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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遇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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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关系跌入了冰点。连着几日来,他对我不理不睬,府邸的人都感到了我们之间的冷战,但无人多问。他每日早出晚归,极少在伯爵府内看到他。一日清晨,我与他偶然在走廊上碰见,未说一句话,便擦身而过。我身后的侍女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我暗暗叹息,我已经有点累了。
    随意走在花园里,踩在厚厚的积雪上,我呼吸着新鲜的冷空气,感觉才算好了一点。
    “欣然姐,真的是你吗?”一个怯生生的女声从树后飘过来。我寻声看过去,高大的树后露出一角衣裙。我的侍女警觉了起来,她快步来到树后,将那声音的主人揪了出来,喝道:“你是谁?夫人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吗?”
    “佩儿?”我认出了她,曾与我一起住在地下厨房的一个小女奴。她已经长大,小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一头卷发,不算美丽,但玲珑可爱。
    “夫人,”佩儿激动地道,“真的是你?他们都说是你,我起先还不信。现在一看到你,真的信了。”
    我哑然。妖精异界的人似乎全都不凭相貌来辨认来人,还同时启用了如直觉、感受和气息等超出我们几百倍的能力来进行分辨。我是自愧不如了。
    她想向我靠近几步,却被侍女拦住。侍女冷然道:“你不能靠近夫人。”
    “让她过来吧。”我说道。
    “夫人,”侍女解释道,“伯爵大人吩咐过了,任何未经允许的侍女、女奴或生面孔等都不可以过于靠近您。”
    “没事的,”我坚持,“你让她过来吧。”
    侍女起先不肯,可我一再坚持,她只得妥协。佩儿走近了我,眼里有着感动,激动地泛起泪光,“欣然夫人,谢谢你肯相信我……”她流泪拥抱了我,“我很想你……”那一刻,我的xiong口徒然一阵刺骨的寒凉,一股尖锐的刺痛突然蔓延至全身,一柄锐利的匕首已然刺入了我的xiong膛。
    “你……”我惊异且恼怒地瞪着她,xiong口的剧痛却使我无法再多说上一句。
    “对不起,欣然姐……”她流着眼泪,悲哀地看着我。
    “佩儿……你……”我仍痛得语不成声,她的眼泪流得更多。
    我们仍然拥抱在一起,侍女站在一旁,并未知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鲜血一滴滴落下来,在雪地上触目惊心时,她才如梦初醒,惊恐地大叫,朝主屋奔去。
    我看到佩儿的xiong口上也多了一把匕首,她居然……也给了自己一刀。
    “为什么……”我的眼睛里漫起了泪光,问她。
    “欣然姐,”她把我抱得更紧了,使她xiong口的匕首往里刺得更深一些,同时也让那硬物咯得我更痛,“对不起……我不得不……”
    我的眼泪不禁滑落:“告诉我……为什么?”
    “对不起,欣然姐,”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睛里全是泪水,“对不起……”
    不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即使在雪地上听起来也是那么惊心。“欣然姐……”佩儿流着眼泪,最后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她用尽全力把我xiong前的匕首往里刺得更深一些,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我的xiong膛已被完全刺穿,浓浓的血腥味刹时把我环绕。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又狠狠把我xiong口的匕首抽了出来,强烈的剧痛再次猛力袭来,鲜红的血溅落了一地,我的身体软软的,瞬间瘫软在雪地上。
    仿佛有人影迅速掠到了我面前,把我抱在xiong前,焦急狂躁地喊着我的名字,我努力想睁开眼,却始终未能做到。我痛晕了过去。
    接下来,我的感觉便是疼痛,疼痛,无止境的疼痛,痛得几乎让我不想留在这个世上,想快点走。我呼唤着韩美琳,快点带我走吧,带我走吧。我的xiong口好痛,好痛,快要痛死了。我要回去,只有回去,这些疼痛才不会把我击得体无完肤。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梦中,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你欠我的还没有还清……”
    可我真的好痛,痛死了,我真的好想走。我的全身仿佛都被放置于火中燃烧,把我烧得痛不欲生。我从来还未经历这么疼痛的感觉,我只想以死来解脱,那种疼痛才会因而缓解。xiong口的疼痛使我像在地狱里煎熬、受苦,我根本无法承受。
    我不知这痛苦何时能结束,沉浸在黑暗中的我越来越迷糊,越来越痛苦,用痛不欲生都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切肤之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xiong口的痛才缓缓地减轻,我沉沉地睡去,才算安稳。
    当我能睁开眼睛时,已是五天后。我躺在柔软的床上,看着天花板。我的床边有一个疲惫不堪的男人,他已靠在床头睡着。我不想吵醒他,也懒于同他说话,便呆呆地看向刻着奇异精灵浮雕的天花板,一动不动。
    房门被轻轻地敲响,靠在床头的亚伦德被惊醒。他正要应声时,蓦然发现我已醒,喜出望外,凑到我面前,嗓音有些沙哑:“宝贝,你总算醒了。”
    我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xiong口的伤痛仍然像被火烧,我没力气说话。
    他的模样其实还吓了我一跳,满脸的憔悴不说,胡子也没刮,脸色也很难看,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仿佛好几天没睡觉了。
    房门又被轻轻地敲,他道:“进来。”两个侍女捧着托盘入内,一个托盘上盛着热气腾腾的汤药,另一个托盘上盛放着白色的纱布和一小碗黑色药膏。
    侍女们把托盘放下后,便退了出去。
    他轻轻地解开了我xiong衣的缎带,我微微一动,一股疼痛再次袭来,我皱起了眉头。“不要动,”他低低地说,“我要为你换药。谁叫你不听话,硬要那女人接近你。”
    他极小心地换下了之前的纱布,我紧闭起了眼,不敢去看那可怕丑陋的伤口。感觉到他的手指上涂满了药膏,轻轻地抚在我的伤口。我仍痛得龇牙咧嘴,闭着眼,死活不敢睁开。
    他漫不经心地道:“现在知道痛了吧?以后还敢不敢随便让人靠近你?”
    我痛呼连连,不与他争辨,其实心中在骂,我肯定因你才受伤,否则我哪来的仇家?我猛地想起了佩儿,对了,她怎么样了?我强忍痛,低声问:“佩儿?”
    他抬脸睨了我一眼,“你还管她干吗,你自己都变这样子了。”
    “她……你没杀她吧?”我艰难地问。
    “没,”他懒洋洋地道,同时极小心地为我的伤口包上纱布,“这么重要的杀人犯怎么可以死呢?”
    他的手轻轻地碰着我的伤口,我忍着痛,咬住下唇,再不说话。终于包扎好了伤口,他松了一口气,我也松了一口气。
    我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能勉强下来走动。那场年末最盛大的皇室舞会已过,看来我错过了。亚伦德也未去,雪黛儿原本想留下代他来照顾我,但亚伦德仍不放心,便用眼神无声地回绝了。
    我与他的婚礼原本是在这个月底,可现在不得不延期。他有些懊恼,但不愿在我面前表现出来。他只是轻抚着我的脸,说了一些无关的事情。“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他问我。
    “什么事?”我靠在床头,有些懒洋洋。
    “不要再把你的男人推给别的女人。”
    我原本想说“你本来就有不少女人嘛”,可看着他仍然疲惫的脸,我说不出口。
    初春的寒冷一过,天气便暖和了。我已可以在花园中散步了,偶尔还能碰到伊莎正抱着小女婴欣赏正在盛开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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