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干嘛不挣？我这儿一家大小都快揭不开锅了！”周英奇一边喷唾沫一边拍大腿，十万块钱放在齐二爷面前可能连根毛都算不上，但对周家大爷来说就是一笔丰厚的收入！爷跟爷之间也是存在差距的，地上的爷跟天上的爷简直没法比。
    “想清楚啦？”
    “想清楚啦！”大少肯定地点了点头，十万块钱给人开七天车，这样的生意还用琢磨吗？
    齐悲楚呼出一口浊气，不管怎么说，老哥哥算是上了他的大当！十万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等到周英奇了解了齐悲晴的为人、见识了齐悲晴的罪孽，这位爷就会知道十万块不是兄弟的关照，而是残忍地剥削！
    “那咱们就这样定了吧！”悲楚看了一眼手上的todur王子表：“中午我还有个约会，下午你到我们家，咱们再把具体事宜商量一下！”
    “没问题！”英奇点了点头，一见悲楚离开座位，他也连忙从椅子上抬起屁股，老同学已经上升为主顾，大少就得有一点雇员的自觉。
    “老大哥，你们那总经理那边我已经说好了，她算你七天假，这七天你就给我姐开车，十万块钱就算是业余收入，一分也不用交给公司！”
    “真的？”周英奇差点喜急而泣！
    “我反悔了，公司要五万！”那春雨突然闯进办公室，周英奇一听这言下之意便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
    “我逗你呢！看你那点出息……还天下第一司机？”
    大少变脸变得比翻书还看，前一刻还愁眉不展，下一刻已经笑逐言开：“我那冰雪聪明、善解人意的那春雨那总经理这么快就开完会啦？”
    “别不挨不靠地套近乎！”那春雨啐了一口巧言令色的周英奇：“给你七天假是看在你那不要命的事迹大大地给咱们公司争了一口气，算上这几天公司在媒体上的曝光率、再算上公司股票的涨幅……这五万块钱就算是你的奖金！”
    英奇是有苦说不出，公司的奖金应该公司掏啊？摊派到齐悲楚身上那不还是自己的钱！
    齐二爷不愿久留，说话间便要告辞，周英奇那春雨双双把这位公子送出公司大门，英奇正想奔着洗手间的方向借尿盾而去，结果被眼疾手快的那家小姐抓个正着，堂堂中都公司的总经理也不怕别人笑话，在酒店大堂之上、于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拿住大少的耳朵，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数落：
    “说！那辆奔驰s600是你偷来的还是抢来的？”
    英奇哪敢搭这个茬：“总经理……行行好！真憋不住了！”
    那春雨不吃这一套：“行！你尿吧，就在这儿尿啊！”
    周英奇眼珠一转，伸手就要解裤带，那春雨脸膛飞红，一双白玉小手也就离开了大少的耳朵！空降兵上士那是什么反应？这边耳朵获释，那边脚下开溜，临走还不忘向着原地跺脚的那春雨安慰一句：
    “改天请你吃饭！当面跟你解释……”大少心说过得一天是一天！实在不行就把香车美人计的李傲星版拿上来凑数，那春雨要是看过网络小说的话也能信个八九不离十。
    驾上eaybach57s（迈巴赫）！”大少人在车上就指着那辆西班牙国宝级的皇室坐驾大喊大叫。
    “好说好说！”齐悲楚笑眯眯地迎了上来，他给大少打开车门，又跟宿舍里的老大哥握了握手。
    “真气派……”英奇知道自己的舌根儿有点不利索。眼前这个大车库长近百米，分上下两层，配有停车升降机和封闭式自动卷帘门，以及一套双车位的自动清洗机！不过这些配套设施和停在车库里的家伙们比起来简直连忽略不计这个字眼都算不上，大到20多米长的bnez旅行车厢、小到最新款的mini古柏……齐氏车库俨然是一个世界名车博物馆，但这个博物馆只收当世最新最贵的车型、只招揽最豪华最尊崇的房客。
    “事情稍稍有些变化……”悲楚抓耳挠腮，吭哧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英奇心想莫不是这趟生意会泡汤？但他还是捅了一把小老弟的肩头肉：“不行就下次呗！这么为难干嘛呀？”
    “不是不行，你是不知道我大姐那德行！”悲楚揽住兄弟的肩膀，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老大哥，我齐悲楚要是超级败家子，她齐悲晴就是超级大小姐！按理说这女孩子有点小姐脾气纯熟正常，也无伤大雅，可我家这位姐姐是超级的小姐加上超级的脾气！别的不说，就说这车！家里头什么车都备齐了，人家连看都不看一眼！更别提坐上去了！”
    “那她开什么车？从这黑庄户她可怎么出门啊？”
    “恶魔都开法拉利！你没听说过？”
    英奇摇了摇头，他听说过法拉利，但没听说过开着法拉利的恶魔。
    二少在前引领，大少就一步一惊地在后面跟着。齐家不是爆发户，齐公馆也不是那种金碧辉煌的销金窟。首层大堂最引人注目的是一股喷涌着蒸汽的温泉活水，水面上怪石嶙峋假山峥嵘，越过勾栏小桥、穿过曲径幽路，眼前豁然开朗，一面巨大的影壁上龙飞凤舞一般纂着一个“地”字！齐氏以地产起家，影壁上的这个大“地”自然显示出地产业头号门阀拥有的那种大气魄。
    越过影壁这才算进得主屋，接近四百平米的主人生活区竟然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根立柱，更为难得的是客厅电视房没有隔断，厨房餐厅也没有明显的区格，设计者利用建筑套内开阔的视野制造了一种简约、放纵，又不失内敛、典雅的风格，只是利用几种色调鲜绿、枝高叶茂的巨型盆栽植物对各个功能区进行稍适点缀，然后便再无其他，只余阳光、休闲、惬意、放松！
    “坐！”悲楚指了指身边的沙发椅。
    英奇看了看这个位置，又看了看主人家挂在墙上的照片——他不敢坐！大少没看错，照片上的共和国主席就是坐在那张沙发椅上，一个小小的司机也配坐上去？
    “嘛呢？坐呀你倒是！”
    英奇坐到旁边，把共和国最高元首的位置让开了。
    “这是你姐姐？”大少又看中一张相片：“别说！长得真俊！可她怎么嫁了个老外啊？”
    “噗！”
    悲楚一口就把嘴里的黄山毛峰给喷了出去：“你说什么？”
    英奇指了指照片上那个大力抱着齐悲晴的红毛洋人：“这不是你姐夫吗？两个人感情好像还不错，你看那老外抱着你姐的时候笑得像朵花似的！”
    英奇瞪大眼睛瞅了瞅照片，然后才向老大哥摆了摆手：“您老人家不知道可别瞎说！那个老外就是当代法拉力家族的掌门人，我们老齐家的大小姐在05年创下了个人全年消费四辆法拉力量产车和一辆手工车的世界纪录！你说那孙子能不笑得跟朵花似的吗？”
    “消费法拉力的世界纪录？”英奇有些惊恐。
    “说出来不怕吓死你，不说那四部量产车，就说法拉力为我大姐量身订做的那部手工车！当年不但是国内的单辆汽车销售纪录，也是当时世界上最昂贵的汽车之一！”
    “多……多少钱？”
    “1380万！”
    英奇愣了一会儿，半晌之后他才苦笑着摇头。惊异一回也就罢了，他在心底对这位大小姐是彻彻底底地摆了摆手——要不得，要不得。花费1380万买一辆车？这些钱是齐大小姐一个人的血汗钱吗？她知道1380万对于一个寻常人家意味着什么？她必然是不知道的，所以她成了人们口中的“恶魔”！
    “你给评评理！是我姐败家还是我败家？”齐二爷看着大少的神情就知道今日碰见一位知己：“大姐投在她那十几辆法拉力上的钱都够我另起炉灶再创一个齐楚地产，结果到头来人们只知二爷我败家？我怎么败家了？不就是拿着几件真金白银去糊弄一下子蕾、静怡之流的小明星吗？”
    “那都是大明星……”周英奇纠正齐悲楚，小明星和大明星的本质区别就在于后者非是一般的真金白银是糊弄不下来的。
    “别提她们！就说我姐！”二爷似乎吃了老大的委屈、积了老深的埋怨，今天可算找着倾诉的对象，说起话来没完没了：
    “你说你玩玩也就罢了！我姐不介，她从国内的职校招人，再把这些人送到意大利原厂去进修，等这些人学成回来之后她就买下全套的法拉力护理机构，在房子后头建了个车厂，成天就和那些师傅在里面改车、修车！你知道这是多大一笔钱吗？”
    英奇摇了摇头，他对齐悲晴的事迹已经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就去年一年！一个多亿就这么折腾进去了！现在谁还敢说我败家？谁还敢说我败家？”二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旁若无人地吆喝。
    “坐下坐下，喝茶喝茶！”英奇把悲楚扯了回来：“你快点把话说完，晚上我还得到医院去看望病人呢！”
    二爷叹了口气：“没辙！我姐姐说了，不是法拉利她就不坐，今天你要是能搞一辆法拉利，明天咱就开工！”
    “她干嘛自己不开车？”英奇有些迷惑。
    “她的车被人动过！”悲楚的面孔冷了下来：“我姐姐在非法赛事上的名号就是靠着车技和她的法拉力打出来的，她在前几天的一次追逐赛上险先出了车祸，事后检查是有人在她的法拉利上动手脚！我家那位老父当即翻脸，辞了技工，停了我姐的帐户……”
    “我怎么听不明白？”英奇摆了摆手，他总觉得齐悲楚说的这些东西还缺少一个很重要的环节：“你姐姐有仇家？有人想要你姐姐的命？”
    “非法车赛总是牵扯巨大的赌注，再过七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活塞杯！有人不想让我姐姐出赛……”
    “你等会儿！活塞杯？赛车总动员？”英奇瞪大眼睛。
    “差不多！”悲楚点了点头：“活塞杯是国内最重要、也是赌注最大的一轮非法赛事，每年都会由庄家也就是主办方在全国各地挑选事故率最高、行车路况最难的地段进行比赛，一般情况下参赛车手的存活率只有五成……”
    “那得死多少人？我怎么没听媒体报道过？那些非法车手在路上玩命儿就没人管吗？”
    齐二爷笑了笑：“您老人家知不知道在国内玩儿得起跑车养得起车手的都是些什么人？”
    平凡的司机师傅看了看那张国家元首坐在齐家客厅里的照片……是啊！在国内玩儿得起跑车养得起车手的人都是什么样的背景？把这些人集合到一起足够开一次企业家年会。
    “小老弟，哥哥我得走了。”英奇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第一，我找不着一辆现成的法拉力；第二，最近兄弟事情也挺多，里外里的事全赶上了；第三，你替我转告你姐姐，二流的司机从汽车上寻找快乐，一流的司机能让她的汽车获得快乐——这笔生意别说十万，二十万我都不做！”
    “二百万呢？”
    周家大少循着声音望了过去，一个身穿火红色法拉力赛车服的健美女郎一步一阶地走下楼梯，她进入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一瓶郎姆预调酒，在啜了一口翠绿色的酒液之后才朝天下第一司机望了过去：
    “我给你二百万，你让我见识一下一流的司机是什么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