么的,哪想到他却一脸雀跃,兴奋地道,“真想和你们一起去。”
“为什么?那很危险啊。”我把他拉到角落,严肃地说,“这事你不能大嘴巴啊,里昂说要保密的。” “我没跟别人提啊。”他摊摊手,“我是好奇,当里昂和小甲兄这两个种族对手兼情敌对上,到底是什么样的火星撞地球场景啊。”
我一瞪眼,“别胡说八道?什么叫情敌!”
“你别跟我说你没感觉。”D先生吃惊的样子有点夸张,“小甲兄爱你,里昂不是要和你结婚了吗?”
我颓然,都站不稳了。果然.谎言说上一百遍,就成真的了啊。哼,才不要嫁给他哩。
55 信任与背叛(上)
其实对D先生说的话,我还是很忐忑的,万一我的计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万一正在行动的关键时刻,一狼一鬼闹起内部矛盾呢?
可结果却是,我多虑了。
里昂和师兄都是领袖级别的人物,做大事的,没那么小家子气,他们也清楚的知道自巳要的究竟是什么,所以他们都能暂时放下成见,真诚合作。
他们彼此间保持着平静,或者说是极其冷淡,把对方视为透明。执行这次任务的全程,连一个字和一个眼神也没有交流过。顶多就是:小乙,告诉那谁谁谁,下一步要怎么怎么。
还有个意外就是,当初我和D先生说里昂会带P先生行动,只是随口说说的,为了骗D先生告诉我师兄的下落而已。令我目瞪口呆的是,里昂还真带了P先生。
不过,他们毕竟是吸血鬼,白天没办法出现,就算能乘“红眼航班”,这么远的飞行距离也会令他们沐浴阳光,所以我扮成韩国籍女孩,在男友(我师兄)的陪同下,扶灵回国。死者是我客死他乡的双亲,父里昂,母……只好由P先生客串了。
好在有某富豪(其实就是里昂本人)提供的专机,各种手续也有专人帮助办好,我只要表现出哀伤的表情,偶尔拍着两口棺材干嚎几声就行了。
“把P给我带回来。”临行前,D先生悄悄请求我。
“放心吧,有我和师兄,还有亲王殿下,你不要担心。何况,你不相信你心上人的实力吗?”我表面上很轻松,但实际上也很紧张。
我们仔细研究过行动的内容、行动计划、也做了详细准备,但那宝物被藏在金家山间别墅庞大的地下城堡里,我们不能去踩点,一切都要看现场发挥,一次就要完成,没有第二次机会。
前期过程很顺利,我们到达韩国,住进提前准备好的私人别墅,休息了整个白天,在夜幕降临时打开棺材,与两位血族成员见面,做最好的行动准备。然后在午夜时分,我们潜入了目的地。
我有点紧张,因为第一次做这种事,再看那三个男人,倒一副老手的样子。
“别怕。”师兄轻声对我说。
“我不怕,我是兴奋的,没想到做坏事这么刺激。”我们相视微笑,那是一份相处快二十年的默契,心灵的暖流。
旁边的里昂扫来冰冷如刀的目光。
“要打情骂俏,拿了东西,出去再说。” P先生横插一句,换来我的一对白眼儿。
P先生一马当先,好像是怕我和师兄抢了宝物似的。他不信任我,不信任我们,这很正常,因为我是人类,而我师兄是狼族首领。但我奇怪的是,为什么里昂会信任我?难道不怕我真的抢走宝物吗?毕竟在日行石上,他已经错失一次机会了。
但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那种既然决定了,就绝对不会犹豫的人,所以配合还算不错。隐身和封息当然由师兄和我进行,他的法力高出我太多,而且我发现他变成狼王后能力成倍的增长,所以在他的控制之下,再高科技的设备,包括那种能捕捉热能的,也形同虚设。对付复杂的设备和需要力量与速度时,就由里昂和P先生动手。
所谓吸血鬼,就是我们中国的僵尸吧?反正里昂力量大到令人发指,速度快到能让人看不清身影,貌似还能操控温度和湿度,实在很牛13,也和超级僵尸的法力相近。
而进入地宫后,我们愈发确定那宝物一定是存在的,因为除了高科技防盗设备,我们还遭遇了好几回保安人员。正如事前所料,他们都不是普通人,是东西方的法师,有几个还法力高深。
这时候就显示我找师兄来合作的正确之处了,仅凭血族中人的话,仅封息和隐身就成问题,面对众多高手的时候,里昂和P先生两个人也招架不住。
我第一次看到师兄和里昂面对强敌时的英姿,师兄的法术华丽而优雅,安静的就能制住对手,就像是远程操控。而里昂则是残暴而妖艳,是近战系列的。不过他比我师兄要凶狠的多,基本上下手就是人命。
P先生是负责在外围阻击,而我则站在一边放冷箭,专门暗算人。
其实我最重大的责任是架起一个结界,不让剧斗的声音传出去,以免招来更多的人,或者触发某些高科技设备。总之,我们四个人各司其职,配合完美,就好像经常一起行动似的。
最重要的是,我发觉我居然可以感觉宝物的存在,这是事先绝对没有想到的。
金老头儿对那件神秘宝物的重视,使得金秀儿也不清楚它被置放的具体地点,只知道保存在她家乡的地堡里。当然,她也描述过那宝物的特征,但是在嗯嗯呀呀的状态下口述的,本身就不太清楚。何况,据说那宝物个头儿不大,很有可能被放在什么密码盒子里,要寻找的话,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我们人鬼兽四人小组所知非常有限,凭着一些模糊的线索就行动,其实很有些冒险的成分。只是我们都对这宝物太渴望了,又怕夜长梦多,所以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非要冒险这一次不但不知为什么,一进入地宫,我就强烈的感觉到那宝物的存在,听到它发出的如晨钟暮鼓一样的嗡鸣声,很安详,又似呼唤,还迫得我心头一阵阵发热。
“这边走。”我对着一个貌似不通的入口发愣。
“你确定?”P先生不太相信我,可我是循着内心深处的感觉而来的,就像《大话西游》中金箍棒和头箍对孙悟空的召唤,绝对错不那东西不是我前前前前前前前……世所拥有的吧?巴勃罗和碧拉尔的事已经让我相信人有前世和来生了,现在我更加确信。不过那宝物听说是上古时期的,幸好没说是史前遗物,不然我会以为在我还是恐龙或者猴子时,就拥有了它。
“跟她走。”里昂很坚定,让我有点小感动,因为他好像在无条件的信任我。他凭什么呢?我们一直是敌对状态的不是吗?他现在对我可说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了,相当的有担当初男子气。嗯,我欣赏。
不过我却没对里昂说实话,我只说我有探宝的法术,没说我对那宝物的强烈呼应感。师兄当然了解我的水平,但他只是纳闷地看了我一眼,却没说破。
“可是路在哪儿?”看着一地死尸和被放倒的人,P先生摊开了手。
“普通的障眼法和时空扭转而已。”师兄冷冷的扔下一句话,上前一步,结印施为。
这当然不是普通的屏蔽术,证明金老头实在是请到了东方教派的高人。基本上……连我也没看出这边有路径,我只是凭借对宝物的感觉才指向这边。可师兄就不同了,也许他之前没有注意,但当我指出,他就能破解迷途。
七彩流光隐现,好像天上星云变幻,地堡内平地卷起风来。里昂连忙控制住空间,让风不外泄,免得再有追兵。我们已经进来快三个小时了,实在再禁不起时间的消耗。
他的手法让我感觉惊奇,看来西方法术和东方法术有相通的地方,他们西方人把这叫控制气候和空气什么的,但用东方人的观念来看,这其实不过是操控五行。
片刻后,一扇大门出现,看起来沉重无比,推起来也是。
门后,是一个空荡荡的洞穴,在中央的部分立着一个玉石台,台上一块血玉雕刻的树叶型托盘上,摆放着一块陈旧而幽暗的东西。
那是一块两寸见方的牌子,上面刻着奇怪的花纹,像文字,很奇特,好像是一种考古史上从没见过的文字。牌面呈青灰色,非金非互,外表看起来像粗瓷。听说被金老头儿以现代设备扫描分析了很久,也没弄清楚它是什么材质。
我的心狂跳着,居然有一种喜悦,就像有什么东西失而复得似的。
“是它吗?”里昂问,眼眸中有一簇跳动的蓝色火焰,但神态却仍然保持平静。
我猛点头。我很确定。
P先生很高兴,立即就要上前,却被师兄拦住了。
“你干吗?想内讧吗?”此刻的P先生,像准备攻击的箭猪。
“如果想死,尽管上前。”师兄比划了个 “请”的姿势,但眼睛却没着向P先生,眼睛只盯着那个玉台子,就像高材生遇到了别人解不开的难题,有点兴奋似的。
P先生要说什么,但被里昂拦住了。
我屏住呼吸,眼珠错也不错地看着师兄。
这些有钱人真古怪,好东西就一定要供奉吗?让人一眼就着到,要知道只是心有敬畏是不够的。若是把它装在普通盒子里,置于成千上万个盒子之中,那么除非有我这种会感应的,不然谁能找得到?反正这也不是金家的东西,更根本不属于他的国家,使用不了的话,供着干吗?招贼啊。
四周静默,气氛紧绷。随着师兄变指为刀,像做手术一样的割开那无形的气罩,我感觉空气都被激动和紧张这两种情绪激得燃烧起来。同时,有强大吸力差点把我掀起,幸好里昂抱住了我。
“得了吗?”他第一次开口和师兄说话。
56 信任与背叛(中)
“得了。”就算淡雅如师兄,这时的声音也有些发抖。
可就在他伸手欲取下宝物时,P先生却蓦然挡在他身前,“这是我血族的宝物,你没有资格拿!”
我一听就有点火了。怎么着?过河拆桥?这还没过河呢!
“什么叫你血族的宝物?”我冷笑,“明明是我中华瑰宝!只不过答应借你血族使使,怎么就成了你们的?上面有血族的标志吗?你叫它,它答应吗?”
“小乙!”里昂和师兄几乎同时叫我,也同时的无可奈何。
我偏过脸,哼了一声。
我知道血族紧张这个传说中可以代替日行石的东西,可我不喜欢P先生的态度,我和师兄不是他们的奴仆和手下,也不是他们雇佣的,而是合作关系,不过是各取所需,他们使用宝物,我们获得自亾由。
再说到了这一刻,我突然与这个宝物有感应,还真就不能彻底把东西给他们。在我找到日行石后,我会把它换回到我手中。
“我真诚的向您道歉。”P先生脑筋转得挺快,看我发火,微微鞠了一躬,但还是拦在我师兄身前。
师兄丢给我一个安抚的神色,轻轻摇头,侧过了身。
我瞪了里昂一眼,没再阻拦。
P先生平时看着也不这样急赤白脸的,可能是关心则乱,所以整个人的行为谁则都扭曲了。不过,难道在他眼中,我是背信弃义的人?他的B0SS都信任我,他闹腾个什么劲儿!再者人家里昂,只怕比任何人都要渴望,却仍然沉得住气。
得到了默许,P先生带着掩不住的紧张,转过身,慢慢向宝物伸出了手……
一瞬间,一声闷哼,一声嗤响,一阵焦糊味,P先生像被咬一样的松开了手。
里昂皱眉,走上前去。
“亲王殿下,我一碰到它,就感觉到烈日的烧灼。而且……”P先生立即汇报。但后面的话,他瞄了我和我师兄一眼,没有明言。
里昂点点头,神情凝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
我亲眼着到,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那个宝物,立即就被灼伤了,有白烟从他的指尖冒出。可是他要紧牙关,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把整只手掌都放上去,更加用力,试图把那宝物从血击基座上拿起。然而宝物纹丝未动,他坚毅的脸部线条却因为极度的痛苦而僵硬着。
“快放开!”我忍不住扑上去,拉开他的手,“你疯了吗?在我们中国人的观念里,这种等级的宝物是认主的,强来不得。傻子,不管你多强大,个人也是无法对抗这种蕴合了天地之力的宝物的。你到底懂不懂,天地人,必须要和亾谐自然!”
我谍谍不休地责备,没注意到我的行为举止有多么不恰当,多么亲昵随便得不正常,我只是看到他的整只左手都被严重烧伤了,翻着红肉和诡异的、大片的蓝色水泡,伤口连一点愈合的迹象也没有,而且还再快速溃烂下去,并向手腕处蔓延,最先接触宝物的指尖处,已经露出白骨。 “师兄,师兄,怎么办?”我捏着里昂的腕子,急得跳脚。
师兄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我,似乎难以置信,那总让人感觉飘渺梦幻的眸光背后,慢慢升起一股迷雾似的痛楚,看得人如刀剑。
“他需要血。”他近乎冷漠地说,“你的血。”
我一愣,随即明白师兄的血中含有狼族的因子,于里昂的伤口只哼破坏性,而P先生同为吸血鬼。四个人中,虽然他们三个都是绝世帅哥,但却只有我这个丑丫头才是真正的人类。
多讽刺啊。
触到师兄的目光,我冷静了下来,眼睛看着P先生,嘴里却对师兄说道,“麻烦师兄把某些不相关的人给屏蔽掉,据说我的血会令血族中人无法控制。我可不想正救治亲王殿下的时候,有些不厚道的人在我背后搞小动作。”
P先生似不服气般上前一步,但在看到里昂的目光时又退下了,垂下眼睛,沉默。我师兄倒也干脆,根本也不问人家准没准备好,挥手就制造出了屏蔽结界,防止我的血气被P先生闻到。
P先生很紧张他老大,我何尝不是呢?
我抓着里昂的胳膊,感觉到他微微的颤抖,虽然他不哼一声,但此时他的整只手掌都只剩白骨。P先生只是接触了一下那宝物就痛得如此厉害,里昂发狠一样的硬搬,受到宝物的反噬力大到没法形容。
“小心别过量。”我伸出手腕到他的唇边,在这么紧张的时候居然觉得好笑,因为我的语气好像一个女孩在劝告他的心上人不要贪杯一样。
里昂疼得冷汗满面,可他却不慌不忙地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戏蔼又复杂的光芒在闪。他轻轻拨开我放到他嘴边的手,突然一臂抱紧我,湿懦微凉的唇吻在了我的颈窝上。
师兄在旁边!
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只感觉尴尬万分,外加慌张无比。我怕师兄一怒之下会对里昂下手,隐约中还有些害怕师兄看到我和里昂之间的情形,就好像……我背着师兄做了大坏事,却被他当场逮到一样。我觉得里昂是故意,但当他的尖牙刺破我的皮肤,探入我的颈部动脉,我忽然忘记了周遭的一切,满耳是血液沫动的滚烫声音,还有他胸膛里根本没有的心跳在幻觉中激动的响。
我无力的挂在里昂的身上,被他紧箍在怀里,双手徒劳的在他背上抓来抓去,倒像是抚摸。而里昂从未有过的凶猛,我觉得他吸得太多了,可喉咙硬生生被什么东西梗住了,半个音节也发不出。
怎么啦?他一向很能克制。现在他伤得虽然严重,却远没有达到粉碎他理智的程度。而且,我怎么感觉他的吸血行为带着强烈的情绪,好像……就好像……他要激烈的表达什么。
“够了!”师兄再者不过眼,一下把我和里昂分开。
急速且大量的夫血令我双腿发软,整个人都靠在师兄身上,而我脖子上的创口还在汩汩流血。
里昂的神情有些不大对头,他的眼神正在涣散,身体摇晃,可他却硬挺着咬破自已的手,按在我的伤口上。其实他根本找不准我被受伤的地方,只能在我脖子上抚摸着,这样一来就显得他是在爱怜我。我感觉师兄的胸膛在起伏,说明他极为愤怒,正当我担心师兄和里昂要打起来时,里昂终于摸到了我的伤处。
他的血令我的创口快速愈合,我的血令他巳成白骨的手完好无损。然后……是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如水,却又包合着天底下最深的无奈,就像最深的海底中最企望光明的水流在轻轻波动,深深撼动了我。
再然后,她仰面倒下,丧失意识。
“亲王殿下!”P先生见里昂倒下,愤怒的大叫一声。
师兄随手撤掉结界,P先生立即冲到里昂身边,一把推开我。我感觉出里昂没死,只是陷入昏迷,不禁松了口气,转身看向师兄。
在我的目光追随下,师兄走到血玉基座前,伸手去取宝物。他不是血族中人,所以他没有被灼伤,但他用了两回力,那宝物却似有千斤重,根本没挪动分毫。他低吼一声,运用了狼王之力,结果却被弹开了。
“看来它真的在择主。”师兄皱皱眉, “非其主就不能拥有。”
“那金老头是怎么弄来的,又是怎么保存在这地堡的?”我急问,“别告诉我,金老头是它的主人。”
师兄凑到宝物前细着,“他能把宝物收归已有,是有高人帮他,而且他一定有法器相助。看,这个血玉基座和白玉台是与宝物一体的,很多久都没有分离过,是被整体移来的。”
“就是说,他花大力气拿了不属于他的东西,结果却只能者着、保存着,却不能驾驭?”
师兄点点头。
“那不如我试试。”我挽着袖子上前, “说不定我就是它的主人。”
“别乱动!”P先生大喝,“先说说你把里昂亲王怎么样了?”
“他中毒子,会好的。”我冲口而出,心急火燎下没有考虑这话会引起的后果,也没看到P先生和我师兄的惊讶眼神。
我的血有毒,这是个很少人知道的秘密,要命的秘密,知道的人都死了,除了开特.凯撒、刘易斯和我师傅。如果被很多人知道,死的就会是我。
此刻我被蛊惑了心神,顾不得许多,只着魔一样向白玉台走去,伸出我的双手。
“宝贝,快来。”我轻声道,带着一点点诱哄。
没想到,我的声音才落,我的手还没摸到那宝物,它却突然动了下,绽放出青灰色的光芒,映得这洞穴的四壁和穹顶呈现出水色光华。
“天哪师兄。”我兴奋地转过头,望着师兄吃惊的脸,“我真的是它的主人!”
我伸手把那两寸见方的、似粗瓷的牌子抓在手里,容易得很,感觉它就像根羽毛一样轻,并且在我掌心中雀跃。莫名其妙之中,我脑海里闪现出四个宇:夸父之引。
“师兄,原来它是我的!”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然而下一秒,我就陷入了惊恐和愤怒,因为P先生突然站起来,一拳打向我师兄。师兄没有提防,正温柔地着着欢喜的我,结果枚一下打飞,直撞到对面墙壁上。落地时,喷出几大口血。
重伤!
57 信任与背叛(下)
“师兄!”我吓到了,向师兄跑过去。
P先生斜刺里冲来,我想也不想,反手举起夸父之引。P先生差点撞到,急急刹住脚步。
“本事你就拿去,可惜它不认你,并不是我不给。”我冷笑连连,“还有,我师兄没事便罢,如果有事……”我哼了一声代表我的态度。
“亲王殿下对你就不重要吗?”P先生在我身后步步紧逼,“或看你不觉得亲王殿下对你有多好,因为你没有良心。你伤他,拿走他想要的东西,你背叛了他的信任!”
我不说话,因为我不愿意搭理他。
里昂的毒要靠他自身的恢复能力慢慢解开,可师兄却生死未卜。若不是里昂的信任,若不是事有轻重缓急,我现在就和P先生打一场,别以为在全球十大中排名第二就了不起!在回到哈德斯岛前,我们四个本是同盟,到底是谁背叛了信任?谁对自已人动手?明摆着的事。
“师兄,你怎么样?”我无视P先生,奔到师兄身边,扶起他,急得鼻子发酸。
“死不了。”他咬牙站起来,那淡雅无波的眼神里燃烧着两团火焰,不过马上又冰封上了,“现在快离开,我触动了墙上的符网,马上就会有大批修道的守卫到这边来了。”
我瞪了P先生一眼,若不是他偷袭我师兄,哪至于如此。
“走哪条路?”我把师兄的右臂架在肩上,为他撑起一半力量。
“西。”他凝神感觉了一下说。
我默然。
咋这么不吉利呢?难道预示着我们今天都要走西方路?简言之:上西天!不过,如果金老头看到我能驾驭夸父之引,肯定得把我扣下,然后折磨我、利用我、也许还会克隆出一个我,供他驱使。诚然,我想象力是丰富了点,但像金老头这种富翁是很变态的,不然,他千方百计弄到夸父之引是什么意思?养这么多东西方的修行者是什么意思?钱太多会撑到,就像吃多了会撑是一样道理,钱多到一定程度,某些人就会想掌握很多不应该掌握的东西。比如世界,比如生命。
所以,我绝对绝对不能让金老头抓到,否则宁愿上西天。
“不行!”P先生拦住我,急得尖牙都长出来了。
我把我家“小夸”别在后腰上,冷哼, “你喜欢被瓮中之鳖.请自便好了。这宝贝,你要拿也不管拿。”
怎么着?我就是吃定你了!谁让只有小爷我能触碰这上古宝物呢?就走这么拿乔,你能怎么办?
“你不能走!”P先生恼羞成怒地拦住我。
“有法儿想去, 没法儿死去。”我完全当他透明,直接撞上去,“好狗不挡道,你可别惹急了我。”
“警告你,不要试图消失!”他往后退着,大约知道拦不住我,于是出言威胁。
“不会的。”我笑眯眯地撂狠话,“现在脱困是第一,随后我们要好好谈谈,没人能随便打伤我们神宵派传人而不给点说道儿,我不劈你,雷也会劈你!”
P先生没办法,一甩手,上前把还在昏迷状态的里昂扛在肩上,跟在我们后面。我毕竟心里还记挂着里昂的状况,无意间一回头,看到P 先生的眼神古怪,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令我突然心生恐惧。
他原来不这样啊,俊美儒雅的一个人,高贵中掺杂着温柔,就好像那种可以不眨眼的杀人,但却还会怜悯小动物的家伙。D先生那么好,D先生深深的爱他,D先生是不会喜欢一个混蛋的。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是他以前伪装得太好,还是他最近出了什么状况?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我满心疑惑,可是却没时间细想,在师兄的指挥下,小心的选择着道路撤退。地堡的四面八方都被各种东西方法术包围,用不了五行遁术。而每走一步,我都能听到师兄痛苦的粗喘。这让我愤怒又心疼,对P先生之前的好感度直线降到负值。
好在隐身符和封息符还在.迷宫一样的地堡中,师兄选的路又是最巧妙的,令我们四人得已连开大部分守卫,偶尔遭遇少量追兵时,P 先生一个人足可以对付。十分钟后,我们到达了地堡外围。
“这里可以用五行遁术了。”师兄咳嗽了一声,唇角又溢出血丝。
“我……法力不足,不能带你。”我惭愧地低下头。书到用时方恨少,要逃命的时候才后悔当初怎么不努力修炼?
“我自己可以。”师兄点点头,沉静的眼神令我安心不少。
“那他们呢?”我指指P先生和里昂。我担心的是后者。
“他的速度很快,足可以追上下乘遁术。
师兄这句话包合的意思很多,首先就是吸血鬼行动的速度是正常人类的好几倍,若不是P先生要盯着我,怕我把小夸独吞,不可能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大约早就离开其次,他速度再快也不过落了下乘而已。
第三,以前师妹你要是肯勤奋修行该多好啊……
“那我们外面。”看到师兄已经画符施法,我对P先生说,然后追随师兄而去。
为了避免“下乘”,我悄悄拿出一张陈旧的符箓,那是我出国时偷我师傅的。基本上,他闭关后留在外面的东西,我出国时都搜刮过了。虽然我法力不济,这么做有点糟蹋东西,但好歹能把我暂时提升到“中乘”嘛。
眨眼间,我出了地堡,但当我看清周围的环境,心头不禁一紧。
这是哪里?不应该是我们约定好的地点吗?难道是我乱用符箓,出了问题?可是不对啊,师傅的符箓只会提升我的速度,并不会偏离预定的方向啊。可为什么,我感觉我被关进了一个盒子里?
“师兄?”我试探地轻喊了一声。
四周传来我不间断的回声,仿佛我闯入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空间,突然令我害怕起来。
出了什么事?我们误入陷阱了吗?谁会设伏?其他人又在哪里?不能慌啊,马小乙。我提醒自巳,分别向前后左右各走了几步,然后惊奇地发现,我的坐标似乎没有变化。
而正当我又惊又恐的时候,我头顶部位的空间突然发生扭曲,师兄凭空下落,速度又急又快,吓坏我了。他已经被打成重伤,如果这么摔下来,不死也得重残。但出乎我预料的是,师兄落地时没发生任何撞击和震动,就好像他本来就半躺在那儿似的。
我连忙冲过去。
假如我要被困在世界的尽头,有师兄陪着我,我就不怕。
只是……里昂在哪里?
“那只吸血鬼是内鬼。”我还没说话,师兄就气喘吁吁地说。
我吓了一跳,“P先生?”
“就是他。”师兄很肯定,“我们约好的地点被泄露,有人提前设置了幻术阵。我们四人中,只有他有机会和嫌疑。”
“你是说,我们现在在幻术阵里?”我惊得张大眼睛。
这下糟大糕了,如果操纵幻术阵的人是高手,我们这种没有任何准备就闯入的人,是很难破阵的。因为人的感官会被阵法所蒙蔽,要想克服……很难。
“更要命一点,好像有三种不同的法力互相作用。”
“就是说,我们想离开会更困难?”
“没错。”师兄点头,隔了几秒又说, “别怕。”
我舒了口气,整个人都放私了,微笑道, “我不怕。”
是啊,跟师兄在一起,哪怕是死,有什么可怕的。但是,里昂没事吧?他没误入幻术阵吧?P先生如果是叛徒,他会不会有危险?我肯定他提前并不知情,他很信任P先生,也很信任我,虽然他对我的信任很没有原由。
“那个血族亲王不会有事。”师兄看了看我无意识中棒紧又放开,放开又攥紧的手, “你很关心他?”
“那当然了。”我掩饰着心中小小的异样,“假如这是个赏金任务,他可是那个悬赏的人,不管谁出状况,他也不能出。不然,我们到哪儿说理去?”
“对啊。”师兄顺着我说,可我知道他并不相信,结果害得我心虚。
“那我们怎么办?”我望着似乎逼近,又似乎遥无边际的四周,有点发愁。
“爬到我背上来。”师兄突然说,然后身子前俯,耸起了脊背,有我眼前,毫无顾忌与防备的,幻化出了狼形。雪白丰厚的皮毛、红如宝石的眼睛、巨大矫健的身姿……
我目瞪口呆,心里混杂着喜悦、悲伤、震惊又心痛的情绪,慢慢伏在了他的背上,把脸深深埋入他背上柔软的毛中,掩住我的眼泪。
师兄背过我,他背上的温暖我至今都记得,如今他变了样子,可那温暖依旧。
可怜的师兄,如果可以,他肯定不愿意在我面前现形,可现实却逼得他不得不这么做。幻术阵,迷惑的只有人类,兽的眼睛是不受蒙蔽的,更何况他是狼王之身。
他的心跳很快,说明他仍在童伤之中,但他的脚步坚定,因为没有任何事能阻止他摆脱困境。不管谁是背叛者,谁是设下陷附的人,我们都将冲出去,找他们算算这笔帐。
只是里昂,你千万不要被幻境迷惑啊!
58 双贱合壁
跨出幻境的一步,我直觉得诲阔天空空,虽然还是那片麦田,我们约定的地方。
不过,里昂和P先生不在。而斜刺里,突然刺出一柄像峨媚刺样的武器,只是比较长。
师兄还没恢复人形,但他纵然重伤也动作敏捷,护着我避开了。
“金秀儿!”我着请眼前人,不禁大吃一惊。
“没想到,是吗?”她漂亮精致的眉眼中满含着煞气,“居然用那种方法暗算我,今天我让你们有去无回。”说着,唰唰唰又连刺几下。
我知道师兄伤重,于是向前一跃,把金秀儿的攻击引开,看似狼狈,但金秀儿这点花拳绣腿怎比得上我师傅以前对我进行的变态训练,所以她根本没伤到我,反而让我算准了她下一步的攻击方位,早一步等在那儿,并抽出绑在大腿上的武器,对准她的脑袋。
“再动一下,让你的脑袋开花。”我笑嘻嘻的,用枪口轻点了一下她的太阳穴,“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明明有枪可以用的时候,为什么学人家耍帅用冷兵器?有的人不喜欢枪,那是因为人家武技高选,金秀儿,你显然不在此列。”
“哼,以为我是绣花枕头吗?”金秀儿冷哼。
“是,我小看了你。”我点头,我这人就是这点好,坦白诚实,从善如流,“我以为你只是娇小姐,倒真没着到你有两下子。是我疏忽了,我们全体疏忽了。不过,念在我提供的逼供方法让你快乐到死的份儿上,别再纠缠了。”我鬼头鬼脑的笑,“开持.凯撒不错吧?”
我以为她会羞惭,但我再一次低估了她脸皮的厚度,因为她居然抛了个媚眼给我,“你睡过的男人太少了,不知道个中磁味。告诉你,里昂是最棒的,有机会享受一下吧。只是,我怕你没这个机会!”
我皱皱眉头,突然想起金秀儿是被抹掉记忆的,那么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难道里昂没做好善后工作?而金秀儿这般有恃无恐,只怕暗中还埋伏着其他人。我得装傻充愣,顺便观察一下,好一举突破包围网,最好等埋伏者跳出来,全摆在明面上。再者师兄重伤,刚才为了突破幻境又消耗了不少力量,需要我拖延时间,让他缓一会儿。
“你没受迷惑?”我想到一种可能。
金秀儿傲然,于是我知道答丯案是否定的。
“你有自动恢复记忆的功能?”我想到另一种可能。
之前里昂说过,她身上有高明的禁制,不受吸血鬼迷惑的。想必那时她在床上时太兴奋了,影响了那禁制的效力,所以里昂成功的让她忘记了一些事,但是后来她又想起来了。于是,有了今天这一出。
确实是我们大意了,可谁有能提前预料到这种状况呢?而且吧,我有点兴奋.记忆会反弹诶,不知道可不可以用到小丁的身上。
金秀儿轻蔑地看着我,“想不到吧?”
“你牛13。”我伸出大拇指,由衷地说。
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我们所有的人,真的都被金秀儿的表相骗了。她故意摆出一副白痴娇小姐的样子,其实她也是有修为的修行者,不然仅凭禁制,她怎么敢让她四处跑呢?那些个保镖全是为她抵挡人类攻击的.只要超出正常范畴的,她会自己保护自巳。
只是她确实算不上聪明,又被放纵的欲望冲昏了头脑,再且性格上有缺陷,这才着了道。当后来她突破脑海中那片空白的迷局,自然就前来报复了。
“原来你是练习忍术的。”我想起刚才的幻境,“不知你学的是日本一系的,还是我们中国一系的?金道友,我善意的提醒你,日本忍术也是从中国流传过去的,还是我们的比较正宗。你想学吗?不然我介绍个师傅给你?”我东拉西扯,心里盘算着逃跑的方法。
这时候,不能硬碰硬。有句话说得好,撤退也是一种战术。
她突然笑起来,很恶意,“我找到师傅了。不,我找到帮凶了,在这世上,只要肯花钱,有什么事办不到呢?马小丙,出来吧?既然你选择站在我这一边,就不要再怕被你师兄和师姐发现。再婆婆妈妈,藏头露尾,你就不配和我金秀儿合作!”
我心一凛。
果然小丙又掺和了啊,我们神宵派除了雷火印之法外,千百年来隐于世人之间,还融合了许多道派的奇妙道术,例如缩地法、操控五行、还有一些纯粹属于中国的忍术。小丙虽然不是师兄那样的天才,却也很有才华,这些我不会的东西,她曾经都有涉猎。
刚才的幻境制造得非常戌功,就算金秀儿是修行者,也未必有这个法力。她这样放纵欲望的人,守不得心,法术不会精纯的。那结论就是,小丙帮她害我和师兄,双剑,不,应该说双贱合壁,于是给我和师兄造成了大麻烦,逼得师兄用带伤之体变形才能突破。
瞄了眼仍然是狼体的师兄,他仍然一动不动的俯卧着,似乎并没有因听到小丙而激动。我明白,他正拼命从大地中吸取力量,强大自身。我废话多一刻,就为他多争取一刻时间。
此时,我右边的麦田沙沙地响起来,一身紧身黑衣的小丙出现,满面戾气,但眼神闪烁。她可能不在意我,但她在师兄面前,总是有些怯意的。
很好。出来了一个。继续扯谈,让右边的埋伏者也露面才是。敌暗我明多不划算,俗话说得好:大家都明才是真的明!
顺便,我心里小小佩服了师兄一下。他保持这个姿势,原来不仅仅是疗伤,还保持了一种虎视耽耽的样子,令埋伏者不敢轻举妄动。但我也不差啊,当我们冲出幻境,金秀儿沉不住气,冒然出手,若不是我率先制住她,到现在也不会有师兄的机会。
“马小丙,我教你个乖。”我不再自称师姐,因为我早就不当她是自巳人了,“你知道这世界上什么人死得最难着吗?叛徒!所谓叛徒,就是猎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那种。”
“少废话。”小丙激烈反驳,“你与我,早就是不死不休了。”
“是啊,你自作孽,不可活,我不会再对你客气了。”我冷笑,“金秀儿,你们倒真是一丘之貉,淫荡下贱。不过,她连师门和协会都背叛了,你不怕她有一天背叛你?”
“不要挑拨离间。”金秀儿沉下脸,但不管她怎么动,也摆脱不了我的枪口。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摇摇头,“既然如此,我不妨再挑拨一下。金秀儿,你与你爹也不是一条心对不?宝物的事,他连自巳的独生女儿也不告诉,不能尽信。而你呢,恢复记忆后不是通知你爹防范,而是玩一丯手蝗娜捕蝉、黄雀在后,想要借我们的手,抢你爹的命根子。哎呀呀,多好的一对父女啊。看来这人的钱要是太多了,连骨肉亲情也泯灭了,满心全是自已的私欲呢。”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金秀儿一点不感到羞耻,“父慈女孝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做给别人着的。你不必激我,没用的,你今天走不了。”
一瞬间,我都有几分佩服金秀儿了。我师傅真瞎眼,当初为什么收小丙为徒?她只是个乖张任性、自私自利,连做个恶人也不彻底的废柴。哪像金秀儿,狠就很到底,什么也不在乎。当初如果师傅选她做女徒,那我们神宵派可能早就恶名远扬了。
“你那么骂定的话,还让左边那个家伙藏什么呢?”我百忙之中,还为难地抓抓头发, “我听不到他的气息,不会是吸血鬼吧?”
金秀儿一愣,接着一串笑声传了出来。我哀叹。妈的李斯特。既然P先生十足叛徒的样子,我怎么就没想到,李斯特可能是操纵他的幕后黑手?毕竟P先生的等级在那摆着,能和里昂对抗的,可不就是那个排名第一,帅到令女人神魂颠倒,但是以恶为乐的小李同学吗?
原来,自从日行石神秘出现,这世界就已经设办法太平了。明里暗里,太多人都盯着。
“亲爱的,你真是太机灵了。可惜,你做的事太淘气,不好玩,我不得不教训你一下。”李斯特走出麦田,轻轻咳嗽了两声,拿着块真丝白手帕虚按着嘴,贵族做派十足。但我相信他这番做作是给我看的,因为我看到他的两只大拇指都戴着一个华丽的金属指套,上面的花纹华丽,镁嵌着宝石,前端的尖角闪着蓝曲曲的寒光。
他是故意让我看到,他在威胁我,不,他从不威胁人,他只是直接做。他告诉我,我今天活不了。
“所以你帮金秀儿?”
“我倒也想看看那个能代替日行石的宝物。”
“谁也拿不是宝物。”我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激得我心神一闪,速度侧身,弥补身后的破绽,但我就再也控制不住金秀儿,让她借机溜开,夫了人质。
不过我立即释然。这样一个乌七八糟的组合,真打起来的时候,谁也不会顾忌谁的命。金秀儿,只是**肋而已。
“P先生,我从不知道背叛也是高贵的品质。”我对着来者说,眼睛不自主的技寻,结果让我看了那个男人,那个我一直担心的男人。他阴沉着脸,站在P先生身后。
咦,他为件么生气愤怒?他为什么不说话?
我内心充满不安的疑虑,却听P先生继续说,“那宝物寻主。马小乙,仿佛是它的主人。除了她,谁也驾驭不了那宝贝。”
59 里昂之死(上)
“那把这小妞一起抓来不得了。”李斯特懒洋洋地道,“什么主人?它是这宝物选定的仆人。”
“对!她算哪门子的主人,文不成,武不就的。”小丙很愤慨,大概听到我为“夸父之引”的主人,心里妒忌得难受吧。
为什么师兄爱的不是她?为什么里昂关注的不是她?为什么她不是这宝物的主人?她一定这么想。
“别管那么多,抓住她再说。”金秀儿狞笑,“到了我手里,让她也尝尝想去雨而不得的磁味,还怕她不受摆布吗?别看她现在装得一副圣女的模样。”
我很想说,小爷本来就很纯洁,不过我早就尝过万蚊噬骨的滋味了好不好?比你新潮多了。但不由自主的,我又着向一言不发的里昂。
怎么?你也要抓住我,只把我当成驭使宝物的奴隶使用吗?
里昂看着我,眼神是那么陌生,明明冒着愤怒的火焰,却看得我心里发谅。怎么了这是?我忽然有点生气,在这种被围攻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会站在我这边,可看起来,他不!
而李斯特等人,此刻也不再给我拖延的时间和询问的时间,几乎同时暴起,向我攻来。
“五雷火车印。”我早就暗中戒备,因此使出这着起来很炫的一抬。上回用这招时,我一下子把狼群都吓退了,今天使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李斯特、金秀儿和P先生,急急后退。里昂是站立着不动,小丙则以手化解,还大叫道,“别被她给唬住!她就是会虚张声势,这一招只是看着吓……”她还没说完,巳经惨叫一声,被打到十几米开外了。
好家伙,这要是车祸的话,她铁定死个透。可惜,此处是麦田,而且她已经在防守,一时死不了,但半边身子烧糊了是跑不掉的。
不是自负美貌,就觉得这世界就应该围着她转吗?现在完了,毁容了,再闹腾就是丑人多作怪了。我毫无怜悯。
“你!你偷了师傅的符箓!”小丙大声惨叫着。
这不废话吗?师傅的东西我搜刮来防身了,这时候不用,难道等我死了让别人当废纸扔掉啊。算计错误就要付出代价,我是只能虚张声势,可我师傅将近一百年的道行不是说着玩的。
我冷哼着,第二张符箓也祭出:斩邪之印!
这是三步棋,太多了我也算不出。第一招把敌人逼退,第二抬迫得他们不得不躲得再远些,不然就会被那把光之刃斩杀。第三步,跑!东南方向,利土,虽然有小丙下的禁制,但相对脆弱,且嗜师傅的符箓帮助,完全可以突破。
然而这时,里昂动了,直冲我而来,也不惧光之丑。反倒是我,不知怎么,临阵缩手,这一招并没有用尽,而里昂的手巳径成钩,向我的脖子抓了过来。
太绝情了。
电光火石之间,我却只想到这个,心底有点悲哀,还有点赌气。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杀死我。怎么着?棋子已径没用了,现在可以抛弃了?
可就在我倔强着站立不动时,一直趴伏于地的师兄突然跃起。他仍然是狼形,在重伤时,狼形更容易恢复,也更容易暂时变强。此时他一回头,咬住我的家服,把我甩到背上。
“遁!”他低喝一声。
本能中,我施展法术,加上师兄在狼王状态下的速度,我们几乎连零点零一秒也没用,就直接消失在苍茫一片的麦田中……
“别郁闷了,他是误会了。”第二天早上,当我和师兄坐在飞机上时,他对望着窗外云海的我说。
“谁?”我装傻。
“还有谁会影响你的情绪?”
“他为什么会这样?”既然师兄这么直接,我干脆也坦白些。在我的心头,一直萦绕着里昂当时凶狠的神态。
“金秀儿、马小丙、李斯特三方联手创造的幻境,既然可以困住我们,自然也可以迷惑别人。”师兄直呼小丙的名宇,神色冰冷。
看来,他也不再把小丙当师妹了。毕竟,她变得如此厉害,早已经不是我们所熟悉和爱护的那一个了。
我心头一动,了然。只要李斯特等三人合力给里昂一个幻觉,让他以为我才是背叛者,我带着小夸跑掉了,他的愤怒可想而知。
其实我早该明白不是吗?但不知是什么蒙蔽了我的心思,今我无法理解里昂对我的冰冷。一直以为他对我很坏,可当他真正毫不留情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对我那么好,容忍了我很多次,我也触碰了很多次他的底限。以前他若要杀我,我肯定早死了很多回了。
“还骂我是笨蛋,他才是,居然连这也分辨不出来!”我暗骂一句,发愁以后要怎么和里昂解释。他会信吗?毕竟他有时也很刚愎,而且他那么信任P先生,无纶如何也不会觉得自巳“所见”是幻觉吧?那我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一直误会下去。只是想起他向我抓来,欲置我于死地似的,我心里很难受。而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是谁也没有料到的,也不请楚要怎么善后才是最好的。李斯特一直对我有恶意,唯一护着我的里昂还误会了,我必须让他清醒过来,然后共同对外。
外是谁?李斯特、金秀儿、马小丙、P先生……天哪,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的敌人这么多了?
在我们逃走后的第一时间,师兄就打电话给D先生,求他把小丁先带出岛,藏起来。我们估计李斯特和里昂会立即把小丁控制起来,好方便控制我。我们没猜错,片刻后D先生回电,证实了这一点,还说当时的情况惊险的很。开特.凯撒执行命令时,只比D先生转移小丁晚了不到一分钟。
我很介意里昂这么做了,但既然他误会了,也就可以理解了这种行为,只是心里不太舒服。
D先生毕竟是血族,说服他这么做,师兄甚至给出了一个重大承诺,不管D先生何时要求,他都必须帮D先生完戌一件事。这是有很大风险的,但在这种时候,什么也顾不得了。我疼小丁,师兄也一样,只是他没有表达过。
矛管如此,D先生只答应我们保护小丁三十个小时,如果我们不在这期间回来,他就会再把小丁放回岛上去。我知道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于是和师兄第一时间订了机票,二十多个小时会到达荆棘镇。里昂他们再快,也会落在我们后面,因为他们要避开白天。只是金秀儿和马小丙的括,我们不怕。
“下面怎么办?”我六神无主地问。
“接到小丁,把他藏好。”师兄看起来很平静,“然后,我会想办法找那位亲王私下谈谈。”
“要避开李斯特他们。”
“那是自然。对这次任务来说,我们只需要对那位亲王负责,别人与我们无关。只是他现在被叛徒包围,被幻觉左右,甚至会把假的当成真的,想让他相信事实,恐怕没那么容易。”
“那他……会不会有危险?”我支支吾吾地问。
师兄瞄了瞄我,不知我是不是看错了,他似乎有些受伤,但还是认真回答我,“不太可能。虽然他突破幻觉的话,就不会再被利用,甚至惩罚那几个人。但你别忘了,能杀他的只有那个李斯特而已,金秀儿和马小丙根本不够资格和档次。可他们血族的规则是,就算一名种族成员犯了再大的过错,也必须径过长老会的审判,否则杀人者就会被处决。一个普通的血族成员都受到规则的保护,何况他是亲王的头衔,李斯特不敢动他。”
我暗松了口气。
不管之前与他对立也好,被迫勾结也罢,我们总是针对着对方,直按与对方交沫,了解彼此的最真实的心意和愿望,像这样被距离、谎言和背叛阻隔着,还是第一次。
我很不妥。而且师兄那句杀死本族中人会被处死的话,令我更加不妥。里昂杀过本族人,为了我,他杀掉了李斯特的一个孩子,那个意图诱奸我的人。不知为什么,我此刻想起这件事,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他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师兄误会了我的意思,又安慰一句,声音干巴巴的苦涩着。
我心头酸涩,本不想再和师兄谈起这个,可却又忍不住。从没想过,离开里昂会令我这样不踏实,他究竟做了什么能让我这样?而且,我也不能让师兄替我去承担风险。毕竟,这是我找师兄来合作的,虽然小丁也是他最爱的弟弟。
“师兄,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我应该和你一起去见里昂。不是为了见他,而是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你的伤还没好。你对于我来说,也是不能受伤的。”我解释。
可我解释个什么劲儿,这不更显得心虚吗?
“不。”师兄拒绝,“小丁必须有人看着,不然,我们这番辛苦是为了谁?”
“你看着小丁,我去找他好不好?”我咽了咽唾沫,咬牙说出下面的话,“你放心,我会小心,不让李斯特和小丙他们发现我的行踪。里昂……他只要有一点请醒.就应该不会杀我。”
“为件么你那么确定?”师兄突然冷笑, “小乙,我知道他对你有多特别,他曾经拼死保护你。可一来他中了幻术,二来当全血族的利益与你相冲突时,你猜他会怎么选?”
“当然舍弃我。”我冲口而去。
可师兄却摇头,“未必。不记得师傅说的吗?万事不要说得太死,总有意想不到的事。但是,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第二卷 60 里昂之死(下)
争辩很久,最后还是听了师兄的话,由我看着个丁,由师兄去和里昂谈判。
小丁很不听话,因为是自成为吸血鬼来第一次出哈德斯岛,又是晒伤后才恢复的,他一直想要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我拦不住,师兄一气之下在去找里昂前,给小丁下了昏睡咒。
“不会有问题吧?”我有点担心。
“他精力这么旺成,萎靡一点有好处。”师兄流露出家长意志,令我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如果小丁和师兄在一起,混在狼人中,会不会好一些?
“那师兄,你小心。”我嘱咐着,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我却不敢相信。只安慰自己说,是我太紧张了,强压下心里那上下够不到的空荡感。
“放心,我约了他在外面见面。”师兄点点头,“就算谈崩了,至少我可以自保。我的伤已经好了,你不会以为我连一只千年吸血鬼也挡不住吧?”
师兄这样说,我舒坦了点儿。里昂是个骄傲的人,真正的贵族,他从不屑使阴招。只是为什么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我静静丯坐着,一手拿着一柄锋利的刀子,另一手却不自禁地把玩着夸父之引,好像武器和法宝能给我安全感。我焦急地等,这等待持续了整个夜晚,直到天色将明时,师兄才回来。
只是,他不是自已走进来,而被人提进来的,被里昂提进来的。
我蹭地站起,双手无意识地用力一合.被刀锋把手掌割得鲜血淋漓,沾染了夸父之引的一面。但这么尖锐的疼痛也没有令我反应加快,只眼看着里昂呯的一声把大门无情地踢开,然后把被血浸透的、破布袋般的师兄随手扔在沙发上。
“嗨,亲爱的。 ”他笑着扛招呼,但笑容很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听到他的声音,感觉到初春之夜的山间冷风吹了进来,我才明白这不是噩梦,是事实!
我连忙把夸父之引放进口袋,扑到沙发上,看到师兄人事不知,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身上的衣服全被血浸透了.令人怀疑他全身的血已经流干。
人失血超过一定程度就会休克,再多的话是会死的!
我轻摇着师兄,试图唤醒他。可他不理我,也不动,若不是还有极微弱的呼吸和脉搏,我真的觉得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离开了我。
“你把他怎么样了?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我又气又痛,眼泪瞬间冲出眼眶。
师兄还是伤了,且伤得这样重。里昂一定布下陷阶对付师兄了,否则,师兄不会这个样子。以他们的实力而言,顶多是平手,若不是相信里昂不会使诈,我怎么会让师兄去冒险?!
听到我的指责,里昂的瞳孔一缩,似乎有痛楚滑过,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快到我虽然觉察到了,却没有能够当时就看明白。
“你真会选地方躲,聪明的姑娘。”他走过去.掩上了门。
是的,我很会选。我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这两天我带着小丁和师兄躲到了里昂的山间小木屋。这边非常寂静,鲜有人来,而且因为是里昂的地方,那些日夜搜捕我们的金秀儿保镖和吸血鬼队伍都没能找上门来。
但,里昂找到了。
“你一直在想我。”他微笑,就像邪恶的魔鬼,诱人,但也令人恐惧,“虽然不是有意识的想,但因为想得次数多了,我还是感觉到你的所在。”
我闭上眼睛。原来,是我引狼入室。我为什么要想起他?我应该恨他的、怪他的,对不对?
“回答我,你把我师兄怎么样了?”
“杀了吧?”他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即便没有,他也应该离死不远了。恨我吗,宝贝?”
我大口呼着气,脚如坠铅,心似刀绞,喉咙却似乎被堵上了,一个宇也说不出。
“我们的婚约还做数吗?”他的话题很跳脱,应该说,他今晚很奇怪。
“我讨厌你!”很久,我才憋出这句话。
“很好,对讨厌的人,应该不会记得太久。其实嫁给我,也不需要很长时间,人类的寿命那么短。”他挑挑眉,唇角似乎含着笑,但眼珠却定在我身上,半点也不错开,好像希望我是他心中最后的形象。
“救我师兄!”我逼自已冷静点,“假如你救活他,我宁愿做你的奴隶,为你守着夸父之引。”
“原来它叫这个名字。”他露出一点点惊讶的神情,“不过这宝贝你尽管留着,我不再需要它。”
我一愣。
难道日行石找到了?那当然好,使用起来,那石头总比我家小夸要方便得多。可难道,因为他不再需要我,就把我师兄打成这样?不不不,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是什么呢?
“救我师兄!”我一咬牙,再提条件, “只要他能活,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里昂半晌不语,只看着我。可我却没心情理会他,不断把手轻按在我师兄的胸口,生怕它不再跳动。
“我明白了。”好半天后,他才说,眼睛仍然没有离开我,“你真的很爱他。”
“关你什么事?”我急得要命,“快救他!”
里昂走了过来,我怕他伤害师兄,本能的站起身,与他对峙。
他抬起手,想抚摸的脸,但我僵硬的态度令他住手。
于是我们就这样面对面站着,相距不过十公分的距离。他高出我很多,低着头凝视我。我则昂扬着脖子,但却转过脸去不看他。偶一回头,立即就撞进他碧水般汪洋的眸光里,不由得身心颤抖。
为什么,这今时候,他的目光那么温柔缱绻、难舍难分。
“不要这样看我,你好像要跟我永别。” 鬼使神差的,我冲口而去。
“这不是你期望的吗?那就如你所愿。” 他笑笑,“我们吻别一下,然后请你继续讨厌我,直到遗忘。”
什么什么?我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现在还有比师兄的伤更重要的事吗?我哪有心情跟他调情?可是我还没反对,他就已经吻了下来。
情急之下,我顺手拿出沾了我血的夸父之引,向前抵挡。那宝物贴到里昂的左胸上,立即闪过一道亮光,像烙印一样,把他的左胸烫得皮开肉绽。
他不躲,咬着牙冲我笑。
我心一疼,连忙收起宝物。我以为他会收敛,可他照旧吻上了我。
大约是怕我激烈反抗,他的吻尽量不带任何的要求,只是唇瓣轻轻的挨蹭、辗转、交换着呼吸。可很快,他就像迷夫了一样,吻得越来越热烈,双手捧着我的脸,带着一种悲伤的沉醉,仿佛要把彼此的纠缠刻在最黑暗最深沉的梦里。
我开始时被他的举动吓住了,随后就是不能挣脱。而正当我混乱着要陷入沉论时,他放开了我,手指探入我的衣领,把我挂在肚子上的两只戒指都拉了出来。
“唔,传说中的狼牙戒指。”他有点轻佻地摩挲着戒指上的狼头,说的话有点让人不懂,“有它保护着你,倒也不错。”
“你说什么?还是先……”
我执着地想让他先救我师兄,但他却无情的打断了我的话,而且是以法术打断的。他只是扳动了鬼牙戒指两下,我就全身僵住,张了几下嘴巴,什么音节也发不出。我努力摆脱控制,却发现只能做出一些表情,除此之外,手指也动不了半下。
“以前我没告诉过你,我的鬼牙戒指不仅对吸血鬼有法力,对人类也是一样。它可以让吸血鬼失去意识,也可以让人类被冻住十二个小时。”
“你要干什么?”我惊讶地问,当然是出不了声的。不过我懂唇语,相信他也懂。
可他不理我,先是跑到楼上去,把昏睡的小丁搬出门,然后是我师兄,最后是我。当我看到我们师兄弟妹都被并排“摆放”在小木屋边的湖畔时,不禁又惊又恐又好奇。
初春天气,山间仍然寒冷。已经融化的湖水在星月黯淡的天空下,显得黑沉沉的可怕。
他要干什么?杀死我们全体?沉湖?这种刑罚可是中国古代对待奸夫淫妇的,他为什么也要让我们这样死?痛苦的死?
可不管我怎么焦急,他都不再者我一眼。
他划破自已的手,把血注入鬼牙戒指中,再对着我们三人掀了几下。随后,我惊并地发现,我们的身体外被一层水晶体包围,就好像,我们三人被同时放入了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材中。
“省着点用,这么大空间的氧气,足够你们用十二个小时的。”他说着,却似乎是着对昏迷不醒的师兄说,不是对我,“时间差不多了,他们马上就到。以后,一切就是你的责任。”
到底发生了桂么事?告诉我!告诉我!里昂,告诉我!
我徒劳地在心底呐喊,根本无法阻止他把这个巨大的水晶棺材沉入了湖中。他这样子,倒像是把我们的气息全部以水封绝,不被别人找到。
我不能动,干着急,只仰望着上面不断翻滚的水波和气泡,心底那种不祥的预感急速冒了出来,笼罩了我的全身。
里昂要离开我!天哪,他要离开我!
这想法令我的呼吸差点断绝,从不知道我是那么不能失去他。可,怎么办?
我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此时,天呈异相,就像海市蜃楼似的,天空中飘过一朵去,像一面镜子似的,把岸上的情况反射了过来,今我仰躺在水底也能着得清楚。
我看到李斯特带着几个金色长发的吸血鬼来了,我看不清楚他们的脸,但感觉得到那三个人强大到不能匹敌的程度,“听”得到李斯特与里昂的对话。
里昂:你们来了?
李斯特:我筹划很久,力求在揭露你的时候,长老会的最高三名成员在场,并直接行刑。
里昂:你怕我。
李斯特:我赢了你,是不是?不要试图逃走。你逃不掉,而且会连累别人。
里昂:我没有跑。我只是……保证她能平安离开。
李斯特:(大笑)里昂啊里昂,没想到你倒是个情圣,对那个东方女人动了真情,居然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中国话怎么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哪。不过我说过,我的人不能白死,P 先生更不能白死。你以为我在开玩笑?现在审判已经完毕,你将于今天的第一束阳光到达时被处决,还有什么可说的?
里昂:我要求保留范伦丁家族的尊严。
李斯特后退一步,似询问着那三个人什么。
里昂:作为血族亲王,我有选择死亡方式的权利。 李斯特:长老会答应你,我们会在那栋房子里亲眼见证那美丽公正的时刻。然后,躺在那辆灵车里离开,只留下你的灰烬。
里昂:(非常优雅的鞠躬,脸色平静)我非常荣幸。
听到这儿,看到这儿,我终于明白了,随后,我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他们要处决里昂,到底师兄去谈判时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里昂死?难道他为我杀掉那个血族中人的事被发现了?P先生又为什么会死?形势为什么突然会逆转成这样?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发生吗?!
我的心又急又痛,可不管我多么拼命,身子就是没办法动分毫,师兄和小丁又都沉睡着。那种元助几乎摧毁我的神经,令我从每一个毛孔都痛上来,宛如万箭穿心。
谁来帮我?我不要让里昂死!
现在是黎明前的几分钟,最黑暗的时刻,最寂静的时分,晨曦就要代替夜色。可什么,他不能渡过这一天?为什么,他不能从黑暗中接近光明?
从反射中,我清晰地看到了里昂的脸,显然他正面对着湖水,而李斯特还那三个面目不清的长老已经躲到了屋子里。
阳光,已经从山林的顶部露出一丝金红色的光芒,里昂静静的站着,脸上没有一点惊恐和犹豫,如岩石般坚毅的脸上保持着最后的骄傲,眼神却温柔如水。
他嘴唇动着,我觉得他在对我说话。我 “听到”他用一种快夫传的古老语言说着作么。或看他以为设有人会懂,也没人听得到,可偏偏,我被逼着学过这种语言。
他在念诗。
……
我要你活得快乐
偶尔甜蜜的想起我
那样的话
就算身在地狱最深的地方
我也会歌唱
我最亲爱的
不要哭
倘若我死了
我会因为爱着你
而了无遗憾
……
他爱我。原来他爱我。
只是为什么,要到死亡的最后一刻,他才让我知道。
我心痛到无法形容,似乎胸口上有个大洞,把我所有的血液和感觉全部消蚀了。我眼睁睁地看着美丽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被烧成了一团火。
我痛得昏死了过去。
在陷入黑暗的刹那,我才明白。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也爱上了他。
可是,我们再也不能相见。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