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室里关久了,匪夷所思的居然开始想念安娜。
那个死女人躲得远远的,现在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应该是下午茶时间吧。
我习惯性的朝窗子的方向看看,好半响才叹了口气,把目光从大排的书柜上移回来。
从来都不相信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有些人往往喜欢放大自己的情感,然后,连自己也被蒙蔽,以为分开了她就得去跳崖。闹个分手跟闹世界末日似地。
我虽然总还是会有些绝望,在这个我一无所知一无所得的世界里。
但幸好,我除了懦弱的抱着被子哭了几次外,再也没有做过什么丢脸的事情。
。
如果她头上不是罩着头盔,我想,我现在一定能看见她悔得泪流满面的样子。
甜点不是每天都会送的,偶尔她们良心发现的时候才会给我弄一点进来。
“我想找爱德华。”我又说。
她沉默,不说话,也不动。
“是不是戴头盔很不方便说话?那我帮你拿下来吧。”
我笑得更甜,如果是以前,我会对这个笑容很自信,不过现在也不会差,加上黑纹,这样的笑脸肯定比不笑骇人得多,就是要这种效果啊。
果然,她遽然退后两步,满身的肌肉差点奋起。
“殿……殿下这几天有事。”
还好,其实她的承受能力不错,上几个女侍卫要不昏倒,要不就是结巴得不像话。
“他已经有事一个月了,再有事下去,怕是要受到上帝召唤的。”
我说得诚恳,也讽刺得非常明显,就是怕这些女侍卫光用营养来喂肌肉,不长脑子。
女侍卫又开始沉默,我拿起小银勺挖了一勺蛋糕,光看不吃。
密室里安静得连掉跟针都能听见。这样最折磨人,只要我不开口,她肯定会拼命的想借口,想该怎么办,我怎么才能放过她,她估计还会顺便发誓以后再也不要来侍候我。
我有点想发笑,这样清净的日子过久了,果然会喜欢上胡思乱想。
“殿下……殿下……他……。”
“恩?”
空气像在缓慢凝滞,她呼吸粗重得像个男人。我一口抿掉蛋糕,咂巴着嘴,打算收手,再吓下去,下回就没人愿意来跟我送饭了。
“爱德华不愿意来是么?”
“这……这……不……”
“好了,你不用说话了,”女侍卫听我说完这一句,全身蓦然一颤,我没发觉,继续说下去,“你只要把我的话传达给他,告诉他,我现在的情绪非常的稳定,稳定得不得了,稳定到没有一丁点想杀他的想法,所以,叫他不要害怕,我就想见见他,问他些事。”
我停顿了下,琢磨着我刚刚的语气应该是嘲讽而不是带有任何的杀气吧。
我冷笑一声,继续说,“反正你就去告诉他,我对他不会造成任何的威胁,不要害怕到连面都不敢见。”
说完我一愣,随即稳住自己,又激动了……
女侍卫傻傻的站在旁边,听我说完也没有动的意思,我哼唧两声,她无反应,我转头又对她笑,然后说,“你难道想留下来给我念一段莎士比亚的诗?亲爱的,我……”
‘我’字还没有说完,她飞速的跑了出去,铁皮盔甲撞得叮当响。
我继续咂巴嘴巴吃蛋糕。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我蓦然停下手里的一切动作,然后猛的转头看向正在扇动的门。
她没锁门,她居然忘了锁门……
震惊了半秒钟,我的心急速的跳动起来。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我可以出去了!
我在脑子里飞速的计算着所有能用到的信息。
被扔进来的时候没有被蒙眼睛,所以密室的情况大概知道一二。
地下密室分两层,我是在最底下一层,这一层有三个房间,除了我这间,余下的那一间或者两间是那些侍卫的休息室。
上一层是几个小密室,以圆形包围状围着一个大厅而建,小房间较多,大厅就像是一个多用的办公室。
出密室的石阶在第二层楼梯的左面,上下楼梯靠得很近,而且那个地方是个死角,很容易藏人。
我记得密室的出口开在一楼书房的移动书架上,这间书房是个摆设,爱德华重要的书籍一般都放在他自己房间里。
想到这里,我吐了口气,张开因为紧张而死掐着的手指。
只要利用得当,我一定能出去的!
穿上鞋子,换了条轻薄的长裙,拿黑色短披风罩在头上,手里轻轻的领着银盘,探头出去看。
其余的两间房门紧闭。拿着银盘的手又紧了紧,随后快速的朝石阶楼梯走去。
楼梯贴着墙壁旋转而上,中空,从上往下看一目了然。
我轻手轻脚的往上爬,心砰砰砰的剧烈跳动着。离出口越近,侍卫粗哑的说话声就越大,我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在大厅里的侍卫不多,几个坐在角落里的似乎在休息,比较值得担心的是那两个站在斜角里的女侍卫。她们凑在一起说着什么,听声音似乎其中一个就是刚刚被我吓到的那个。
我顿了顿,又小心的朝上走,躲入死角里。
趁他们不注意,把手里的银盘顺着中空的旋转楼梯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