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演出按部就班,台下的观众依然疯狂,舞台上的声光电影映出了这台大戏的全部魅力。如果它没有魅力,它就不会吸引全国数百万电视观众的眼球。这就是所谓电视节目低俗化和电视审美大众化,甚至可以说人们不是在审美,而是在审丑,并由这种创造丑怪的形而上的过程中体会快感——为电视默哀三秒钟。
英奇避过大量的警卫,他从e635冲锋枪发出一声低微的鸣叫,砖头还没有出手,匪首的左眼便已绽出一团鲜艳的血花,随着一声凄厉地惨叫。打手和砖头一块儿落在地上。
流氓头子身边突然窜出一个自作聪明的家伙,他扯住地上的同伙。向着人群大声吆喝:
“机油杀人啦……机油杀人……”
话没说完,一发朔胶弹头便已钻进他的口腔。这人嘴太臭,所以英奇瞄准了他的舌头。
一见红,藏在人群里的打手们便都有些紧张。他们纷纷掣出藏在身上的铁扳手和铁链子,聚到倒地不起的同伙身边。老大和老二一个瞎了眼、一个满嘴流脓,这让伙计们异常恐慌,和周围地人群又似乎没有攻击他们的迹象。
橡胶子弹近乎无声无息地穿透人群,英奇接连扣动扳机。弹着点几乎全是眼睛,既然这些人只认识钞票,给他们留着眼睛也没多大用处。
人群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真正的机油都是真善美的代表,他们自然站得远远的,与原形毕露的打手隔开一段距离,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些行色可怖的人在声声惨叫中不断跌倒。
警方排开人群赶到现场,英奇连忙掉转枪口朝向舞台。惠欣站在台上茫然不知所措,台下的群众也东张西望不明所以,警方不费吹灰之力就控制了那些心惊胆颤的流氓打手,地上躺倒七八具人体,都在捂着眼睛哀声叫唤。警察一看对方手里的家伙就猜到事情不秒,他们把这些人围在中间,等待救护人员和足够押送这些破坏份子的支援人员。
英奇已经顾不上人群里的事,他带动枪口在舞台左近不断巡弋,可二老板收买的那个爱滋病人始终没有露面!
英奇急问eco,eco不知在忙着什么事情,对紫禁之颠上的车主保持沉默,英奇又问野利多兰,野利多兰也在忙着搜索,她的意识已经扩展到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无数多个脑电波在夜空中沸腾,维族少女的脑域对电波的过滤和分析已经异常迟缓,她感觉脑子就快爆炸了!
观众席间已经恢复平静,大部分人都不太清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位主持人一前一后走上舞台,这种时候他们自然要起到将赛事进行到底的作用,可上峰已经下达明令,主持人也对这项决定一点办法也没有。
离婚的大眼上前挽住许惠欣的手:
“能看到曾经的茶水小妹如此坚定、如此决然地说放弃,我感到很遗憾,但是对不起,第五小姐放弃了自己的比赛,那么你就要离开这个舞台了!”
“让我再唱最后一首歌好不好?”惠欣根本没有理会假惺惺的大眼,她直接转向台前的万千观众:
“我要在这个舞台上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滴机油唱一首歌!大家说好不好?”
掌声响起来了!欢呼响起来了!观众席间再次跃动荧光的海洋。
遭到无视的大眼恨得咬牙切齿!离婚的女人最恨这种自信自立自强不息的年轻姑娘,大眼面上笑得亲切,手底下却要抢过惠欣的麦克风,曾经的第五小姐当仁不让,她把麦克风拿到一边,对着大眼就啐了一口:
“给我滚蛋!都离了婚了还出来卖,我都替你觉着丢人!”
大眼毕竟见过大世面,被人当场奚落连脸也不红气也不喘,她始终带着职业化的笑容。麦克风抢不到便立即就换过另一个招数。大眼状似亲密地挽住惠欣地手臂,带着惠欣朝向一位冲上舞台的小伙子。
英奇大急!他带动准镜仔细瞄准,可这个捧着大把花束的小伙子只是将花交给惠欣,然后便转身跑下舞台。可这时舞台边又跑上来一个捧着花束的姑娘。英奇一见对方是个女孩儿便稍稍松弛下来,可野利多兰突然发出惊悚地呼喊!
“就是她!就是她!”
英奇骇然掉转枪口!时间仿佛凝固,惠欣已经向着献花的姑娘张开手臂,意图行凶的少女手里攥着花束。花束里就藏着一支注满脏血的爱滋针!
英奇想要开枪,可惠欣站立地位置偏偏挡住献花的姑娘。眼看惠欣就要接过世界上最为恐怖地花朵,英奇反倒突然冷静下来!时间停止、呼吸停滞、舞台的灯光幻化成颗粒,枪手猛然起立,子弹怒射而出!
观众们突然发出惊呼,离婚的大眼莫名其妙地跌倒了!她的大腿奇怪地扭了一下。然后便像立足不稳一样扑进献花姑娘的怀里,献花姑娘目瞪口呆,花束散了一地,她也不去搀扶撞上自己地大眼。反而转而跑往后台的方向。
英奇透过准镜呈像看得真切,罗圈腿老师毕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大眼、阻隔观众的眼光,然后便搀着一瘸一拐地可怜虫疾步走下舞台。大眼一到台下就丢开麦克风,然后便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她的一边胸口正插着一只注空了脏血的注射器,可她并不觉得疼,原来针头只是刺中了朔料假乳。可离婚大眼的皮肉毕竟被污染的针头刺得通透,相信明天的娱乐版头条自然是两个人的天下!
一则是第五小姐中途退出虽败犹荣,另一则就是离婚的大眼被验出感染了爱滋病毒。
此时台上只剩下孤身而立地茶水小妹,既然没人拦着她了,既然主办方连她的伴奏录音都没有准备,那她就开始清唱,可清唱中突然传来一阵峥嵘嶙峋的琴音,惠欣精神大振,她的歌喉便随着引人入魔的琴声接连天宇直上云霄。
英奇忘了对仗义相助的野利多兰施以谢意,他径直放下绳索,由金鑾殿:
“这是惠欣送给你的礼物,她祝你一路顺风!”
英奇说完话便转身走向eco,在经过许二的司机时还朝对方打了声招呼:
“师傅!麻烦您,去地狱!”
剧烈的爆炸就在英奇背后燦然爆发!火光映红司机的背影,许二的座车四壁透出血色和光火,车身猛然冲上城门洞的顶壁,又在撞击过后砸实地面。
一曲终了!紫禁城内突然爆发震天的掌声和欢呼。
英奇踏上eco,带着满面春风。
发动机一颤,eco滑行而出,留下向着爆炸现场奔跑的人群和一捧璀璨的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