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上午的第二场考试,肖蕾是从窗户里看到黄金被带上警车的。她又惊又怕,又紧张又不安,很想出去问一下。但她这个考场是她一个人在监考,所以急也没用,只能老实地呆着。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十分钟之后年级领导郑主任过来巡视,对她简单说了一些情况。
原来黄金不仅勒索了肖蕾班里的林小雨,还勒索了一年级的男生李中锋。李中锋的爸爸是区财政局局长,妈妈是区政府办公室主任,家里比较有钱。因为李中锋平时不从家里私自拿钱,所以他家的现钱就放在爸妈房间的床头柜里,一万一扎,一共好几万,并没有刻意防他。李中锋和同学们比阔气,说起了这一点,并瞒着家长,领着几个要好的同学亲自到家去看,于是同学就传扬开了,都说他家有钱。后来黄金知道了这一点,就勒索李中锋,前后勒索五次,有名烟名酒还有钱,总价值一万五千多。
听到这些,肖蕾惊得张大嘴巴,好长时间合不拢。
郑主任安慰她,“这事儿人家家长没对咱们说,人家直接报了案。跟里没咱,梢上没咱,咱们正好清静,不用管。”
“可黄金毕竟是我的学生啊。”肖蕾还是不安心。
“学生又怎样?你的学生多了,六七十个呢。总不能都把他们装进兜里,拴在腰里!那么多学生,咋管?管不过来嘛!”
“可是……”肖蕾求助地看着郑主任,总觉得自己有些责任,总觉得放心不下,就是这么个意思,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算了吧,没你什么事儿。你老老实实监你的考,不必想那么多。”郑主任说着,笑一下,走了。
许多老师都看到了黄金被警察带走的那一幕。
于是考试完毕,大家都打听起了这件事。
当大家听说这小子又勒索了别的学生的时候,无不摇头叹息。
“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下子,有这小子的好看了,活该!”艾潜说。
“他早该被公安带进局里好好收拾了,他这号学生,早晚也是监狱里的常客,不奇怪!”白玲说。
“教育不是万能的呀,这类人根本就不该进学校接受教育。他这种害群之马,自己不学习,还耽误别人,应该直接进监狱,省事!”地理老师早就对他一肚子的气,这时候愤愤不平。
“就是不知道,他出了这样的事情,会被公安怎么样?”白玲问。
“肯定得判刑,一万多块呢,够着判刑了。”艾潜自以为是地说。
“不见得。”政治老师反对,“判不判刑,除了看罪行,还要看年龄。如果他的年龄不到十四周岁,那就没事。”
“是吗?判刑多好,希望他判刑。”白玲说。一边说一边转头问肖蕾,“唉,他多大了现在?”
“好像……十四了吧。”肖蕾说,“学生太多,这事儿又不大重要,没注意。”
“那你抽空看一下吧。如果他真的十四了,就可以让他在那里多住几天,咱们正好省心。”白玲神往地说。
“就是啊,赶紧看,快看。不如现在就去看看。”艾潜兴致很高。
“现在不行,还有一场考试呢。下午吧,下午再看。”肖蕾懒懒地说。
接下来的一场考试,肖蕾有些心神不宁。心中既盼望黄金被公安收拾一番,也好让自己省心。同时又不希望他判刑,那样的话,总觉得心里不安。
怀着这样一种矛盾的心理,她很烦躁。被烦躁折磨了一个钟头,终于等到了考试结束的钟声。肖蕾收好卷子,到教导处交了卷子,立刻就去办公室。打开自己的抽屉,找出学生情况统计表,查出了黄金的那一行。仔细看,果然是十四岁。
心中有些高兴,也有一些不安。
下午的时候,对同事们说了黄金的年龄,同事们无不高兴,地理老师更绝,竟然大呼“万岁”。
他太兴奋了,居然是孩子般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