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完假回到美国,几乎所有的人都发现,任昊东与倪贝贝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变了,只是具体在哪里,大家也说不上来,因为他们还是像以前那样,没有什么交谈,彼此都是淡淡的。
只是当他们在一起时,那种氛围,看起来,真是让人有点脸红。
明明没有亲昵的举动,甚至连基本的交谈都很少,可是他们给人一种,怪异的融洽感,也许,是他们对视的神情,太过暧昧……
任昊东看向她时,深沉的眼眸会有一种像是宠溺的感觉;而倪贝贝看见他时,眼睛会猛地一亮,然后水光蒙蒙。
但据宫泽端的官方说法是,他家少主的脾气,最近好像好了很多,心情也颇佳。
当然,任昊东从来都是沉默寡言的,连笑脸都很少有,好心情的具体体现,就在于他的冰冷气息褪冰不少。
就像此刻,正说到远在瑞士养老的原野吉雄,他也没有以前那种压到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老太爷最近都很平静,就住在临湖别墅里,钓钓鱼、打打太极,没有什么特别。”
“没有?”任昊东手指轻叩光滑的桌面,“梁问忻的出现,绝对不会是偶然。”当年,因为与倪贝贝之间的纠缠,再加上后来儿子的出世,他也就懒得费心思去理远在德国的梁问忻。
却因此,而给了他休养生息的时间。
任昊东知道,原野吉雄对于权力的丧失,一直都是非常不甘的,他肯定是想利用梁问忻来对付他,而梁问忻又因为自己的帮派被他灭了,连性命都差点随之丢掉,不可能不恨!两人刚好一拍即合。
现在,梁问忻公然大胆地出现在陆家的晚宴上,与他见了面,而他现在的身份是dt集团的总裁。
任昊东知道这个集团是从事电子方面的研究,虽然才短短四年,却在欧洲发展得非常快,财富累积的速度,快得不正常,所以梁问忻敢这样跟他当面挑衅,肯定是有备而来。
任昊东能有今天的成就,那就是因为他从来都不会小看敌人。
“我已经派人在查他最近几年的动静,相信很快就有消息。”说到这个,富泽端还是很傀疚。
当年如果不是他碍于老太爷的情份,放走了梁问忻,再加上后来姓梁的逃到德国,少主虽然让他盯住他,可是他看粱问忻一直都很低调、很平静。就没有多加注意,后来干脆不盯了,才导致今天的局面发生。
“嗯。”任昊东没有责备他,只是让他先下去。
当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地关上,任昊东望着笔电里那不断变动的股市曲线,然后,看着那条红线,出神了。
红色,跟那颗贝壳一样的颜色。
那天听到她与儿子的对话,他就决定要找到一颗她故事里的贝壳送给她,即便在他的心里,对那种傻到近乎白痴的故事是很不屑的,可是,她那句话打动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在找这种贝壳,所以白天他都在书房里处理公事。一直到晚上,大家都睡了,他才会独自一人到沙滩上去寻找。
整整五个夜晚,他几乎将这片沙滩全部翻过一遍,看到了一堆奇形怪状的贝壳,但就是没有找到她描述的贝壳。
也许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他就算找一年,也未必找得到。
可是,他莫名地就是想要找到它。
整晚寻找,白天在处理完公事后,会小憩大约两个小时,再继续晚上的工作。
当他找得差点想派人将整片沙滩的沙子全部给挖走的时候,终于,让他看到了那抹小小的存在。
带着点妖娆的红,就像那天将他绑在床上的她,艳丽多姿。
漂亮的心形,可以看得出,并不是天生长成遮钟形状的。可能是后天的风沙还有海水的侵蚀,侥幸塑造出这枚独一无二的小东西。
捧着它在手心时,他的心里,第一次感受到那种无言的喜悦。
而她,似乎也真的很喜欢。
至少,她不再对他冷言冷语,偶尔他还会看到她脸红的样子,而他居然会觉得高兴。
低沉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淡淡地扫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
“任昊东。”
“任先生,还记得我吗?”
“粱问忻。”他的记忆力一向惊人,听过的声音,就不会忘记。
“呵呵,任先生果然厉害。”梁问忻在那头轻笑,依旧斯文。
“有什么事?”他知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没什么,我只是问候一下令公子,不知道他好不好?”
“你不必拐弯抹角,我的儿子不是你梁问忻动得了的。”
“是吗?不如你现在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电话那头带着几分得意的语气。
“我不必打电话。”任昊东冷笑,从他儿子还小的时候,他就在他身边设下了严密的保护,任何人都不可能伤害到他,“你不可能对他做出什么,你可以做的,就是在这段时间里,阻挠我们之间的通讯。”
“不愧是任昊东,这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废话说够了。”他打算挂断手机。
“不过你的女人。似乎不会这么想。”
他的手顿住,半晌,yin冷地开口:“你说什么?”
“任昊东,你的女人现在在我的手上,不信,你就确认一下吧。”’
书房里传来的巨大响声,惊动了宫泽端等人,他们在三十秒内赶到里面,却看到一室被砸得粉碎的东西,包括,之前还在运转的笔电。
他们全部吓得站在那里。不敢动。
跟着任昊东几十年,他从来都是冷冷淡淡,不曾发脾气,可是就是那种冷意,都可以将人给冻死,而今天,却如火山爆发一般,爆发而出,能不吓到他们吗?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将少主给气成这样。
“打电话,给vincent。”他低着头,神色难辨,声音却像鞭子一样,狠狠地抽过来。
宫泽端连忙拨号,眼尖的他,看见少主的手机,早就变成一堆破烂的零件。
很长一段时间无人接听,宫泽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打给另外三个人,可是均是无人接听,事情大条了。
他总共安排了四个人,负责小姐的安全,而vincent是主要负责人,今天上午,小姐说想上街去给小少爷买生日礼物,是vincent他们暗中保护她。
现在,竟然四个人同时失去联系,这代表着……
“查,给我查。”任昊东抬起头,浓浓的寒意渗入他的眼眸之中,任谁看到现在的他,都会吓得发抖,至少,他的手下全部都心惊了。
宫泽端连忙打开全球定位系统,他们在倪小姐的随身物品里安装了追踪器,就是为了应付特殊情况的发生。
萤幕上,没有一点讯号,追踪不到。
他们都冻住了,集体羞愧得想要自杀,居然将自己的主子给弄丢了,这样的事情,在任昊东的麾下,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把梁问忻的祖宗十八代的情况,都给我抄出来,半个小时,我要知道他所有的底细,包括那些肮脏的,甚至他昨晚睡了哪个女人,都给我找出来。”
“是。”宫泽端连忙联络银狐组,这是任昊东手下最精密的情报组织,他们负责一切情报工作,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只有他们不想知道的事情,没有他们查不出来的事。
之前,就是没有将梁问忻当一回事,所以他才没有启动银狐组去调查他,结果……
宫泽端觉得自己就算死一万次,都不足以谢罪,望着少主yin沉冰冷的脸庞,他第一次感觉到他正站在世界冰川的面前,而那冰川立刻就要崩溃。
倪贝贝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头很痛,她辗转呻吟着,喉咙如火烧一般,突然,一股清凉的水液涌入她的唇,她饥渴地喝着,喉咙总算感觉舒服了。
“慢一点,别呛着了。”温柔的男音,在她耳边响起,有着几分熟悉,她慢慢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那个由模糊到清晰的脸孔,神智还是不太清明。
“梁……问忻?”
“很好,至少这次你没有忘记我。”男人的笑容,还是那么斯文。
她转了转头,看见自己在一间宽敞的房间里,躺在一张大床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奇怪,她的头为什么还是这么痛?一抽一抽的,让她想要痛吟出来。
“是我请你来作客的。”他有礼地微笑,扶着她慢慢坐起来。
“请我?”她皱起眉毛,不太能理解。
“是啊,请你。”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思绪慢慢地回笼,她想到自己今天只是出门给儿子买生日礼物,然后她从洗手间出来,突然接到一通电话,说她的儿子失踪了。
她立刻给儿子打电话,可是不通,居然打不通……难道真的出事了?她的心一下子就慌掉了。
她匆忙拦下计程车,想要去儿子的幼稚园看个究竟?可是当她刚坐上计程车,手帕就突然捂上她的口鼻,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既然醒来,看到的是梁问忻,那么毫无疑问,他就是幕后的主谋,她现在唯一关心的是自己的儿子,是不是也被他们抓了?
“你放心。”他柔声地安抚她,“任昊东的儿子,我们没有抓。”
事实上是他们抓不到,而且,如果今天不是倪贝贝被之前那通电话给扰乱了心绪,他们连她也抓不到。
出动了十五个人,才能将暗中保护她的四个人撂倒,任昊东这个男人,果然不能小看。
幸好,他做事从来都是事前准备万全,才能做得如此滴水不漏,花重金请来电子干扰高手,果然还是值回票价的,可以让任竞翔的手机在那半个小时内,失去讯号,才可以成功抓到倪贝贝。
听到儿子没事,她这才松了口气。
“你抓我来,到底是为什么?”
梁问忻望着她,眼神诚挚,“相信我,我是真的不想伤害你。可是我跟任昊东之间有一笔帐要算清楚,而这个男人简直就是铜墙铁壁,只有你跟孩子,才是他的弱点。”绑架任竞翔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所以只好向她下手。
“我?”她失笑,“我对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如果你调查清楚,我可是他最恨的人的女儿,我怎么可能威胁得了他?”
“是这样吗?”他紧紧地盯着她,“据我所知,任昊东,可是喜欢你的;”
她的心一跳,矢口否认道:“怎么可能,你肯定搞错了。”
“别跟我争辩这个。”他抬手,阻止了她的话语,“你重不重要,明天就可以见分晓。”
“明天?”
“他明天如果一个人出现在这里,那么,你觉得你对他重不重要?”他笑着,自信无比。
“梁问忻,我跟你无怨无仇,跟你们之间的恩怨也没有半点关系,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终于愤怒了,再难控制情绪。
“贝贝……”他的眼神迷离,伸手想要抚上她的脸颊,却被她闪躲过去,“其实,我是喜欢你的。”他叹息着,“六年前。我就已经喜欢你了。”她像是—个调皮的天使。走入他的生命中,虽然这个天使将他气得吐血,真正地吐血,可是这几年他就是难忘她。
一壹在舞会上再次相见,他对她。更是再度倾心。
可惜,她居然是任昊东的女人,真是不可原谅。
“你真让人恶心。”她鄙视地瞪他。
“你说什么恶心?我都没有碰你分毫,连你身上的追踪器,我也没有动手搜出来。”他只是将她带到这个可以遮罩卫星追踪的房间,“等我解决任昊东之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永远永远也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
疯子,他是疯子。
倪贝贝瞪着他,她怎么会那么傻,之前还觉得他是个温和的人呢?他根本就已经彻底疯了,被仇恨迷了心。
任昊东,你会怎么做?你会来救我吗?其实,我情愿你不要来,因为这个人已经疯了,你如果真的独自一个人前来,绝对、绝对会很危险的。
可是,在她的心底深处,她又清楚地明白,他肯定会来的。
就如同她知道,如果他有事,她也会活不下去一样。
这是一座隐藏在森林深处的独栋别墅,它登记在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名下,难怪,他的手下费了一番功夫才查到。
任昊东站在宽阔的大厅里,冷峻的脸庞,比寒冬里的月光还要幽怨,一身黑色的衣物,挺拔的身子,如同一名骄傲的国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完全看不出一丝的担忧与紧张。
“任昊东,你果然好胆识。”梁问忻坐在木质的大椅上,轻松地拍了拍手。
整座大厅,两层楼层,到处都是他的手下,全都握着最先进的武器,他的胜利就在眼前,这让他的心情非常好。
“没有用的话,就不必说了。”任昊东淡淡地开口,“我要先看到她。”
“没问题。”他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人领命去带人。
倪贝贝被带出来时,除了脸色稍微憔悴一点,精神还算不错。
当她看见住昊东一个人,站在强敌环伺的大厅时,眼眶一酸,差点忍不住流下泪来……他还是来了!
就算在心里,非常清楚他肯定会来、必然会来,可是真的看到他站在这里的时候,她的心,突然又酸又涩、又苦又甜。
还要,再恨什么?
这个男人,为了她,整晚、整晚不睡觉,只是为了找寻她故事里出现的那枚贝壳。
这个男人,为了她,孤身一人来到这虎穴里,这里到处都是吃人的猛兽,他明明知道,就算他再有本事,他也只是一个人而已,他是敌不过这么多人的,可是他还是来了。
只因为,她在这里……
任昊东这样的男子,也许这一辈子,他都不会说喜欢、不会说爱,可是他用行动一点一滴地表示出来:他也许永远不会对当初造成的伤害而感到抱歉、感到内疚,但她却已然不恨,再难恨他了……
她是没用的,没有骨气、没有坚持,可是她就是无法再恨他了。
五年的漫长岁月,她没有忘掉他,也无法接受再好、再深情的男人。当时她就该知道,任昊东于她而言,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她还是爱着他,非常、非常深刻地爱着他,就算这份爱,她用仇恨来包裹,可是却掩饰不了爱的本质!直到今天,看到他就这样站在那里,她的心,再无任何疑虑。
他们的视线,紧紧地交缠在一起,千言万语,都诉诸那火热的对视之中。
“任昊东,人你已经看到了,完好无缺,现在是不是该论到你了?”粱问忻笑着,语气兴奋,他想了整整五年的梦想,今天终于快要实现了,此时此刻,热血沸腾。
“既然你给我这份大礼,那么我也该回敬你,是吧?”任昊东平静地开口。
“什么?”
任昊东按下他的手表,下一秒,大厅的门就被踢了开来。进来的,黑压压一片全部都是重负武装的精英们,而最前方的,居然是……
“鹏飞?”倪贝贝惊讶地低呼出来,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他。
同样的吃惊的,还有梁问忻,他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铁青,再难保持微笑。
“问忻,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梁凤英看到自己的侄子时,也大吃一惊,她原本以为,遮个侄子在五年前就已经不在了,夜知道今天会在这里见到他。
见到他时,她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家会莫名其妙地被抓到美国来了。原来都是黑道上的恩怨……她为什么永远也摆脱不掉?
“贝贝。”能够再见到她,官鹏飞是高兴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任昊东,你是什么意思?”再难沉住气,梁问忻站起来,狠狠地质问。
“很明显不是吗?”任昊东淡淡地说道:“三个,换一个,你赚了。”
“你狠!”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任昊东竟然会查到他的姑妈家,并将她们一家三口都抓过来,跟他交换。
“你想都别想!我等今天等了整整五年,灭帮之仇,我早就想报了,今天好不容易等到机会,我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你觉得你有希望?”他摇了摇头,为了那个看不清形势的人。
“虽然外面的人被你干掉了,不过你仔细看看,我这里还有多少人。”这里,整整有两百人,就算任昊东再厉害,不出一秒,?也包管他变成马蜂窝。
“你确定你不作这笔交易?”任昊东开口。
他知道,梁问忻对自己的姑妈还是非常有感情的,毕竟,当年他走投无路,也没有连累自己的亲人,所以他才会一口气将他们全部抓过来,当作筹码。
也许他们无辜,可是他才不管,只要能确保倪贝贝的安全,什么事情他都会做。
“绝不!”成功,明明在望,他死都不会放弃的。
“可惜了。”任昊东快速地掏出一把手枪,抵住官鹏飞的后脑,“既然达不到共识,不如,我帮你思考一下。”
“啪、啪”几声,枪的保险已然打开。
“不要!”这句阻止意声,不是出自梁问忻,却是倪贝贝喊了出来。
任昊东利眸一眯,狠狠地瞪向她。
“昊东,不要!”她摇着头,带着几分哀求。
“你居然为他求情?”咬牙迸出这句话来。
“是的,请你不要杀他:”她欠官鹏飞的,实在太多,回报不了他的情深,更加不能让他为她送命。
他看着她,眼眸深沉。
“哈哈,任昊东,你的女人居然向着别的男人。”粱问忻看到这一幕,狂笑而出。
任昊东手的枪,越握越紧。
“梁问忻,你确定官家的三条人命,你可以完全不在乎?”
他的手下,将官家三口带到前面,三支枪同时抵上他们的后脑。
梁问忻笑容僵住,迟疑着。
他怎么可能不在乎?父亲过世后,姑妈是他唯一的亲人,所以当年就算再无路可退,他都不想连累他们!他的仇恨,他是放不下,但如果真的要牺牲姑妈一家,他也……
任昊东这个人,喜怒无常,深不可测,因此他也摸不准他到底会不会真的杀掉姑妈一家人。
“考虑清楚了吗?”
枪支开启保险的声音,刺激了他的耳膜。他一把拉过倪贝贝,用枪抵住她的太阳穴,“你不管你女人的性命了吗?”
“所以,我跟你交换,三换一。”
情势,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他们都抓住了对方的要害,容不得他考虑,一咬牙,“好。”
交换的过程,都是沉默的。
人质交换过来,梁问忻突然大笑出来,“任昊东,你再聪明、再能干,也料不到我在这别墅周围埋了大量的炸弹吧?”
他拿出遥控器,同时吩咐手下将他姑妈一家三口送走,只有官鹏飞死活不肯走,被他的手下强行拖走了。
任昊东搂住倪贝贝,冷静地望着她。
“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跟你同归于尽。”他伸手指了指房内两百多人,“这些都是我最忠心的手下,就是死,也愿意追随我!今天,看来最后赢的还是我,哈哈……”
宫泽端等人立刻围了上来,想要保护任昊东跟倪贝贝。
“没有用的!这些炸弹,可以将整座山都炸碎,总之大家都得死!”
“不如,你先按一下试试看?”任昊东反而没有一点紧张,看着那个已经陷入疯狂的男人,轻声提议道。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炸弹已经全部被我们拆掉了。”又是一组人马进来,银色的服装,统一而且帅气。
“少主,东西都处理干净了。”为首的俊美男子,恭敬地向任昊东报告。
“不可能!不可能的!”梁问忻疯狂地按手里的遥控器,可是,没有反应,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一把扔下它,举枪朝他们射去,他的手下也随之而动,很快,整座别墅陷入了混战之中。
任昊东护着倪贝贝,怡然地走出那片枪林弹雨之中。
他有着最精良的手下,每一个都出类拔萃,粱问忻的那些手下,根本就不会是对手。
于是,在倪贝贝被绑架二十四小时内,她又安然回到了他的怀里。
绑架事件,以梁问忻的死亡,而告终。
听到宫泽端的汇报之后,倪贝贝有着几分伤感,仇恨,果然是一把双刃刀,毁人的同时也毁己。
黑道,都是这么可怕、这么以牙还牙的吗?
不过现在可不是她想那么多的时候,因为任昊东生气了,不过真是让人吃惊,任昊东这样的男人,也会生气。
“哇,他生气的样子,好帅啊。”这话,当然不会是倪贝贝讲的,而是那个可爱单纯到不行的汪甜,她抱着自己的宝贝儿子,然后两眼发光地望着坐在偏厅的任昊东。
倪贝贝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严君尧这么热衷于撮合她与任昊东了,原来是因为他的老婆是任昊东的头号粉丝,这一点,让严君尧很不爽。
“真是,怎么看怎么帅。”汪甜笑眯眯地,眼睛一直都舍不得从任昊东身上移开!她最迷恋男人的冷酷气息了,尤其是像任昊东这样的,简直就是完美到不行,当初她第一次看到他,就差点流口水。
“有那么夸张吗?”倪贝贝失笑,虽然她其实也觉得任昊东……很帅啦!心里偷笑着,看着那个男人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但她知道其实他在生气。
因为,自从带她回去之后,他就不理她,是真真正正的不理她,完全当她不存在!
这个男人,闹别扭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呢!想到这里.她笑得更甜了,心里像是灌了蜜一般。
今天是严家新生宝贝满月的日子,所以他们一起过来庆祝。
只是整晚任昊东都没有看她一眼,就连回家的路上,他们两个单独在车子里,还是如此。
任竞翔,毫无意外地被严怡悦霸占,所以留在严家过夜,而此刻,安静的车里,就只有他们两个。
他还在生气啊?偷偷地看了看他,他面无表情。
暗自叹息,她实在受不了他的冷淡了,明明历劫归来,他应该要给她大大的拥抱才对,可是现在……
好吧、好吧,她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肯定是因为官鹏飞,因为在那种情况下,她不顾自己也要为官鹏飞求情,再加上,后来他还知道她跟官鹏飞交往了半年多,这一下子,那层冰霜就越结越厚。
抬起手,慢慢地探过去,一直到握上他开车的手。
他淡淡地低眸,望着那白皙的手掌,没有说话。
她笑着,非常温柔、非常甜美地向他靠近,然后脸蛋靠进他的怀里,感觉到他的身子,明显地紧绷了一下,不过,没有推开她。
嘴角勾起微笑,她更深入地偎进他的怀里,“任昊东……我喜欢你。”
他一脚踏下煞车,漂亮的车子立刻停了下来。
她整个人,几乎都要依进他的怀里,她听见他的心跳,在xiong腔里剧烈地跳动起来,笑意更浓。
“哪怕你之前,让我那么恨你。”
“我是不是很没有用?”她伸手,按在他的心脏上面,“官鹏飞对我真的很好、很好,比你对我好上一千倍,一万倍,可是,我却没有爱上他……”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因为这颗心里,满满的全是你。整整五年,我像疯了一样地想着你、爱着你,却也恨着你。”
他的眼眸,此时此刻,深得就像大海一样,紧紧地盯着她。
“再次相见,我是真的想过,就这样跟你当陌生人,只要好好照顾儿子就好;可是你却不放过我。”
他没有跟她道歉。没有追求她、没有求她原谅他,他只是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陪她一起做生活里最琐碎的事情;他只是一个人在寒冷的夜晚,认真地找寻她梦里的美好;他只是,在她涉险时,不顾一切地来救她;他只是,爱她而已。
她知道,他是爱她的!
如果任昊东可以忘掉心中的仇恨,对她好,那么不是爱,又是什么?如果一个男人,可以为一个女人,做尽一切,不是爱,又是什么?
他不会表达,没有关系,换她来。
爱情的世界里面,没有公平不公平之说,有的,只是爱与不爱而已。
“你让我的感情,再也没有办法让理智存在,你让我越陷越深,一天比一天的更爱你,任昊东,为什么你可以这样?”
眼泪,慢慢地流了下来,将她的心酸、她的苦,全部都流出来,她向他敞开心扉,勇敢说爱。
任昊东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抚去她的泪水,这个女人,就是这般无畏、这般坚强,却又这般脆弱,如果说五年前的她,已经让他心动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就是让他惊艳、让他深爱。
五年前,或许痛、或许心伤,却依然可以勉强自己放手,可是现在,谁也不能从他手里夺走她,谁也不能。
他抬起她的脸蛋,吻上她湿润的羽睫,尝到了又苦又咸的滋味,可是漾在心中的,却是甜的。
“倪贝贝。”他认真地望着她,低低地说道:“你敢说官鹏飞比我好,你就试试看。”
她笑了,带着泪的微笑,明媚又动人。
他吻了一下她的唇,轻声说道:“我爱你。”
她望着他,水灵的眸子眨了眨,一边流泪,一边微笑,“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跟我讲这句话。”
“倪贝贝。”
“嗯。”
“嫁给我。”
“好。”
他们的爱情,有着几十年的苦苦纠缠,有着爱与恨,痛与难反覆较量。
最终,他们都输了,输给了爱情,输给了自己的心。
可是,他们又都赢了,赢得了晴朗天空下那份爱的温暖。
当任昊东的次子,皱着像小老头一样的眉毛,被放入他的怀中时,他抬头对倪贝贝说,“这个孩子,姓路吧,叫路竟辰。”
她的眼眶红了,她知道,任昊东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曾经,她的父亲,是他最恨的人,他甚至不允许她跟着父亲姓,可是现在这个男人,因为爱她,而放下了心中的仇恨,让她的父母,可以长眠在一起,现在还竟然提出,让他们的孩子姓路。
他是真的已经释怀当年的恩恩怨怨。
“你要是敢流眼泪,我就收回这个提议。”他看见她想哭的样子,冷冷地威胁道。
哪有这个样子来心疼人的?倪贝贝真是哭笑不得。
“爸爸。”任竞翔牵着他们两岁的女儿走进产房,抬头看了看皱巴巴的弟弟,嫌恶地说道:“这个家伙长得真丑,真的是我弟弟吗?没有抱错?”
他们两个对看一眼,任昊东面无表情地低头,而倪贝贝直接大笑出来,真是的……这世上,有哪家医院敢抱错任昊东的儿子?又不是嫌命长!
任昊东将小儿子放入一旁的小床上,接着抽起她腰后的枕头,“坐很久了,会累。”要让她躺下来。
她乖乖地睡下,看着越长越帅气的儿子,还有娇憨的女儿,再望了望任昊东依旧清峻的脸庞,心里充满着无限的幸福。
闭上眼眸,记忆飘远。
她漂亮的妈妈,每天都会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沉默阳刚的男孩,跟温柔似水的女孩,并肩站在飘落樱瓣的树下,女孩幸福地笑着,衬得男孩不笑的容颜,都显出几分柔意。
“贝贝,王子就是这个样子的。”
妈妈,我找到了我的王子了,我会好好地爱他,连同你的爱一起。
她的嘴角,勾了起来。
空气中,传来淡淡的樱花气息,幸福似乎从未远离。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