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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六章灾难
    我闻知后,啼笑皆非,偏又拿亚伦德没办法。若去质问他,他一定会装不记得,然后糊弄过去。
    自阳光王冠的事件后,裴斯纳夫人经常来公爵府看望安东尼奥。她对我的态度有了微妙的转变,见到了我不再针锋相对,虽偶有冷嘲热讽,但比之从前已算好太多。
    每当她款款而来,我对她行过礼之后,不是待在室内作画就是看书,与她尽可能少接触,避免冲突的发生。
    她有时专门来找我谈话。坐在壁炉旁,她端起一杯红茶,优雅地问我何时说服亚伦德接公主回庄园。
    我装作一愣,道:“您是他的母亲,为何不亲自对他说?”
    她的表情尴尬,眼睛里也浮现恼怒,“你这不知礼仪的女人,应先回答我的问话,再说其他。”
    我凝视着壁炉里的火焰,轻描淡写道:“我不会做此类事,也不懂做此类事。”
    “你会不懂?”她的嘴角浮出讥笑,“你不是最擅媚惑之道吗?否则怎么迷倒了我的儿子。你现在只需在他耳朵根子旁轻言细语几句话,他保证服服帖帖。”
    “夫人,您太看轻您儿子了。您若把我当成了擅长媚术的女人,那您把他又当作了什么,只听得进女人媚语的糊涂男人吗?”
    她不怒反笑,盯着我道:“你这女人知不知道公主和王后的势力对我们有多重要?国君对我们裴斯纳家族始终存在忌惮,一直联合其他皇族打压弹劾我们,让我们苦不堪言。这些年来,如果不是有王后的力量在我们撑腰,我们家族在亚斯兰的地位早已日渐衰败,哪能让你今天享受荣华富贵。”
    “您为什么不相信您的儿子呢?”我道,“他既然敢休掉公主,自是表明他已有了应对之策。”
    “他能有什么应对之策?”裴斯纳夫人似笑非怒地看着我,“他把所有压力全扛在自己身上,只不过是为了讨你这女人的欢心。你以为我们家族还是昔日的裴斯纳家族?我们的实力已不如从前,早已失去了国君的信任。而且国君已经掌握了亚伦德当年弑父的证据,只是慑于王后的压力迟迟没有对外公布。弑父在皇族里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一旦真的掌握了此种证据,也足以让一个位高权重的贵族受到极大的言论攻击,让家族蒙羞。”
    她见我沉默不语,冷笑着道:“我还真希望你当初嫁给了塔尔特的王,这样就不用老纠缠着我们的亚伦德了。要不是看在你为我们家族生了儿子的份上,在这事发生后,我必容不得你住在这皇族府邸。”
    “我实在看不出,你有哪一点比得上公主,”她字字有力地道,“我有时真希望有什么意外置你于死地。”
    我的唇角牵起,浮现缓缓的笑意,“很遗憾,那让您失望了。您是个有本事的女人,为何不经常这样给您儿子洗脑呢,让他接受您的每一个想法。”
    她的脸上也露出了冰冷的笑容,“好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我现在就等着看你怎么死。”
    我淡然以对。我已死过了多次,实不在乎再多死一次。她霍地站起身,悻悻离开。
    午后,我与爱格伯特在房内下棋,我有些魂不守舍,连输了两局。爱格伯特抬起天真的小脸,问道:“母亲,您是不是在为祖母说的话生气?”
    我有些意外,反问:“你是听谁说的?”
    他的脸上挂着可爱的笑容,“祖母走后,母亲一直不开心。”
    我放下了棋子,淡笑道:“我们的事你勿需多管,你只用把你的学业做好即可。”
    “是。”他点头,又道,“母亲,您是否可以教我画画?”
    我笑道:“我不是偶尔在教你吗?”
    他认认真真地说道:“我希望母亲不是偶尔教教我,而是能像老师们一样定期为我上课。”
    我看着他专注的神情,第一次发现这个儿子像极了我,都对艺术之类的感**物很感兴趣。虽然他外形像亚伦德,可他的性情与我竟有六七分相似。
    “好,”我抬起了手掌,与他击掌为盟,“从今日起,我每日教你画画。”
    我别出心裁地在花园里开辟了一片画区,将花园的一处空地作为我们绘画的场所,天空、绿树、阳光、花朵,全都成为了我们画画的对象。
    我和爱格伯特经常在花园的墙上作画,墙壁上画满了星星、植物和小鸟,还有我们的梦想。
    “小时候,我的理想是当一名老师,”我拿着画笔,在墙上画出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女生,“长大后,我又希望能当一名医师,这样就能为我的母亲免费治病……”我又画出一个穿着精灵界医师服的女孩,“再以后……”
    “母亲,您的母亲在哪儿呢?为什么我从来未见过?”爱格伯特好奇地问我。
    “她在一个离我们很远很远的地方,”我用画笔在墙壁上画出一栋现代化的摩天大楼,“那里的楼房很高,还有很多的汽车,还有为生活忙碌的男男女女……”
    爱格伯特睁大眼,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在墙上画出了一幅简单的现代世界生活图,“母亲,真有这样的地方吗?”
    “对,”我边画边道,“母亲便是在那里长大,母亲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外祖母,也生活在那里……”
    “母亲,我也能去那儿玩玩吗?”
    “不可以哦,”我刮刮他的小鼻子,笑道,“那里离得太远了,连母亲都不能轻易回去。”
    他嘻嘻地笑了,难得这么开心。
    我们边聊边画,足足画了一个下午,爱格伯特兴奋异常,不大懂绘画的他拿着画笔乱舞,在墙上涂满了乱七八糟的色彩,远远看去,居然还有几分抽象画的意境,我对他说后,我们笑作了一团。
    此时的积雪已经融化,初春虽有些冷,可阳光却如此灿烂,绚丽而美妙。
    但就在这个美丽的季节,一场浓烟滚滚的战争拉开了序幕。迪尔国和亚斯兰国为边界矿区的矛盾打响了战争。
    两国因离得近,时常为矿源属谁而发生争吵,这场战争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意料之外的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皇太子亲率大军前赴战场,德里尔苏德蒙作为副将军,紧随其后。这场仗一打就是四个月,边界附近的城镇战火飞扬,民不聊生,许多平民精灵沦为乞丐。他们四处流浪,有的还流浪到了亚斯兰城的城外,搭起帐篷,靠城内精灵偶尔施舍度日。
    偶尔一次,我亲见了难民们骨瘦如柴的身体,和满面风霜的憔悴的脸,起了侧隐之心。
    我问亚伦德:“我从前做衣服的那些钱是被你收起了吗?”
    他警觉地道:“你要那些钱干什么?”
    “那些钱是我的,我自然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先是瞪了他一眼,然后道,“我想用来救济那些难民。”
    他微微一愣,犹豫了半晌,说道:“好。”
    在亚斯兰,一个女人不方便出来大肆采购,我便把钱交给了吉罗,让他为难民购买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吉罗愉悦地接受了。不多久,所有物资顺利运到了城外,送到了难民们手中。难民们得知是公爵府的善行时,兴奋地高呼了好几声,逢人便对裴斯纳家族赞不绝口。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此举竟然也为亚伦德赢得了一些守旧派贵族的支持。他们原本是属中立一派的,可这事发生后,毅然站到了亚伦德一边,认为他举止高贵,品质仁德,彰显了皇族风范。亚伦德为此心情大好,裴斯纳夫人一向紧绷的脸也微有松缓。
    许多贵族见状也纷纷拿出钱财为难民们在城外修筑暂住房屋,为他们购买生活物资,甚至还有的为他们提供工作机会,一时间,亚斯兰城热闹起来,大家都在为难民们忙碌,使得整个亚斯兰国呈现一种欣欣向荣之姿。
    战场上的将卫和士兵得知后,士气大增,与敌军奋力争战,竟然连胜了两场。
    “你们国君没有想过拔款救助难民吗?”我问亚伦德。
    亚伦德有些奇异地看着我:“他为什么要拔款?难民在我们皇族精灵认为是不幸和灾难的象征,避之尚且不及,怎么可能救助?”
    原来,亚斯兰的皇族自恃高贵,从不屑于与难民打交道,还担心不小心沾染上他们的霉运,为他们带来不幸,向来都是避之不及。
    可当我率先救助难民,为裴斯纳家族赢得了美名和赞誉后,许多贵族才如梦初醒,纷纷效仿。
    “那你当初为什么会答应我救助难民?”我问道。
    亚伦德含笑道:“你说呢?”
    他全心全意相信我,爱我,所以愿意支持我想做的任何一切。
    他的眼神太过炽烈,唇角勾勒起似笑非笑的笑容,竟使我的脸染上了一阵潮热。
    战争越打越烈,在亚斯兰城的上空有时都可见滚滚的浓烟,城内古雅的街道上充满了一种紧张的紧绷氛围。
    但战争还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今年春天亚斯兰竟然无雨,一滴雨也没有下,整个王国陷入了恐慌。
    最是潮湿的雨季却无雨,意味着今年会有可怕的旱灾。这场旱灾将导致王国的收益减少,国民挨饿,使国内元气大伤,还会直接影响战争的供给。万一战争失败,还可能再给王国带来重大的损失。
    第一百五十七章低劣的交换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亚伦德变得越来越忙,几乎日日彻夜待在城堡与众贵族商议解决之道。他满脸疲惫,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下巴上长满来不及修整的络腮胡子。当他某日下午躺在我的床上呼呼大睡时,我再未与他争斗吵闹。
    看着他憔悴的睡颜,我轻抚过他的脸,他的嘴里发出满意的咕哝声,捉住了我的手,翻身又睡着了。半晌过后,我轻抽出我的手,为他盖好被,轻轻地离开。
    我在婴儿房里陪伴着我的小儿子,拿着金色的小铃铛逗他玩,还给他讲一些小故事,虽然知道他现在还不可能听得懂。我吻着他的小脸,他咯咯地笑了起来。
    “夫人,公爵大人刚出府了,”尤妮对我道,“城堡里的主管亲自来恭请他。大人让我向您转告一声,他实在来不及与您打招呼。”
    我略略点头。尤妮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眼神也有些闪烁不定。
    “你怎么了?”我问。
    “老夫人刚到了,”她怯声道,“似乎是公爵大人刚一出府,她便立刻来了。”
    我闻言放下小铃铛,为小儿子盖好了被子,道:“我马上就来。”
    尤妮离开后,一直站在门口的索妮雅轻手轻脚走入,她的表情阴晴不定,在我耳边低声说:“夫人,这次老夫人来意不善,您要小心行事。”
    “她哪次又是抱着善意来的呢?”我不以为然,问道,“密道的事怎么样了?”
    “仍无头绪。”她的眼里露出了惭愧的神色。
    “没事,”我反过头来安慰她,“若是那么容易打听得到,哪里能称之为逃生密道,还是公爵府里的。”
    她这才稍稍释怀。
    我的起居室里,深红色的地毯铺了一地,裴斯纳夫人一身黑衣,裙摆拖至地上,宛若一只黑色的冷傲蝴蝶。
    我缓步向前,走至她面前,恭敬地行过礼后,平和地道:“夫人,安东尼奥刚醒来不久,您要不去看看?”
    她的唇角扯了址,牵出一缕淡淡的笑,“不必了,我这次是专门来找你的。”
    “请问您有何事?”我礼貌地问道,心中却骤然一惊。她虽时不时来找我说话、训斥,却通常是先见过安东尼奥后才来我的起居室,极少像这样刚来就直接来找我。
    “你的救灾之举虽对我们爵府有了一定好处,但我却并不会因此感谢你,”她的目光冷寒如电,“你给我们家族带来的烦恼,我将难忘终生。”
    “感谢夫人的铭记。”我温和地应道。
    她冷哼一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嘲弄地道:“我认识了你这么多年,仍难看出你到底有多大的魅力,为什么两个男人都为你神魂颠倒?实话告诉你吧,希斯诺王已向国君提出了一个极好的建议。他愿意支援我们王国度过危机,将塔尔特国以北的两千多公里划归为我国的领土。那片土地极是富饶,年年丰收,部落首领还极听话,每年呈上不少珍贵的贡品。那里的粮食虽不能供应整个亚斯兰国,但却可以支援前方军队。你也知道,一旦粮草缺失,我们的战争就极可能失败。”
    我的眼睛里闪动着冷光,霎那明白了她的来意。
    “你虽不聪明,可也不笨,”她盯着我的眼睛道,“想必已明白了我说的意思吧。希斯诺王的意思是,那片土地要用你来作交换。”
    我仰首笑起,笑过后,一字一句道:“没想到高高在上的裴斯纳夫人也会赞同这种低劣的交换?”
    她的神色纹丝不动,依然带着那抹残酷的笑意,“我为什么不同意?这是多好的一件事,因为神明的保佑才让这种天大的好事被我们裴斯纳家族捡到了。”
    我定定地注视着她,凉凉地道:“亚伦德知道这件事吗?”
    “他当然知道,而且决对同意,”她的脸上肌肉微妙地抽动了一下,冷笑道,“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对家族对王国都有利的大好事。只不过献出一个所谓的情妇,就能救王国于危难中,何乐而不为?”
    我用嘲讽的眼光看着她,极冰凉的,唇角微微牵起。
    她当然是在撒谎,而且决对是在撒谎。亚伦德前脚被君王叫走,她后脚就跟着进来,显然是一项早有预谋的计划。
    “要我走没问题,”我盯着她,用力地道,“但我的儿子一定得跟着我走。”
    “你做梦,”她从牙齿缝里吐出了这几个字,又冷冷地对我道,“这是我们裴斯纳家族的子嗣,你这个出身低劣的贱女人只是借着我儿子生下了他们。你与他们不会有太大的关系。”
    我上前了几步,逼视着她:“我是他们的母亲,这是永远割断不了的关系。”
    “我会为亚伦德再寻一门高贵的婚事,他们的母亲会是一位出身皇族的优雅贵妇。”
    我大笑了起来,边笑边道:“你这个老妖婆,我告诉你,如果我儿子不跟我走,我决不会向你们妥协。”
    “那恐怕由不得你了。”她阴阴地一笑,拍了下手,起居室的门被徒然撞开,一群银色铠甲卫兵冲了进来,将我围了个团团转。
    一位衣着雅致的中年女精灵端着一碗药,从门口快步向我走来。她是多年跟在裴斯纳夫人身边的女管家玛姬。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白衣侍女。
    “夫人……”一声惊呼从门口传来,索妮雅试图冲过来,却被门前的卫兵抓住了双肩和手臂,动弹不得。她满面惊怒,眼睛里几乎迸出泪水来。
    “还不快动手。”裴斯纳夫人眉头挤作一堆,恶狠狠道。
    白衣侍女们一拥而上,手脚麻利地将我缚住,我咬紧了牙关,打算死活也不让那药汁灌入我的喉中。
    一个侍女扼住了我的下巴,另一个侍女按住了我两边脸颊,玛姬拿着药迅速灌入。我拼命用舌头抵住,死命挣扎,可药汁仍飞快地灌入我的喉咙中。不到一分钟,药碗已空,全部药汤统统倒入我的唇内。
    侍女们放开了我,我软软地瘫倒在地毯上,头痛得厉害,索妮雅的嗓子已哭得沙哑。
    我的意识渐渐昏沉,模糊中,裴斯纳夫人俯下身,对我低声冷笑着:“谁都不能抢走我的儿子,谁都不能。我的儿子是最优秀俊美的男性精灵,所有的女人都不能抢走他……”
    那个时候,我才第一次意识到了亚伦德的母亲对亚伦德的特殊情感。或许因为空虚,因为寂寞,因为潜意识里对优秀男人的爱慕,她居然把感情全部转移到了儿子身上。
    她年轻时没有得到过爱情,丈夫沉溺于与情妇的颠鸾倒凤,还时常与情妇联手对付她,使她痛苦不堪,便经常去地宫ji院找乐子。她曾有过几个情夫,还曾包*过几个美貌情妇,在外面买下一座私宅,与他们寻欢作乐,纵情**,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那时,她的心灵一片荒芜,空虚而寂寞。
    后来与儿子相认,她终于找到了心灵的寄托,将对生活对家族的全部寄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就是再有权势,再有钱财的女人也有心底深处对爱情的向往,对优秀男人的渴望。
    也许,她是在不知不觉中看中了自己的儿子,从心底认为只有这个最优秀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同时又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她可以与他一直在一起,直至终老。她是他的母亲,他不会抛弃她,她不会在某一天承受被男人抛弃的痛苦。
    她为他出谋划策,与他合力杀死了自己的丈夫,让他顺利袭承爵位。之后,他们又合谋杀害了庄园内一个又一个侍妾,再不断迎新的侍妾进来,目的只有一个,进行新的政治联姻。
    那时,他们需要通过与不同家族的联姻来得到亚斯兰名门望族的肯定,扩大自己的家族影响力。待侍妾娶进来后,是死是活与他们再无关系,她们的家族也不会过多地关注她们的生死。
    我怀疑亚伦德也是清楚他的母亲对他的微妙情感,还巧妙地利用了这种情感,让他**心甘情愿地为他将安娜贝儿、伊莎拉下正室夫人的位置,为自己将来新的联姻修桥铺路。
    作为一个母亲,裴斯纳夫人自是会帮亚伦德,可是若没有这一层奇异的关系,她未必会如此死心塌地。在精灵异界,因为生存的残酷,对权势利益的热望与野心,父母与子女间的情感极为淡漠。不光父亲与子女有可能是仇人,母亲与子女也可能拥有永难释怀的芥蒂,母亲甚至为了情夫可以手刃自己的亲生子女。
    多年来,裴斯纳夫人对自己的儿子惟命是从,死心塌地,极少有反对的时候。因此,她就算再讨厌我,也不得不同意他一次又一次娶我为正室夫人。
    她用憎恨的眼光看着我,用毒辣的语言来攻击我,不断用身份高贵的女人来贬低我,都是因为她讨厌我,恨我抢走了她的儿子,而不完全仅因为我出身寒微。
    如果只是因为我的出身,她不会一有机会就对我针锋相对,而且多年来从未改变。换作一般的婆婆,可能早就懒得理会。一个侍妾,一个情人,又被养在外宅,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
    以精灵异界的习俗来看,皇族男人养情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哪怕这个情人的出身根本不高贵。所以,我不可能影响亚伦德的名声,也不可能影响到裴斯纳家族的声誉。
    亚伦德与他的母亲在某种性情上极为相似。他们都对自己在乎的人极为钟爱,占有欲也极强。他们的爱是全心全意的,死心塌地的,似乎永远也难以改变。他们愿意为所爱的人双手沾满血腥,哪怕付出再大代价也在所不惜。
    第一百五十八章选妃
    我被裴斯纳夫人的**弄晕后,在沉睡中度过了十来个小时,醒来时已在宽阔无垠的大海上。我躺在船舱舒适的房间里,身子随着海船的波动微微晃动。
    半个时辰后,船舱的门轻轻推开,索妮雅端着食物托盘飘然而入。我惊异地看着她,暗忖她怎么会跟过来。
    她把托盘放下,坐在我的床边,不等我开口就轻言安慰着我,要我养好身体,毕竟来日方长。
    “你为什么也在这里?”我晕迷了十几个小时,口干舌躁,直至喝完一杯水才能开口说话。
    她的眼睛里充满温柔,说道:“我是您的侍女,夫人。我终生只对您忠诚。”
    我放下水杯,暗暗压住内心的震惊,没想到精灵界竟有这样忠心耿耿的女仆。原以为精灵界的男人与女人都以利益为重,无论做什么事,皆是一个利字为先,没想到还能遇上索妮雅这样的女人。
    索妮雅看着我的表情,平静地道:“夫人,您的再造之恩我和哥哥始终铭记于心,只恨没有机会报答。请您允许我让我用自己的余生来为您效忠。”
    “索妮雅,你让我觉得精灵界并非我原来想的那么不堪,以为全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我感慨万分,“原来从前竟是我错了,犯了以偏盖全的错误。”
    “夫人谨慎也是应该的,”她拿起了小勺,喂我喝药,“公爵府是豪门贵族府邸,里面连一个端茶送水,扫地抹桌的小侍女都有心机,稍一个不留神,便会被她们算计或利用。夫人的想法没有错。只是我并非夫人所想的那般好,夫人对我和哥哥有恩,这种恩情以我们的身份至死也难偿,所以我们现在才要全心全意地对夫人。”
    “你哥哥也来了吗?”我喝下一口粥后,问。
    她遗憾地摇了摇头:“老夫人不让他跟过来。男人不方便随行,希斯诺王会误解。听说您从前在塔尔特王宫时,无一男人能接近您,就连贴身服侍您的侍女也不敢与您太过接近,全是因为希斯诺王太过于多疑。”
    我苦笑了一下,不再说话。她察言观色,知我不愿再提起这些往事,便聪明地闭上了嘴,温柔细致地喂我喝药,直到药碗变空。
    大船在海上航行了十天左右,十分顺利地抵达了塔尔特的边界。这期间,没有亚伦德的追兵,也没有希斯诺的接迎使者,出奇地安静。海船停留在港口,我在索妮雅的陪伴下一步步走下了木梯。
    希斯诺穿着一身华贵绚丽的红色长袍,被银青色盔甲的卫兵们簇拥围绕。
    他的深紫色长发被覆盖在火红色连帽下,长长的连帽还微掩住了他半边脸,但仍可以看出他的五官依旧美艳迷魅,金色的眼睛迷离动人,唇角的笑容慑人心魂,动人心弦。
    他就像一团正在燃烧的深红色火焰,发出夺目而耀眼的光亮,光华俊美,艳芒四射。
    当我走下最后一节木梯,他不顾众卫兵讶异的目光,快步上前,握住了我的手,拥住我向不远处的奢华马车走去。
    坐在马车上,透过不大的窗口,景物不断地向后退。港口四面明显被戒严,无一平民出入,只能见到黑压压的一大群卫兵。他们手中的长矛厉刃发出寒光,令人不敢直视。
    “累了吗?”希斯诺的眼睛里发出温柔光芒,低声问我。
    我疲惫地闭上了眼,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多日来的心疲力累,使我连骂他都没有了力气。
    他拥我入怀中,柔声道:“先休息一会儿,回到我的王宫后,就可以见到我们的两个小公主了。”
    提起两个女儿,我的身子微微动了下,他满意地把我拥紧了些。
    但是回到了王宫,我首先见到的却不是两个女儿,而是金色大殿中成群的美女。她们排列成几队,华衣艳服,年轻貌美,披着柔美的长发,赤足站在光亮可鉴的青色地砖上。
    大殿的两旁,站满了锦衣贵族和贵妇,他们恭身行礼,然后悄悄私语着。
    在他们好奇的目光中,希斯诺把我带上了大殿上的主位。我们共同坐在宽大柔软的宝座上。
    他撩下了深红色的连衣长帽,露出了绝美的五官,和深紫色长发,对我微笑道:“没想到你的船一路顺风顺水,提早到达了,正逢几年一度的选妃,恰恰是同一天。”
    我紧闭着唇,一言不发。
    这么说来,我还耽搁他的大日子了。他先是去海湾港口接我,才回来继续他的选妃大典。
    他注视着我的眼睛,依旧笑容可掬:“姐姐,我很高兴你提前到达了,这是今日我最大的惊喜。”
    说着,他看向了殿中的美女们,饶有兴致地问我:“姐姐,你喜欢哪一个,我就选哪一个。”
    我恹恹地转过脸,完全不理睬他,他面露尴尬。这时一位身穿绿色长袍的贵族走上前道:“王,选妃大典可以开始了吗?”
    希斯诺含笑地点头,扬了一下手,音乐四起,很快飘扬在整个大殿。绿色长袍贵族走到了美女们的正前方,接过了一位侍女递来的书册,像念祈祷文一样叨念了起来。
    他的声音缓慢而悠长,如唱歌一般飘荡而起。我心神恍惚,几乎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沉浸在这种神秘而奇异的声调中,想着那遥远而不可及的心事。
    祷词念完后,绿色长袍贵族望向了希斯诺,希斯诺轻轻放开我,独自走下了王座,来到了众美女中间。
    他的火红长袍,如同烈焰一般耀眼,他的美丽五官,如同罂粟花一般散发出邪魅的诱惑力,他唇角的迷人笑容,更能引得无数美女如飞蛾扑火般冲扑而去。
    殿中的美女们屏住了呼吸,纷纷展现出最美丽最甜蜜的笑容,只期待这个光华俊美,流光溢彩的美貌君王能多看自己一眼。
    可这位君王却看向了我,他向我眨了眨眼,露出调皮的笑,用唇形无声地问我要选哪一个。我一愣,随即闭上了眼,当作什么也没看到。
    不关我的事,你爱选谁就选谁。反正你已不是处男,别人也未必是处女,所谓男女间的游戏,也不过如此。
    选妃,除了选几个王妃外,还可以再挑几个看得顺眼的妩媚妖娆情人,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如果是选美男,也许我还会多看几眼。
    我没理他,一直闭着眼,斜靠在王座上,似乎已经睡着。
    几分钟后,我被人横空抱起,我惊地立刻睁开眼,对上了希斯诺闪亮的眼眸。他又对我眨巴着眼,低声笑道:“欣然,看来你真的是累了。”
    “选完了?”我向四下看了看,美女们正在绿衣长袍贵族的带领下缓缓走出大殿。她们全都面无表情,神色无光。
    他耸了耸肩,“嗯”了一声,便抱着我向侧殿走去。
    “你选中了几个?”我慵懒而有些好奇地问道。
    “除了你以外,一个也没有。”
    我的身子动了动,再未说话。他一直凝视着我,见我这般反应,眼底闪过了一抹失望。我别过了脸。
    庞大的房间里,粉色地毯铺了一地。一股奇异的熏香迎面扑来,淡淡地,清雅而迷醉,动人而奇异,使人流连难忘。
    “姐姐,你喜欢这种熏香吗?”他打横抱着我,停站在床前,温柔问我。
    我深深呼吸了一下,只觉得这种香味迷靡,独特而感性,朦胧中还有种绮丽妖娆之感。
    “姐姐,这是用几百年来才开一次花的花瓣晒干后,制成粉末,并用特殊的工艺将粉末再碾细,直至细无再细,才能成为现在的熏香。”他将我放在床上,低头对我道,“这种熏香的价值极高,无价亦无市,是我想尽办法才从海底神殿的大祭司那里拿来的。”
    我哑然失笑:“为了一种熏香,值得吗?”
    “当然值得。”他深深注视我,金色眼瞳里的红色光芒逐渐凝聚,迷魅而诱人,宛若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只等着某个猎物跳进去。
    我的身体忽然躁热起来,体温也在慢慢升高,一种异样的潮热泛起在我的全身。脑中电光火石一闪,我猛地从床上坐起,跌撞着下了床,“这种熏香是不是用来yin*我的?”
    “是的,姐姐,”他缓慢而轻柔地回答我,“我已不愿站在原地等你回头,我已有些累了,姐姐。如果再不能占据你的身体,占据你的心,我一定会比从前更加痛苦。而我,已不能再忍受这种痛苦。”
    我一边踉跄着往房门口奔,一边怒不可竭:“艾哲迦希斯诺,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大混蛋……”没来得及骂完,我的力气忽然仿佛被抽空,那一瞬间,我软倒在了地毯上。
    “姐姐,请你原谅我,”他的眼神温柔迷离,渐渐深邃,“若不是怕你会伤了自己,我不会出此下策。已经这么多年了,我无法与你不能在一起。”
    我喘息着扶住墙,吃力地想站起来,却连连失败。他缓慢向我x近,眼神依然温柔宠溺,仿佛瞬间可以把人迷醉,沉入那无底的深渊,“姐姐,你对我太不公平,我爱你,而你却抛弃了我。”。
    第一百五十九章狂热
    醉人的妖媚魅惑熏香,浓浓的迷离香气,仿佛把人的魂魄可以勾走。他把我抱到了床上,我的身体渐渐发热,躁动不安,全身上下,连同脚趾都变得酥麻。他解下外衣,露出了颀长健壮的美丽身体。
    他凝望我微笑,笑容迷魅慑魂,妖娆绝美,光华动人,金色眼睛里的光芒柔媚万分,仿佛凝聚了世上最动人的魅力。
    那一刻,我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他温柔地解开了我的衣裙,随手一扔,如同破碎的蝴蝶般从半空翩然落地。
    “姐姐,你还记得吗,我们的第一次,从魔法森林里回到的时候……”
    我的呼吸一窒,身体莫名地焦躁,每一个毛孔都在轻轻颤动,使我的小腹慢慢灼热、滚烫,烧热了我的脸庞和眼睛,我的身体开始变成了一团火。
    他轻轻地覆在了我身上,眼里燃烧着炽烈和情欲,抚摸着我身体的每一部分,轻柔地细细摩挲,激起我微微的颤栗和喘息。
    “姐姐,你可知我做梦都想重新得到你,从我们分开一直到现在,我从未忘记过你。我自知再也无可能认识与你一样的女人,所以,我不得不想方设法把你找回来……”他的声音迷离得如昨夜的梦境,轻轻柔柔地,“我是那么想你,在你决绝离开后,拥着别的女人却叫着你的名字。我很后悔,你在我身边时,我不懂珍惜,或者说,那时我还不懂什么叫珍惜。我曾那么粗暴地对你,又绝情地离开你,无怪乎你会生我的气。只是,你是不是生气生得太久,转身离开时又太决绝了呢?”
    “姐姐,”他温柔地吻着我的唇畔,“你的心里仍是对我有爱的是吗?只是你的心中装了太多的怨,所以才对我爱不起来……”
    我尚存最后一丝清醒,十指紧紧握成拳,强抵住身体的暧昧反应,集中了手心的力量,嘴唇动了动,勉强逼出几个字:“滚……离……我远……”
    他深深地看着我,眼睛里蕴着复杂深沉的情绪,有爱、有恨、有情、有怨,还有痴与怒。
    “姐姐,我恨你……”他说完,狠狠吻上了我的唇,用力辗压着,辗转吮吸着,用力撬开我的牙齿,与我的舌头纠结缠绵,纵情热欲,火热地吞着我的舌尖,侵扰我的心绪。
    他吻得用力吻得凶狠,吻得我几乎失去呼吸,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仿佛只有我和他的吻才是最真实的存在,其他的皆为泡影。
    他吻肿了我的嘴唇,禁锢了我的思维,我已无法再思考。狂热的湿吻结束后,他用牙齿咬啮着我胸前的蕾尖,轻轻地,柔柔地,一扯一拉间,令我不住地颤栗与酥麻。他的舌尖巧妙地在胸部柔软打转,如同轻巧的舞步,一步、两步、三步,挑起共舞者的**与梦幻。
    我的全身已然滚烫,他的大手轻抚过我的小腹,灼热的手指柔柔抚摸,一股暖流从我的体内溢出,我呻吟出声,脸上布满红晕,潮热感像洪水猛兽般汹涌而来。
    一股又一股的暖流不断涌出,我渐渐地湿透。他的嘴角笑意诱人至极,充满了魔鬼般的诱惑力。
    他的炽热手掌抚向了我的绒草丛生处,挑衅似的逗弄着,抚摸着,上下揉捏着,整体覆盖着,要将那柔嫩幽深挤得出水来。
    当他的舌尖**我的幽深粉嫩,我轻呼不断,毫无节奏的娇吟与喘息从唇角溢出,身体无法克制地颤动和热烈。
    他轻舔着我的敏感,微微地搅动与画圈,让那奇异的汁液连续不断地流出。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微抬身体,几乎控制不住体内某种潜在的欲望。我的脚趾情不自禁地弯曲与纠缠,酥酥麻麻的感觉已让我无法自控。
    他抬脸看向我,眼神动人而迷诱,散发出痴迷和爱恋,如同一层薄雾,笼罩于眼瞳。
    他用手抬起我的臀部,先是在上面轻咬了一口,待我猛然加重呻吟后,腰身一挺,一个庞然硕物就狠狠插入了那缕细小的缝隙。进入的那一瞬间,我吃痛出声,尖叫一声。
    他徒然停住,用手按住我的敏感处,温柔揉捏,直至蓄水饱满才又开始移动。
    他一点一点地进入,一点一点地抽动。每逢我因痛呼叫,他就停下,待我放松后,他便继续,如我再痛,他再停下,直到我完全适应。
    他开始在我身上驰骋,挺动着腰身,一抽一插,自如畅快。他的面上也泛起了红潮,眼神也变得迷离,也发出了不可抑制的粗重喘息。他的分身用力抵住我身体,仿佛要进入最深最深的地方,探索我的灵魂,融解我们的怨与恨。
    他用力着,喘息着,激荡起狂野的水声。每一次分开与紧密,每一次进入与外出,每一次结合与再结合,都使我们渐渐迷醉与疯狂。他把我的双腿放在他的肩上,更深地进入,那一刹那的迷荡,使我几近晕厥。
    他的力气越发大了,不断地挺进,一前一后的抽动中,巨大的快感袭击了我们。他重重喘息着,让我的双腿缠住他的腰部,用力一挺,再次进入。
    他的某部紧紧贴着我幽深处的敏感,连连摩挲,异样而剧烈的麻栗涌遍了我的全身,我克制不住喉咙里传来的激烈呻吟,几乎是尖叫。
    他的喘息急急,猛地,抽身而出,在我张嘴的那一刻,将他的分身重重塞入我的唇内,我的呼吸顿时窒住,嘴唇情不自禁地收紧,猛然一吸,一股强大的热流冲入我的嘴唇,直直地流入我的喉咙,与此同时,他发出了重重的吼声,似是快感到了极致所发出的狂野声音。
    乳白色的液体流溢了我满唇,一股奇异的清香在我鼻前环绕,他抽出了他的硕物,同时吻住了我的嘴,逼迫我把那些统统都喝下。我在模糊与迷醉中,将那些全都咽下。
    “姐姐,”他抱住我赤luo的身子,吻着我的耳尖,“你的身体一如继往地美好,你令我完全失控。你的紧致,差点令我疯狂……我中了你的毒……”
    紧致?最后一点意识中,我有些好笑地想着,都生了几个孩子了,还谈什么紧致。不过这里男人的那玩意要大上一两号,估计女人的尺寸也是相匹配,可能我的就显得有些小了吧。
    我渐渐沉睡过去,虽然他仍低低温柔地说些什么,可我已一个字都未听进去……
    醒来时,已是日落黄昏,柔美的红色光芒洒满了美丽房间。他仍躺在我身边,赤luo结实的双臂紧紧抱着我,抱得那么紧,像是一松手我就会跑似的。我皱眉伸出手,想拉开他的手,可一连试了几次,皆以失败告终。
    他的手臂就像铁圈一样,紧紧钳住我的身体,一动不动。
    我猜他可能已醒,低声问道:“你能放开我吗?”
    他的身体微微一动,很快地,他睁开了那双金色眼睛,眼神里的宠溺几乎要把我淹没。
    “你是指哪一种放开?”他温柔低哑地问,“如果是放开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如果是放开你这个女人,那绝无可能。”
    “希斯诺,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子爱我……”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如果不是我们的相遇太美,如果不是我们当初爱得太纯粹,我不会这样对你步步相逼,非把你留在我身边。”他的金色眼瞳里红色光芒若隐若现,光华迷魅,勾魂慑魄。
    他的手指抚过我流泪的眼睛,“姐姐,我从未对一个女人如此上过心,将她的快乐当作我的快乐,将她的悲伤当作我的悲伤,这就是我当初在剧团不断帮你的原因。”
    他注视着我的脸庞,目光缓缓地移动,在我的全身慢慢游走,呼吸又开始变得急促,隐隐中,粗重感逐渐加强。
    “姐姐,我又想要了,怎么办?”他的身下某处渐渐膨胀、粗大,缓缓地变成一庞然大物。
    我惊得呼吸困难,结结巴巴:“怎么这么快……你快滚……”我就要起身,却被他的手臂牢牢钳住,才动了一下,被他用力固住。
    随即,他宽阔修长的身躯覆在了我的身上,吻上我的眉毛、眼睛、鼻梁和嘴唇。我原以为我会立刻拒绝他,用脚踢他,用手臂推开他,可未想不过几秒钟的迟疑,我的身体自动地作出了反应。我竟然主动勾住了他脖子,重重回吻上他的嘴唇。
    他越发热烈地深吻着我,与我的舌头疯狂纠缠。
    我们很快翻滚在床上,他把我翻了个身,压在我身上,从我身后狠狠地进入。我的身体已经全然湿了,与他瞬间结合,激烈的颤动动摇了我们的身体。他的声音迷魅而蛊惑,仿佛那**的熏香,使我慢慢迷醉沉溺。
    我们的全身上下都湿透,从上到下,无一避免。精美柔软的床单浸满我们的汗迹,勾画出奇特的情欲图案。室内每一个角落都有过我们疯狂的身影,我们做了整整一晚,抵达激情的最颠峰时刻,我的五指深深嵌入窗帘,狂野的欲望使我有了强大的力气,将整个窗帘全都生生扯了下来。
    精致的粉色软布覆盖我们赤luo的身体,我们在一片粉色之下肆意疯狂、翻滚、纠缠。有好几次,我差点晕于极度的快感之下,全靠他潮湿的舌头和温柔声音唤醒我,我们才能继续。
    那一夜,是极其暧昧的一夜,那个宽阔的房间散发着无所不在的情欲的气味,那种味道令我的身体完全失控。
    原以为,在**迷香的作用下,只是那一夜如此。可谁知从此以后,我只要看到他,体内就会产生种莫名的躁动,似乎有种奇异的欲望在蠢蠢欲动。我强行抑制这种渴望,装作若无其事地面对他。
    他温柔地一笑,拥抱住了我,吻上我头发和脸庞,然后,深深地凝视我,我便失了控,不顾一切地吻上他的唇,随后,又度过了一个疯狂之夜。
    第一百六十章痴情花
    从狂热中清醒来时,我流着泪问他:“为什么这种熏香的**仍不散?”
    他轻柔拥住我,吻着我的长发,吻了很久很久,才回答:“为什么要散去?我想与你在一起。虽不敢说能永远,但至少现在到今后的十年,我每时每刻都需要你。”
    眼泪滴落到我的唇角,“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拥着我的身体,又吻着我的脖颈,叹道:“我当初也是迫不得已,我不可能不救王后。”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吧,”我的眼里充满泪水,晶莹透亮,“她比我更加惹人怜爱,更需要你搭救,而且你更爱她,不忍心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从那天起,我对你的爱情就慢慢消失了。”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红光,“亚伦德公爵也抛弃过你多次,为不同的女人与不同的利益。他不顾你的反对与洛姬雅在一起,选择与公主结婚而抛下你,连侍妾的名份都得不到,只能做情人,你仍愿与他在一起?”
    我失声而笑,道:“谁说我愿与他在一起?我想与他分开,绝食过、抗议过、自杀过,却毫无用处。希斯诺,难道我这一生只能与你们这两个男人在一起?难道我就不能选择第三个男人吗?”
    他的嘴角弯起,勾勒起动人心魂的笑,“这辈子,你是不可能了。谁让你惹上的都是不易摆脱的男人,而他们也不可能再爱上除你以外的其他女人。”
    他在我唇边低哑说道:“不可能再有男人接近你,我只要看出一点苗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会要了他的命。”
    “你滚,”我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你快滚……”我撑起身体,抓住枕头朝他扔去,他稳稳接住。
    “你滚”我尖声厉道,“滚出去……”
    他见我太激动,只得从床上起身。被单从他身上落下,露出赤luo的健美壮硕身体。
    “穿上你的衣服滚出去”我咬牙切齿地道。
    他莞尔一笑,拿起落在地上的长袍,柔声道:“姐姐,等你情绪好一点时,我再来看你。”
    我怒不可竭,抄起床边的烛台就扔了过去,“快滚……”
    他轻松地避开,皱眉看向地上的玻璃碎片,“等侍女们清扫后你再下床。”
    我又抓起一个烛台重重扔了过去。
    天空渐渐亮了,初升的太阳光芒染红了美丽的塔尔特王宫。我与雪妮和蔷薇一起在宽大的餐室里吃早餐。我本没胃口,可在蔷薇的软磨硬泡下还是与她们同来到了这间华美的餐室。
    早餐很丰盛,牛奶、果汁、可可、蓝莓蛋糕、奶酥煎饼、葱香**蛋软糕、蜜汁烤肋排、蜜桃鲜奶派以及银耳莲子粥、水果拼盘等,摆满了整张长桌。每人面前还有一小份奶油浓汤。
    雪妮和蔷薇受着正统的皇家教养,吃东西时通常不说话,使用刀叉的姿势极优雅,嚼食物的动作也不大,偶尔给你一两个微笑,优雅而高贵。我这个母亲自愧不如,但我胜在姿态自然、大方,毫无一丝矫揉造作。
    蔷薇不时对我微笑,雪妮的表情始终平静,眼神淡淡的。雪妮的头发是深紫色的,近乎黑色,只有在太阳光下才看得出略微的紫色。蔷薇的长发淡紫色,而且微卷。
    她们虽是双胞胎,长相也几乎一模一样,可旁人仍能一眼分辩出谁是谁。
    看着她们慢吞吞地吃早餐,我不禁问道:“你们不用去上课吗?”皇族子女在成年以前有上不完的皇家教养课程。
    蔷薇吞下一匙苹果泥后,道:“父王说了,只要我们能劝服母亲吃早餐,上午可以迟一个时辰再上课。”
    她嘻笑着,脸上的神情很愉悦。我想起了小时候听老师说不用上课时,心里是多么高兴。
    雪妮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责备,似乎觉得她不应该在吃饭时说话。
    我含笑看向雪妮,道:“雪妮,如果是在公众场合,吃饭时可以不必说话。但如果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的话,就不用讲究太多的规矩。我从前与你们父王一起吃饭时也是经常说话。”
    雪妮吃了一惊,眼里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我感到讶异,问道:“你们父王从不与你们在餐桌上吃饭吗?”
    蔷薇抢着答道:“父王严厉得很,不苟言笑,经常紧绷着一张脸,我们不敢与他一起吃饭。偶然在一起用餐时,我们也从不说话,连卡美德琳王妃也不敢说上一句。”
    听到卡美德琳的名字,我的神色微微动容,雪妮见状,忙道:“母亲,卡美德琳王妃已被父王软禁在深宫。”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雪妮,她竟能于瞬间察觉到我的异样,皇家的孩子还真是早熟得较快。她们已经九岁了,再过五年,在这里就算是成年了吧……
    吃过早饭,我把雪妮和蔷薇送到学习室的门口后才离开。天气晴好,阳光灿烂,草坪上绿油油,一眼望去,一片绿色。我独自走在花园里,偶尔回头,看到好几个侍女跟在后面。她们距离得较远,也许是听说我不喜欢被人紧跟着吧。
    我在湖边用面包喂了一会儿天鹅,看着它们展翅飞在高空,或在水里游玩嬉戏,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受。我原以为我再也不会来这里,更不会再见到这里的天鹅,没想到还是被强掳而回。
    我又看了看美丽的王宫,高耸的宫殿顶端,庞大的宫墙,以及这片宽阔美丽的花园。它们是如此光彩绚烂,有谁能想象曾遭过多次血流成河的宫廷政变呢?表面上的平静,往往需要强权与智谋及军权才能维持。
    一番感叹后,我回到了房间,索妮雅恭敬迎了上来。我关上房门,用极低的声音问她:“秘密通道打探得怎么样了?”
    “没有任何头绪,”她也低声回答我,“但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
    我微点头:“塔尔特的王宫肯定有秘密逃生通道,只要用心,一定能打探到。”
    她的眼睛里流露出坚定的神色,“一定不负夫人所托。”
    “好,”我道,“还有一件事……”我难以启齿,不得已,还是道:“那日希斯诺用熏香的**力量才得到了我,可为什么之后……房内没有熏香了,我仍然……”
    她的脸上讪讪的:“我昨日也觉得奇怪,所以特地向资深宫女打听了一下。”
    “哦,是什么原因?”我急问。
    她垂眸低声道:“那种熏香不同于普通的**熏香,是由几百年才开一次花的花朵制成。这种花树极难成活,并且只开一朵花,生长于海底神殿,叫做痴情花。由这种花制成的熏香**效果惊人,相当于在体内种了一种蛊。夫人,不知您有没有……”她不好意思地道,“有没有吞咽下希斯诺王的……那个……白色液体……一旦吞下,您体内的熏香蛊就会认可这种气味。当您再次见到他时,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起反应……”
    我惊呆了,希斯诺,你真不是个东西,居然给我种下这种情花毒
    索妮雅看着我惊恐的神色,连忙道:“夫人,这种熏香不会对您的身体有任何损害,它只是塔尔特的极品贵族用来控制他们所钟意女子的身体的一种方式。”
    我气恼地道:“他实在太过份了,居然用这种方法……”
    “但对夫人来说也有好处,”索妮雅道,“听说种下这种情花毒后,女子会很难受孕……我想,夫人一定不愿再为希斯诺王生孩子了。”
    我微愣了一下,想起了什么,又问:“这花对男人有什么坏处没?”
    索妮雅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好像没听说过。这种熏香的**效果只是针对女人的,也就是说,当熏香点燃后,男人不会受到熏香的任何**影响,男人的表现完全是他自己的……”也许是太难为情,她涨红着脸,没再继续说下去。
    我也正好不想再听下去了,心中满满都是恼恨。过了一会儿,我愤怒摔门而去。
    我撩起裙角,奔跑在草地上,准备去找希斯诺算账。他简直太过份了,竟然给我下这种毒。
    我就算曾经离开他,可他也曾对不起我,说起来,我还曾对他有恩,他不报恩也就算了,居然还做出这种事。
    我气喘吁吁地跑着,一直跑出了花园。许是跑得太快,湖面上的天鹅都被我惊起,它们发出长长的鸟叫声,扑扇着巨大的翅膀飞起,在天空交织成了一道奇异的风景。
    那一刻,我蓦地停下脚步,平静了下来。
    成群的天鹅在我头顶上飞着,它们展开翅膀,肆意飞翔。它们飞着飞着,在天际处转了道弯,很快不见。
    找他有什么用呢,能说出什么道理呢?就算真的说出一些道理,他也不会听。
    “姐姐,”希斯诺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我身后,带着浓郁的笑意,“你在找我?”
    我猛转过了身,他正站我的不远处,一脸微笑地凝视着我。阳光下的他,身穿一袭紫红色的华美长衣,犹如一团绚烂的烈焰,流光溢彩,美貌非凡。
    “你怎么在这里?”他走到我面前后,我语气不善地问。
    他金色眼睛里的笑意甚浓,道:“想你了,所以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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