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抚了抚被弹的肚子,抹了涂满脸的眼泪,睁着满红的眼向红木暗屉定盯看了看,纸上娟秀又不失力道地写着一句话:长使英雄泪满襟。
苏三将纸正正反反还悬空到日光下看了几遍,最终纸上还是只有长使英雄泪满襟这一句诗。
苏三嘴里喃呢了两遍,隐约记起往日同楚夫人猜的字迷。长使英雄泪满襟……长使英雄泪满襟……长使英雄泪满襟……长使英友泪满襟……长使英雄泪满襟……长使英雄泪满巾?……长巾……帐?……苏三将字条妥帖地收好了,眉头皱了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楚夫人将机关设计的如此巧了还要再打哑迷。难道是在防备什么人?
暂且搁下了心中的疑惑,苏三向着一直不曾进去打探过的床帐走去。心脏扑嗵扑嗵的狂跳起来,大红绸帐上勾勒着暗红的纹理,看起来妖治又嗜血。
拍了拍心口,苏三大咧咧的想到,穿越都穿了还能遇上什么更邪门的呢!大不了是个小鬼什么的,又不是没下过地狱。说不上还是个小帅鬼,回头能勾搭勾搭让他给楚夫人带个好。思及此苏三不由嘎嘎笑了两声,然后伸手掀开了床帐。
一张暗红的玉床呈现在了苏三眼前。莹红又充斥着暗红色丝的玉床。暗红的丝在玉床上仿佛勾勒出的诡异而华贵的花案一样。
苏三前前后后打量了个遍,赤裸裸的一张玉床连个枕头都没见。可光看着这玉床苏三就眼红了,不由低声感叹,“有钱人真奢侈。”又想到可能是自己误会楚夫人的意思了,说不上是其它的意思,又说不上纸条上还有什么隐藏的东西她没看出来。
伸手摸着凉凉的玉床,苏三双手合十,闭眼承心念叨着,“夫人啊,您老都走了,这床不介意我睡一下吧。赶明儿我一定给你使劲烧元宝烧美男有钱好说话让你老在yin间也能当老大。您老不吱声我就当默认了哈……那我不客气了。”又像模像样的拜了两下,苏三起了身一下子站在床前看着玉床两眼放光,终于一下子扑了上去。这一扑可不是苏三自己想扑的。她原本是想轻轻的在床上趴趴坐坐就成,结果一个激动踩到了自己的群摆一下子嗑在了床上。
身上到还好,这下巴嗑上了玉床上下牙床紧紧撞一块差点把苏三疼死了,在玉床上翻滚着直捶打床。又一个不小心不知道捶到哪儿了觉得手咯了一个,咯得生疼。而原本看起来打磨的细滑没有一丝缺口的玉床从一端升出一个形态好似……额……可爱的?一头瞅着像个嫩娃儿的屁股,另一头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像什么。
苏三摸了两下还疼的下巴,爬到了枕头边上仔细打量。要说这高人就是高人,就楚夫人装的这些暗号什么的要是让她自己带着目的来找她还真找不着。没想到心情不好来这儿发泄反而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运气真好。又想了半天,皱着眉头,就还不知道到底是好运气还是坏运气呢。要是这楚夫人真留下什么惊天的密秘那是不是算是惹祸上身了呢?苏三打了个寒颤,又定了定神,走了步算一步吧,以后的事儿谁说的准呢?吉人自有天相。
爬到了玉枕旁边,苏三仔细打量着,从上往下看玉枕的形态与玉床上的暗红纹理相吻合,如果缩回去一准儿看不出什么痕迹。又把玉枕前前后后摸了个遍,没有机关。苏三托着腮打量玉枕,思了半晌嘴角勾出一丝笑意,挪了挪身子在玉床上平躺了下来,头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玉枕上。
果不其然,苏三觉得玉床微微的动了动。待玉床停稳之后苏三一咕噜从床了爬了起来,玉床挪开的地方下面有一个健硕男人手臂宽的凹槽,凹槽里放着一把雪白的长鞭。苏三伸手取出了长鞭放在心里反复的抚摸着,手感不错。记得西月好像也是用鞭的,不过是红鞭。回头等他回来的得向他讨教两招,拿出来唬唬人也是好的。思及此不由丝丝一笑。又看向凹槽,里面放着一枚木钗样的东西,说是木钗吧,上面也没有花纹只是木钗尾雕成了三两个锯齿状的样子,看着倒也简洁大方。苏三反复看了两眼,觉得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就顺手插在了自己头上。接着又向着凹槽看去,槽里还有一个小瓷瓶,苏三伸手摸了出来,晃了两下,里面没动静,放手里颠了两下也觉得很轻不像有东西的样子。苏三小心翼翼的拨开了瓶子上的红布油塞,凑上前去打算看个仔细,结果只闻一阵猩味,本想闭气的苏三不由己的猛吸了一口气,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猩味儿己然没有了,苏三将瓶子倒过来控了控,什么也没空出来。又把鼻子凑到了小瓷瓶口,隐约还能闻到一小丝的猩味……苏三悲摧了,不是这么倒楣吧。这瓷瓶儿里不会藏着什么旷世奇毒吧……苏三呼呼的往外排气,想将吸进去的猩气都吐出来。呼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身体好像没有什么不适。明天就找阳可卿看看去,会功夫的人一定都懂点儿医术。
努力安定着七上八下扑扑跳地心脏,苏三将鞭子收好,瓷瓶扔回了凹槽,然后又打量了一个玉床,玉床里侧她刚才嗑下巴的地方有一个小凸起,苏三按了一个凸起,玉床回了原位玉枕也缩回了玉床,凸起也随之消失了。玉床又回到了苏三一开始看到的那个光裸裸的样子。
而此刻的苏三却愁眉不展了,为了吸进身体里的猩味儿气体。心里哭喊,肯定不是毒,一定不是毒……还等着跟清曲揩手白头呢,怎么能这么年纪轻轻的就中毒挂了呢?
出了锦园,苏三大口大口的吸着春末的带着花香的空气。感叹,活着真好。
苏三遛达着回了芙园,没有看见清曲,却意外地看见褚秀坐在园里的凉亭里。苏三挑了挑眉,心想这斯来了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见苏三来了,褚秀抬了抬眼皮,极其傲慢的瞅了苏三一眼,连方才门口虚假的热呼劲也没加一点儿。
苏三没理会她,直接向屋里走去。
褚秀见苏三向屋里走去不再玩弄手里的丝帕,满口幸福乐祸又带醋酸地说道,“表哥送公主去观音庙了,估计再过一会儿才能回来。”
苏三斜了褚秀一眼,“我看你跟公主也挺亲近的怎么不一块儿去送公主啊,兴行回头清曲看你累了还能共乘一骑什么的。”
褚秀显然没料到印象中一向不敢唯唯诺诺的苏三为什么变得牙尖嘴利起来。此苏三非彼苏三,当然不会是同一个反应。
褚秀满是轻蔑地打量了苏三几眼,又开口道,“你本名儿叫苏三?”
苏三望了褚秀一眼,“俗名儿还望别污了表小姐金耳。”
褚秀抽出丝帕掩面笑了两声儿,“果真什么样的人儿配什么样的人儿,还能指望一个下贱人能叫什么好名字。”
苏三不怒反笑,抱着xiong,站在石板路上隔着花圃褚秀道,“是啊,还是表小姐的名儿好,一听就金贵,我老家夜香郎的女儿包子铺的小姐什么的老多叫这个名儿的呢,家里都算殷实。看来表小姐这名儿还真吸金啊,将来一准能旺夫。”
褚秀气得说不出话来直跺脚,最终扔下了一句,“贱人你等着!”
苏三还憋了一肚子气,张嘴就回了过去,“表小姐不是最注重仪态了吗?怎么贱人这样的词儿也能从您嘴里吐出来啊。苏三还真是荣幸能让难得骂人的表小姐开口骂人。这金贵的脏词儿苏三可有点受不起,我想还是还给表小姐好了。表小姐要是想打赏苏三随便给点儿什么都成,像脏词儿这样金贵的东西最适合表小姐您了,您还是自己好生留着吧。”
褚秀被气地脸色都变得铁青了,苏三真怕她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挂了。两人互瞪了半晌褚秀方愤愤的甩袖而去。
苏三轻哧一声回了房间。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为清曲,更为了吸进鼻子的猩味东西。
趴在软榻上,苏三不断地盘算清曲对她的感情。清曲应该是喜欢她的吧?不然怎么会让自己这样夫人不夫人小姐不小姐下人不下人的呆在清府里呢。
可是转念间清曲刚才好像眼里只有明珠公主完全将自己无视的样子又浮现在了眼前。
那个明珠公主真的是个美人儿啊,虽然戴着面纱可依旧能让人觉得摘下面纱必定是惊为天人。不用看其它的,光看看她那俊美的赫连子容侄子就知道了。有外在美,又散发着高贵的气质,哪个男人看了不动心。明珠是女人中的人尖儿,清曲是男人中的人尖儿。人尖儿配人尖儿还真是挺配呢。
可是凭什么她一空降自己就要退避三舍将清曲让给她呢?苏三抡气拳头在软榻上捶打。她现在真的很想将赫连子容爷俩揪出来好好的鞭打一顿!!!报恩也不用这么报吧,都已经敕封喜儿太子妃了还赐什么婚!yin损的皇帝爷俩一定是瞄上了清家的财力,肯定是打起了清家家底的主意。哼,一定就是这样!思及此苏三不由又使劲抡捶捶打软榻,拳头抡到半空人便眼前一黑昏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