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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将军楼夜迷离
    赶到将军府的时候,古大小姐还没回来,但英奇已经发觉府里的气氛与往常大不相同,门卫站了双岗,楼宇周围的安保人员都带着微型冲锋枪,建筑物的是给自己擦屁股的意思。
    “我已经嘱咐有关部门跟首都警方打过招呼了。但即使如此,我也希望你能安安静静地处理这件事。我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女儿把龙城搞个天翻地覆,那样可说不过去!”
    “我了解!您老放心!”英奇朝副元首作出担保,但他还是惦记着另外一件事:“赖京川!幽兰的朋友,好象是她的大学同学!您听说过这个人吗?”
    老将军点了点头,表明他知道这个人。可他没有多说什么,英奇也不好胡乱猜测。
    “我有点怀疑这个人接近大小姐地目的,狙击手打坏了轮胎,下一秒他就到了现场!这不可能是偶然,只能是蓄意!”
    “有证据吗?”
    英奇摇头,他说的就是证据,但这项证据无法证明赖京川和那伙枪手存在直接联系。
    “怀疑是好的,但要注意怀疑的方式。”古辉将军拍了拍英奇的肩膀,既是鼓励,也是让年轻人有所警惕:“赖小子的父亲与我是多年的老友,而且……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的那位老朋友可不会让你动他的小儿子,他可是出了名地护犊子!”
    英奇听过这番话不禁有点动容,看来赖京川的父亲不但身居权位,而且能力足以让共和国的副元首无法轻视。共和国的领导集体中有姓赖的人吗?大少仔细回想,似乎……也许……可能……大概……政务院有位姓赖的副总理。
    “您老还有完没完?”
    客厅里突然响起一声愤怒的指斥,副元首家庭医生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她一把夺过老人手里的香烟,然后连同烟盒一块儿没收,可整个过程她都没看一眼旁边的周英奇。
    “你们认识对不对?她可是你们那里大名鼎鼎的军医官!”
    老人向英奇指了指正在发火的梅溪。这是他钦点的家庭医生,一是因为对方是个可靠的军人,二是因为她有着过硬的医疗本领和临床经验,她曾在副元首突发冠心病的时候救过他的命。
    英奇看看女人,忘了回答问题,他必然是认得她,但他不敢认,甚至连一个字也不敢提。他不确定梅溪的心情,也不知道她会怎样对待过去的往事和现在的自己。
    “将军,您该休息了!明天还有接待任务,还有军事委员会的扩大会议。”
    老人由沙发上站起身,他对自己的家庭医生一向都是言听计从,不过这次他却要违背对方的心意。
    “英奇啊!太晚了!今天你就住在这里,我让梅溪给你安排一间客房。”
    “副元首!我……”
    老人朝情急的梅溪摆了摆手:“这是命令!”
    英奇连忙站了起来,他向老将军连连摇头:“我还是回去吧!我……”
    “你们两个给我听清楚,这是命令!”
    前空降兵上士和前空降兵医官只能呆站在原地,他们目送老将军出了客厅,上了楼梯,然后便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英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梅溪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们似乎打算如此这般对峙下去。他不敢看她,她也不想看他,但他和她都对彼此的面孔记忆犹新。若是说穿了……他对她动过情,她为他打过胎!他为她流过血,她为他死过心。
    “这边请……”
    梅溪先走一步,英奇便惴惴不安地跟在后面。
    客房大概是在一层走廊左手边,两个人要经过餐厅和一个多功能视听室。梅溪在视听室里犹豫了一下,她给英奇挑选了朝阳的房间,老房子都比较阴潮,只有在向阳的一面才能住得舒坦。梅溪甩甩头,她觉得自己该让那个家伙睡在地下室,为什么还要设身处地地为他考虑?
    为从前那个傻大兵打开房门,梅溪转身就走,可英奇眼疾手快,一把就将女人扯到近前:“别走……别……”
    梅溪没有挣扎,她静静地打量着男人的面孔,良久之后,她又看到男人的手,他的手抓着自己的手臂,这种认知令她生出一身鸡皮疙瘩,她不喜欢被人碰触,特别是他!她涌起一阵想要呕吐的感觉。
    “放开我!”
    英奇松开手,他想道歉,可“对不起”三个字就是说不出来。
    “你……你过得还好吗?这么些年……”
    梅溪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她只能想到离开,可转身的时候又被男人攥住手臂,她只得回过身,用厌恶不满的眼光盯着他看:“你是副元首的客人,但我不欢迎你,请你自重!”
    英奇没说什么,他专注地倾听梅溪的声音。灯光下的她还是那样清丽,就像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等到彼此了解之后才等到她冰融雪化。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现在的她更冰了,更冷了!英奇由这张精致的面孔上再也看不到热情的活力,只有……只有……他说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但总不是仇恨,也不是任何负面的情绪。是不在乎!对了!是完全彻底地不在乎!就像她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可有可无的物品。
    英奇想保持他的矜持和自重,但他还是在意她。因为她的不在意,他就变得更加具有侵略性。他想知道她的心思,她要是恨他一场那该多好!她要是打他一顿那该多好!她要是骂他一句那该多好!她对他不理不睬不闻不问,这叫他怎么活下去?他都见到她了,比之永不相见更叫人闹心!
    “小溪……”英奇正想对她说些什么,走廊里突在这时传出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古幽兰回来了!她奔着光亮跌跌撞撞地闯进视听室,梅溪和英奇匆忙间下意识地各自退开一步,两人便拉来一段距离。
    古幽兰似乎是喝了不少,她的职装套裙满是褶皱,发髻也乱作一团。这位公主小姐浑身都在散发烈酒的气息,她打着嗝儿,不怀好意的眼神在英奇和家庭医生之间游移不定:“我说你们两个……干嘛不去开房?”
    梅溪什么都没说,她撇下胡言乱语的大小姐,自顾自地回房休息去了。英奇见有外人在场也不好再次拦住女人,他只能目送她的背影出离自己的视线,他的视线闪着火光,但这层光彩在失去她的身影之后也随之消散无形。
    英奇见有外人在场也不好再次拦住女人,他只能目送她的背影出离自己的视线,他的视线闪着火光,但这层光彩在失去她的身影之后也随之消散无形。
    古幽兰带着一脸懵懂和失神,她想一步跨坐到沙发上,可身子一软便跌倒在地,英奇不想扶她,便任由她在地板上蠕动。她的裙摆开叉很高,露出一双白得像雪地一样的大腿。英奇竟也懒得看,他转而坐到沙发里,就在倒地的大小姐身边点着一支烟,一边吸一边琢磨他的心事。
    幽兰艰难地撑起上肢,她使劲儿攀住司机的大腿,想要顺着这根坚硬的立柱一直爬上去,可烟草刺激了她的嗅觉,她想吐,但又觉得有些东西卡在喉咙里。在男人的大腿上喘了半天,副元首的千金终于恢复一些气力,她看了看身边的景致,又瞪眼望着兀自出神的英奇。
    “梅溪不要你!我要!扶我进房去!”
    英奇对女人的话并没有感到多么惊异,他向她转过头,话音中满是幸灾乐祸的味道:“怎么?被人甩了?”
    古幽兰突然探手急挥,她要给这个敢于出言讥讽自己的人一点教训,可英奇抓住她的手,又把她甩到一边。男人的脸皮很金贵,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都能打一巴掌的。
    “你……你算什么东西?就算……就算世界上只剩你一个男人,我……我也不会要你……”
    英奇点了点头:“是啊!可看看你自己!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副元首的千金?大公司的经理?人家还没把你怎么这你就喝成这操行,你还要不要脸?你还有没有廉耻?我要是你就喝点敌敌畏死了算了!绝不会等到世界上只剩最后一个男人的时候!”
    “你……你……你闭嘴……”
    古幽兰挣扎着爬了起来,她也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对着英奇一通乱抓乱打。女人的拳头和指甲还无法伤害男人的面皮,可英奇烦得不行,他干脆就把歇斯底里的古幽兰拖进客房的卫生间,又把女人塞进浴缸,然后再打开冷水给她降温。古幽兰还穿着抹布一样的套裙。但英奇可不管这些,他把喷头水流开到最大,像对待极度危险的精神病患者一样冲刷她的头脸,她在浴缸里没命地挣扎,但男人的力道令她的反抗如同儿戏。
    被冷水一激,快要被酒精烧穿的头脑终于出现复苏的迹象。古幽兰渐渐平静下来,最后一动不动地泡在水里。英奇松开按紧她的手,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退出浴室。看来他得再找一间过夜的客房,但他知道自己绝无睡意。
    找到将军楼的夜勤值班人员,一位负责接待的校官很快就给副元首的客人安排了另外一间客房,这个房间在二楼,背阴,有露台,可以看到花园里的夜景。
    英奇就坐在露台上的凉椅里,他还是无法放下梅溪的事情。人活一世总有或多或少的遗憾,英奇的遗憾就是说不出那句苍白的“对不起”。相信世界上没有哪个新娘子会原谅那个在新婚之夜强奸自己的罪人。梅溪可以不追究,但她不可能再与英奇走到一起。她有自尊,她的丈夫也有尊严,是周英奇将这一切破坏殆尽!
    英奇难以自处,每每想到这里他都觉得自己应该以死谢罪,但他早已失去寻死的勇气。
    躺在床上,习惯性地睁着眼睛,梅溪不知从何时开始爱上了失眠。在将睡未睡的时候,她可以沉静地思考问题。她若是能沉沉睡去,她便相信自己的身体一定是出了毁灭性的问题。
    又见英奇,情何以堪?
    梅溪回想事发时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还记得……还记得眼泪的苦涩和隐忍疼痛的艰辛。她从未那么喜欢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还比她小三岁!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对自己?她是别人的妻子。按理说,他该放弃,他该离去,他不该……不该……梅溪苦笑,这就是冤孽的意义。那一晚是她主动去找他,所以才有了之后的那场强迫性行为。
    该怪谁呢?谁也说不清。
    敲门声在寂静的深夜分外刺耳,英奇一骨碌便由凉椅上滚了下来,他冲过去开门,也许是梅溪,也许是想要入微地谈一谈的梅溪!
    “没睡?”
    英奇向着门外的女人摇了摇头:“没!”
    古幽兰有些难堪地别开头,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下面是一条运动短裤,上面是一件白色的露脐背心。洗过澡,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皂香和丰满成熟的魅力。
    “我胃有点儿疼!你这里有没有健胃消食片?”
    英奇哑然失笑,他是客人,他这里怎么会有健胃消食片?看来这无非是古大小姐想要找个话伴儿的借口而已。
    “进来吧!我这里有一壶新茶,暖暖胃也能缓解症状。”
    古幽兰顺从地点了点头,司机把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但她从没在口舌之辩上落于下风,所以她还要象征性地补充一句:“茶碱对于调和胃酸没有直接作用,只有刺激!”
    英奇笑意更浓:“您是公主!您随意!”
    古幽兰进了房,先是四下看了看,她也选择了露台上的那把凉椅。英奇搬来室内的一把扶手椅,坐到大小姐对面。他对应付这些身娇肉贵的公主已经有过切身体会,所以他绝不说废话,也不会像应声虫那样吃暗亏。
    “说说吧!到底烦什么呢?犯得着借酒浇愁吗?”
    古幽兰叹了口气,她不喜欢司机说话时的那种轻佻的口气,可眼下只有他一个可以谈心的人,即使她觉得无聊透过白氏家族的传闻吗?白敬轩的妹妹要是知道她的侄女给你做小,想必不会善罢甘休才对!”
    “你很了解我吗?”
    英奇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副元首的掌上明珠竟对自己的私生活感兴趣。
    “算不上了解!”古幽兰站了起来,她的笑带着恶作剧的意味:“我老爸对你的生活作风问题进行过一番深入细致的调查!还真看不出啊!你这个家伙不光是左拥右抱,脚底下踩的船都足够组成一支远洋船队了!”
    英奇什么都没说,他确实是为这件事感到脸红,可冥冥中似乎有一根透明的丝线连接着他和身边的女子。谁能想到《海河图》的主人会是白凤凰的本家?但命运的旋律始终是偶然和必然的集合体。英奇挣不脱、逃不掉,他突然想要一探古画隐藏的秘密,可眼前的情势只是雾里开花,一片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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