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折磨究竟何时才能休止?
她坚持不住了。
她也受不了了。
病房里,卫西城从唐珊跑出去那一刻,脸就阴沉的像要暴风雨要来临一样。
朱云若看得出来,却没有点破,因为她知道有些东西一点说破了,那便彻底不用顾忌了。
现在不是在朱家别墅,所以眼前这个男人不用那么刻意去伪装了,而她却需要更加小心翼翼,小心的维护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小心的去阻隔他和唐珊之间的暧昧。
此刻,闭着眼的卫西城,内心如同十二级台风在狂啸,他不知道那个笨蛋女人,现在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她来就敏感多疑,她不会因此又不相信他了?
她不会一气之下,跑走了吧?
卫西城越想,心越像一百只手在抓,他再也无法佯装睡下去,蓦地睁开眼睛,结果对上朱云若那双清澈的眸子。
“大韦,你醒了?你才睡了不到十分钟,”朱云若举着手表给他看。
十分钟吗?
他觉得都像十个世纪了!
“我饿了,想吃……”卫西城现在需要把这个丫头打发离开,他才有机会去看看他的女人。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现在的朱云若对卫西城,就是他要星星吃,估计她也会想办法的。
这就是爱,为了爱,再高贵的身份,也会在爱情面前低头卑微。
“想吃……菜煎饼,”卫西城说完,就感觉朱云若愣住了。
菜煎饼?
这是什么食品,她听都没有听说过。
接触到她疑惑的眼神,卫西城解释,“就是用面做成薄薄的饼,在里面放多种蔬菜,然后在煎锅上烙,十分好吃的。”
朱云若仍是半懂不解的样子,卫西城看着她这样,也觉得自己过份了,这是小时候在孤儿院常吃的食品,现在恐怕国内都不一定有人做了,现在异国他乡的,怎么会有?
其实,他说想吃菜煎饼,也不过是故意找理由支开朱云若,看着她为难,他又不忍了,“算了,这里不会有的。”
“未必啊,”朱云若站起身来,拍了拍胸口,“只要你想吃,我就是找飞机给你空运,也要弄到。”
“云若,”看着她忙不迭的就向外走,卫西城叫住她,“算了……”
看着他眼里的柔光,朱云若的心一颤,她熟悉的大韦又回来了,又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了,真好!
朱云若跑回来,捧起卫西城的脸,出其不意的在他脸上一吻,“大韦,我爱你,所以不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做。”
她跑出了病房,卫西城的心却一点都不轻松,反而有种负罪感。
朱云若是无辜的,爱他也是没有错的,而自己却利用了她的无辜和爱,他很不君子。
不过,这内疚一闪而过,他便下了床,一动,伤口又扯痛了,但他顾不得,穿上拖鞋,他便急急的向着唐珊的病房走去。
可是,推开了门,才发现病床上,空空的。
当即,他的心就慌了,她去了哪里?不会是真走了吧?
卫西城想着就快速的向病房外走去,最后在绿色的草坪长椅上,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孤单单的身影。
风吹卷着她的长发,像是下一秒,就能将她吹飞了一样。
卫西城只觉得她那飞扬的发丝,像一根根尖锐的铁丝,刹那拴紧了他的心,紧的让他连呼吸都困难。
“珊珊……”他走过去,轻唤了她一声。
唐珊听到了,连忙低头去擦眼泪,可是怎么来得及,他的大手包住她,然后将她一把拉进了怀里,“对不起……”
对不起,他让她为他受了伤,他却不能给予安慰。
对不起,他让她受了委屈,却只能让她一个人默默的躲进来流泪。
对不起,他还不能光明正大的说爱她,还要残忍的让她看着另一个女人对她炫耀幸福。
对不起……
唐珊的头被强按在他的怀里,鼻间满满充盈了他的气息,好闻,却也让她心酸,因为这味道是偷来的。
她知道自己没有抱怨的理由,也知道他现在有多危险和迫不得已,可是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暧昧,她还是会嫉妒,会难过。
一直以为,爱是两个人的事,只要用心就够,现在才知道,并非如此。
伸手,紧紧的回抱住他,把脸更深的埋入他的怀中,让他心脏跳动的节奏撞击自己,因为这样,她便不会害怕了。
虽然看不到她的样子,可是卫西城能感觉得到,她小身子的颤抖,她的难过,他都懂的,可是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看着她黯然神伤。
一个温热的吻落在了她的发顶,用几乎用箍碎的力道紧拥着她,如果可以,他多想将她箍碎,将她揉进身体,这样子,她的伤,她的难过,便能由他来代替了。
是的,他宁愿自己承受这一切,也不想她受一丁点的伤。
“你想谋杀啊!”怀中的小女人,发出了抗议的哼声。
卫西城也没有松开她一丝一毫,“如果杀了你,能让你听话,让你不承受这些伤,我会考虑的。”
“好毒的心,”明知道他说这话是心疼她,可唐珊却故意扭曲,裂了缝的心却因为他的话,又开始自我修复。
“我还没有你毒,”他话锋陡然一厉,唐珊感觉到自己被他强行勾起了下巴,“竟然不要命的敢去吸,毒?”
他还在耿耿于怀?
唐珊刚想说他小气,可是触到他瞳眸深处跳跃的怒火,她调皮的吐了下舌头,“我,还不是怕你有事。”
软软的一句话,击的他心柔软的颤了三颤,他当然知道她是关心他,心疼他,才会那么做,可是她知不知道,他一样的担心她。
看着她一口一口去吸他身上带毒的血液,看着她的小嘴上,满是血污,他的心简直比毒液侵蚀还要难受。
“以后,不许这么傻,知不知道?”他沉厉的命令她。
唐珊咬了下唇,“以后,你就是想,我也不会了。”
呃?
她这是什么回答,怎么味道听起来怪怪的?
“说清楚,”他和她面容相对,鼻尖抵着鼻尖,他呼出的每一口气息都喷在她的脸上,这种距离近的她心尖都在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