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差挠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摇头,“我们衙门里压根就没有什么姓裴的人,姑娘你应该是记错了吧?”
这下子好了,本来是过来找人帮忙的,没想到县衙里压根就没有这么个人,这让苏晚憋闷不已。
苏晚对着官差道了谢以后,拉着失望的苏秀姑离开了县衙门口。
她觉得裴三可能没跟自己说实话,也许他并不叫裴三,或许是叫王五,也或者是李四,不过她想不明白,裴三为什么要对自己隐瞒身份?
难不成还是什么皇亲国戚,微服出巡?
想到这里苏晚忍不住轻笑,自己这也太有想象力了。
摇头将脑海里那些有的没得甩去,转头安慰起了身旁的苏秀姑。
“小姑你不要着急,咱们总会想到办法救山虎哥的。”
此时苏秀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听到苏晚安慰自己,也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
“你说这踢死的人怎么会流黑血呢?”
“谁知道呢,估计是黑心事做多了,所以就连血都变成黑的了呗。”
“怎么可能,就算这曹员外恶贯满盈,那血肯定也是红色的,看他那个血液的颜色,八成是被毒死的。”
“真的假的?”
“你小点声!”
苏晚正扶着苏秀姑走着,迎面走过来两个官差,继续这样说着什么跟他们擦肩而过。
苏晚听着他们的谈话,立刻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们刚才讨论的很显然就是被王山虎失手误杀的曹员外,不过他们刚才提及的黑色的血是什么情况?
苏晚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有蹊跷,连忙跑过去拦住了两个官差。
“两位大哥,我刚才听你们说死的那个曹员外流了黑色的血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官差满眼警惕的看着苏晚,听了苏晚问起,立刻皱紧了眉头。
“你是谁啊?一个小丫头,怎么什么事都打听?快回家去吧!”
说完不再理会苏晚,脚步匆匆的进了县衙。
苏晚还想要再去问问,可奈何被门口守着的衙差拦住了,只能恨恨的看着那两个官差就这样消失在县衙里。
“小晚,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从出了事以后,苏秀姑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所以她刚才并没有听清那两个官差说什么。
见苏晚又回到了县衙门口,她也连忙追了过来。
苏晚皱着眉头想了想,“小姑,咱们先回客栈再说。”
两个人快速回了客栈,在苏秀姑的追问下,苏晚却并没有把刚才听到的事说出来,只说这事有蹊跷,等他查过了以后再说。
“哦。”
苏秀姑应了一声,又失魂落魄的坐到了桌子旁,看着发呆的小姑,苏晚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刚才那两个官差说的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在衙门里当差的,杀人这种事见的多了,就算不能一眼看出怎么死的,可毒死或者是他杀应该还是能分的出来的。
他们刚才说曹员外好像是被毒死的,那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可为什么自己去问又什么都不说了呢?
这里边肯定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不行,自己得找个机会去看一看曹员外的尸体。
“小姑,你在客栈里乖乖呆着,不许乱跑,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苏秀姑看了一眼苏晚,点了点头,保证自己不乱跑,苏晚见了这才离开。
她要去打听一下,义庄在哪里。
这件事其实也很好打听,苏晚来到大街上,在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婆那里买了一盒胭脂就问到了义庄的具体位置。
既然知道了义庄在哪里,那就等着晚上过去一探究竟了。
要问苏晚为什么不现在就去,马氏因为曹员外这才刚死,义庄那边肯定有衙门的人守着,搞不好仵作也可能在,这么多人在,她觉得他们肯定不会让自己靠近尸体的。
所以这件事还是要晚上去办,等义庄里都没人了,自己进去随便看。
苏晚捏着手里的胭脂,决定先去义庄探探路,熟悉一下地形,随后转身向着阿婆说的方向寻去。
按着阿婆指出的方向,果然在最西边一处偏僻的角落看到了那个义庄。
义庄外,两个官差看着是在看守,实则是站在一起说话,抱怨这种守义庄的苦差事怎么轮到了他们俩,还说这种阴森的破地方,就是给钱也没人过来。
苏晚听着两人絮絮叨叨的抱怨,围着义庄转了一圈,发现这义庄虽然大,但是围墙却不高,看样子也不怕人过来偷东西。
诶?好像也不对,这种放尸体的地方,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偷的吧?
苏晚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义庄,转身回去了。
回来的时候,跟掌柜的要了两碗面,也没用小伙计,自己直接端着上了楼。
进屋以后看苏秀姑还在桌子旁坐着,自己离开时什么样,现在依旧什么样,她看的叹了口气。
“小姑,吃些饭吧。”
苏秀姑的眼睛动了动,“我吃不下。”
声音有些沙哑,听着让人一阵心疼。
“多少吃一些吧,吃饱了咱们才有力气去救山虎哥,要是你撑不住了,那还指望谁去救山虎哥啊!”
苏秀姑听了看了看苏晚,眼神从空洞变成坚定,“对,我要好好的,不然山虎哥那边怎么办?他还等着我去救他呢!”
说着,她伸手端过一碗阳春面,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看着苏秀姑的样子,苏晚其实心疼不已,可暂时什么都做不了,也坐在一旁默默吃起了饭。
两个人吃过饭以后就这样默默的坐在房间里,看着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苏晚哄骗着苏秀姑睡下,一直等她睡熟了,自己这才跑出了客栈。
夜色漆黑,天上的星星在一片云彩飘过以后,眨了眨眼睛,一弯下弦月无力的挂在天上,时不时的就被几朵云彩遮住。
朦胧的月色下,一座漆黑死寂的建筑坐落在不远处,门楣上挂着的白纸灯笼偶尔被风吹动,烛光摇曳下映衬着牌匾上的两个墨黑大字——义庄。
苏晚藏在暗处看了看,白天过来时看到的那两个守门的官差已经不见了,估计应该是回家去了。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下四周无人,这才悄悄的顺着轻掩的木门溜了进去。
不愧是放死人的地方,整个义庄里比外边的温度不知道低了多少,苏晚刚一进去就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