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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耳边有雷声一下下的炸起,忽远忽近。屋里的蜡烛被风吹得左右摇曳,最后蓦然灭去,侍女慌忙的关了窗户又去点蜡烛。
    隔了一层玻璃,雷声已经小了些许。
    大厅再次归于平静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这样的氛围很容易让人心生厌倦。
    他忽然挑起嘴角轻笑了一下,声音淡漠如常,“是。”
    “什么?”
    “我早就知道你是卡萨布兰卡了。”
    “……”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问。
    “你说你能梦到那场大火,之后托修列就一直告诉我关于你的,种种奇怪的地方。”
    “那时候你就在猜测了?”
    “不,已经能肯定了。”
    “肯定?能肯定什么,仅仅是我做了几个奇怪的梦?”
    他没有回答我的提问,只是把刚才自己未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猜测的话,在几年前你哭着来找我,说艾利撒要杀你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猜测了。当时你留下了很多线索,我一直不明白艾利撒为什么会突然对你转变态度,直到后来……。”他顿了顿,却再没有说下去的意思。
    我明白了。
    直到后来,我的转醒,之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而那些事情,其实都只是和卡萨布兰卡、和樱桃有关,却牵扯了太多太多无辜的人。
    “我想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你要那么做?”要那样对我。
    “这已经不重要了。”
    “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他揉了揉额角,眼睛半磕着躺进沙发里,卷长的睫毛几乎整个盖住了他的眼睛。
    “索菲亚,没有必要了。”
    “好,那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我咽了咽口水,一字一顿的说,“你爱我么?”
    他一怔,半响都没有任何的动静,最后,仿佛叹息般的说,“不是说过了么,已经不爱了。”
    如果这是在演戏,耳边就应该突然爆出来一个惊雷,巨响可以震裂耳膜,可以把我整个人劈醒,但是,这不是故事,甚至到现在,连雷声都消失了,空空荡荡的耳边,寂静得可怕。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卡萨布兰卡,这里不适合你,回去吧,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去。”
    “你在……说什么?”喉咙干涩得不得了,我几乎是用尽了力气,才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已经不爱你了,这里也没有什么能让你留恋的东西,你的性格……不适合在这里生存的,回去吧。”
    “不,”我猛的扑过去抓住他的袖子,“昨天你明明还说什么都过去了的,你说过的。”
    “卡萨布兰卡……这是你的名字,你应该知道这代表什么!”
    说完轻轻甩手,快步向前走去。我迈着两条腿在他身后紧追着,不知道为什么,腿有些麻,有些酸。
    “你既然早就知道,以前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招惹了我以后,你以为说放手就能放手的?”
    他在前面顿了顿,声音轻轻的传了过来,“你……不要这样。”
    这句话淡得仿佛是深秋吹落了秋叶的那阵微风。
    而不远处他那熟悉的背影,仿佛渐行渐远。他就站在那里,我却觉得,他已消失。
    但,我还是忍不住朝那个方向大吼,“爱了就是爱了,不管已经发生了什么,会发生什么,我是不会走的。”
    他没有回答,身影已经消失在拉曼德殿门外。
    这样的暴雨仿佛是天在发泄他的坏脾气,我站在雨里,突然有种被捅破了最后的罐子,所有的事情都无所谓了的变态痛快感。
    雨下得很重,重到似乎肩膀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雨水划过眼角,混了泪水流到嘴里,又咸又涩,我张着嘴巴,哭了出来。
    我不承认我是卡萨布兰卡,不愿承认……
    自己有这么懦弱……
    ~~~~~~~~~~~~~
    我站在雨里豪迈了半响,就被安德拉拉了回去。
    她依然叫着我姐姐,我心情不好,没理她,被她追屁股后面一直跟进寝宫。
    “姐姐,姐姐,你为什么哭。”
    “……”
    “姐姐,姐姐,你现在好丑。”
    “……”
    脸上的妆被冲花了,是有些丑。
    “姐姐,姐姐……”
    “不要叫我姐,我不是你姐。”我本来想朝她吼,发出来的声音却像是要被碾死的猫叫。
    她在后面顿了顿,又像是试探一样开口,“妈妈……”
    猫被碾死了……
    “妈妈,妈妈,你真的忘了我么,我是樱桃啊。”
    我震惊了半会,回她,“你好,我是香蕉……”
    我从来没想过经历了这些事以后,我还能这么镇定的开玩笑。刚被人告知自己是个魔女,还是个屠了半个城的魔女,立马就有人来说她是我的宠物,被我送人了又自己跑回来的宠物。
    这样的人生,果然精彩,就是有点精彩过了头了。
    “安德拉,乖,我累了,没空和你玩,你自己回去睡觉去好不好。”
    “你不信?那我变回来。”
    然后她砰的一下,被一阵红色的雾气包围住,再出现时,已经变成了一个血红的肉团子。和梦里的那只没有任何的差别。
    我面无表情的看它,气得牙有点疼。
    这感觉就像是你做了一场噩梦以后,醒来,发现噩梦里面的那只鬼笑嘻嘻的站在你的床边告诉你,嗨,噩梦成真了哟。
    我直接转过身,奔回房间,大力关上门,随后听见了它拿爪子绕门的声音,被我漠视了。
    如果我是索菲亚,我会对现在混乱的自己说,少女情怀总是悲啊。
    但如果我真的是卡萨布兰卡,活了那么几百岁的人,我应该对自己说点什么?
    我换了睡衣,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卷缩起来。
    以前的母亲曾对我说过,‘安乐啊,要是以后有哪个男人对你不好,即使你再爱他,也要离开他知道么,女人不能活得那么没骨气。’
    那时候,母亲和父亲吵架,她正拉着我离家出走,我刚从两人坦克似的对战中震惊回来,压根想都没想就马大哈的回答了她一个“恩”。
    然后,是父亲屁颠屁颠的追在我们身后,母亲哭着扑到他的怀里的场景,我在旁边啃着棒棒糖,连白眼都懒得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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