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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的行李很简单,拎在手里轻小的一袋。
今天要去见新老板,昨晚草根特意把比较整洁的一身衣服重新洗过,还借来了熨斗,熨烫的笔挺的衣服穿在身上顿时感觉到精神百倍。
虽然是老板的朋友,终究是第一次见面,无论如何都要给新老板一个好印象。
可是,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的老板从车上下来时,他的自信心崩塌了。
几十块钱的地摊货怎麽打理都比不过人家那些名牌服饰。
黄土沙尘被小车甩在了身後,加油站浓缩成一个小点,最後消失在了视线里。
老板从车後镜看著依依不舍的草根,“不用担心,我朋友只是脾气差了点,其实人很好的。你用心做,说不定等他身体养好了给你推荐份好工作也说不定的。”
他竟然能看出他心里的困恼?草根感激的朝他笑笑,希望新老板真像他所说的那样。别的他都不放在心上,最重要的是环境,他需要一个适合孩子的良好环境。
小车穿过市区,驶向郊外。
兴奋紧张了一夜的草根没有睡好,车身轻微的震荡加上静谧的空间,很适合现在极其嗜睡的草根。打了个哈欠,上下斗争半天的眼帘沈沈的阖在一起。
梦中,有著溜圆大眼,可爱的像瓷娃娃的娃娃,挥著胖乎乎的小手,嘴里边奶声奶气叫著“爸爸”边朝他怀里扑来……
满足喜悦的笑靥浮现在草根脸上。
孩子,我的未来有你,真好!
汽车熄火的轻微声响惊醒了草根,老板站在车外正同一名工人模样的人说著话。草根置身花团簇锦的庭园,恢宏袤阔的私家别墅区,听不到一丝喧嚣,入耳的尽是风吹过树林发出的松涛声,清新的仿佛身在世处桃园。
工人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两人正要往里走,一团红火从里边冲了出来,草根只感觉到一阵风刮过,再看时老板身上挂了一个人。
“大熊,怎麽去这麽久,想死我了,呶……亲亲!”
那人双腿缠在老板身上,嘟著嘴撒娇著要老板亲他,老板宠溺的搂紧他,也不避讳草根就热情似火的亲热起来。
庭园里劳作的工人都是见怪不怪,草根却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那个穿著大红色衬衫,短裤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加油站新来的小夥子。
天呐,这是什麽世道?
又是两个男人!
旁若无人,两人亲得空气都快烧起来。急促喘息的漂亮小夥子微眯著凤眼眺向草根,冲他妩媚一笑,电得草根心脏咚咚狂跳。
“嗨,又见面了。”
草根红著脸不在所措,大熊老板像替宠物顺毛一样轻拍著他的背,“小冶,别逗草根了,没看到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安格冶撅嘴蹭著,揽住大熊脖子死赖著不下来。无奈的大熊只得抱著他,带著草根往里走。
刚才在外边草根的眼珠子都不会转了,现在走在富丽堂皇的大厅,他的心脏都乱了频率。
传说中玉皇大帝住的云霄殿都不过如此吧!
顺著玉石雕琢的楼梯上到二楼,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正神情紧张的再三叮嘱著做清洁的下人作动轻点,千万别惊动了正在休息的少爷,那样子活像他家少爷是只会吃人的猛兽,一旦被惊醒就会跳出来咬人。
管家见到他们,笑盈盈的迎了上来,“安少爷,熊先生,你们来啦,我家少爷等你们多时了。”
刚清洁过後的地面有些滑,管家提示著让他们小心,领头带著他们朝他口的猛兽少爷房间走去。
寒恺修百般无聊的躺在床上,厚厚的纱布在头部绕了一圈又一圈,脸上好几处都贴上了可笑的纱布。光可鉴人的地面上是他刚刚砸烂的古玩残骸,空气中好像还散布著他的滔天恕火。
门开了,寒恺修动也没动,闻著味他也知道来的是安格冶。这副惨样早就被他嘲笑过千百次,再多几次也无所谓。
“寒恺修,本少爷来了你还这副死样,起来啦。”
身不动手动,随著高高扬起的手,一道金光飞来,大熊抱著安格冶轻轻一闪就避开了,草根傻愣愣的环视著室内装饰,被飞来的金表打个正著。
额头上一痛,草根一摸,还好没出血,金表啪一声掉在地上,四分五裂。草根看著很心疼,这麽漂亮一只手表应该值不少钱,就这样摔了真可惜。
“哟,都是个半残了火气还这麽大。”安格冶偎在大熊怀里,逮机会就损他。
大熊把不情愿的安格冶放到远离火山口的沙发上,然後示意管家带人进来收拾房间,“恺修,前两天俺跟你提起的事你没忘吧,今天俺把人给领来了,你瞧瞧,他真的挺不错的,做事勤快还很……”诚实。
寒恺修寒冰一样的脸色睇向他们,眼波扫过草根时,积聚著暴雨狂风的瞳孔顿时一亮,大熊注意到寒恺修的亮闪闪的神情倏地的收了声,看样子他对草根挺满意。
这样也好,也就省得他再浪费唾液星子。
如果不是脸上还有伤,怕牵动伤口,寒恺修真想大笑两声。
真是踏破草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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