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早上,日头上了不知道多少杆了,罗冠才懒洋洋在被子里打了个哈欠。眼睛没睁开,可脑子还回味昨晚的春潮荡漾。他翻个身,突然一阵酸痛的从尾椎窜上来,疼得他一咧嘴,骂了一声,一拳打在身边的被子上。
妈的!什么狗屁春梦做的像真的被cāo过一百八十遍一样!!
身边的那团被子一抖,被子里伸出一条健壮的手臂抱住他的肩膀:“宝贝,早安!”
罗冠蓦然翻了翻吊眼梢,在枕头上偏头看去,还颇为费劲的用了一会儿功夫凝神。待他仔细辨认眼前的人之后,吓得妈呀一声,从床上窜起来,而后由于地心引力又重新跌回床上。
“亲爱的小心!受伤了没有?”蓝殿和拽掉被子就要察看伤势,被罗冠一手甩开。
“你你你、你!”罗冠使劲揉了揉眼睛,眼前不是那个死鬼蓝殿和是谁?“你怎么在这的?”
“我来了楼下仆人就开了门,咱妈妈让我睡你房间的啊!”蓝殿和看着罗冠的反应稍微有点失望,收回了手抓了抓自己脑袋,无辜的陈述昨天晚上的事实。
“啊?”罗冠尖叫一声,呸!什么咱妈妈!那绝对不应该是我妈!为什么自己回来被看成是透明的,偏偏这个欠扁的小子一来就被安插到自己房间当通奸犯啊!!自己这身疼,肯定都是这冤家昨天晚上做的好事!妈的,亏自己以为还是春梦呢!!
“你……你先下去,有话、有话好说!先下去!”罗冠有些哆嗦着,他觉得自己在床上是绝对弱势的一方,谈什么也不能在床上谈。
“我就这样下去啊?一丝不挂呢!冻出病来你舍得?”
“少扯!外面二十好几度能冻死你?”
蓝殿和僵了一会儿,见罗冠黑着脸不说话,叹了口气:“唉!你还生气啊!”
“跟我回去吧!家里的事都替你解决了,抓了祸首来给你出气。”
“你想怎么样都好,跟我回去吧!”
罗冠慌张的抱了一团被子,把自己和蓝殿和之间隔了几层被子山,差点就用被子做出个马其顿防线来。他吊眼梢怨恨的看着他,“你说回去就回去,你当我是什么?”
“你不是说我不干净吗?不干净你还来了就上!我回去干嘛?给人家当笑柄?”
“我什么时候说你不干净了?”蓝殿和有点百口莫辩,他那天说的不干净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啊!
“不管!反正我不要回去!我要在家住,你自己回去吧!”
罗冠说着扶着床沿跛着脚下了床,忍着屁股上的酸痛一头撞进浴室,反锁了门,隔着门嚷道:“你先出去!我还要换衣服!换好了再跟你谈!”
蓝殿和等了一会儿,见罗冠铁了心不肯出来,焦躁的抓了抓头发,他也知道现在这个样子强要把罗冠拉回去也难,只好叹了口气,把衣服穿好,来到紧锁的浴室门前,轻轻敲了敲毛玻璃门。
“小冠,那我先出去了,你穿好衣服就下楼来,要什么我都听你的!”
罗冠在浴室里面,战战兢兢的等着门外没声音了,才把门欠开一条缝。
屋子里果然没人了!
谈?谈个屁!这叫缓兵之计!本大爷才不要跟你浪费口水,谈的结果不用问肯定是被你们合伙骗回去受罪!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走,那个好像什么兵法说过的吧!
他趁此机会,赶紧三两下随便套了套衣服,翻出车钥匙和钱包,开了二楼窗户往下偷眼看了看。
嗯,还好,楼下是老妈种的芍药花,这要种的玫瑰,跳下去非扎一身刺不可!
罗冠也顾不上腰酸屁股痛,一腿翻过窗栏,眼睛一闭,直挺挺的摔在楼下的花丛中,惊起蜜蜂蝴蝶无数。
等到罗冠一瘸一拐的奔进自己的莲花跑车,才发现早就有人悠哉游哉的坐在里面了。
“表叔早!”七岁的贺霆见了罗冠,笑嘻嘻的打了声招呼,把手里的psp游戏机放在一边。
“你这孩子!”罗冠看了贺霆,多少有些讶异,“怎么在这?”
“陪表叔你逃亡啊!表叔不是冤魂缠身么?”
“真是我嫡嫡亲的侄子!太有心了!”罗冠没头没脑的赞了一句,来不及追究贺霆是怎么弄到钥匙上的车,便一头扎进方向盘前面,一脚油门,头也不回的逃之夭夭。
而坐在客厅里,与罗家老太太相言甚欢的蓝殿和发觉这惊天动地的发动机声奔出来的时候,莲花跑车已是绝尘而去!
罗冠开着车,只顾着冲出自己家门。待到开上大路,心里却没了方向,沿着环岛公路一圈又一圈的开,看的坐在车里的贺霆直犯恶心。
“表叔,太阳都快落山了……”
“哦……”
“表叔,我肚子饿了……”
“哦……”
“表叔小心,前面公路上有人!”
“哦……”
“是表婶!!”
突然一声急刹车,贺霆的耳膜险些没刺穿了,小小的身子借着惯性往前猛的撞去,安全带一个没拦住,白白嫩嫩宽宽正正的额头结结实实的撞在跑车的挡风玻璃上,疼得贺霆嗷的一声惨叫。
罗冠也是被安全带勒的有点喘不上气,这会儿瘫在座位上没命的喘着粗气。
“乖乖,你表婶在哪儿呢?”罗冠往前扫了一眼,夕阳的余晖静静的洒满周围,空阔的公路上却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该不会是已经做车下亡魂了吧!
罗冠霎那间面无血色,捂着自己嘴巴眼泪奔涌而出,软在座位上根本没有勇气下车查看。
都怪自己开车心不在焉,根本就没注意前面是不是有人!蓝也是个大蠢蛋,为什么要傻站在公路上拦他回去!
罗冠此时说不出的悔意爬满了心间,早知道早上就答应跟他回去了!呜呜呜!
一旁的贺霆揉着脑袋,等到头上的疼痛少有缓和,才注意到罗冠垂着头,裤子都被眼泪打湿了。
“表叔,你又没撞头,你哭什么?”
罗冠根本就不理他,只是闷着嘴不停地呜咽。
“表叔,你中邪了?怎么从罗宅出来跟你说什么都没反应?”
罗冠更是哭的跟泪人似的。
贺霆看了一会儿,稍微看出些端倪来,“表叔,你该不会以为撞了表婶吧?”
妈的!什么以为!就是撞了!
罗冠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贺霆实在看不下去,怎么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哭起来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表叔,刚我骗你的!公路上根本没人!你自己开车撞没撞到人还没感觉么?”
贺霆揉着脑袋直翻白眼,怪不得表叔到哪里都给人欺负,原来老爸说表叔说的像瘟神一样,要多棘手有多棘手,还特意精挑细选的转让出去,现在看来哪里有老爸说的那么严重,表叔是很容易就被调戏的!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他就一共调戏了表叔两次,而且两次都成功了!
不过贺霆摇摇头,还是觉得有些不划算,因为他玲珑圆滑的额头上凸起了一条很不和谐的曲线,难道这就是调戏表叔的现世报?